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是東宮在找人
南雪音卻只是冷笑了一聲,道:“你自己想做端王妃,發(fā)現(xiàn)王爺和晏稚容走得近,所以故意來我面前說這些話,怎么,你是希望我殺了晏稚容嗎?”
花憐鶯姿態(tài)柔弱:“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你是不是,”南雪音盯著她,“我還是那句話,不管王爺將來會娶你,還是娶晏稚容,都與我一個殺手無關(guān)。別再用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來打攪我,我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說完,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大步向外走去。
烏墜跟在她身后,不怎么放心地叮囑:“這次任務(wù)比較危險,你……一切小心啊�!�
畢竟是要潛入大理寺獄,并且在獄中殺人。
南雪音輕抬下巴,“我這兒沒什么,你們記得接應(yīng)就行�!�
烏墜笑了一下,“那是肯定的!”
出了角園,南雪音才后知后覺想起來,她忘了把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當(dāng)今太子患有臉盲癥這件事,告訴蕭鳴玉了。
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刺殺王庸的任務(wù)。
根據(jù)計劃,南雪音需要偽裝成獄吏潛入大牢。
她是女子,身材天生就比男子矮小,因此可以偽裝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其人姓周名率,家在城北。
鄴朝的大理寺獄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看管,這周率一般都在未初抵達(dá)獄中,到亥正結(jié)束。
南雪音趕到周家時,隔著院門聽見周率的妻子喊他起來吃早飯。
周率罵道:“沒看見老子正睡著覺呢嗎!吃吃吃,你要是餓你就自己吃!”
妻子叫嚷,“你兇什么兇,我還不是怕你餓肚子。”
“老子不餓!老子困著呢!”
說完,周率翻了個身繼續(xù)睡了。
不多時,南雪音聽到街道上傳來整齊劃一而又沉重的行軍腳步聲,伴隨著甲胄鐵器碰撞的聲響。
她藏身于暗處,看見街道上悍然行走的太子親衛(wèi),為首的是束遇,奉都守衛(wèi)軍也來了,束遇表情嚴(yán)肅,和他們交接說話。
離得太遠(yuǎn),南雪音聽不見他們的對話。
住在這附近的百姓有幾個不怕死的,偷偷摸過去看熱鬧,然后回來湊在一起議論紛紛。
“是東宮在找人�!�
“誰丟了?”
“聽說是個小宮女�!�
“他們說今天太子爺連早朝都沒去,告了假,親自出來找人了!”
“哎!這可是奇了!太子爺這么些年,不管大風(fēng)大雪必定是要去上朝的,比誰都勤勉,這回居然告假了?”
南雪音垂著頭,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
臨近中午,周家院子里傳出周率的哈欠聲。
他醒了。
他起來吃飯,還是罵罵咧咧:“趕緊把菜端過來��!餓死了!酒呢?老子每天辛辛苦苦,連杯酒都喝不上?也不知道娶你這個女人干什么用的!”
也是這個時候,南雪音撥亂頭發(fā),敲響了周家的院門。
她略微修整過面容,如今是一張普通的女子面孔。周率妻子來開了門,問:“姑娘,有什么事嗎?”
南雪音靦腆一笑:“我是外地人,來這兒尋親。趕了好久的路,實在渴得不行了,想討碗水喝�!�
周率妻子心善,溫和道:“姑娘,進(jìn)來吧�!�
南雪音道了謝。
周率妻子去端水,周率正坐在院子一張竹桌前吃飯,這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長相還算周正,一邊吃,一邊半瞇著眼睛審視南雪音,目光更多地往她腰身胸脯上轉(zhuǎn)。
周率嬉笑著問:“姑娘,一個人上這兒來尋親?”
