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活動室的門合上后，周燎從之前給那群人裝禮物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個新手機遞給秦湛。

    “想了下，還是祝你畢業(yè)快樂唄�！�

    “你那破手機也該換了，屏幕都碎的也舍不得修�！�

    秦湛看著他，一雙眼睛里的情緒沉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水。

    周燎被他看得心里一陣異樣，他覺得兩個男人之間這種氛圍很奇怪，黏膩里帶著點惡心和曖昧。

    “你別這么看我，這我之前還有多余的錢的時候買的�！敝芰前押凶尤�進了他手里，“本來拿給自己當(dāng)備用，但現(xiàn)在這個用著還行，懶得再…….”

    “謝謝�！�

    周燎被他打斷的時候頓了一下，他聽著門外大家畢業(yè)和朋友合照興奮的說話聲，對上了秦湛晦澀難懂的視線，他頗有點不適應(yīng)這種氛圍。

    “別謝我，太肉麻了�！�

    作者有話說:

    估計下章或者下下章開癲吧。？

    也不叫癲，就是兩個人鬧點破事

    第78章

    番外6

    在乎

    畢業(yè)典禮一結(jié)束，對秦湛來說，整個學(xué)生時代也徹底結(jié)束了。

    周燎當(dāng)晚被叫去了和自己那一群朋友吃畢業(yè)飯，秦湛當(dāng)時沒什么表達，但他早就練就了對面癱臉的解讀，看著對方一個人回去的背影，心里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晚上他沒吃多少，呆了一個小時左右就提前離開了，然后在回去的路上買了一些鹵菜。

    到家的時候秦湛沒開燈，只是沉默地站在廚臺前在燒水，背光的室內(nèi)只有一縷夕陽穿進，投射在墻上的身影看起來高大又孤寂。

    秦湛聽到開門聲看見自己提前回來了似乎還有些意外。

    周燎手插在兜里，把鞋子在門口蹬掉。

    “吃完了？”

    “沒�！敝芰前邀u菜甩到了客廳的桌子上，隨后坐在地毯上靠著沙發(fā)點了一根煙，“買了鹵菜，你煮點稀飯�！�

    “你沒吃？”

    “吃了一點�！敝芰鞘执钤谙ドw上朝煙灰缸彈了一下，“但感覺你看起來很可憐。”

    這是曾經(jīng)秦湛也對他說過的話。

    對方?jīng)]有立馬回復(fù)，他聽到背后燒水的聲音戛然而止，過了一會秦湛才開口。

    “有想吃的菜嗎。”

    第二天早上，周燎是被秦湛解手銬時的動靜弄醒的。

    這個習(xí)慣陪伴了他們太久，從一開始的每個夜晚，到現(xiàn)在只有兩個人失眠的時候才會這樣。

    周燎昨晚喝了點啤酒，結(jié)果不知怎么的，喝得異常清醒，一直睡不著，直到秦湛重新給兩個人鎖上，他才覺得心臟跳動趨于平緩了一點，不知道多久才入睡。

    秦湛離開的很早，周燎醒了沒一會兒又翻身睡了過去。

    起床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周燎隨便點了點小吃外賣，因為早上吃了蒸的糕點。

    秦湛這個人可以一天只吃一頓，但那一頓必須吃早飯，也許是因為過往總是早起出門打工和上學(xué)，哪怕周燎有的時候不吃，他也會弄好放在那，就跟過往的習(xí)慣一樣。

    他躺在家里無所事事，本來周末想去看電影，但不知道為什么一下提不起勁。

    周燎吃完后靠在沙發(fā)上刷了一會兒視頻，三點過的時候，有人約他去玩車，他才從家里出去。

    幾個人在郊外的賽道從下午一直跑到晚上九點，周燎興奮得線上激素狂飆，他兄弟們又買了新的車，只可惜周燎現(xiàn)在沒這么多錢，只能摸摸別人的過癮。

    等他玩完后再回去已經(jīng)是十一點過了，周燎開車的時候起先還在興奮摸別人新賽車的手感，直到等紅燈的時候看了眼手機，才發(fā)現(xiàn)秦湛一整天沒發(fā)過消息。

    過去一般十一點的樣子，如果周燎沒說，對方就會專門發(fā)消息來問。

    但到現(xiàn)在周燎都沒收到，也不知道該說意外還是爽，又或者是不習(xí)慣。

    畢竟沒哪個男人喜歡被一個男人隨時監(jiān)控著。

    他把車停到了停車場，回去的時候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房子里一片漆黑。秦湛睡得一般很晚，周燎還以為他是團建累了提前睡，結(jié)果等打開燈才發(fā)現(xiàn)臥室里也沒人。

    周燎皺了皺眉，以為是對方還沒回來，他便先去洗漱了，洗漱完后又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游戲。

    只是直到過了十二點，也依然沒聽到任何鑰匙開門的聲音。

    他突然涌上一陣無言的煩躁。

    本來第一次沒人管應(yīng)該很爽，但他游戲打著打著，心態(tài)卻越來越爛，滿腦子都是他媽的憑什么。

    憑什么秦湛能不給他說，憑什么就他被管。

    這種極其不平衡的焦躁幾乎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到最后失敗兩個大字填滿屏幕時，他罵了一句臟話，敵不過本來想的是今晚一個人沒人管很爽的心態(tài)，直接切到了通訊錄那里，撥通了沒有備注的那串熟悉數(shù)字。

    只是打過去后卻是已關(guān)機三個字。

    方才的焦躁在這一瞬間就像被針扎破的氫氣球，砰地一聲就爆炸了。

    “操你媽的秦湛。”

