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來到民政局二樓，我拿出各類證件。

    直到工作人員把紅本本遞給我倆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暈乎乎的。

    我好像，就這樣，真的結(jié)婚了。

    對方不是我苦追多年的司澤晏，而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來，新郎新娘，看鏡頭笑一下�！�

    跟拍的攝影師拍下了我們領(lǐng)證后的樣子。

    賀懷宇看出我好像有點不在狀態(tài)，對攝影師說：“拍一張回去給我家里人交個差就行了，今天就先到這里吧�！�

    我借口去衛(wèi)生間，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緩緩。

    卻在二樓衛(wèi)生間窗口聽到了一樓司澤晏一行人的對話。

    司澤晏抽著煙，身旁圍了一圈兄弟。

    煙霧繚繞中，有人開口問：“孟歆不會來真的，真結(jié)婚吧?”

    一旁人立刻接話道：“那男的肯定是她叫來的演員！看著人模狗樣的，憑她孟歆自己的條件，怎么可能找到這樣的?”

    司澤晏摁滅了煙頭，下了結(jié)論，“一定是演的�！�

    他輕笑一聲：“這肯定又是孟歆搞得小手段，這么多年，她為了追我，什么手段沒用過?”

    一旁眾人連聲附和：“就是，她那么愛晏哥，怎么甘心嫁給別人?”

    “我看她寧愿一輩子不婚，也要像口香糖一樣黏著晏哥的�！�

    司澤晏黑沉沉的臉色漸漸緩過來。

    “等會等孟歆下樓出來，直接拆穿她，看她還敢不敢耍我們了！”

    他用濕巾擦了擦摸過煙的手，還給嘴里噴了點口腔清新劑。

    “快聞聞，我身上還有沒有煙味，望舒聞不得這味道，可別把她熏到了�！�

    司澤晏著急忙慌地清理自己，看上去有些慌亂。

    我忽然想起，大學(xué)時候，司澤晏剛學(xué)會了抽煙。

    他自己被煙嗆到，就把煙塞到我嘴里，看到我被嗆后幾乎把肺都咳出來的狼狽樣子，他鼓掌大笑。

    市面上的煙種類太多，他對煙草又格外挑剔，于是干脆買來幾十種煙，讓我替他一個個試抽。

    他說：“你不是總說你很了解我嗎?那你把這些煙全抽一遍，挑出一個我喜歡的來。”

    “挑中了，我就答應(yīng)你的表白，和你在一起試試�！�

    我高興極了，一整晚都在替他試煙，鉚足了勁想找到司澤晏可能最喜歡的那種口味。

    我太喜歡司澤晏了，從小到大和他表白了很多次。

    可他只說當(dāng)我是哥們，這次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我一定得把握住。

    那晚，煙草熏得我眼淚直流，嗆得我咳嗽不止。

    第二天甚至因為尼古丁攝入過量，引發(fā)了肺氣腫急救入院。

    可當(dāng)我出院后，興沖沖拿著挑出的香煙去找司澤晏時，他卻說：“我想追文學(xué)院的院花邱望舒，聽說她不喜歡抽煙的男人，看來我得戒煙了�！�

    “孟歆，你在文學(xué)院那有認(rèn)識的朋友對吧，去幫我要一下邱望舒的聯(lián)系方式唄�！�

    司澤晏說著，一把摟住我的脖子，笑嘻嘻地說：“咱倆可是從小長大的鐵哥兒，這點小忙你不會不幫吧?”

    我怔在原地，余光甚至還能看見自己被煙熏黃的手指。

    但最后，我還是苦笑著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

    他們說的沒錯，從前的我確實離不開司澤晏。

    我曾想過，如果不能嫁給司澤晏，那我就等到他結(jié)婚生子后再隨便找個人嫁了。

    但是現(xiàn)在，我實在了累了，倦了。

    我不想再等了，我要先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