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干妹妹
就在周黎明滿腹狐疑的時候,女孩輕啟朱唇,鶯鶯而語:“先生,剛才你的錢夾丟在了大廳里,正巧被我看到,就幫你撿了起來,現(xiàn)在物歸原主,請你檢查一下,是不是丟失了什么東西?
原來,周黎明走進(jìn)大廳的時候,感到有些熱,就順手脫下西服搭在臂上,不小心把錢夾甩落出來。
正巧被那個女服務(wù)員看到,就撿了起來,并追上前,準(zhǔn)備交還給周黎明。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女孩卻不為錢所動,撿到錢夾后主動交還給失主,這是何等高尚的行為,同時也讓周黎明無形中對女孩產(chǎn)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好感和信任,所以,他邊伸手接過女孩遞過來的錢夾,邊連聲說道:“謝謝!”
女孩甜甜一笑,道:“不用謝。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大廳,只給周黎明留下了一個清麗的倩影和無盡的感嘆……
晚上的時候,鐘繼志在深圳花園貴賓廳設(shè)宴款待了周黎明和朱良玉他們。
席間,周黎明提到了那個還錢夾給他的女孩,并問及女孩的情況。
聽周黎明提及女孩,鐘繼志笑著說道:“那個女孩好像和你們是老鄉(xiāng)。
”
周黎明的心中再次一陣悸動:“是嗎?她叫什么?”
“她叫李淑涵,不過,具體是不是你們老鄉(xiāng),我也不敢確定。
”
周黎明“哦”了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然他沒有過多打聽那個叫李淑涵的女孩,但李淑涵的青春倩影卻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宴席結(jié)束后,朱良玉想和鐘繼志好好聊聊,和周黎明說了一聲,就走進(jìn)了鐘繼志的辦公室。
陳振江和孟憲良兩個人沒事,都想出去領(lǐng)略一下深圳的夜景,于是就征詢周黎明的意見,問周黎明想不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連日的奔波,周黎明略感疲勞,因此,他對陳振江和孟憲良兩人說:“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們要是想出去就出去看看吧。
”
少了周黎明的監(jiān)督,他們能放任不少,這正合陳振江與孟憲良的心愿,陳振江道:“那周市長你休息,我和小孟出去了,有什么事就給我們打電話。
”
說完,陳振江拉著孟憲良一起出去了。
陳振江和孟憲良一走,客房里就剩下了周黎明一個人,周黎明閑著沒事,就打開電視,一個人坐在那里看新聞。
周黎明正在看電視的時候,門外傳來幾聲有節(jié)奏地敲門聲。
周黎明走過去,打開門,從門外顯現(xiàn)出一個女孩櫻花燦爛般的笑臉,讓周黎明驚喜異常的是,那個女孩正是那位撿到他錢夾,并主動還給他的那位漂亮女孩,也就是鐘繼志提到的那位叫李淑涵的賓館服務(wù)員。
李淑涵見到周黎明也是一愣,但馬上就清醒了過來,甜甜一笑,率先打招呼道:“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
“是啊,世界太小,深圳也好小,我們轉(zhuǎn)個圈就又見面了。
”周黎明道。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或許我們有緣吧。
”李淑涵笑著說。
周黎明忽然想起了鐘繼志的話,于是笑問道:“你是濱海人?”
李淑涵說:“是,先生也是濱海人?”
周黎明繼續(xù)微笑著說:“我肯定是濱海市人了。
”周黎明邊說邊把李淑涵讓進(jìn)客房,并客氣地邀請她坐下了,然后給她遞上一張名片。
周黎明平時是很少給別人遞名片的,他的名片很少用過。
官越大,名片用得越少,名片數(shù)量跟官的級別成反比,這是全世界通用的公式。
在很多時候,他是不給人家送名片的,更不用說只有一面之緣的一般打工妹了。
可今晚不一樣,這是在深圳,在他鄉(xiāng),常言道,人生四大喜就有他鄉(xiāng)遇故知這一條,眼下,他就是在他鄉(xiāng)遇到李淑涵這樣一位漂亮嬌艷可人的小老鄉(xiāng)。
李淑涵的步態(tài)和形象從多個方面已經(jīng)打動了他,李淑涵的美麗使他從內(nèi)心感動,雖然他不是色欲熏心的登徒子,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是圣人,所以,他也愛美。
再說,他沒有理由裝出一副大圣人的模樣,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臭架子。
更何況,他一直以自己是位平民市長自詡。
大凡平民市長,親民思想就是貫穿始終的基本做官思路。
李淑涵接過周黎明手中的名片,看了一眼之后嚇了一大跳,她的嘴張成了一個橢圓。
她做夢都沒料到會在深圳遇到來自家鄉(xiāng)的“大官”。
市長兩個字盡管在名片上故意印得很小,可在李淑涵的眼中無限放大了,像頭頂上的一塊藍(lán)天。
市長是什么?市長就是權(quán)力,就是地位,就是前呼后擁,就是一呼百應(yīng),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她在賓館工作以來,也遇到過不少來自家鄉(xiāng)的一官半職,可他們似乎都沒把賓館的工作人員放在眼里。
賓館算什么?即使政府下屬的賓館,老總也不過是正處級。
沒人把你這服務(wù)員放在眼里。
在客人眼里,賓館的人就只會低三下四,點頭哈腰。
李淑涵從沒勇氣去主動跟那些當(dāng)官的家鄉(xiāng)人打過招呼。
她沒有這樣想過,而眼下她真的有些激動。
難怪有人說“大鬼好見小鬼難捉”,官越大的人越好接觸,越容易跟群眾打成一片。
她在激動與熱情之中露出了一臉燦爛的笑容,欣喜若狂地說:“您是我的父母官。
今天能在這里見到您,是我的榮幸。
我叫李淑涵,是前年從濱海來的。
一來深圳,就到這里打工了。
周市長,您要辦什么事,盡管吩咐,我理當(dāng)為您效力。
”
周黎明一笑,豪放地擺擺手,意思是他沒有什么事讓她辦的,并順勢坐在了李淑涵對面的沙發(fā)上,笑著說:“李淑涵,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好聽,有詩意,誰幫你起的?”
