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去，本來就不想去，你說了后更不可能去�！�
“那你不該開心才對，你媽本來就沒什么大事�！标惲w吊著周燎的脖子，“但我看你后半段飯吃得挺煩躁的�！�
周燎一下噤了言，他煩是煩秦湛那個b一整天了一條消息沒有，本來昨天那句隨便你就把他氣得夠嗆。
“沒煩躁啊，你喝多了，眼睛有問題�！敝芰沁@句話口氣就挺煩躁了。
“老子喝多了眼睛又沒瞎�！�
陳羨剛說完就看見周燎手機屏幕亮了，是一串沒備注的號碼。
“誰��？”陳羨嘖了一聲，“你叫了人來會所開房？”
周燎一下鎖了屏幕，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我叫了人開房我還管你？”
“那這是誰？”
“沒誰啊，發(fā)錯了吧�！敝芰乔辶饲迳ぷ�。
他剛說完，陳羨的代駕就把車開過來了，周燎在趁陳羨刨根問底前趕忙把人塞進(jìn)了車?yán)铩?br />
等看到車開走，他才拿出了手機回復(fù)。
“操，傻逼�！�
周燎一邊罵著秦湛，一邊鎖了手機去開車。
他覺得自己就是賤，不然今天上午還憋著氣，怎么晚上又屁顛屁顛跑去秦湛那了。
到那個老破小出租屋的時候，他剛敲了三下門，門就被打開了。
秦湛看見他的時候，冷冰冰的眉宇剛要擰起，周燎就進(jìn)門徑直撞開了他肩膀。
“沒女的�！�
“喝了�！鼻卣亢孟駴]有要談這件事。
“啥？”
秦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臺，周燎看著那蜂蜜水，一下有些別扭，他就最煩秦湛這人。
當(dāng)初在倉庫里也是，你要說他冷，要說他壞，但他對你又好像還成，明明啥也沒有，但啥也給你了，反正挺割裂一人。
他覺得他當(dāng)初被秦湛毀成那樣還能那么依賴，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這人巴掌給得狠，糖給得也真挺甜。
但他確實又特別討厭秦湛，就因為割裂，所以不知道秦湛這個人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把他搞得心煩意亂。
“我又沒喝什么酒�！敝芰请m然說著，還是把那碗給喝了。
不過總的來說，他這人還是挺沒心沒肺的，對他好點，又忘記昨晚對方那仿佛無所吊謂的態(tài)度了。
他們誰也沒提昨晚的事情，周燎也沒說去不去b市，秦湛也沒問他，就像談話沒發(fā)生過一樣。
“你今天去哪了？”
“學(xué)校。”秦湛戴上了眼鏡，就坐在了電腦前，“忙論文的事。”
“你吃啥了�！�
“食堂。”
“真是吃不膩你�！�
周燎說著就進(jìn)去洗漱了，過了一會兒，他換了衣服躺到床上，戴上了耳機，打開了他哥們兒給他發(fā)的影片隨后點了一根煙。
手機里的限制級畫面，周燎記不得在現(xiàn)實里有幾輩子沒見過了，凹凸有致的線條都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周燎點了一根煙，感覺一股燥熱的氣血在翻涌。
他掀起眼皮看向了正背對著自己敲代碼的秦湛，因為不喜歡對方能很快專注進(jìn)下一件事的本領(lǐng)，他拿腳踢了踢男人的椅子，一直到對方微微蹙眉回過身，他才呼出了一口煙。
“幫幫忙唄。”
“什么忙�！�
燈光反射在秦湛的鏡片上，再配上萬年不變的面癱臉，顯得有幾分禁欲的森冷。
“你覺得呢？”
秦湛垂下了眸，隨后淡淡地看向他：“你是動物嗎？”
“你是男人嗎？”
周燎把煙夾在手里吐槽，也不管手機里的畫面是否被秦湛看到。
秦湛看了他兩三秒，一直到周燎都有些不耐煩了，對方突然合上電腦站起身走了過來，隨后彎下腰身扣住了他的后腦勺，周燎也很配合地仰起頭同他接吻。
十幾平的室內(nèi)，只能聽唇舌的相接聲。
周燎勾著他的肩頸，貼合的衣服還能看到他緊繃的肌肉線條，他重重地吮吸了一下秦湛的下唇，一直到和對方隔著氤氳的鏡片里克制的目光相接，他才垂下眸隨后嗤笑了出來。
“你媽的，你裝什么呢秦湛？”
作者有話說:
番外劇情為連貫的，這倆人依舊是一會兒正常一會兒癲癲的路線，先等他們再正常一小會兒，指望他們完全和正常人一樣在一起不太現(xiàn)實。
第77章
番外5
畢業(yè)
那日過去之后，周燎沒有選擇去b市，周見林知道后在機場和他差點大吵了一架，如若不是林叔在旁邊，周燎敢肯定他會挨一巴掌。
“你媽說得真對，養(yǎng)你真是不如養(yǎng)畜牲�！敝芤娏趾蒽宓厮ど狭碎T，多一眼都不想看周燎。
