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勸你莫要貪歡
醉春樓
絲竹聲聲,嬉戲調(diào)笑聲隨處可見,此處的醉生夢死景象與外面的安靜形成鮮明的對比。
臨安熟門熟路,目不斜視的直接上了三樓,越是靠近那間熟悉的雅室,他的腳步越是沉重。
夫人輕描淡寫的話語也在腦中響起,臨安苦笑的扯了下嘴角。
他比二爺年長?
他只比二爺大一歲好吧,難道他看著長的很著急嗎?
他家夫人是真拿二爺當(dāng)小孩子呢!
夫人可真會(huì)給他出難題,讓他提醒二爺?
臨安只一想到將這些話轉(zhuǎn)達(dá)給二爺后,自己八成都來不及安排后事。
他就得被暴脾氣的二爺給提前送走。
臨安到了雅室前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連自己埋哪里都想好了!
深吸一口氣,臨安才推門而入。
雅室里面足有七八名華服男子,或坐或站的,個(gè)個(gè)都通身的貴不可言,此時(shí)正言笑晏晏的說笑著什么。
每人身邊都有一兩名穿著華美輕薄衣裙的貌美女子服侍著,顯得好不愜意快活。
臨安目光從坐席上一掃而過,直接推開另一道門。
那道門外是回廊,他幾乎一眼就看到自家主子。
艷紅的燈籠下,裴梓雋環(huán)著手臂靠柱而立,姿態(tài)閑適慵懶,整個(gè)人身子近乎隱匿在陰影里。
唯有手里的那尊玉雕酒樽在光影外搖搖欲墜。
聽到腳步聲,裴梓雋只回頭瞥了一眼,便又轉(zhuǎn)過頭俯視著下方。
同時(shí)他似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聲音傳來,“嫂嫂可問我了?”
聽著不在意,可那開門見山已經(jīng)泄露了他此時(shí)的迫不及待,臨安哪里不知自家二爺好面子,他有些頭皮發(fā)麻的結(jié)巴的回道:“問,夫人問了……”
可裴梓雋卻對臨安這沒什么底氣的回答有些不滿,微微偏頭,眸光如炬,透著危險(xiǎn)。
臨安只覺背脊都冷颼颼的,他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再遲疑,“主子睿智,果然不出主子所料,夫人的確問了您來這里可有公務(wù)……”
不管如何,拍記馬屁是錯(cuò)不了的,臨安說了一句,偷偷抬眼覬了下,接著小心翼翼的道:“夫人也問了您來這里是否有相熟的姑娘。
屬下都按照主子您的吩咐回答了……說您沒公務(wù),算是有相熟的姑娘……”
裴梓雋有些沒了耐心,“就是天塌了,你也給我一口氣說完,否則,你永遠(yuǎn)都別再開口了�!�
臨安聞言虎軀一震,視死如歸的快語道:“夫人她她她說知道了,還還還讓您注意身子,莫要過度貪歡,還……
還提醒您不要鬧出人命,還讓屬下勸著您……”
“咔嚓——”
隨著一聲碎裂之聲響起,玉雕酒樽應(yīng)聲落地,里面那為數(shù)不多的酒水也隨之迸濺一地。
同時(shí)鮮紅的液體自他指縫間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與酒水混在一起,猶若地上開出的花。
臨安感覺自己也隨著那酒樽一起碎了,連呼吸都困難了,可卻不敢動(dòng)一下。
裴梓雋那張潤玉般的臉龐漸漸泛起了薄紅。
臨安猶如等待末日來臨似得屏息凝神。
他早就知道了主子對夫人的心思和那不為人知的占有欲。
可這違背綱理倫常的事兒,他膽戰(zhàn)心驚的同時(shí)只自己眼盲心瞎,裝傻充愣,可他沒有置喙的余地啊……
這時(shí),一名身著胭脂色衣裙的容色嬌媚的女子推門走出來,聲音嬌柔的道:“二爺,發(fā)生什么事了?我聽見啊……”
她快步走了過去,一靠近,果然不是她眼花了,碎瓷中混著的,果然是血,而裴二爺?shù)氖忠策滴著血。
惜玉花容失色,當(dāng)即嬌呼道:“爺,你的手……”
她說著持帕就要上前幫忙包扎。
可一眼對上裴梓雋倏然向她看來的那冷懨而陰郁的眉眼,惜玉的眼里一下染了懼,心臟不受控制的收緊,她的腳步在兩步之外生生扎了根。
不敢再靠他更近一步。
“出去!”裴梓雋惜字如金,低而冷的一句。
惜玉突然被他這般冷待,心下有些委屈,眼里一下含了淚,有些手足無措的望著他。
“惜玉姑娘你先回避,這里不用你伺候�!迸R安見她被嚇傻了,很好心的快語提點(diǎn)一句。
兩行剔透的淚自惜玉眼角滾落下來,她回過神似得連忙應(yīng)聲,“是�!�
惜玉走了兩步,忽然轉(zhuǎn)過身,聲音軟軟的道:“惜玉身如浮萍,命運(yùn)多舛,多虧二爺相救,才有一命,如今也多賴二爺護(hù)著才能安穩(wěn)。
惜玉一直都想該如何還報(bào)二爺恩情,可惜玉什么也不會(huì),也只知曉一點(diǎn)男女之情。
二爺若不嫌棄,有什么需要隨時(shí)傳喚惜玉,惜玉也許幫不上二爺什么忙,可或許能開解二爺一二……”
她說無比誠懇,也不糾纏,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時(shí),一名陽光俊朗,氣質(zhì)風(fēng)流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看到地上的狼藉,眼神一閃,齜著一口白牙笑道:“我說梓雋,我們的面子你不給就不給了,可玉美人兒都親自來哄你了,怎的也不給面子?是不是不解風(fēng)情了?”
說話的是長公主之子趙玄。
他家世背景在那里擺著,又深得長公主的母親寵縱,是夏京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就連太子也多半拿他無奈的。
裴梓雋與他是不打不相識(shí),被裴梓雋揍過一頓,后來又幫了他一回。
兩人就這樣一來二去的成了好友。
可對于裴梓雋來說,他所結(jié)交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趙玄也不管裴梓雋臉色如何,上前勾著他肩頭就往里走,笑嘻嘻的道:“走走走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少自以為是,誰愁了?”裴梓雋冷冷一句。
“我,我愁總行吧!”趙玄了解的敷衍道。
雅室里這些人都是京中家世背景強(qiáng)大的二世祖?zhèn)�,若是論家世,裴梓雋是最沒背景的一個(gè)。
只是這些人卻都以裴梓雋馬首是瞻。
裴梓雋一回到桌上,頓時(shí)給裴梓雋倒酒的倒酒,與他碰杯的碰杯。
“我說梓雋,如今你得圣上信任倚仗,就是沈家那老匹夫都被你氣的差點(diǎn)吐血,卻拿你無法,你還有什么悶悶不樂的?”
“對啊,前些日子見你,你就這樣欲求不滿,這都過去多少天了,你還這樣�,F(xiàn)在就和兄弟們說說!”
“沒錯(cuò),你說誰招你了,說出來,兄弟們與你同仇敵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