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可既然?跟他?談戀愛，他?說的這?些都是必然要推進的過程。不能因為?她不習慣，就忽略他?的戀愛體驗。

    她心中很?快有了決斷，“那你明天過來接我下班�！�

    江羨魚的眼睛頓時溢滿了笑?意，他?在葉藻的嘴唇上碰了碰，逐漸吻住了她。

    葉藻身體僵了一瞬，抬手抓住了他的衣擺。

    第二天下班，江羨魚如?約來接她，兩人到附近的超市買了彼此愛吃的食材，回到家做了頓豐盛的晚餐。

    江羨魚備菜，葉藻在邊上指揮。

    輪到炒菜時，江羨魚不太會?調(diào)味和掌控火候，葉藻依舊淡定的指揮，偶爾說幾句夸贊他?的話，讓他?一晚上都高?高?興興的。

    “你嘗嘗，”他?挑了個賣相最好看的雞翅給葉藻，“是不是跟飯店的味道?一樣？”

    葉藻咬了一口，和她自己炒出來的差不多，不由豎起拇指，“你可以?出師了。”

    “真的？”江羨魚也咬了一口，難掩驕傲道?:“看來我真的有當大廚的天分，你以?后?有福了�！�

    葉藻:“……”

    飯后?，他?們一起收拾好廚房，再到天臺上給蔬菜澆水。

    江羨魚望著天空中朦朧的月亮，再看看身側(cè)站著的葉藻，嘴角忍不住勾起來，“突然?感覺我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葉藻眨了下眼睛，聽見他?說:“如?果你能再多喜歡我、多愛我一點，我會?更幸福。”

    葉藻暗自翻了個白眼，“那要怎么才算更喜歡你？”

    江羨魚:“比如?主動過來抱抱我，或者是親我?guī)卓��！?br />
    “神金�！比~藻轉(zhuǎn)身就走。

    “誒，”江羨魚抬腳跟過去，“我跟你說正事呢。”

    葉藻真是服了他?了。

    她在樓梯口停下腳步，在江羨魚靠近自己時，回頭抱住了他?的腰，低聲道?:“我今天的確比昨天更喜歡你。”

    “真的？”江羨魚也摟住她，故意問道?:“是因為?我接你回家嗎？”

    “明知故問�！�

    “我也是，”江羨魚的眼中多了認真之色，“我喜歡跟你過這?樣的生活�！�

    讓他?明白兩人的關(guān)系不是浮在縹緲的云端，而?是腳踏實地的存在著。

    他?抬手摸了摸葉藻的頭發(fā)，“你要是覺得進展太快，我們就慢慢來，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

    葉藻聽著他?“怦怦”的心跳，不緊不慢道?:“今天你下廚，明天我下廚�！�

    “好吧好吧，”江羨魚親親她的腦袋，“我給你打下手�！�

    時間很?快來到了葉藻的生日，她出生在接近冬天的季節(jié)，此時天氣已經(jīng)極為?蕭瑟。

    她中午跟幾個好友聚餐后?，晚上和江羨魚到郊外的植物園約會?。

    江羨魚準備了鮮花、禮物和煙火，讓她度過了圓滿美好的一天。

    “我媽和爺爺奶奶也給你準備了禮物，”江羨魚取出好幾個包裝精致的禮盒遞給葉藻，“本來想讓你到家里慶祝的，但我拒絕了，這?樣重要的時刻，你只能跟我一起度過�！�

    葉藻:“……”

    她拆開包裝，里面都是價值不菲的珠寶，還附上了親筆寫的祝福語，顯得格外親切。

    葉藻眸色微動，“你有沒有替我謝謝他?們？”

    “當然?了，”江羨魚笑?著道?:“我說你肯定會?特別感動，讓他?們下次準備更多的禮物�！�

    葉藻:“……”

    除了感動，還讓她對?江羨魚的家人有進一步了解，更加確定他?們支持自己和江羨魚的感情。

    “你愿意見見他?們嗎？”猶豫片刻，江羨魚還是說道?:“只是去家里吃頓飯，和他?們聊聊天。”

    葉藻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見了家長，兩人的關(guān)系也會?漸漸步入新的階段。

    短暫的思索過后?，她緩緩道?:“元旦假期，你過來接我�！�

    見家長沒有葉藻想象中那么無措，江羨魚的爺爺奶奶雖然?都曾是馳騁商界的創(chuàng)一代，但待人和善，對?葉藻非常歡迎。

    尤其是江羨魚的奶奶，擔心“混世魔王”般的孫子會?欺負葉藻，讓她千萬不要慣著他?，有什么事讓他?們幫忙做主。

    “你們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擔心，”江爺爺笑?著說道?:“我們做長輩的，肯定不會?影響到你們的發(fā)展，不管是事業(yè)還生活上的問題，都可以?讓我們來解決�！�

