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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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一下忙了很多，幾乎沒時間來看我。
鬼母命人將我搬出閻王殿，美其名曰為了更好照顧我這個孕婦。
孩子出生那日，我?guī)缀鹾谋M了所有的力氣。
疼痛讓我?guī)缀趸柝剩胰詮姄沃�，想要見蔣子期一面。
丫環(huán)冷冷地看著我，語氣中滿是譏諷。
“還以為自己是金貴的閻羅夫人不成?假的真不了，人家正主在外面呢……”
我怔愣片刻，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正主?什么正主?”
丫環(huán)嗤笑一聲：“你還不知道吧?今日是閻王大人與天族帝姬的大婚之日。你不過是個生孩子的工具，還真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我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原來，蔣子期這些日子的忙碌，竟是為了籌備與天族帝姬的婚禮。
而我，從頭到尾不過是他用來延續(xù)血脈的工具罷了。
“生了生了……是個小公子……”
穩(wěn)婆抱著孩子滿臉喜色，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朝門外跑去。
我知道這是要將孩子抱給鬼母，從此與我再無任何干系，但還是想臨走前看一看自己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追了出去，正好看到蔣子期一身紅衣和鳳冠霞帔的女子夫妻對拜。
那一刻我的心中感到格外窒息。
蔣子期嘴角擒著溫柔的笑，原來他笑起來是這般好看。
鬼母冷冷地盯著我，朝身后的人擺了擺手，我就被塞了嘴巴押下去。
我知道按照魂契的約定，自己該識趣離開了。
我曾畫過無數(shù)畫皮，卻從未畫過自己真正的樣子。
臨走前，我想畫一幅自己的模樣留給孩子。
往后萬千歲月，就算他不知道我是誰，也想他哪怕只是瞟過一眼我的畫像，我也心滿意足。
畫像剛畫完，許久未見的蔣子期帶著滿身合歡香的味道，推開了我的房門。
“子期……”我下意識卷起了手中的畫。
“這是什么，我看看！”
他不容拒絕奪過我手中的畫，展開來看著上面的畫像，他突然出聲。
“畫得不錯，這是誰?”
不等我回答，他突然將手中的畫湊近燃燒的火燭。
我撲上前想要搶奪，卻被他一把推搡開。
“阿畫，你為我生下孩子，我很高興！”
“但今后他的母親只有一個，那就是婳婳！你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
我恍然想起天族帝姬叫錦婳，后知后覺想起昔日我和他的初夜，那句“阿畫”的囈語想必也是我會錯了意。
他叫的應(yīng)該是“錦婳”的“阿婳”，而不是我。
我和他仿若又回到了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冷漠不近人情。
臨走前他回頭看向我：“孩子取名蔣宸，他將是未來地府的王！”
“你若真為他好，免得他因出身被人詬病，就不要如同以前一般耍小聰明……”
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恍惚間似乎聽到孩童斷斷續(xù)續(xù)的哭叫聲。
母子連心，我再也忍不住起身循著哭聲找去。
天族帝姬錦婳不耐煩地摔打著手邊的東西，“哭哭哭，再哭扔進(jìn)水中溺死！”
“娘娘，何必和一個小兒過不去?”
“你如今嫁給閻王就是地府的女主人，鬼母今日親口應(yīng)承，那個賤人是打是殺全憑你的意思�！�
或許蔣子期是對的，只要我在一日，錦婳就不會真心對待我的孩兒蔣宸。
第二日我堵在蔣子期回家的路上，“大人，百年前我和鬼母接下魂契，待生下孩子她就送我入輪回！”
“如今我已生下孩兒，還請大人準(zhǔn)許我進(jìn)入輪回！”
蔣子期并沒有如同預(yù)想中那般爽快答應(yīng)，只是目光深深看著我。
“阿畫，陪在我身邊，我自不會虧待你！”
“若帝姬容不下我又待如何?”
“不會，婳婳心思純良，只要你不上趕著招惹她，她如何會苛待你?”
我心中苦澀，一切還未發(fā)生他就已經(jīng)偏心沒邊了。
見我執(zhí)拗離開，他嘆了口氣，“你還未見過阿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