“我爸爸。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提到爸爸兩個字的時候,李淑涵的臉上顯現(xiàn)出一絲哀傷,好在周黎明沒看見。
“能給你起出這樣的好名字,你爸爸一定是有知識的文化人。
”
李淑涵點了點頭,道:“我爸是教師。
”
“人類靈魂的工程師,了不起,了不起。
”
李淑涵頗為自豪的說:“不僅我爸爸是老師,我也是師院畢業(yè)生。
”
“既然你是師院畢業(yè)生,那為什么不在老家好好地工作,卻要來這里打工?”周黎明大惑不解,情不自禁地問道。
周黎明的話戳到了李淑涵的痛楚,她情難自禁,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想到自己大學(xué)畢業(yè)后卻流離失所,來到深圳做服務(wù)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淚水情不自禁地涌出眼角,滴落在衣襟上。
見李淑涵流眼淚,周黎明有些不知所措,急忙撕下一塊紙巾遞到李淑涵的手中,并急忙檢討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說的話傷害到了你?”
“不是的。
”李淑涵搖了搖頭,并用紙巾擦干眼角的淚水。
“那是?”
李淑涵躊躇了一下,咬了咬牙,好像終于下定決心一樣,輕聲道:“是因為我爸爸。
”
“因為你爸爸?”
李淑涵點了點頭,哽咽道:“是的,我爸爸病了。
”
“你爸爸病了,所以你才出來打工的?”周黎明關(guān)切地問道。
“是的,我爸爸病了,需要錢給他治病,所以,我就來到了深圳開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
“什么病?”周黎明關(guān)切地問。
“尿毒癥。
”李淑涵低聲道。
“那你又是怎么來的深圳?”
李淑涵輕輕嘆息一聲,向周黎明講述了自己來深圳的原因及經(jīng)過。
李淑涵濱海市五湖縣石門鎮(zhèn)石河子村人,家里一共有四口人,除了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弟弟。
在來深圳之前,李淑涵剛從某師范大學(xué)畢業(yè),弟弟今年也正在讀高三,過年之后就要考大學(xué)。
按說,李淑涵的家庭雖然不是非常的富裕,但生活總體上說還算過得去,她爸爸的工資,除了供用她和弟弟上大學(xué)以及日常開銷外,也還有一定的剩余,她完全沒有必要只身一人跑來深圳,更不應(yīng)該放棄尊嚴(yán)去賣身。
再說,李淑涵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只要她能找到工作,只要走上工作崗位,她馬上就會和他爸爸一樣領(lǐng)到工資補貼家里,成為生活的自立者。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李淑涵的意愿發(fā)展,如果李淑涵在大學(xué)畢業(yè)后能順利的找到工作走上工作崗位,如果不是家庭中出現(xiàn)變故,也許李淑涵現(xiàn)在會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樣在老家和爸爸媽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盡情的享受生活,享受親情,享受未來。
但命運總喜歡捉弄人,就在李淑涵大學(xué)畢業(yè)沒多久,一場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降臨在李淑涵的身上,她的爸爸病了,而且患有的是當(dāng)前醫(yī)學(xué)上很難治愈的尿毒癥,患有尿毒癥的人基本上是九死一生,要想治愈,唯一的途徑就是給患者換腎,而換腎的費用是二十萬。
對于本來就不富裕的李淑涵一家來說,拿出二十萬為爸爸換腎,簡直比登天還難,甚至是登天無路,入地?zé)o門。
但是,拿不出這二十萬,她的爸爸就能在家里等死,這是李淑涵一家最不能接受的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