    他?們只有江羨魚這?一個孫子，對?他?的教導從小就很?嚴格，但同樣也很?寵愛，希望能把?所有好東西都送到他?面前。

    但江羨魚在感情方面不開竅，不管是讀書還是出入社會?，對?他?示好的女孩不在少數(shù)，但他?都不為?所動。

    江爺爺和江奶奶都以?為?是林升影響到了他?對?感情的態(tài)度，所以?才這?么抗拒戀愛。

    為?了改變他?的心態(tài)，他?們還特意找了拍戀綜的導演，把?孫子安排進去，看能不能讓他?心動。

    “沒想到這?一安排，就讓他?遇到了你�！苯�奶奶拉住葉藻的手，無比感嘆道?:“你們兩個就是天定的姻緣，我這?個當奶奶的實在太高?興了�！�

    葉藻看向江羨魚，并沒有聽他?提起過這?件事。

    后?者眼睛閃爍，“我之所以?配合節(jié)目組當狼人，是我們家進行了投資，我就順勢……”

    葉藻:“……”

    “節(jié)目我和他?爺爺也看了，”江奶奶道?:“你當時拒絕他?沒有任何問題，照他?那傲慢的性格，就要你來收拾�！�

    葉藻笑?著道?:“江奶奶，他?現(xiàn)?在變了很?多。”

    “在你面前是變了，在其他?人面前可不一定�！苯�奶奶看了眼孫子，“他?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被?他?媽忘在外面，也能縮在原地睡著了，比他?爺爺還膽大�！�

    “奶奶，別揭我短了，”江羨魚忍不住道?:“我?guī)�她過來是讓你們幫忙說好話，不是說我壞話�！�

    “這?不在說嗎？”江爺爺?shù)?:“讓葉藻充分了解你，才能更喜歡你啊�！�

    江羨魚:……

    江爺爺和江奶奶給葉藻分享了很?多江羨魚小時候的糗事，客廳里不斷傳來三人的笑?聲。

    江羨魚略帶窘迫地盯著葉藻，“你別把?這?些當真，我才沒有這?么丟臉。”

    說話間，屋門從外面被?打開，一道?纖瘦的身影走了進來，穿著秋季高?定禮服，提著小羊皮手包，氣質(zhì)獨特而?微冷，仿佛從電影里走出來的一般。

    “回來了？”江奶奶看向女兒，關(guān)切問道?:“喝酒了嗎？廚房準備了醒酒湯�！�

    “沒有，”江雪蕓朝幾人走過來，目光落在葉藻身上，對?她微微點了點頭，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本來今天是特別空出來見你的，不過臨時有個應(yīng)酬，我就先出去了，希望你不要覺得冷落。”

    葉藻沒想到江羨魚的媽媽看起來這?么年輕有氣質(zhì)，好似帶刺的薔薇，美麗而?優(yōu)雅。

    “沒關(guān)系的，阿姨，”她很?快回過神來，微笑?道?:“我也剛來沒多久，您先忙自己的工作就好�！�

    江雪蕓聞言坐在她身側(cè)的沙發(fā)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忙完了，陪你們說說話。”

    她嘴上這?么說，實際也沒有問葉藻什么，更沒有催婚的意思，只讓她和江羨魚順其自然?的接觸，她和江家不會?成為?他?們的阻礙。

    “你今天剛來，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就把?湖邊的別墅送給你吧，”江雪蕓輕描淡寫道?:“那邊離你工作的地方近，也能滿足你擅長種植的愛好，待會?兒我讓人給你辦理過戶。”

    葉藻愣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不用?了阿姨，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就很?好�！�

    “給你東西你就拿著，”見她如?臨大敵，江雪蕓的眼睛反倒柔和起來，“送你珠寶太尋常，以?后?出了新產(chǎn)品，會?有人專門給你配送，送房子倒真能用?到�！�

    聽到這?話，葉藻才意識到他?們都很?了解自己。

    “太貴重了，”她依舊沒接受，“我和江羨魚只是男女朋友，不能收這?樣的禮物�！�

    江雪蕓看向江羨魚，后?者挑眉道?:“媽，你問她做什么？直接過戶就行�！�

    葉藻:“……”

