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生擒王忠弼
錢能聽了之后,更加的絕望了。吳年又是嚇唬人,又是射箭信。這些大頭兵,哪里還有不跑的�。�
“完了。南海府完了。我這項上人頭,也完了。王忠弼啊。王忠弼。我被你害死了�!�
錢能終于繃不住了,本指望這廝還能打仗,現(xiàn)在好了,窮途末路了,還憋個什么勁兒啊。
錢能伸出手來指著王忠弼,怨懟道:“要錢不要命的貨。真是求仁得仁,求錘得錘�!�
“可憐我錢能,想建立一番功業(yè),做一番事業(yè)啊。被你害死了�!�
“哈哈哈�!�
錢能怨氣滿滿,一邊卻又發(fā)出了神經(jīng)質(zhì)的哈哈大笑聲。然后,他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了。
要是平日里,王忠弼怎么也得與錢能對罵。但是這個時候,他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錢能,呼出了一口氣,仰起頭來,雙手展開,雙腿岔開,呆呆的看著房梁瓦片。
想不到啊。
真想不到。
但是。就這么把命送了,我又覺得舍不得。發(fā)了一會兒呆后,王忠弼的臉上露出殺氣,霍然站起,來到了門口,對一名親兵說道:“傳令下去。誰敢擅自離開克縣城池,殺無赦�!�
“是�!庇H兵惶恐應聲,轉(zhuǎn)身下去了。
“困獸猶斗。怎么也不能坐以待斃�!蓖踔义龅哪樕祥W過戾色,右手握拳,重重的捶打在了門柱上。
樹欲靜,風不止。
當大勢所趨時,不是人力可以阻攔的。盡管王忠弼下達了命令,但是克縣城中,卻籠罩在了詭異之中。
沒有戰(zhàn)兵想贏,甚至于沒有多少戰(zhàn)兵在乎王忠弼。
戰(zhàn)兵們沒有說話,他們被禁言了嘛。但是無聲勝有聲。他們可以私下交流,可以眼神對視,甚至可以書面交流。
白天過去,黑夜來臨。盡管有王忠弼的【殺無赦】命令,但是仍然有一隊或幾個人組成的戰(zhàn)兵,拿出繩索等工具,攀附城墻,離開了城池,投入了黑暗之中。
這已經(jīng)不是放水,而是大洪水沖垮了堤壩。
洪水滔天。
王忠弼種的因,終于結(jié)成了果。
第二天一大早。王忠弼睜開了眼睛,便看到了一名親兵站在自己的床前,表情驚恐,欲言又止。
王忠弼昨晚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好不容易睡著,還做了一場美夢�,F(xiàn)在又回到了現(xiàn)實當中。
“說吧。逃了多少人?”王忠弼嘆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
“具體人數(shù),各部還沒有計算出來。但是估算了一番,逃兵不下兩千人�!庇H兵惶恐回答道。
“哈。一夜就跑了兩千人。那不是只要十天,我這城中就沒人了?”王忠弼苦中作樂,笑出了聲。但很快他就頹廢道:“不用十天。只要消息傳開。今天晚上逃兵肯定會更多。不出三天。城中就沒人了�!�
親兵聞言越發(fā)惶恐了起來,終于忍不住問道:“將軍,我們該怎么辦?”
“吃飽喝足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晚上我們從西城門走,帶足了輜重,繞遠路回去直隸�!�
親兵都是心腹,王忠弼沒有隱瞞,張口說道。
從關(guān)外回去關(guān)中,不是只有山海關(guān)一條路。向西經(jīng)過大興安嶺,再向南經(jīng)過燕山,可以回到直隸。
只是道路險阻,風險很大。但是也是一條路,總比死在克縣,或是被吳年俘虜強多了。
只要回去了朝廷,哪怕是戰(zhàn)敗失去了南海府。他也有辦法,保住自己的一條命。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親兵聞言心中一定,點了點頭。隨即。王忠弼就讓親兵端上來酒菜,自己去洗漱。另外秘密的讓親兵,集結(jié)自己最信任的三千戰(zhàn)兵,準備晚上離開。
呆在這個地方,真的是度日如年。王忠弼好不容易等到了傍晚,出了門,帶上了自己的數(shù)百親兵,來到了總督衙門內(nèi)。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說的?”書房中,錢能抬起頭來,對進來的王忠弼冷笑道。
“我打算晚上離開。你要不要一起?”王忠弼來到了錢能的面前,低聲問道。
他們勢如水火,但現(xiàn)在卻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起回去朝廷,也好分擔一下罪責,有利無害。
“我沒有你這么無恥。寧愿死在遼東,也不愿意回去茍活。”錢能卻不領(lǐng)情,淡淡說道。
“哼�!蓖踔义鰺崮樫N了冷屁股,冷哼了一聲后,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貪生怕死,貪財好色。朝廷怎么用了你這么個人�!卞X能冷笑了一聲,說道。
深夜。
城西門內(nèi)。王忠弼穿著厚重的盔甲,騎著高頭駿馬,四周是全副武裝的三千戰(zhàn)兵。
盡管這是王忠弼最信任的精銳戰(zhàn)兵,其中親兵就有一千人。但是戰(zhàn)兵們的臉色也都不好看,士氣萎靡不振。
王忠弼舉起了手中的金色馬鞭,大叫道:“兄弟們。話不多說了。只要你們能保著我回去關(guān)中。金銀錢財,女人、土地。我王忠弼絕不虧待你們�!�
重賞之下。
三千戰(zhàn)兵的士氣稍稍振作了起來,臉色也比之前好看了。
王忠弼點了點頭,大手一揮,讓親兵上去打開了城門。然后率領(lǐng)了三千兵馬,投入了黑夜之中。
主帥都走了。
跑了。
剩下的戰(zhàn)兵,本來也想跑的。這個時候反而不知所措了。他們面面相視,看著王忠弼投入黑暗之中的軍隊,沉默無語。
“噠噠噠!!!”
人聲馬嘶,步履聲、馬蹄聲雜亂�!巴酢弊朱浩煜�,王忠弼手握著一桿丈八馬槊,駕馭戰(zhàn)馬一路向前。臉上漸漸露出喜色,胸中的大石頭也是落下。
趁夜撤兵,最怕的就是開始被攔截了。走的越遠,就越不容易被攔截。
“只要讓我回去直隸,不說東山再起。做個富家翁,頤養(yǎng)天年肯定沒問題�!蓖踔义龅男闹邪档�。一顆心已經(jīng)飛回了楚國,幻想著退休后的美好生活了。
“噠噠噠�。。 �
便在這時,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大地的顫動,從南方襲來。
“王忠弼休走!��!”
一聲吆喝,化作了勾魂奪魄的鎖鏈,纏繞而來。王忠弼與他的軍隊大驚,他臉上的血色剎那間消散,被蒼白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