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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幼夏回去以后,又把整個家都翻遍了。
林管家把在草坪里撿到的機械零件交到姜幼夏手里,這是那天崔野推我摔下樓時,無意掉落出來的。
當(dāng)時姜幼夏就看見了,只是未曾多想。
現(xiàn)在再見,她接過來,用力捏緊手心,金屬片幾乎要割破她柔嫩的皮肉。
她把這樣?xùn)|西丟到我的零件堆里,忽然頓了頓。
她注意到了那枚小小的芯片。
她剛拿起來,陷入思索,又有傭人慌慌張張的跑來。
“說,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姜總,要不您還是親自去一趟地下室吧。”
姜幼夏狐疑地皺了下眉。
她在這住了這么多年,當(dāng)然知道這棟別墅還有一個地下室,只是她一直嫌那地方陰冷潮濕,從不愛踏足。
姜幼夏起身跟在傭人身后,來到地下室。
大門打開,滿室高科技的作品映入她的眼簾。
上面無一例外,全都印著一個字母Z。
姜幼夏神情空白,麻木的走進(jìn)去,伸手去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東西。
她往里走,來到一個造型奇怪的電腦前。
上面一個讀卡區(qū)。
她試著把芯片放了上去。
她看見了我的記憶。
七歲,我第一次見到姜幼夏,那時候她身邊還沒有崔野。
可我不敢和她搭話。
十歲,崔野第一次出現(xiàn)在姜幼夏身邊,我更不敢上前了。
十四歲,我終于和姜幼夏說了第一句話,她幫了我一個忙,我紅著臉說了句謝謝。
那時候,年少的悸動就已經(jīng)很強烈了。
十六歲,我拿到了大學(xué)保送錄取通知,終于有底氣向姜幼夏表白了。
她說,等成年就答應(yīng)我。
十八歲,我們在一起了,度過了無數(shù)值得銘記的時光,有歡笑也有眼淚。
二十歲,姜幼夏被查出身患絕癥,我向系統(tǒng)祈求,替她轉(zhuǎn)移了癌細(xì)胞。
二十一歲,我痛到死去活來給她打電話,她在陪崔野。
二十二歲,我死了,她在和崔野機場吻別。
……
再后來的事,姜幼夏都清楚。
直到我二十五歲,也就是今年,連我最后留下的機器人,也被她弄壞了。
眼淚啪嗒啪嗒砸下來,濺在電腦的控制臺上。
姜幼夏慌亂的用手去擦,卻發(fā)現(xiàn)越來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凈。
“景澤,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她絕望地向我道歉,對著這一地的機器零件,七零八落的,像是我早就支離破碎的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