等對方一回去，周燎的卡直接被停了，過去是被限額，現(xiàn)在一分也沒得花。林叔隔三差五就來勸他回頭認(rèn)錯，說當(dāng)父母的肯定是不忍心的，但周燎就是死犟也不肯道一句歉。
他生病，他被毀掉，他自殺，這長達(dá)近一整年的時間，那兩個人有一個在乎過嗎？
現(xiàn)在憑什么要他低頭。
周燎只慶幸在�？ㄇ昂完惲w投資了鼎躍，也和秦湛過慣了沒以前奢侈的日子，否則這一瞬間天上地下的，放之前肯定完全無法接受。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畢業(yè)季就來了。
在這之前秦湛搬了家，周燎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搬的，等晚上要過去，對方才說他下午已經(jīng)搬走了。不過周燎還是一個人去了出租屋那里看了最后一眼，他去的時候，房東正在給下一個租客介紹。
那個租客看起來是個殘疾的中年大叔，腿腳有些不方便，走起來時一瘸一拐的，笑起來的樣子又窩囊又溫順，一張臉皺巴巴的，明明看起來年齡不大，但卻白了半個頭。大叔手里還提著幾個熱饅頭，身側(cè)放著一個大麻袋，里面裝著一堆廢品。
聽到一個月租金800的時候，還在問能不能再便宜點。
周燎聽到房東尖銳刺耳有些諷刺的聲音：“800還貴？有廚房有衛(wèi)生間，這her啥子家具都有，給你省老好多錢，你再便宜就只有個人出切租撇火藥房子哈�！�
“那我再考慮一哈…..我有個弟弟遭電話詐騙騙老錢，最近手頭緊�！�
周燎站在樓梯口，看著對方點頭哈腰地抱歉陪笑，然后一瘸一拐提著那袋破麻袋就往樓道這邊走，對方跛腳的樣子讓他恍惚間像看到了過去在倉庫里的自己。
在這一方破舊的樓棟里，里面的每一戶都讓周燎得以窺見了過去他不曾見過的百態(tài)人生，貧窮痛苦疾病，將底層人牢牢地困在了這里。
再回頭過去，周燎很難想象有一天他會愿意住在逼仄陰濕的出租屋里，也很難想象他會接觸到完全和他生活在兩個世界的群體，并且再難有過去對所謂“螻蟻”的蔑視和嫌惡。
因為有的人生，仿佛能活下去都是一種勇氣。
他不過是正好投好了胎，現(xiàn)在沒了那兩個人，他也什么都不是罷了。
秦湛晚上重新給他發(fā)了一遍新房的地址，周燎忙完過去的時候，秦湛還在整理。
對方的強迫癥和潔癖非常嚴(yán)重，周燎到的時候感覺比看房那天還要新和干凈，所有的物件都擺得一絲不茍。
他看著秦湛打掃衛(wèi)生卷起袖子時，露出的手臂上燒傷后新生的皮膚，一瞬間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覺。
不過從那之后，秦湛的日子好像開始比過去越來越好了。
別人忙著在畢業(yè)期間焦頭爛額找工作，秦湛已經(jīng)得到了公司轉(zhuǎn)正的資格，因為過去小組長對他能力的認(rèn)可，還把他推去了公司要開發(fā)的一個全新游戲的項目組去，因為是技術(shù)崗，畢業(yè)起薪也比大多同齡人高了很多。
不過周燎覺得除了吃的好了一點以外，對方生活也沒什么變化。
他只有一次覺得秦湛陌生，是有天他來拿衣服回自己家時，看到秦湛抓了一個背頭，戴著眼鏡，穿著一身的黑色西裝要出門的樣子，差點把他下巴嚇掉，雖然對方平時也就黑白灰的穿，但也沒這么正式。
尤其是那一身西裝把本來平時就冷臉的秦湛襯得更肅然了，渾身上下都被一種極致的性冷淡包裹，對方身高腿長地站在門口，周燎不適應(yīng)極了。
“你要去打官司？”
“開會。”
“你一個游戲公司，你還是搞開發(fā)的，需要穿成這樣？”
“上面要求，就這個會需要�！�
周燎吊兒郎當(dāng)?shù)貒K了一聲：“人模狗樣的�！�
秦湛看了一眼他蹲下身在衣柜里翻衣服：“你今天要回去？”
“嗯，趕作業(yè)，在這我老容易困�！�
“什么作業(yè)？”
“微機接口�！�
周燎看見秦湛打開門要出去的時候突然回過了頭：“去年期末這門96分。”
他一下把剛折好的衣服丟了回去，本來還在煩躁要掛科這件事，一下心里又舒坦了。
“早說啊，那不回去了�！�
他剛說完就看見秦湛手機響了，對方看了一眼就接了起來。
這家雖說四十平，但也就那么點寬，因為距離近，再加上秦湛那款式有點老牌子也一般的手機，他還聽得出來是個女生的聲音。
“嗯，剛出門�！�
“好�！�
“不用等我，你先去吧。”
周燎看見秦湛沒什么表情地掛斷了電話，他挑起了一邊眉頭：“這不是白苓聲音吧�！�
“同事。”
“還有女同事打電話了。”
