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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多年來百般壓抑的情感,最終難逃保持距離的宿命。

    南瀟比誰都明白,身為陳家的獨生子,陳硯這輩子的每一步都是規(guī)劃好的。

    明知沒結(jié)果,長痛不如不痛。

    雖然也會有所不甘心,但總好過越陷越深,半死不活吧。

    南瀟還記得陳硯出國前那一晚,借著紅酒的醉味,意亂清迷。

    他闖進她的房間,抱著她。

    她有一百個機會說不,她明明也能抗拒,逃離。

    但她就這樣順從在他的親吻之下,直至今日,亦不曾后悔。

    “家里已經(jīng)給你安排了聯(lián)姻的對象,不喜歡也可以換。我......也快三十歲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們這樣的關(guān)系,不會有結(jié)果......”

    正午的陽光透過車窗,迷得南瀟睜不開眼睛。

    她自顧自念白的這些話,幾年來已經(jīng)在她心底刻烙了無數(shù)遍。

    說給陳硯之前,無數(shù)遍地說給了她自己。

    可即使是這樣熟練的演練,她依然預見不到陳硯會有怎么樣的反應。

    “南瀟,你是不是昏頭了?”

    陳硯驀然發(fā)笑,笑得南瀟一陣毛怵怵的。

    “你以為咱倆什么關(guān)系?我這個年紀,又不是那不正常的男人。我在外面要真干點什么事,能落得一身清凈?除了你,你覺得我還有什么好選擇的?”

    南瀟沉默不語,手中的唇膏捏到發(fā)燙。

    “你是我媽帶回來的,養(yǎng)你這么大,給她兒子當幾年姓伴侶,算不算成全你的心意?嗯?”

    南瀟依然一言不發(fā),手心卻從燙滲透了冰涼。

    “我是看你干凈才玩你的,你別特么給我弄這么大心理壓力行不行?”

    陳硯越說越過分,以至于南瀟覺得這架勢要是不給他一個耳光都挺難收場的。

    然而她終于還是忍住了。

    打了有痕跡,回頭又不知道要怎么跟陳韻儀解釋。

    “你要是能這么想,我也輕松多了�!�

    南瀟用力深吸一口氣,將之前弄亂的頭發(fā)重新扎上,涂了一半的紅唇,再次補滿。

    她從容自洽的一顰一笑,落在陳硯的余光里,卻也恨在他咬牙的心尖上。

    “等我結(jié)婚了,你求著我我都不會再碰你一下。”

    推身下車,陳硯狠狠摔了下門。

    ......

    陳韻儀看到陳硯襯衫胸前的那一塊咖啡漬,又疑惑又不滿。

    “不是去買新的換了么?怎么還穿這樣,多失禮�!�

    徐寧月已經(jīng)到公司了,跟徐太太一起過來的。兩人在陳韻儀的安排下,在公司參觀了一圈,現(xiàn)在就坐在小會議的沙發(fā)上,一臉笑盈盈地接過南瀟遞過來的茶水。

    “沒關(guān)系的,陳阿姨我是來實習的,又不是來參觀的客人。再說,陳少平時工作肯定特別忙,理工專業(yè)的男生都是不拘小節(jié)的嘛�!�

    徐寧月情商高,講話也中聽,陳韻儀本來就對她很滿意,這會兒更是好感度拉滿。

    “你看看,寧月已經(jīng)這么會為你找借口了呢。你還不快謝謝寧月?”

    陳硯:“謝謝徐小姐的理解。不過,我故意沒有換掉襯衫,主要是因為覺得這個顏色很合適。”

    他里面這件襯衫是暗藍色的,而徐寧月今天穿的也是一件同色系的小西裝。

    兩人并排這么一坐,妥妥的高級情侶裝�。�

    幾人瞬間會意,徐寧月那一張嬌俏的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羞澀又歡喜的紅暈。

    陳韻儀跟徐太太就更是忍不住打趣了:“阿硯也真是會說話。”

    陳韻儀起手招呼南瀟:“瀟瀟,你過來,我跟你正式介紹一下�!�

    之前吃飯的時候,南瀟因為割傷了脖子,躲在車子里沒有出來跟徐家母女見面。

    所以,這算是她與人家第一次正式會面。

    陳韻儀把南瀟拉到身邊:“這是南瀟,我的助理。瀟瀟,這就是徐家大小姐,徐寧月,一會兒你帶寧月去熟悉下環(huán)境,給她安排一下辦公位置。這段時間,就讓寧月先跟著你熟悉一下業(yè)務。”

    “好的陳總�!�

    在公司里,南瀟一直習慣叫陳韻儀陳總的,尤其是有旁人在的地方。

    “南瀟姐,多多指教。”

    徐寧月沖著南瀟伸出手,禮貌一笑。

    “徐小姐客氣了,互相學習。”

    南瀟應聲點頭。

    時值中午,一行人還沒有用過飯。

    陳韻儀叫南瀟去安排一下。

    陳氏集團的商務餐廳里,專門叫人做了一桌本幫菜。

    席間兩家人客套又熱絡,陳硯更是盡顯紳士風度,對徐寧月推桌搬椅,各種殷勤。

    看這個架勢,估計下一個話題一桿子就要支到訂婚宴上去了!

    南瀟一直沒什么胃口,作陪了十來分鐘,借口接電話出去了。

    喉嚨里堵得有點難過,她對著鏡子補了兩下唇膏,想起之前在商場的換衣間里發(fā)生的一幕,臉頰燎燎的。

    陳硯要起來不顧一切,每次都讓她牙齦紅腫好幾天。

    “南瀟姐�!�

    徐寧月出來上洗手間,正好跟南瀟碰見。

    “徐小姐�!�

    南瀟點點頭,抿了下唇膏,塞回包里。

    徐寧月笑瞇眼睛:“叫徐小姐太生份了,叫我寧月就行。”

    “好,寧月�!�

    話音落地,徐寧月突然甩手一個耳光,直接炸在南瀟臉上!

    速度如電光火石之迅,甚至她臉上的笑容都還沒有從眼角眉梢上褪下去呢。

    南瀟瞬間愣住,不可思議地看著徐寧月:“你——”

    “蚊子�!�

    徐寧月抬起扇紅了的那只手掌,從南瀟擱在洗面臺的化妝包里,抽出一支眉筆。

    當著南瀟的面,在手心上輕輕點了一個黑黢黢的點兒。

    “你看,像么?”

    她笑得顏如桃李,眼底卻是一片狠媚。

    晃著手心的“假蚊子”,嘴角勾滿了挑釁。

    南瀟又驚又愕又不解:“徐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為什么無緣無故打我?”

    她不曾與徐寧月有過半點交集,更別談得罪和過結(jié)。

    說實話,眼前這女人又狂又癲的樣子,著實把南瀟嚇到了。

    “眉筆畫的蚊子都不能以假亂真,那南瀟姐,覺得脖子上割塊皮下來,能蓋住吻痕么?”

    南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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