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凌薇憤怒地沖出病房,找到警衛(wèi)員,讓他去徹查賀川的底細(xì)。
經(jīng)過幾天的調(diào)查,事情的全部真相終于浮出水面。
沈凌薇來到裴家,將一摞資料重重地摔在眾人面前。
她狠狠盯著賀川:“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替你”
賀川縮了縮脖子,躲在裴母身后。
“媽,凌薇姐真可怕……”
裴母一邊安撫賀川,一邊責(zé)怪道:“沈營長,我們不是說過,裝病的事情就不追究了嗎?你對小川這么兇做什么?”
沈凌薇面色鐵青:“你以為這就是全部了?”
“賀川來到軍隊以后,一直仗著裴家的家世和我的官職作威作福,已經(jīng)惹出了好幾次醫(yī)療事故,都是南序幫她解決的!”
“這……”裴母有些為難。
她輕嘆口氣:“小川被我們給慣壞了,我好好說他幾句就是了,小孩子任性而已�!�
“小孩子調(diào)皮任性不是大事,那若是縱火呢?”
賀川臉色突變,他聲音有些顫抖:“凌薇姐,你在說什么?”
“當(dāng)年賀家救下伯父的那場大火,罪魁禍?zhǔn)拙褪琴R川�!�
“但他當(dāng)時沒成年,再加上他一口咬定,是燒水時不小心將干柴堆引燃,才導(dǎo)致了大火,所以派出所并沒有追究,賀川也對我們死死瞞下了這件事。”
裴父裴母驚愕地看向賀川,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沈營長,這種事……可不能亂說��!”裴父顫抖著開口。
“凌薇姐,我知道你心疼南序哥,但你怎么能拿這種事情污蔑我呢?我當(dāng)時只是個孩子而已,怎么可能會縱火!”賀川眼含淚光,哽咽說道。
裴父也幫腔:“是啊沈營長,你作為一個軍人,怎么能亂說話?”
“賀川,”沈凌薇凌厲的目光掃過來,“你還記得馮勇這個人嗎?”
賀川像是聽到了鬼故事一樣,全身抖了一下。
原來警衛(wèi)員小趙輾轉(zhuǎn)打聽到了賀川當(dāng)年的朋友,馮勇。
賀川當(dāng)初畢竟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孩子,火災(zāi)發(fā)生后,曾經(jīng)洋洋得意地向他炫耀。
“這把火放的真是值!我終于要被大戶人家收養(yǎng),去做大少爺了,鬼才愿意天天跟著窮鬼爹娘在土里刨食!”
“馮勇我已經(jīng)帶來了,你敢不敢當(dāng)面和他對峙?”
賀川瞳孔顫抖,拼命地?fù)u著頭:“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你騙人……”
沈凌薇并沒有打算放過他,繼續(xù)說了下去。
“伯父伯母,你們的身份被平反,我的處分被免除,這兩件事,也都是南序的功勞,卻全被賀川攬在了自己頭上�!�
說到這里,沈凌薇不禁有些自責(zé)。
賀川知道裴南序去求了喬首長免除處分,第一時間便找沈凌薇邀功,說幫她打通了關(guān)系。
幾天后自己的處分果然被撤銷,所以沈凌薇一直對這件事深信不疑。
她內(nèi)心懊悔不已,裴南序在背后默默為他付出了這么多,而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甚至還為了向賀川報恩,將他關(guān)進(jìn)了禁閉室!
當(dāng)年她也曾經(jīng)滿心滿眼都是裴南序,也曾經(jīng)為裴父裴母的偏心打抱不平。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也變了?
如果她再多上心一點,裴南序是不是就不會走?
沈凌薇暗自在心中決定,這次將裴南序找回來以后,不會追究他任性出走的事情,再給他一個名分,算是補(bǔ)償。
沈凌薇將所有的證據(jù)擺在裴父裴母面前,鐵證如山,這次再也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賀川故技重施,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地苦苦哀求。
“爸媽,我錯了,我都是被人蒙蔽了才做出這些事……”
這次,裴父沒有再為他說話,他怒吼著將賀川一腳踹飛。
他因為對賀川的愧疚,厚待了他這么多年。
而這個他嬌慣寵愛的養(yǎng)子,居然是個為了利益會對親生父母下手的惡魔!
裴父內(nèi)心充滿了被欺騙的憤怒和恥辱,賀川一直在把他們當(dāng)猴耍!
他真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千刀萬剮!
賀川趴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他委屈至極地看向裴母。
“媽,爸居然打我,您可要替我做主啊。我不是有意做出這些事的,您一定會理解我的對不對?”
裴母沉默著走上前去,賀川剛要驚喜地張開雙臂,卻突然挨了裴母一個耳光。
“不要叫我媽,我只有一個兒子,就是南序�!�
裴母冰冷的話語,終于擊碎了賀川最后一點希望。
裴父低頭轉(zhuǎn)向沈凌薇:“沈營長,麻煩你幫忙找到南序,我們……一定會好好彌補(bǔ)他的�!�
不等沈凌薇開口,賀川突然狂笑起來。
那笑聲詭異至極,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半晌,賀川終于停下,他抬手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
“你們這些蠢貨,真以為裴南序還會回來嗎?”
“污蔑他、陷害他的是我,但真正讓他死心的,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家人!”
“如果我是裴南序,我也會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們!”
裴父勃然大怒,沖上去對著賀川又踢又打,直到他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凌薇卻沉默了,她何嘗不知道,賀川的話句句屬實?
搜尋一天,依然沒有裴南序的消息,沈凌薇有些頹然地回到裴家。
她推開雜物間的門,這是裴南序曾經(jīng)的臥室。
房間狹窄逼仄,陰暗潮濕,卻被裴南序收拾得整整齊齊。
她默默躺在裴南序曾經(jīng)的床上,徹骨的寒意瞬間襲遍全身。
床板冷硬無比,被子也早已被濕氣浸透,絲毫沒有保暖效果。
南序這些年,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
突然,沈凌薇看到床縫中,似乎夾著一張碎紙。
她撿起來,是她曾經(jīng)撕毀的那張結(jié)婚報告的碎片。
細(xì)細(xì)察看后,沈凌薇突然背后一涼。
在這被撕碎的一角中,他隱約看到了一個字。
“清”。
“清”是誰?
結(jié)婚申請上面的人,居然真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