    江羨魚對?她眨了下眼睛:“我媽這?些年跟鐵公雞一樣，很?少真心送人禮物，你就收下吧，以?后?咱倆一起住�！�

    葉藻還是沒同意，市中心的別墅她暫時還買不起，但她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接受江家的饋贈。

    她笑?著說:“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離公司也不遠�！�

    江雪蕓看出她的真實想法，也沒有強求，“你們兩個自己商量吧，我就不瞎摻和了�！�

    江羨魚卻道?:“你不要她送的，總不能不要我送的吧？”

    葉藻自然?都沒要。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她還沒做好“一夜暴富”的準備。還是自己的小屋更有安全?感。

    江爺爺江奶奶見狀，給葉藻準備的紅包非常厚。本來想在里面裝支票，擔心葉藻不要，最后?換成了現(xiàn)?金。

    江雪蕓給葉藻準備的是衣服和包，還有好幾套珠寶，“你不能不要房子，也不要我們給你準備的其他?禮物吧�！�

    葉藻:“……”

    “這?些東西，你以?后?想戴就戴，不想戴就賣出去，隨你怎么處理�！�

    葉藻聞言便知道?再拒絕就不禮貌了，輕聲道?:“謝謝阿姨�！�

    江雪蕓這?才揚眸笑?起來，“和我兒子談戀愛，不要有任何負擔�！�

    晚飯準備的很?豐盛，再加上江羨魚特意活躍氣氛，葉藻并不覺得緊張，整個人逐漸平靜下來。

    雖然?才第一次見面，但他?的母親和爺爺奶奶都是很?好相處的人，這?讓她感到安心和溫暖。

    “過年你和羨魚一起回來吧，”飯后?，江奶奶笑?著說道?:“來家里過年�！�

    葉藻過年基本都是和朋友一起，江奶奶的邀請讓她有點不知所措，“我……”

    “奶奶，這?件事后?面再說。”江羨魚笑?瞇瞇道?:“說不定我倆要過二人世界呢�！�

    江奶奶立刻擺擺手，“隨你們�！�

    她又拉著葉藻的手說了會?兒話，才轉(zhuǎn)身回去休息了。

    “今天是不是很?緊張？”走廊里安靜下來后?，江羨魚摟住她的肩膀，“我的家人太熱情，讓你覺得不自在？”

    “剛開始很?緊張，后?面就好了。”葉藻側(cè)目望著他?，感嘆道?:“你有三個很?在乎你的親人�！�

    江羨魚垂眸望著她，“以?后?也會?是你的親人�！�

    葉藻還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總覺得那是離自己很?遙遠的事，“我們能慢一點么？”

    她看著江羨魚，“我現(xiàn)?在沒辦法給你回答�！�

    “沒有要你立刻回答，”看出她眼中的無措和彷徨，江羨魚把?她抱進懷里，“我?guī)�你過來吃飯也不是為?了逼你答應(yīng)我什么，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家人很?祝福我們�！�

    “但我還是很?茫然?�！辈皇菓峙陆�羨魚和他?的家人，是怕人生進入新的階段。

    那種無形的壓迫感，不是任何人帶給她的，是她自己潛移默化的心理防御。

    她真的有這?個能力嗎？

    她可以?在接受江羨魚的同時也接受他?的家人和他?們之間天差地別的物質(zhì)需求嗎？

    會?不會?有一天，她會?在這?樣的接觸中，逐漸忘了自己本來的模樣。

    葉藻知道?自己是無病呻吟，但她沒辦法不考慮這?些事情。

    就算他?再好，他?的家人再好，她也要保存一絲警惕。絕不能因為?這?些好而?喪失判斷力。

    交往這?么久，江羨魚很?少見她露出這?樣的神情，心疼的在她嘴角親了親，更用?力地抱緊她。

    “那就不去考慮那些，”他?聲音有些沙啞，“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去推進，我們還和之前一樣。”

    但葉藻明白，他?們不可能一直這?樣。

    “以?后?，我們每個月都回來陪他?們吃飯吧，”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理狀態(tài)，葉藻很?快冷靜下來，“就像今天一樣。”

    江羨魚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心里更加心疼，“我?guī)�你回來的目的是讓你安��，不是讓你感覺到負擔�！�

    葉藻搖搖頭，“我的負擔不是來自于你們，是來自我自己�！�

    江羨魚身體一僵，“那就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不是，”葉藻看著他?的眼睛，“是我從前的生活環(huán)境導致我現(xiàn)?在的心理矛盾，它就像是一座山壓在我心上，讓我在接近幸福的時候，總會?去想最壞的結(jié)果�！�

