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個家容不下她
“瑤瑤，我只有你一個妹妹，至于宋玥，她有什么資格住月華閣？”宋衡川表示：“瑤瑤，你先回去吧，我自有分寸！”
“可是……”
“好了，別說了，快回去吧�！彼魏獯ㄐ睦镆呀�(jīng)有了主意。
宋瑤見好就收，臨走前道：“大哥你要保重身體，我和母親受點委屈不算什么的�！�
她越是這么說，宋衡川就越是厭惡宋玥。
沒回來之前，一家人和和睦睦都挺好。
都怪宋玥！
“阿啾！”宋玥揉了揉鼻尖，打了個噴嚏，她聳聳肩不以為然，玉菡院有凌一把守，她很放心。
折騰好幾日總算是可以歇一歇了。
“來人！”
丫鬟推門而入，兩個小丫鬟一個圓臉長得很喜慶，一個膽子很小，看著她時還不停地往后退了退。
宋玥認(rèn)識圓臉小丫鬟，叫云冬，上輩子也是一直跟著自己，還護(hù)著她，只可惜最后下場不好，被污蔑偷東西，活活杖斃了。
“姑娘�！痹贫锨�。
“準(zhǔn)備水，我要沐浴�！彼馈�
云冬點頭。
很快隔壁就準(zhǔn)備好了沐浴的熱水，她整個人都浸泡在熱水里，緩解了不少疲倦。
背后忽然傳來輕微的抽泣聲，她蹙眉，正看云冬紅了眼。
“哭什么？”她好笑問。
云冬大著膽子道：“姑娘一定在別院里受了很多苦，身上的傷疤都是陳年老傷，還有一雙手全都是繭子和凍瘡，比浣衣房的粗使嬤嬤手還要粗糙。”
宋玥低著頭看了眼，還真是。
她渾身上下除了一張臉能看之外，頭發(fā)枯黃，渾身都是鞭傷和掐痕，青青紫紫，層層疊加，那雙手也確實慘不忍睹。
“姑娘，那些苦難都過去了，日后您就享福了�！痹贫参康馈�
享福？
宋玥笑了，她不指望能享福，只要能將仇人一個個送去地獄，她死而無憾！
這一夜，宋玥睡得香甜。
在夢里，她還夢見了一名極美貌的女子，溫柔憐惜地對她說：“玥兒�！�
有人好夢，有人一夜無眠。
次日天不亮她就醒了。
“姑娘，該給太夫人請安了�！痹贫嵝选�
靖國公府自詡大家族，極重規(guī)矩，晚輩們每日都要去給太夫人請安，有時太夫人還會留下用早膳。
上輩子太夫人嫌她丟人現(xiàn)眼，嫌她蠢笨，免了她的請安。
每個月只見她一次。
那就是給北楚帝請安回來之后，太夫人會召她過去，仔仔細(xì)細(xì)地問起她宮里那邊都問了些什么，她又回應(yīng)了什么。
甚至還會問北楚帝笑沒笑，什么表情。
等問完了話就會將她放了。
宋玥起身，看了眼空蕩蕩的裝匣子和衣柜，她冷笑，什么都沒給她準(zhǔn)備，這是算準(zhǔn)了她用不上呢？
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既然靖國公府不要臉，她又何必維護(hù)？
穿上了昨天的素凈衣裳，云冬手巧地挽起雙丫鬢，鬢間什么都沒有，云冬心疼的紅了眼眶：“姑娘和二姑娘年紀(jì)差不多大，可姑娘卻連一件像樣的衣裳和首飾都沒有�！�
二姑娘的首飾可以一個月不換樣，衣服更是京都城最新穎的款式，云錦蘇繡，樣樣都有。
宋玥不以為然：“走，去給祖母請安�！�
等她來時，凝安堂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了。
進(jìn)門之前歡聲笑語，她一露面，氣氛驟降，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鄙夷，嘲諷，膽怯，不爽……
宋玥就這么走進(jìn)來，沖著太夫人屈膝：“給祖母請安。”
太夫人的視線落在宋玥身上，眉頭一皺，枯黃瘦弱的小臉上難掩精致的五官，只是從頭到腳像個乞丐似的。
