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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清臉上掩飾不住的震驚,她想起我從未和她提過我的家人,
每次她問,我只是敷衍說家人不方便出面。
她不禁低聲喃喃道,
“裴....璟行,璟行竟然是京城裴家人....”
京城裴家有三女,雖是女子卻個個權(quán)勢鼎盛,還有一個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過面的小兒子。
看著眼前一臉陰沉的女人,江晚清心里不禁有些慌張,事情可能變得有些麻煩。
她的視線落在雙眼緊閉的我臉上,雙拳不自覺緊緊握緊。
“不....不要...我的眼睛....”
意識模糊中我害怕地顫抖著,喃喃聲傳進(jìn)在場人耳中。
裴寂舒心疼地?fù)崦业暮竽X勺,示意保鏢將我抱在懷里,繞過呆滯的女人向門口走去。
聽著逐漸遠(yuǎn)去的腳步聲,江晚清心臟狠狠一抽,她突然意識到她可能要失去我了。
江晚清轉(zhuǎn)身沖到裴寂舒面前,眼神堅(jiān)定,
“裴小姐,璟行是我未婚夫,就算你是他大姐,你也不能就這樣帶走他,今天可是我和他的婚禮,我答應(yīng)過璟行給他一場盛大的婚禮的....”
低沉陰冷的聲音從裴寂舒薄唇中吐出,
“我不介意把它變成葬禮。”
裴寂舒抬腳狠狠踹在女人的膝蓋窩上,江晚清雙膝重重磕在地上。
“江晚清,裴家的手段你清楚�!�
耳邊傳來汽車引擎發(fā)動的聲音,一杯溫水遞到我唇邊,裴寂舒小心地扶起我,動作輕柔的仿佛我一碰就會碎掉。
溫水下肚我冰涼的身體開始有了溫度。
裴寂舒手指在平板上劃著,眼神愈發(fā)暗沉,再看到我在醫(yī)院的住院和診治記錄后,她心里壓抑已久的野獸幾乎就要沖出來。
她極力隱忍著,生怕嚇到我,裴寂舒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低沉的嗚咽聲隱隱傳進(jìn)我耳中,我微微仰頭輕聲開口,“大姐?”
“連唯一的弟弟都保護(hù)不好,我不配做你大姐,對不起璟行,都是大姐的錯....”
裴寂舒顫抖的聲音中滿是自責(zé)。
感受到大姐輕微顫抖的身體,眼淚也不禁從我的眼眶中流出。
冰涼的手指擦掉了我滾燙的眼淚,裴寂舒溫柔的聲音里暗含殺意。
“傷害過你的人,都交給大姐處理好嗎?”
我輕輕搖頭,“這個仇,我要自己報(bào)�!�
幾個小時后,飛機(jī)落地京城裴家院落。
“璟行!”收到消息的裴依和裴希已經(jīng)在別墅里等候多時。
她們沉重的呼吸聲傳入我耳中。
我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們,“二姐三姐我沒事,你們別擔(dān)心�!�
以無情冷漠著稱的裴家三姐妹,此時都紅了眼眶,她們顫抖著握住我的手,
“歡迎回家,小弟�!�
被送進(jìn)臥室后,私人醫(yī)生檢查我的身體無比遺憾道,
“陳先生,您以后...都不能生育了,并且您現(xiàn)如今身體十分虛弱,需要臥床好好調(diào)理一段時間,否則以后回落下很嚴(yán)重的病根�!�
醫(yī)生頓了頓,“但您的眼睛只要找到合適的眼角膜,是可以復(fù)明的,比如健康橢性的眼眶形狀�!�
腦海中浮現(xiàn)出江晚清那雙狹長漆黑的眸子。
不知道她當(dāng)時坐在我病床前,說要做我一輩子的眼睛時,那雙好看的眼睛里有沒有一點(diǎn)真情。
雖然已經(jīng)對她徹底死心,但心口依舊控制不住的抽痛。
或許只有她不在了,我的心才不會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