南雪音弱聲回道:“我父親過世了,讓我來奉都找表哥,我與他原是有娃娃親的。”
周率喝了口酒,故意道:“咱們奉都盛產(chǎn)美人,你那表哥說不準(zhǔn)早就有了心上人了。”
南雪音似乎愣了神,抬頭看向他,眼圈泛了紅,好像快要哭了。
周率妻子端著水過來,沒好氣瞪他一眼,“你胡說什么!”
周率毫不在意,“開個玩笑都不行?”
妻子懶得搭理他,走向南雪音,溫言寬慰:“不會的,你表哥一定還在等著你呢。來,喝口水�!�
南雪音已經(jīng)在注視之中記下了周率的容貌特征,收回視線,接過了那碗水:“謝謝夫人�!�
喝完水,道過謝,南雪音告辭離開。
走出院門時,她聽見周率哼聲:“本來就是啊,長得又不漂亮……”
南雪音沒走多遠(yuǎn),而是在周率去大理寺獄的路上等待。
此處僻靜,南雪音挑了棵高大槐樹,在樹下專心地制作好了全新的人皮面具。
她聽到周率的聲音,他正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兒,見到她,來了點興致:“喲,姑娘,又見面了,咱們可真是有緣啊�!�
南雪音頭也不抬。
“是不是找表哥迷路了?”周率涎笑著走近,“要不讓哥哥摸一下屁股,哥哥帶你過去?”
南雪音完成了人皮面具最后一處細(xì)節(jié),抬起頭,緩緩開口:“要不讓哥哥摸一下屁股,哥哥帶你過去?”
周率的臉色登時變了。
因為她的聲音、語調(diào),完全就是他的。
頂著這樣一張女子的臉龐,用他的聲音重復(fù)說他說過的話,這場面怎么看怎么詭異。
周率轉(zhuǎn)身就要跑。
南雪音迅速起身,扣住他的肩膀,將他狠狠踩在腳下。
周率怎么也掙不脫她的壓迫,“你是誰!你竟敢對我動手,你知道我是誰嗎?!”
南雪音不緊不慢,戴好了人皮面具,彎下腰,繼續(xù)模仿著他的聲音:“我嗎?我是周率啊。”
周率看見了自己的臉,一模一樣,簡直像是在照鏡子,他嚇得面如土色——青天白日還能撞鬼��!
南雪音感覺到他的顫抖,一低頭,果然尿了一褲子。
她嫌棄地皺眉,手刀落下,劈暈了他。
南雪音拎著周率躲到一旁,扒下他的外衣和腰牌,換到自己身上,又往周率嘴里塞了顆藥丸。
服用這個,他會昏迷至少一天一夜,并且頭腦混亂相當(dāng)久的一段時間。如此一來,即便東窗事發(fā),面對別人的質(zhì)問,他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做完這些,南雪音大步流星,向大理寺獄趕去。
大理寺獄外竟也圍著東宮親衛(wèi),甚至人數(shù)更多。
南雪音不動聲色,掠過人群往里走。
大理寺獄看管嚴(yán)苛,每個獄吏都需要核對證明身份的腰牌。
南雪音拿了自己的遞給看守查看。
看守接過,還在和身邊人嘀嘀咕咕:“什么宮女這么厲害,把咱們太子爺迷成這樣,還要自己出門來找?”
那人連忙低聲提醒:“你可小聲些吧!殿下就在那兒呢!”
看守聳了聳肩,把腰牌還給南雪音,隨口問了句:“周率,今天怎么來這么早?”
南雪音大大咧咧,接了腰牌,道:“還不是咱們太子爺,他滿城的找人,連我家門口都找過去了,那么吵,誰還睡得著�!�
看守沒有懷疑,笑道:“來這兒補(bǔ)覺唄,咱們大理寺獄還是安靜的�!�
“那可不敢!扣了我工錢,我家那婆娘不得撕了我!”
說說笑笑,南雪音抬腿往里走去。
這個時候,不遠(yuǎn)處馬背上的蕭攸瀾似有所感,轉(zhuǎn)頭看向了大理寺獄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