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的問題很簡單,但兩個人都知道什么意思。周燎出來以后,憑借著家里的勢力,只需要往某個地方走一步,只需要嘴里有一句坦白,秦湛今天就不會站在自己面前,而是在鐵欄桿里度過余生。
可他從來沒有給任何人說過,他只是反復(fù)的告訴所有人,什么都沒發(fā)生,他是自愿的。
他的確是自愿的,秦湛在那之后從沒有用任何東西禁錮他,也從未對自己進(jìn)行任何身體虐待,反而一餐三頓日常起居都照顧得很好,只是他自己失去了再走出那扇門的勇氣。
可他知道,只要他說,只要他愿意惡意指控對方的行為,那秦湛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所以,為什么放走我?”對方又問了一遍。
周燎看著面前人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冷靜,他覺得整個人像即將爆發(fā)的火山,渾身燥熱難耐。
還沒等他開口,背后的門就被人反復(fù)開了幾下,隨后就是砸門的聲音。
“開門啊,誰上廁所把衛(wèi)生間大門鎖了?!”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想要海星
第52章
落荒而逃
周燎捏緊了拳頭操了一聲,隨后背過身打開了門鎖,他看著門口的男人,臉色臭得不行。
“你再砸下門?”
那個人一看里面站著的倆男人,一個兇狠一個陰沉,還都比自己高一截,方才上來的火氣一下不敢往上冒了,只能憋著氣往里走。
“不是,那你別鎖啊�!�
說完他立馬走進(jìn)單格里鎖上了門。
對話一旦被打斷,誰也沒再繼續(xù)。秦湛只是看了一眼周燎,隨后就越開人離開了衛(wèi)生間。
“操。”
周燎心里窩著火無處發(fā)泄,看著秦湛離開的背影,他一腳踢在了方才那個人進(jìn)去的那扇門的門板上,把里面上廁所的人嚇了一跳。
在那日之后,他和秦湛在學(xué)校見到過幾次,因?yàn)樗麜フ谊惲w他們打球吃飯,而秦湛一般一個人在角落里收拾好書包就往門外走,格格不入沉悶卻又從未有過的格外顯眼。
對方依然保持著過往冷淡的態(tài)度,仿佛沒看見自己一樣。周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咽不下這口氣,過去他便心高氣傲,現(xiàn)在面對著對方的模樣,即便全身都仿若有吸毒后的戒斷反應(yīng),他也不會再讓自己多看一眼秦湛。
仿佛先看的人先輸。
這一整周他都在失眠,比過往更加嚴(yán)重,即便他從出來后就一直保持著倉庫里的習(xí)慣,用鐐銬把自己拷在床頭,但現(xiàn)在一到深夜,一閉上眼就是那個他既惡心,又渴望的人的臉,幾乎快把他折磨崩潰。
中途他又去了一次心理咨詢,只是也收效甚微。
“我這節(jié)課都快睡著了�!标惲w靠在椅子上轉(zhuǎn)筆,過了一會兒才把ipad收起來。
周燎單手挎著包,不耐煩地站在他們桌前:“搞快點(diǎn)。”
“今晚什么活動?”一個染著黃毛的人湊了上來。
“打球?賽車,打牌,還是?”陳羨望了一眼周燎。
周燎剛要開口,就聽到門口有清脆熟悉的女聲:“秦湛!”
他回頭望了一眼,白苓穿了一條長裙,正站在門口等秦湛,從對方的視角應(yīng)該看不見自己的身影。秦湛剛在講臺上和老師說完話,隨后側(cè)過頭朝女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走回了座位收東西,從頭到尾沒往他們后面看一眼。
“這女的是不是和燎哥分了之后和秦湛好上了?”
