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聞言,郗芮腦海里翻滾起三年前的那罪惡的一幕,聞著傅時深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耳邊都是江雅的那句“危險誘惑”。
她突然瘋了一樣,手胡亂在床頭摸到一只煙灰缸就沖傅時深腦袋上砸去。
“郗芮!”傅時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
郗芮看見鮮血順著傅時深的額頭流了下來,溫熱的液體和昨夜自己手腕里淌出的一樣黏稠鮮紅,帶著刺骨的涼意。
傅時深憤然起身離開,鐵青著一張臉將房門狠狠甩上。
“哐當——”手里的煙灰缸滑落,空氣中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郗芮愣愣的看著那抹紅,臉色灰白。
眼淚無聲從眼角滑落,她的身子連同心臟一起狠狠顫抖起來。
痛至百骸,卻又苦不能言。
第八章
清晨的陽光帶著一絲寒涼。
郗芮站在心理診所門前,呆愣愣的看了良久,終于走了進去,單薄的背影背負著說不出的孤寂與沉重。
明亮卻又寂靜的房間里,只聽見鉛筆在紙上劃出的“沙沙”聲。
夏臨初站在她身后,看著她作畫。
“小芮,你既然喜歡畫畫的話,就要嘗試著多去畫一畫,做讓自己的開心的事情最重要。”
夏臨初的聲音響起,郗芮的身形幾不可聞地僵硬了一瞬。
她垂下自己畫到酸痛的手,看著畫紙上自己的作品,郗芮心里終于升起那么一點點正常人的歡愉。
可這感覺也不過轉(zhuǎn)瞬即逝,下一秒她的眼神就暗淡下來:“夏醫(yī)生,我是不是病得更嚴重了�!�
之前夏臨初跟自己說過,她的病越往后越帶有攻擊性,不僅會傷害自己,還會傷害到身邊的人。
就在昨天晚上,她砸傷了傅時深。
郗芮不是故意的,可是那一瞬間,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夏臨初沖她溫和一笑,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別多想,你看你的畫不是畫得很好嗎?要不這樣,你幫我畫一幅肖像吧?”
“我?”郗芮有些遲鈍地指了指自己,見夏臨初笑著點點頭,她才反應過來。
她都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人說過她畫畫很好,勸她再提起畫筆了。
可是在夏臨初這里,郗芮有一瞬間好像找回了當年的自己,一支畫筆就能畫下無數(shù)美好。
她看了一眼夏臨初,語氣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欣然:“好,就當是答謝夏醫(yī)生了�!�
......
寂寂夜色,寒涼如水。
郗芮回到家的時候房子里沒有亮燈,她似乎已經(jīng)習慣這種冷清,熟練地換好鞋,開了客廳一盞小夜燈。
暖黃色的燈光下,客廳沙發(fā)上顯現(xiàn)出男人修長的身影。
是傅時深!
郗芮微愣了一下,腦海里已經(jīng)想不起這個男人有多久沒有這么早回來過了。
不過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帶著自己給夏臨初未畫完的畫像上樓。
郗芮覺得自己跟傅時深,實在是無話可說。
“站��!”傅時深的聲音從身后冷冷傳來。
郗芮腳步微頓,猶豫了一瞬還是轉(zhuǎn)過身看向傅時深。
她昨晚砸傷他的額頭貼著一塊白色紗布,在燈光下郗芮看不清他的神色。
“有事嗎?”她移開眼,語氣平淡。
這樣的態(tài)度顯然讓傅時深有些不滿,他沉著臉走到郗芮跟前,將她手里的畫一把抽了出來。
郗芮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你做什么?”
傅時深看著畫像上的男人笑得這樣溫柔,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從心頭竄起。
他記得,從前,郗芮就很喜歡畫畫,她曾為他畫了很多幅畫,可自從她的手受傷以后,她就再也沒有拿過畫筆了。
而現(xiàn)在,她拿起畫筆,畫的卻是別的男人!
他的拳頭捏得作響,黑眸里滿是憤怒,半晌才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這是什么?”
“畫像!”郗芮拿回他手里的畫,沒有再看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握住,自己的手本來就受過傷,這樣的力度讓郗芮疼得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傅時深,你放手!”她緊皺著眉頭,想掙開他的手。
“放手?好讓你去找這個男人?郗芮,你真放蕩!”
郗芮渾身一震,整個人一下子如墜冰窖,所有的話一下子全數(shù)堵在喉頭,發(fā)不出聲響。
傅時深抓住她的肩頭,扳過她的身子逼迫她正視著自己:“你跟這個男人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