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等小姨回話,他徑直掛斷電話,猛地用力將我裹挾著一起跳入泳池當中。
消毒水的味道灌入我的鼻腔,我被他死死地按在水下。
我不會游泳,甚至我還有幽閉恐懼癥。
恐懼包圍了我。
我撲騰著掙扎,卻總感覺自己好像跌入了一個無限旋轉的漩渦當中,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周圍的一切感知也越來越重。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見小姨奮不顧身一躍而下,伸出手向我遞來,正當我以為得救的時候。
她的手卻穿過了我,拉起了身旁的人。
我被留在了泳池里,意識沉淪。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在醫(yī)院,身邊坐著一個威嚴的中年人。
是華哥。
他嚼著口香糖,沒好氣的看著我。
我虛弱的叫了聲他:“華哥,我怎么在這?”
華哥抬起手準備個給我一個暴栗,卻又重重地嘆口氣放下。
“是我把你撈起來的,出海的東西收拾好了嗎?”
我點了點頭。
這個家里,我根本沒有多少東西,帶上幾件衣物我就可以出發(fā)。
“你啊,我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準是姓林那人,對你干了什么好事不是?”
“蕭總也是,當年多么寵你的,一點口角都要跟人家拼命,為了你又不知道推了多少大單。”
“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樣,唉…”
聽到華哥的話,關于泳池里的記憶我想起來了。
我沒回答,而是問道:“我...小姨呢?”
華哥有些沉默,朝門外指了指。
我爬起床,慢悠悠朝門外走去,透過門縫,正好可以看見對面病房內。
小姨正端著粥,小口小口吹涼,然后喂到那個人的口中。
那個該死的,姓林的也正巧看見我,突然伸手摟住了小姨的腰,對我挑釁似的眨了眨眼。
曾幾何時,小姨是寸步不離收在我的病房前的,哪怕是破了一點皮的傷口,她都會心急如焚的給我包扎,對我噓寒問暖。
但是現(xiàn)在,小姨明明知道,我不會游泳,甚至有幽閉恐懼癥,明知道,我是最有可能出現(xiàn)生命危險的人,她卻仍然選擇先救他。
我苦笑的同時,心里的痛苦陡然減輕。
內心的波瀾逐漸平緩,讓我能夠平靜地看著他們。
這時,小姨發(fā)現(xiàn)了我,冷冷地站起來就要將我關在門外。
我走上前攔住。
“小姨,不管這件事到底如何,我只是想說明天的生日,我會在家等你回來,算是我最后的請求,可以嗎?”
小姨遲疑了會,看著我哀求的神情,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隨后,房門被關上。
醫(yī)生很快過來告訴我,我沒什么大礙,只是嗆到了。
我告別華哥,出門買菜回家做飯,并自己開始準備蛋糕的原料。
但小姨一整晚都沒有回來。
哪怕到了晚上十二點,生日那一刻,她也沒有回來。
我在心里告訴自己,也許小姨只是有事耽誤了。
但我心里其實比誰都清楚,小姨以前從來不會為了別的事,犧牲掉陪我的時間。
我沉默等到天亮,開始準備早餐,一碗長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