陳羨八卦了一眼,因?yàn)檫^去的事所以知道秦湛在白苓家當(dāng)家教:“沒有吧,秦湛談戀愛,你別嚇?biāo)廊��!?br />
“可我經(jīng)常看見他倆走一起啊,有的時候還一起坐地鐵回去�!�
黃毛看著秦湛走到了門口,兩個人雖然沒什么親密互動,但對方這種性格和一個女生走這么近總歸讓他覺得神奇,尤其是看著秦湛幫白苓拎包,女生笑著說謝謝的時候,更覺得震撼了。
“我去,誰敢說這沒談?”
陳羨沉默了一瞬,第一時間是望向了周燎,果不其然對方死死地盯著兩個人的背影,表情陰沉得嚇人,感覺下一秒就要沖上去打人了一樣。
他估摸著周燎自尊心可能又接受不了了,畢竟曾經(jīng)跟在自己后面的女生現(xiàn)在又和討厭的人好上了,換哪個男人都受不了。只是陳羨想不明白,白苓長得也比較普通,不是周燎喜歡的類型,干嘛因?yàn)橛憛捛卣烤退篮闹?br />
“你別搞白苓了,她肯定不搭理你。”過去陳羨就覺得白苓這種女生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若不是后面周燎突然休學(xué),不然肯定會被傷得更深,“你也別管秦湛了,他倆認(rèn)識都多久了,說不定順路回去家教呢,別在意這兩個人了,你想睡什么類型的睡不到。”
周燎回過頭嗤笑了出來:“誰給你說我在意?”
陳羨心里腹誹著但不敢開口:“不在意那就好�!�
“我想了一下�!敝芰俏⑽⒉[起了眼睛,“今晚去酒吧吧,我好久沒去了。”
這下輪到其他幾個人震驚了:“真的啊燎哥,還以為你這藥吃得對這些不感興趣了呢�!�
陳羨也有點(diǎn)意外,畢竟周燎出來這么久他們一次都沒去過,每次玩到一個時間吃了藥后就容易犯困,久而久之平時晚上他們都是玩的游戲,要么就是車和牌。
“成啊,正好看看美女,該讓我見見以前的你了�!�
酒吧里燈紅酒綠,時不時晃過的霓虹燈照在舞池那些晃動的裊娜身影上,顯得曖昧又令人血脈膨脹。
他們這桌人手摟著一個,幾大箱黑桃a就是財(cái)力最好的證明,再加上長得不錯,對自己有自信的女生幾乎都會來他們這桌獵艷。
周燎捏著酒瓶,表情卻并不怎么好。
過去躁動的音樂聲像注射著紅牛的興奮劑,可現(xiàn)在在晚飯吃了藥以后,他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吵鬧,整個人頭皮都快炸開,就連時不時晃過的霓虹燈他都覺得討厭。
周燎猛喝了一口酒,看著正在和女人接吻的兄弟,腦子里卻突然閃過秦湛的臉。
他深吸了一口氣,立馬側(cè)過了頭。今天秦湛和白苓離開的畫面開始反復(fù)回放,他握著酒瓶的手幾乎快把瓶身捏碎,胸口就像涌著一團(tuán)火。
憑什么秦湛安然無恙地往前走了,憑什么秦湛和女人交往了,憑什么他就先開始了新的生活。
一想到秦湛和白苓是不是也會做他們之前做過的事,他都覺得胸口發(fā)痛,那種痛意無關(guān)于其他的情感,更像是之前和自己在只有兩個人的世界里做過的事,在后面又原封不動地同另一個人在一起重新來過,而過去的那些痛苦卻都只留自己一人承擔(dān),在沼澤里掙扎。
這種失衡的關(guān)系,甚至讓他想將秦湛撕碎。
“你好啊帥哥,現(xiàn)在只有你是一個人嗎?”悅耳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如果可以的話,能坐你旁邊嗎?”
周燎聞言側(cè)過了頭,收起了眼里的情緒。眼前的女人十分美艷,一雙眼睛勾人心魄,對方穿著黑色的緊身吊帶,身材線條被勾勒得很好,手里端著酒正歪著頭等著自己的答復(fù)。
“嗯�!�
“怎么了?不開心?”女人是這里的�?�,雖然沒見過周燎,但也知道帥氣多金的男人才是目標(biāo),她從善如流地坐在了周燎旁邊,嘴唇貼在他耳邊吹氣,“我能幫幫你嗎?”
