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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煙眼下一片青黑,連臉上的妝都斑駁了。
“我媽快不行了,一直念叨著想見你�!�
“你能不能看在我媽把你當成親兒子的份上,跟我回去看看她?”
柳如煙的媽媽生病了?
我想起當初我和柳如煙戀愛的時候,阿姨一直對我非常照顧。
她總拉著我的手說,“我家如煙能找到小澤這么好的丈夫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
“小澤,如果如煙任性讓你生氣了,你告訴阿姨,阿姨幫你出頭!”
想起那個一臉溫和笑容的長輩,我的心里酸酸脹脹的,很是難受。
蘇沐瑤握住我的手,“阿澤,你想去的話,我陪你。”
我很驚訝,我以為蘇沐瑤不會讓我去的,畢竟那是柳如煙的媽媽。
當天我們就買了飛江城的機票。
我知道柳如煙的媽媽早年患有絕癥,但她的病情一直很穩(wěn)定,這些年從未復發(fā)過。
柳如煙哽咽道,“都怪我,媽媽發(fā)現(xiàn)我嫁人不是你,一氣之下,就犯病了……”
我沉默的聽著柳如煙的懺悔,蘇沐瑤握緊了我的手。
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蘇沐瑤說他在外面等我。
我點點頭,跟著柳如煙進了病房。
柳如煙的媽媽躺在病床上,身子骨比我上一次見到的時候消瘦了許多,臉上也沒有血色。
見到我,她渾濁的眸子似乎清明了許多。
“小澤,你來了……”
我輕聲道,“阿姨,我來看你了�!�
柳如煙媽媽像從前一樣拉住我的手,眼角含淚。
“小澤,如煙干出對不起你的事,阿姨真的沒臉見你,也不敢給你打電話�!�
“是阿姨沒教導好女兒,都是阿姨的錯,小澤能不能不生如煙的氣?”
此時此刻,我只希望阿姨可以安心。
于是我點了點頭,哽咽道,“阿姨,你一定要趕緊好起來……”
站在旁邊的柳如煙也抹著眼淚背過了身。
柳如煙媽媽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只錦盒遞給我。
打開,里面是一支晶瑩剔透,光華流轉(zhuǎn)的玉佩。
她氣若游絲,每一次呼吸都顯得異常艱難。
“小澤,這是如煙奶奶傳給我的玉佩,現(xiàn)在給你……”
我剛想說,這塊玉佩我不能接受,就聽到身后響起一道刺耳的聲音。
“憑什么給他?我才是你的女婿!”
夏小凱站在門口,表情兇狠。
“柳如煙,你什么意思?婚禮當天丟下我讓我出丑不夠,現(xiàn)在還把他帶來這里?”
“你究竟把我當什么?”
柳如煙臉色一變,忙拉住夏小凱,壓低嗓音道,“你別鬧,回頭我再跟你解釋!”
夏小凱卻早已脫下偽裝,露出了真實面容。
他用力甩開柳如煙的手,朝我趾高氣揚道,“陸澤,你要點臉好嗎?如煙都是我的女人了,你還想著吃軟飯?”
我冷冷的看著夏小凱,“誰吃軟飯,大家心里都清楚�!�
夏小凱咬著牙,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柳如煙媽媽看到夏小凱,氣得雙眼泛紅,聲音顫抖。
“讓他走,我不認這個女婿……”
夏小凱暴跳如雷,“我還不認你呢!連改口費都舍不得給!”
說著,他兩步上前,在我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將我手中的玉佩搶了過去。
“這個看起來是個寶貝,既然是給女婿的,那我就收了�!�
柳如煙媽媽見狀氣急,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撐起了身子。
“還給我,這玉佩不是給你的!”
夏小凱哪里會聽她的話,他得意洋洋的笑道,“你一個都快死的人了,還惦記些身外之物——”
可他話音未落,就被紅著眼的柳如煙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鬧夠了沒?那是我媽!”
夏小凱被這一巴掌打得更來了勁,他張牙舞爪著,“你媽又不是我媽,憑什么讓我忍氣吞聲?”
“她本來就活不了幾天了,躺在這里也是浪費錢!”
“一個破玉佩,以為我稀罕啊?”
說著,夏小凱將拿著的玉佩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下意識想攔住他,卻還是慢了一步。
玉佩落在地上,崩裂成了兩半。
坐在病床上的女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眼中一片空洞。
夏小凱拽住柳如煙的頭發(fā),兩個人難看的扭打在一起,病房里一片凌亂。
我回頭看了一眼柳如煙媽媽,她已經(jīng)直挺挺的倒在了病床上。
“別打了,阿姨不行了,趕緊叫醫(yī)生!”
沒多久醫(yī)生護士趕來了,對阿姨進行搶救。
柳如煙跌坐在病房外,狠狠地抽了自己幾個耳光,泣不成聲。
然而沒有奇跡發(fā)生,阿姨還是永遠的閉上了眼。
柳如煙因為母親的離世和夏小凱爭執(zhí)不休。
她說自己是被夏小凱騙了。
夏小凱的母親根本沒有生病。
這一切不過夏家為了讓兒子能娶一個有錢的老婆才設(shè)計的圈套。
柳如煙悔不當初,甚至還跪在了我面前。
“陸澤,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眼瞎!你能不能原諒我?”
我當然不會再搭理她。
對我而言,現(xiàn)在的柳如煙不過就是一個陌路人。
我和蘇沐瑤離開醫(yī)院,打算直奔機場回京市。
夏小凱卻追了上來。
他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此刻凌亂不堪,臉上還有幾道指甲劃痕,應(yīng)該是剛才和柳如煙糾纏的時候落下的。
“陸澤,都怪你這個不要臉的家伙,如煙姐才不要我的!”
“你為什么陰魂不散?你怎么不去死�。 �
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直直的朝我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