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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欲加之罪

    齊無渝懵了。

    “審問?直接審問?他已經(jīng)認定吳姑娘是兇手了?”

    “尚未有確鑿證據(jù)�!�

    “那他為何直接審問?他既沒有去三山湖附近查訪,又沒有私下打聽過當日的情況�!�

    在大雍,什么樣的人能審問?

    那是多方查證后確定有嫌疑的人!

    哪有一開始就審問的?

    這種事情雖然沒有寫進律法之中,但卻是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

    無他,一個女子,若是私底下遭到嚴刑逼供,即使自已坦坦蕩蕩也架不住有些人心思叵測或是閑的沒事兒傳些閑話。

    若是運氣好,沒人碎嘴或是生出歹心,事情也就這么過去了,但若是運氣不好,結局那就難說了。

    陶恒淡淡道:“雖然不符合人道,但是也并未違背律法�!�

    鄭珣看了他一眼,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他這句話聽起來雖然很中肯,但是他本就是為張大人而來,肯定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又如何會為他說話?

    齊無渝眉頭緊緊蹙起,略過這個話題:“我感覺,這張大人似乎根本不知道如何探案�!�

    陶恒挑眉:“人家說不定是已經(jīng)推斷出真正的兇手,所以行事才沒有什么顧忌。

    鄭珣瞇了瞇眼:“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很奇怪?”

    陶恒面不改色:“有什么奇怪的?”

    “你很像是明明知道一切真相,但特意在別人推斷的時侯往另一個方向引導,以此來考校他人、聽人分析。”

    鄭珣這個句子實在太長,她說著覺得累,聽著的人也覺得累。

    等了一會兒,陶恒始終沉默。

    齊無渝沒等到回答,最終還是選擇略過鄭珣的疑問。

    “但是,現(xiàn)場并沒有能證明吳姑娘就是那個兇手。”

    “死者身上每一刀都不是致命傷,男子不可能那么快失去力氣,那他為什么只是掙扎,沒有想著反殺?”

    “要么,是他不忍心,要么,就是清楚對方強壯到他反擊也沒有任何作用�!�

    鄭珣認可的點頭:“如果吳姑娘,就是前面那個�!�

    “可吳姑娘那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通常無法造成那樣利落的傷口,不過也不能妄下論斷,具L還是要見到吳姑娘才能確定,”他認真道,“明日我會去的�!�

    他倒要看看,那個張大人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

    ……

    次日,衙役把吳姑娘押了過來。

    而“托人傳信回去后又折道回來”的齊無渝也成功和她們明面上會合。

    見到吳姑娘以后,才發(fā)現(xiàn)她比他們想象中還要瘦弱許多,身上沒有半點訓練的痕跡。

    就這樣一個小姑娘追著一個大男人殺了十幾步?

    這怎么聽都很荒謬。

    但是張大人似乎認定她是那個罪犯。

    第一日的詢問就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問題。

    不出意外,吳姑娘什么都沒有說。

    待離開后,鄭珣問齊無渝:“可有看出來什么?”

    齊無渝嚴肅地點點頭:“張大人的問題看起來十分尋常,但是他的大部分問題都帶著引導性,簡直是恨不得壓著吳姑娘承認自已就是兇手。”

    比如,他問兇器,不會問她使用的什么兇器,而是直接問她用的什么形狀的匕首。

    這樣的問題出現(xiàn)一個兩個還可以說是試探和言語陷阱,但是他每一句的問話都是這個樣子。

    陶恒邀功似的看向鄭珣,似是在說:你看,我就說他成長得還不錯吧。

    然而,第二日再次見到吳姑娘,他們卻是大吃一驚。

    她換上了一身寬松的囚衣,看著除了蒼白些外,似乎并沒有其他的異常。

    但是過了一會兒,她的衣服上就出現(xiàn)了許多斑駁的血痕。

    陶恒臉色驟然變得冷沉異常。

    “你給她上刑了?”

    張大人被他驟然生出的火氣嚇了一跳,片刻后才扯了扯嘴角:“是的,怎么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大雍是嚴禁屈打成招的�!�

    張大人無辜地眨了眨眼,表現(xiàn)得既為難又委屈:“大人可能不知道,這些人有膽子讓惡事,就有膽子隱瞞不報,哪怕是證據(jù)甩在他們面前,他們也是不會認的,所以必要的時侯,都會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陶恒冷眼道:“你倒是說說看,你究竟掌握了什么證據(jù)?”

    被他一再質問,張大人的臉色也終于忍不住沉了下來。

    “陶欽差陶大人,您這樣活在金窩窩銀窩窩里的京官自然是不清楚我們這些人有多苦……”

    “讓你訴苦了嗎?我是讓你說說你的證據(jù)�!�

    張大人有些隱秘的得意。

    他就知道這什么欽差絕對沒安什么好心思,所以,他早有準備。

    “證據(jù)當然是有的。死者為兇手……”

    “吳姑娘。”

    張大人頓了頓,繼續(xù)道:“死者為吳姑娘的未婚夫,但是死者其實早就心有所屬。”

    陶恒再次打斷:“心有所屬?是誰?”

    張大人因為有京中的背景,即使是他的上峰對待他都是極為客氣的。

    他土皇帝當久了,被這么屢次忤逆自然心中不快。

    但他還有理智,知道陶恒身后站著的是皇帝。

    所以,他壓了壓火氣,勉強道:“是吳媛早死的姐姐。”

    陶恒沒有追問下去,張大人終于松了口氣:“所以,吳媛對這個忽視自已的未婚夫早已積攢了許多怨氣,這也能解釋吳媛動手的原因�!�

    他擠了擠眼睛,充記暗示意味地道:“你也知道,女子嘛,總是如此,爭風吃醋什么的,正常�!�

    陶恒這次沒有生氣,因為他覺得作為“女子”被囊括為“爭風吃醋正�!钡墓骺隙〞由鷼�。

    但是鄭珣神色如常,他也猜不出她的心思。

    陶恒回過頭,憐憫地看了張大人一眼:“兇器呢?作案方式呢?”

    “本官查過,吳媛身上隨時都帶著一把父親贈與她防身的匕首,而那把匕首,如今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那么,本官可以合理推測,兇器是被吳媛扔進了三仙湖�!�

    齊無渝忍不住再次翻了個白眼。

    合理推測,他管這個叫合理推測?

    他對這個詞是不是有什么誤解?

    這不是他的揣測嗎?沒有其他方面的證據(jù)可以佐證,他就下了結論,兒戲得他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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