周燎很久沒有和女人帶著其他意味的如此近距離接觸了,對方說話時讓他耳朵都有些酥麻。
他想著白苓和秦湛,卻勾起了嘴角,試著找回之前的感覺:“你準(zhǔn)備,怎么幫我?”
“弟弟,你希望我怎么幫呢?”女人湊上前,一雙杏眼帶著點(diǎn)微醺的迷朦,她看了一眼其他座的人,“像他們那樣?”
周圍一圈人接吻的接吻,摟抱的摟抱,剩下的都在舞池里跳舞。
周燎看著她的嘴唇,內(nèi)心卻泛起一陣說不上來的怪異沖突,他依然喜歡女人這是事實(shí),女人容貌和身體的美好都讓他生理和心理本能地被吸引,但心底卻同時又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抵觸抗衡,他難以找到根源,但卻令自己煩躁。
“好啊,不過會不會太快?”
“都是成年人了。”女人看周燎緊盯著自己的嘴唇,她輕輕笑了出來,伸出手勾住了周燎的后頸,“怎么會呢?”
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女人笑起來時的勾人,又也許是想征服內(nèi)心的抵觸,周燎捏著她的下巴,隨后吻了上去。
這個吻一開始很輕,周燎也只是在適應(yīng)著,到后來才變得越來越兇狠。對方的唇很軟,不同于那個人有些冰冷涼薄的唇,也不同那個人和自己斗毆一般的接吻和雄性間本能的征服欲,這個吻全由自己主導(dǎo)著,還能聞到淡雅的女香,在昏暗曖昧的卡座里,都讓他為這氛圍上頭。
“你很會親哦。”女人在空隙間手指插進(jìn)了他的頭發(fā)里,“過去沒少和別人吧�!�
周燎腦子里突然涌現(xiàn)出了秦湛和白苓這么做的畫面,他視線晦暗不明,隨后掐著女人的下頜重新吻了上去,像是要蓋過腦子里的東西。
“現(xiàn)在為什么要談別人?”
…….
“唔…..輕點(diǎn)�!�
女人被按在衛(wèi)生間門板上時,欲拒還迎地打了打周燎的肩,但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了手腕,隨后兩個人的唇舌重新糾纏在了一起。
酒吧里的衛(wèi)生間也不止他們一對,還能聽到隔壁的聲音,都更為這氛圍點(diǎn)綴了幾分。
她勾著周燎的后頸,享受著對方摟著自己腰,從嘴唇一直到鎖骨的親吻,只感嘆今晚找對人了。
一直到周燎吸了一下她鎖骨,她才難耐地哼了出來,另外一只手也摸索著想去幫對方,本先是勾著男人的脖子,也很快劃到了周燎的胸前。
她撐著周燎的胸口,無意識地摸索著,只是突然到一處時她停了下來,只是下一秒對方也立馬停下了下來。
她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以為是周燎怎么了:“你還打了這個哦,痛不痛?”
只是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表情不同方才像充滿欲望的獵豹,現(xiàn)在的臉色難看至極,好像山雨欲來一般。
她一下有些尷尬:“對不起….是我按痛你了嗎?”
周燎沒有說話,那一處帶著些微的刺痛,卻又像火在沸騰燃燒,昭告著自己是誰親手穿出的肉孔,是誰帶給他的痛苦與極樂,那個時候的他們,又正在做什么。
也是和現(xiàn)在一樣,充滿著欲渴地祈求著彼此。
他看著眼前女人臉,在幾次恍惚之后,卻突然和秦湛的重復(fù)上了,他胃上突然一陣翻涌,隨后背過身干嘔了出來。
女人的臉色一下難看了起來,畢竟周燎也沒喝很多:“你干什么!玩不起就別玩!”
