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經(jīng)過一夜的圍剿，北蠻十八萬大軍有一半慘死在及楚河畔，蠻夷元氣大傷，主動送來了求和戰(zhàn)書。
這場戰(zhàn)役的戰(zhàn)報很快就送達了京城，皇帝龍心大悅，特意召督軍御史帶著俘虜?shù)臄撤绞最I進京覲見。
這份詔書送到北境時，云襲月正在清點繳獲的武器，秦執(zhí)禮守在一旁。
兩人看完御筆朱批，一下子都沉默了。
這場戰(zhàn)役按道理來說應該已經(jīng)結束了，皇上應當傳主帥入京稟明戰(zhàn)況的。
但皇上只召了秦執(zhí)禮回京，那便意味著有其他的意思。
對云襲月而言，進不進京倒無所謂，她喜歡待在無拘無束的北境，只是圣心難測讓她有些憂慮罷了。
而對秦執(zhí)禮而言，他并不想離開云襲月，這短短一個多月他們倆的關系雖然有所緩和，但終究是因為戰(zhàn)事。
他還沒來得及表明自己的心意，所以他不愿意獨自回京，卻又不能違抗圣命。
兩個人懷著各異的心思慢慢走回了主帳。
看著地圖上還未攻下的幾個點，云襲月想了半天，還是開了口。
“雖然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但你此番回京要是有機會，還是和皇上奏請不要議和，此次蠻夷損失慘重，若不乘勝追擊剿滅干凈，等他們回到草原休養(yǎng)回來，他日怕是要再起紛爭，禍害邊境百姓。”
秦執(zhí)禮點頭應了下來，承諾會拼盡全力說服皇上。
云襲月的心也算定了下來，繼續(xù)埋頭看起了軍報。
半個時辰后，她抬起頭，卻看見秦執(zhí)禮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似乎有話要說。
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讓副將抬了把椅子過來。
“你明日便要進京，有什么話想說今日便都說個明白吧�！�
看著云襲月滿臉的坦然，秦執(zhí)禮的心里掠過一絲煩亂。
他坐了下來，看了看案頭，又看了看緊閉的大門，最后才把視線落回到云襲月身上。
“襲月，我的確有些話想同你說�！�
云襲月了然地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秦執(zhí)禮緊張地手輕輕顫抖了起來，連嗓音也帶著顫意。
“我是想告訴你，我其實認識你很久了。九年前你剛封將軍時入京，我在楊花臺上曾見過你一面，那時你在和御林軍統(tǒng)領對戰(zhàn)，你使得那套槍法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呢。也就是那一次偶然的緣分，我便喜歡上了你，但你常年領兵在外，我見不到你，只能借著說書先生講的那些故事畫出你的身姿�！�
“你在侯府打翻的那一簍畫，全是我這些年畫的你的模樣。兩年前塞北傳來你戰(zhàn)死的消息，那半年里我夜夜難寐，有時一晃眼看見一個人穿紅衣的女子便覺得是你，但她們都不是你，我次次失望而歸�！�
“直到遇見了柳瓷，她會武功，又長得英氣，穿上一身紅衣便像極了你，我每每看見她就會覺得你還沒離世，才會同她越走越近�！�
“一年前，母親臥病在床，她見我一直不娶所以憂心忡忡的，非要我應下和云家的婚事，我不能不顧及母親的病情，便松口答應了。我被逼著娶了親，而你那時隱去了身份、還刻意改了脾性，我同你親近不起來，所以態(tài)度始終冷淡�！�
“七夕過后你應當是知道了我的心意，想同我坦白身份，但我那時認定懾光已經(jīng)離世了，你的衣著言行又與平日里大相徑庭，我便誤以為你在模仿柳瓷、模仿懾光，所以才做了許多傷你心的錯事。”
“比武招親那日，我說我不喜歡你，其實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歡云襲月，我只喜歡懾光，所以我不甘心讓柳瓷另嫁他人，我把她當做你在這世間留下的最后一道影子，才會同意與你和離�！�
“當我知道你就是懾光那日，我只恨自己有眼無珠沒能早些看出來�？晌蚁肽阄抑g許多事其實也都是陰差陽錯，我們在成親之前始終只有楊花臺那一面之緣，那時你又帶著面罩，我不知道你的模樣，也不知道你隱去了身份，我以為懾光真的死了，才會犯下這許多錯；而你因為皇家猜忌必須得隱去身份，無法告知我真相，我們之間才會生生錯過了一年�！�
“襲月，今日同你說這么多，其實我只是想問你一句，你還愿意給我一次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