元茯苓眼皮一跳，趕緊說：“母親，昨日太匆忙了，兒媳已經(jīng)給玥姐兒準(zhǔn)備了衣裳首飾，稍后就送去玉菡院�！�
太夫人悶著臉不說話，衣裳倒好說，畢竟沒有尺寸，可首飾卻不挑尺寸的，宋玥身上一樣都沒有。
“我記得二姑娘前幾日剛做了幾件新衣裳，取來給三姑娘先換上�！碧蛉税l(fā)話。
宋玥沖著太夫人眨眨眼：“多謝祖母。”
望著宋玥單薄瘦小的身子，太夫人心底深處不由得涌起一抹憐惜，無奈地嘆了口氣。
宋玥跟著丫鬟去了偏房換衣裳，直接忽略了宋瑤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愉悅的哼哼曲兒走了。
等看見衣裳后，宋玥才知道宋瑤為何咬牙切齒了。
一共三套衣裳，分別是淺白，鵝黃，緋紅，全都是蜀繡，觸手一抹無比精致。
“可憐的二姑娘等了好幾個月才等來這幾件衣裳，三姑娘倒是命好�！逼抛油锵У剜洁�。
宋玥認(rèn)識，此人是汪媽媽，太夫人身邊伺候的，為人刁鉆愛占便宜，實際上早就被元茯苓給收買了。
所以才會替宋瑤打抱不平。
和汪媽媽的仇倒不多，十幾個巴掌而已。
“嘖嘖，不是自己的東西強(qiáng)占也沒用。”汪媽媽有些幸災(zāi)樂禍。
宋玥低著頭看了眼明顯有些寬松的衣裳，肩膀松垮，裙擺墜地，還要腰也寬出一個拳的尺寸。
宋瑤被養(yǎng)的珠圓玉潤，也比她高半個腦袋，宋玥常年吃不飽，個子比同齡人還要矮，身材干癟，穿著宋瑤定做的衣裳，松松垮垮，反而有幾分滑稽。
“可惜了，這么好的衣裳穿不上了。”宋玥面露可惜。
汪媽媽伸手大力地將衣裳扯下來：“這是二姑娘的衣裳，也只有二姑娘那樣天仙似的人才配穿，你這般粗鄙根本不配和二姑娘爭！”
要是汪媽媽知道昨晚玉菡院發(fā)生了什么，送她三個膽也不敢這樣和宋玥這樣說話。
太夫人下令誰也不準(zhǔn)提昨夜的事。
所以，汪媽媽不知情，又覺得一個從小養(yǎng)在外面別院內(nèi)的棄子，即便是羞辱，她也不敢拿自己如何。
“汪媽媽……”云冬有些氣不過，擋在了宋玥面前：“你怎么能羞辱姑娘呢，她可是主子�！�
汪媽媽抬眸看了眼云冬，揚(yáng)起手就要教訓(xùn)云冬。
宋玥眼疾手快地捏住了汪媽媽的手腕，目光宛若淬了毒：“我配不配，不是你這個奴才說了算的！”
汪媽媽被宋玥眼底的狠辣嚇住了，隨即揉了揉眼睛，暗嘆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個鄉(xiāng)下丫頭能有什么氣勢？
“主子又如何，你不過是個失了身子注定被遺棄的棄子，我勸你一句，不要得罪二姑娘跟夫人，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蓖魦寢寫崙嵉�。
宋玥攥緊手中力道，豎起耳朵忽然聽見外面的人傳了一句八王爺來了，她嘴角勾起，還真準(zhǔn)時。
她松開了手，后退兩步，沖著汪媽媽道：“汪媽媽所言極是，我這樣的人的確是不配和瑤姐姐爭�！�
她極快的將衣裳褪下，重新?lián)Q上自己之前穿的衣服，又變成了那副灰撲撲的打扮。
汪媽媽見狀還以為是她怕了，越發(fā)得意。
啪！
宋玥揚(yáng)起手，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
動靜之大，汪媽媽和云冬都愣了。
宋玥勾唇，捂著臉眼淚說來就來，臨走前看向汪媽媽的眼神宛若在看一個死人。
在兩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扭頭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