周燎按著胃,忍耐著頭暈?zāi)垦5膼盒�,胸口那處發(fā)炎一般的陣痛刺得他渾身難受。
在女人埋怨的斥責(zé)聲,他一把推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幾乎是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說:
心理很復(fù)雜的周燎
第53章
暈倒
他幾乎沒和周圍的任何人打招呼,就直接從酒吧里沖了出來。
渾身上下翻涌著的窒息感都讓他覺得自己像岸上的一條魚,越來越找不清自己的位置。
周燎蹲在地上,不顧周圍人的視線,他死死地抓著頭發(fā),忍耐著這種割裂的對沖在胸口撞擊。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兜里的手機(jī)突然開始震動,他才像被拉回現(xiàn)實(shí)的世界,逐漸開始平復(fù)呼吸讓自己冷靜。
“你他媽的還跑呢?”
“�。抠v不死你個同性戀。”
“你他媽再來勾引我兄弟試一下?”
背后的巷子里突然傳出了爭執(zhí)聲,周燎聽著聲音,隨后偏偏倒倒地?fù)纹鹕砜吭谥由宵c(diǎn)了根煙。
起先他只是在學(xué)著像過去醫(yī)生說的那樣嘗試放空自己大腦,讓情緒變得可控,可是巷子里的聲音卻越來越大,痛苦的慘叫和拳頭砸下的聲音就像被無限放大在耳邊,徑直打斷他放遠(yuǎn)的思維。
周燎深吸了一口氣隨后側(cè)過了頭,黑漆漆的巷尾盡頭只能看到一群人圍毆著地上那個人的身影,充斥著狠戾的暴力。
他心生一股煩躁,想立馬打車回家,但也許是下一腳下去的時候那個人的尖叫聲太慘烈,周燎的視線還是沒忍住被那邊所吸引,看見那個人躺在地上被其他人踩著的樣子,方才還沒鎮(zhèn)定多久的心臟又開始猛烈地激蕩。
過往秦湛躺在地上,拳頭和腳落在他身體上的畫面逐漸和眼前重疊,不同于眼前人凄厲的叫聲,秦湛在痛苦中也是沉寂的,像巋然不動的山,隱忍又沉默。
眼前的每一腳,每一拳頭,都讓他看到了過去施暴加害他人的自己。
而秦湛對自己的態(tài)度,又怎么可能不冷漠厭惡。
周燎喉結(jié)滾動了一圈,拳頭在幾次卸力和攥緊中,最終還是妥協(xié)地打開了手機(jī)的手電筒便往里走,白色的光在巷子里顯得格外突兀,直直地射在中間那一群人身上。
最后一腳踢到那個人頭時,為首的其中一個人才因?yàn)榘坠獗尺^了身,因?yàn)楣饩的刺眼,他瞇起眼睛看向了周燎。
“你他媽干什么?”
周燎的電筒照在了那個人臉上:“你們在干什么?”
“識趣點(diǎn)就滾�!�
“該滾的人不是我吧�!�
“老子在這教訓(xùn)人,管你屁事?這同性戀你朋友?”
周燎垂下眸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地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對方已經(jīng)奄奄一息,整個人微弱地呼吸著。
他沒興趣和眼前的人打架,也不可能為了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單槍匹馬和一群人犯沖。周燎扔掉了手里的煙,隨后伸出腳用粗糲的鞋底將燃燒的煙頭碾滅。
“我只是路過,通知你一聲,警察來了。”
“你報(bào)的警?不想活了?”
周燎嗤笑了出來:“你真當(dāng)這巷子隔音好,外面的人都聾子?”