    焦躁逐漸變成了怒火，周燎憋著一口氣，本就心高氣傲，干脆再也不想打過去。

    他把手機關(guān)了機，就開著燈閉上了眼睛，只是始終沒有辦法入眠，后半夜他嘗試著像之前那樣把自己和床頭銬住，只是也依然未果，和前一晚銬住后很快能入眠簡直是天壤之別。

    周燎幾乎是在床上躺尸到了天亮。

    第二天他打開手機后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周燎多看一眼那串?dāng)?shù)字都煩躁，隨便吃了個飯就去找人打球了。

    等再有聯(lián)系已是近中午。

    就兩條冷冰冰的消息躺在收件箱里，

    周燎深吸了幾口氣，隔著屏幕都想把秦湛往死里揍，雖然現(xiàn)在壓根沒可能，他咬了咬牙，沒有回復(fù)一條對方的消息。

    他很討厭這種失衡的關(guān)系，雖然他們之間一向如此，但周燎卻從未有過的如此厭惡。

    厭惡于只有自己被操控著情緒，而對方卻云淡風(fēng)輕。

    他像沒看到那條消息一樣，一整天都沒回復(fù)一句，晚上開車也回的自己的家。

    從浴室洗完澡，站在陽臺上抽煙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周燎敢保證秦湛那邊的監(jiān)控能看到自己回家了，他按滅了香煙深吸了口氣，過了幾分鐘回了一個不字。

    那邊過了幾十秒，沒問為什么，只是回了一個好。

    吸進去的一口煙就像堵在胸口，無名狀難以觸摸，卻又沉悶著讓他窒息。

    他無緣由地想到了一個多月前秦湛冷淡又隨意的一句“隨便你”。

    他很需要秦湛，這是再也不用去驗證的事實，時間、本能、經(jīng)歷早就告訴了他。

    他的身體他的心理，借由千百回被打碎的重組，變成了徹底淪陷的依賴。他嘗試過掙扎，想要離開，想要證明沒有秦湛也能活得正常，他甚至把自己關(guān)在黑屋里，通過自虐來戒斷軀體化反應(yīng)帶來的痛苦。

    可是一無所獲。

    所以他無比清楚他有多么需要秦湛，就像一記直直注射進心臟的藥液，帶著詭譎的劇毒，副作用為上癮，就這樣流遍五臟六腑，早已將他徹底腐蝕。

    因為崩潰時，只有這個人是唯一能供他逃避的安全屋。

    雖然從過去滿是仇恨，到混淆不清的占有欲，最后直至成為救命的藥。

    可是他離不開秦湛，是因為他被秦湛親手摧毀再拼縫到如今，而秦湛不一樣。

    就像從那晚突然冒出的念頭一樣，秦湛和他從來都不一樣，他離開秦湛會死，可秦湛離開他不會死，他縱火只是覺得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他活下來只也是因為恰好被白苓她們救了。

    秦湛一直只是想要一個干凈的，于他而言有絕對掌控權(quán)的東西而已。

    從倉庫里開始，他們的關(guān)系就再未對等過。

    所以他看不到秦湛痛苦，他離開，他不回去，只要不是在聲色犬馬的場合里，對方都不在意，因為只要他是“干凈”的，對方便不會過問。

    周燎一直是個順著本能走的人，如同當(dāng)初，他留下是因為本能告訴他他需要秦湛，可現(xiàn)在本能也告訴他，秦湛和他不一樣。

    男人似乎總有勝負欲，大到一場斗爭的輸贏，小到扭曲的感情中誰最在乎。

    他看著夜色下的江景，直到夏日炎熱的晚風(fēng)吹過時，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的壓抑和心悸重新涌上來時，周燎才方覺驚恐，像回到了過去的死循環(huán)。

    而這一次，不再是秦湛的冷漠，而是不對等的在意。

    周一一整天他除了去學(xué)校上課，沒再去其他地方，上完課之后就回家躺著看了會兒期末要考的東西，只是很難集中注意力，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周二他也是照例去了學(xué)校，只是為了期末臨時抱佛腳。

    在圖書館外面接水時，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討論秦湛的名字，說他在哪個公司的新游戲的項目組工作，說之前學(xué)校里哪個很牛逼的學(xué)長也在那個組，還聽到他們說傳聞秦湛好像去團建了，至少像個人會和其他人說話了。

    飲水機的水因為杯子接滿而灑在了地方，直到聽到旁邊女生的驚呼，周燎才掀起眼皮松開了按住按鈕的手。

    這兩天秦湛沒聯(lián)系他，也沒再問他去不去。

    周燎猜是因為他的路線很規(guī)律，所以沒有值得過問的事，也有可能是秦湛進組后，被迫和社會有了聯(lián)系，便不再那么邊緣人了，世界里突然有了其他東西，所以關(guān)注點也不在他身上了。

    挺好的。

    周燎覺得很爽，畢竟他媽的秦湛有什么資格管他。

    在圖書館呆到七點多，他開車回了家，本來陳羨他們叫了他晚上喝酒，但實在沒什么心情，再加上這兩天又開始頻繁服藥了。

    到家的時候，他點了份平時吃的外賣，等的時候抽了幾根煙試圖緩解內(nèi)心抑制不住的焦躁。他看著黑色的電視機屏幕里的自己，手里夾著煙發(fā)呆，過了一會兒手機突然開始震動，起先他以為是送外賣的找不到單元樓，結(jié)果沒想到是林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