周燎擱以前都不敢想秦湛和人有聯(lián)系這件事。其實要說秦湛生活里最大的變化，周燎覺得不僅僅是對方吃得比以前稍微好點了，菜舍得多買點了，而是在轉(zhuǎn)正以后，正式員工和實習(xí)生比起更深入工作，再加上新游戲項目組需要頻繁的溝通和策劃。
于是秦湛被迫和人之間開始有了交流。
周燎這么覺得是因為過去秦湛在學(xué)校里永遠(yuǎn)都是獨自一個人坐在教室前面的邊角，一個人沉默地走在校園里，一個人和旁邊的一群人相比格格不入地在食堂吃飯，而現(xiàn)在偶爾周末了，游戲公司可能年輕人多，有的時候還會叫著聚餐，秦湛也從生硬地拒絕到順其自然地參加。
周燎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但看著秦湛開始和更多的人有聯(lián)系這件事總歸讓他不太舒服。
不舒服在哪他也不知道。
大概是他沒以前瀟灑了，而秦湛開始有要瀟灑的跡象了，讓他心里不太平衡。
“工作�！�
“哦，這周我想去看個電影，才上映的動作片，你去不�！敝芰亲亓舜采蠣钏齐S意地發(fā)問，手卻無意識地摩挲著兜里的煙盒，“還是你這周末又有聚餐？”
“團建，必須去。”
周燎不爽地咬了咬牙，他側(cè)過了頭沒讓秦湛看見：“你公司b事情還挺多啊，算了我找別人，正好有人也問我�！�
秦湛沉默地看了他兩秒：“好�！�
周燎不知不覺快把煙盒揉爛了，他聽見對方說了聲那我先走了，就合上了門。
他煩躁地躺在床上，掏出煙點上了火，心口又有些發(fā)堵，過了半晌才給陳羨發(fā)了個消息。
對方過了一會兒才回，
周燎深吸了口煙，指尖在屏幕上懸停了兩秒隨后回了個滾字。
這個周五是大四的畢業(yè)典禮，要是當(dāng)時沒發(fā)生那些事，周燎也是畢業(yè)的其中一員，結(jié)果現(xiàn)在硬是小了一屆，還得多讀一遍痛苦的書。
本來他是應(yīng)該和秦湛一起出門的，但秦湛估計看他昨晚趕了好久的作業(yè)，也沒專門叫醒他，只是把預(yù)留的早餐放在桌上就一個人先走了。
周燎醒的時候，等再吃完飯趕過去已經(jīng)下午三點了，畢業(yè)典禮好像上午就結(jié)束了，現(xiàn)在是自由拍照的環(huán)節(jié)。
他找到自己那伙兄弟的時候，一群人手里捧著不知道誰送的花站在巨大的�；臻T口，周燎挨著和他們合了照，末了大家還感嘆了一下周燎居然成學(xué)弟這件事，周燎聽得就差沒給一人一腳。
他拍完后，把之前準(zhǔn)備的禮物分發(fā)了一下，然后視線在周圍晃了一圈，沒看見秦湛的身影。
“你找誰？”陳羨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誰。”
“話說你看電影找到人了沒�！�
“啥電影？”旁邊的人聽到轉(zhuǎn)過了頭。
“周六要上的那個�！标惲w替他回答。
“我和你一起唄燎哥，正好我也想看，最近認(rèn)識倆舞蹈生也想去，正好四個人�！�
“漂亮不�！�
“你說呢？”
“再說�！敝芰翘羝鹆嗣碱^，“我去個衛(wèi)生間，路上水喝多了�！�
“尿頻是不是腎虛。”陳羨沒忍住吐槽。
“再虛都比你強�！�
周燎給他豎了個中指，說完就往教學(xué)樓里面那邊走，他剛要掏出手機就看到了秦湛的身影。
他本來打算上前意思意思，但是白苓好像在給秦湛送什么畢業(yè)禮物，他也沒看清。周燎憋著一口氣，也沒主動上前讓白苓不痛快，他在墻角后抽完一根煙，聽到女聲離開，才從背后出來。
“還以為你提前走了。”
周燎掐滅了煙扔進(jìn)了垃圾桶里，秦湛似乎早就知道他在這里一樣，轉(zhuǎn)過頭時也不意外。
“沒有�！�
秦湛的畢業(yè)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別人的畢業(yè)典禮有家人有朋友來看望參加，有收不完的禮物和鮮花，有數(shù)不清的祝福，但秦湛什么都沒有。
周燎只能看到一個孤零零的黑色禮盒在他手里。
“拍照了嗎？”
“沒�！�
“要我給你拍嗎？”
“沒必要。”
秦湛云淡風(fēng)輕的似乎一點不在意畢業(yè)這件事，這里于他沒有任何美好的回憶和留戀，似乎只是中規(guī)中矩地走完了人生里的一程而已。
“那就算了�！彼麤]勸秦湛，彼此都心知肚明。
周燎看了一眼周圍到處在拍照的人，隨后拉開了旁邊空活動室的門，秦湛看了他兩秒跟著他一起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