一群人把周燎死死地盯著,但他卻只是拍了拍為首的其中一個人肩膀:“趁我已經(jīng)通知你了,快點(diǎn)跑吧,不然進(jìn)局子就不是這么簡單的事了。”
說完,這一群人面面相覷,幾秒之后其中一個人才反應(yīng)過來,大喊著他媽的還不快跑。
半分鐘左右,巷子里便恢復(fù)了平靜。
周燎看著跑遠(yuǎn)的人在心里罵了句傻逼,沒勢力撐腰還敢在這聚眾斗毆。他視線掃過地上的人,卻沒想到地上的人也睜著被揍得浮腫的眼睛在看他。
對方的眼里還盛著未消退的驚恐,看見自己臉時還往后瑟縮了一下。
“剩下的你自己解決�!�
周燎用腳尖碰了碰他肩頭,正要轉(zhuǎn)身這個人卻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腿,隨后含糊不清地開口:“請問……你是之前在pyer的客人嗎?”
他頓了一下,立馬回過了頭,只是對眼前鼻青臉腫的人卻怎么都沒印象。
“…..秦湛,你還記得嗎?”
周燎深吸了一口氣,瞬間想起了眼前的小白臉是誰,過去他曾逼著眼前的人用嘴給秦湛喂酒。
“……..你要說什么?”
Ollie看著他,過了半晌蜷縮起劇痛的身體,隨后朝地上磕了一個頭:“我只是沒想過你會………無論如何,謝謝你剛才幫我�!�
周燎明白他要說什么,過去自己就是霸凌者里的其中一個,如今怎么會出手幫忙。
其實(shí)他也本不愿多管閑事,只是看到這些畫面,太讓他容易陷入過去的回憶,想到如今的因果報(bào)應(yīng),自己是如何被秦湛徹底毀掉的。
如果今天他不站出來幫忙解決,那過去的暴行就像心中扎著的刺,只會越埋越深,而越深,就越讓他對秦湛對自己的冷漠感到痛苦。
Ollie沒有等來周燎的回應(yīng),只是過了半晌,對方突然蹲下了身,說出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你是同性戀?”
Ollie聞言有些顫抖。
“別緊張,我就想問,你是怎么知道你是同性戀的?”
“…….青春期開始,只喜歡過男的�!�
“你對男人會有那種感覺?”
Ollie似乎面對這些問題有些難以啟齒,可周燎只是看著他,隨后命令似地開口:“你親下我�!�
Ollie瞪大了眼睛,似乎沒想到自己聽到了什么。
“聽不懂?”
“客人……可是為什么要……”
“剛剛不是我?guī)偷哪�?”周燎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
Ollie深吸了幾口氣,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閉上眼睛破釜沉舟一般地親向面前的人。
興許是因?yàn)槌粤怂幬镌偌由虾攘司�,周燎的心跳突然開始加速,他很清楚這種加速不源于心動,是一種極致的奇怪和惡心,一想到對方是同性這件事就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Ollie的唇在要貼上的一瞬間,周燎卻突然偏開了頭。
“算了�!�
那日之后,周燎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雖然從見到對方起以后他就一直備受折磨,但從酒吧出來后,一切的走向都開始變得更加極端。
失眠已成常態(tài),上課隨時走神,食欲也越來越低,整個人神經(jīng)緊繃著,分不清究竟是在同誰較勁,每個夜晚的到來都令他生不如死,哪怕身體和眼皮已困倦至極,但頭腦卻格外清醒痛苦,只有在吃完藥后的幾個小時里,心臟才能強(qiáng)行被鎮(zhèn)定下來。
周圍的人也發(fā)現(xiàn)了他精神不好這件事,但都以為是酒吧之后周燎恢復(fù)了過去夜夜笙歌的狀態(tài),熬夜熬多了才這樣。
這天下了課之后周燎坐在樓下的長椅上,約莫著差不多到陳羨他們下課的時間才往教學(xué)樓走去。
也許是這么多夜晚未眠,又也許是這么多天沒好好吃過一頓飯,爬樓梯的時候周燎覺得眼冒金星,整個人有點(diǎn)喘不上氣,和之前相比難受許多,連腳步都有些虛浮,心跳加速的一瞬間,他毫不懷疑自己下一秒會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