    江羨魚呼吸微滯，“是我太著急了�！�

    如?果他?慢一點。或許就不會?造成這?樣的結(jié)果。

    “你別胡思亂想，不是你的原因，”葉藻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所以?我們要經(jīng)常過來吃飯�！�

    她和江羨魚都是抱著對?感情極其真誠和鄭重的態(tài)度交往。

    遇到讓她感到困擾的地方，她也會?告訴江羨魚，他?們兩個一起面對?。而?不是一直活在自己的認知里。

    “葉藻，我不想讓你改變自己，”江羨魚心中酸澀無比，“你不想跟我結(jié)婚，那就不結(jié)婚，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我身邊。”

    看到她的眼睛，他?就什么都不求了，只想讓她快樂。

    “不是改變，”葉藻糾正他?，“是接納和調(diào)整心理狀態(tài)�！�

    “這?是一個比較長的過程，如?果你覺得——”

    “那就慢慢來，”江羨魚紅著眼睛道?:“只要你不離開我�！�

    葉藻聞言眼睛也紅了，她回抱住江羨魚，聲音變得很?溫柔，“只要你還喜歡我，我就不會?離開你�！�

    江羨魚沒說話，將臉埋在了她頸肩。

    翌日，江雪蕓沒有出去上班，而?是約葉藻到三樓的陽光房里喝茶。

    她今天穿了身孔雀藍的旗袍，頭發(fā)盤了起來，露出和江羨魚相似的輪廓。

    “昨晚睡得好嗎？”她關(guān)切地問道?:“有沒有認床的習慣？”

    葉藻昨晚住在二樓，失眠到了后?半夜，最后?才勉強睡著。

    “我不認床，”她接過江羨魚遞給自己的茶杯，“謝謝阿姨�！�

    “客氣什么？”江雪蕓笑?看著她，“我剛才叫你上來，其實是想跟你聊聊天。”

    葉藻愣了一下，只聽她說:“我之前也看過你和江羨魚的戀綜，五個女孩子里，最喜歡的也是你。”

    “你比我年輕的時候聰明冷靜，但也不失鋒芒�！�

    “如?果這?檔綜藝早點出現(xiàn)?，我應(yīng)該很?向往成為?你這?樣的女孩，”江雪蕓的聲音很?淡，但眼中卻帶著欣賞，“但我也明白，你的性格其實很?難接受更加親密的關(guān)系�！�

    葉藻瞳孔微縮，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些話。

    “就像現(xiàn)?在的我，”江雪蕓道?:“也很?難再去愛一個人�！�

    她把?小桌上的甜品推到葉藻手邊，“你應(yīng)該知道?我和他?父親發(fā)生過的事。”

    葉藻眼眸微動，江雪蕓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我當時剛上大學，對?愛情充滿了向往，在一次集體秋游中，被?他?父親告白，那時他?父親長得還不錯，再加上偽裝的很?好，我不顧家里的反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

    “事實證明，我賭輸了�！苯�雪蕓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用?極為?卑劣的手段算計了我的感情。我對?他?幾乎恨之入骨�！�

    “每次看到江羨魚的臉，我就在想，他?身體里有我和他?父親兩個人的基因，他?究竟是會?變成我這?樣的人，還是會?變成他?父親那樣的人�！�

    “每次聽見他?叫我媽媽，用?濡慕的眼睛看著我，我對?他?生出的不是母愛，而?是懷疑和厭惡，我在想，如?果不是他?父親，我應(yīng)該會?有一段還算不錯的感情，對?方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也會?尊重和愛護我。”

    “他?父親算什么呢，一個動機卑劣的投機者，光是想到那些欺騙和算計，我就無法掩飾自己的怨恨。”

    “離婚之后?，我并沒有立刻好起來，而?是陷入了無盡的自我懷疑里，不斷幻想自己沒有走過的路，好像這?樣就能掩飾當初的天真無知�！�

    “后?來情緒崩潰到極點，我做了一件很?壞的事情，”說到這?她沉默了許久，“我把?江羨魚帶到我和他?父親定情的地方，把?他?丟到了山里……”

    葉藻睜大眼睛，她從未聽江羨魚提起過這?件事。

    “我告訴他?說，如?果你能走出來，我就變回愛你的母親�！�

    葉藻的手緩緩握起來，隱隱怒意在她心中醞釀。

    “很?壞吧？”江雪蕓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現(xiàn)?在想想，我也覺得自己很?壞，為?什么要牽連他?呢，他?明明就站在我這?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