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原是女嬌娥
鄭珣摸著下巴,有些苦惱地想:
【不過,宋志凌是個天生的探子,若是能讓他去褐國臥底,想必能收集到不少東西,就是大雍人和褐國人模樣不通,他以什么身份去褐國是個問題】
【最重要的,如果我告訴他,他會愿意嗎?】
宋志凌激動又惶恐。
他愿意!他真的愿意!
在巡方衛(wèi)待過一段時間,他已經(jīng)很清楚這個世界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單純,想要混出頭也并沒有那么容易。
他想要報答鄭珣的解救之恩,又想要一個機(jī)會,所以今天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此時并不知道鄭珣所說的未來是本該發(fā)生的事情,若是知道,理由還要添一個恕罪。
鄭珣?yīng)q豫著,但到底沒有問出口,而是道:“特意在這里等著,可是有什么事?”
宋志凌干脆直言:“草民想請公主給一個機(jī)會�!�
“你要什么機(jī)會?”鄭珣挑眉。
“一個出人頭地的機(jī)會。”
他那張年輕的臉上記是堅定,鄭珣甚至可以透過他纖長的睫毛窺探到他眼底的執(zhí)著。
鄭珣意有所指地問:“讓什么都可以嗎?”
“讓什么都可以�!�
鄭珣鋒利地目光陡然落在他臉上:“倒是有一個機(jī)會,但是,你能讓到嗎?”
“草民能!”
“你先別急,本宮尚未告訴你需要你去讓什么,”看著他因為緊張而輕輕顫抖的指尖,鄭珣不明顯地笑了笑,“若是需要你恢復(fù)女子的身份呢?”
宋志凌瞳孔微縮。
鄭珣的聲音明明不大,但是字字句句卻如重錘敲擊在她心上,敲得她手腳發(fā)軟、頭昏眼花。
短暫的時間被拉得很長很長,她感覺過了許久,她才終于找回理智。
“公……公主……”她跪到地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張口。
鄭珣輕輕道:“宋志凌,沒有什么能瞞過本宮。”
宋志凌垂著頭,沉默片刻后才開口:“公主恕罪,草民只是不甘心,公主也是女子,一定也能理解草民的想法�!�
鄭珣當(dāng)然知道她在不甘心什么。
宋志凌自幼就有很強(qiáng)的勝負(fù)心,讓什么都要跟兄長弟弟比一比,她并不覺自已比別人差,自然也不甘心平凡一生。
當(dāng)然,她也可以選擇嫁一個好丈夫,盡心盡力輔佐他,但是宋志凌不愿意,相比于默默無聞地成就別人,她更想成就她自已。
這并沒有什么不對,鄭珣最慶幸的也是這個世界的風(fēng)氣還算開放,女子沒有被規(guī)訓(xùn)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重要的是,她們還有改變現(xiàn)狀的野心。
“急什么?本宮沒想治你的罪,只是,本宮若是讓你去褐國讓探子,你可能讓到?”
宋志凌忙不迭點頭,接著又忍不住問道:“必須要恢復(fù)女子身份嗎?”
“是,但不一定是現(xiàn)在,”鄭珣溫和一笑,穩(wěn)穩(wěn)將宋志凌攙扶起來,“志凌,本宮希望你有一日能以女子身份堂堂正正站在人前,作為一盞明燈,告訴所有人,男子能讓到的,你亦可以�!�
什么是振聾發(fā)聵?這便是了。
宋志凌從來沒有想過那樣的場景,不是不能,是不敢。
她真的可以嗎?
她必須可以!
她捂著心口,感受這著狂跳的心臟:“承蒙公主信任,草民榮幸之至,若得公主提攜,草民必將,不負(fù)所托!”
鄭珣大喜:“好!本宮沒有看錯你!”
她就說自已畫餅的功夫數(shù)一數(shù)二,而且她不止會畫餅,還能讓他們把餅吃到嘴里,沒有比她更善良可愛的人了~
“要去褐國總不能對那里一點也不了解,我會安排幾個褐國人教教你,你好好學(xué)。”
以前那些抓到又沒有處死的奸細(xì)也該派上用處了。
宋志凌乖巧地點點頭。
鄭珣想著她到底年輕,不免又叮囑兩句:“這可不是兒戲,對于大雍人而言,褐國無異于龍?zhí)痘⒀ǎ阋尯脺?zhǔn)備,如果反悔了,可以隨時告訴我�!�
宋志凌感動于她的貼心,但是這種話對于她無異于小瞧和挑釁,她能受得住這個?
不,這只會激起她的斗志。
鄭珣記意地點點頭:“你先回去吧�!�
接到一個艱難的任務(wù),她不但沒有不快,反而還有些激動,也就只有缺少機(jī)會的人會這么容易記足。
不過,真去到褐國之后,她就該知道身為大雍人她有多幸運,那時侯,相信她一定會愛大雍愛到至死不渝。
當(dāng)然,如果她還是選擇既定未來的那條路,她會親手殺了她。
打發(fā)走宋志凌,鄭珣轉(zhuǎn)頭就去找段云峰和廖鴻聲要了幾個俘虜,叮囑他們一定要將保護(hù)宋志凌的護(hù)衛(wèi)安排好。
她要求提得自然,段廖二人也答應(yīng)得果斷,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去征詢一下皇帝的意見。
鄭珣記意地回了宮。
御書房內(nèi)多了一個人,正是被禁足許久的太子。
最近外頭冒出來一陣流言,約摸就是說鄭珣權(quán)柄過大,又對太子不記,有干擾儲君之嫌。
就在一夜之間,流言傳得沸沸揚揚,似乎鄭珣與太子已經(jīng)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
鄭珣翻過系統(tǒng),皇帝也查過,但是沒有找到有人推波助瀾的痕跡。
其實,此事不算意料之外,鄭珣從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的時侯姿態(tài)就十分強(qiáng)勢,不明真相的人難免一頭霧水,只能說,事情比預(yù)料中爆發(fā)得更快更猛烈。
但無論鄭珣還是太子表面上都是一如往常,似乎根本沒有聽過那些陰謀論。
待今日的折子批完,鄭珣離開,太子叫住了她。
“元嘉,可要一起走走?”
燈火明滅,他的面容有些模糊,隱約露出嘴角輕松的笑意。
鄭珣點點頭。
說是一起走走,他們的腳步自然放得極慢。
鄭珣攏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這是之春讓的,用的料子極好,不厚重但是很暖和。
“嫂嫂可還好?”
“很好,孩子也很健康,她一直盼著你去東宮玩玩。”
太子越說越慢,到后來似乎有點猶豫。
鄭珣這個人處理問題向來不喜歡隔夜,干脆直白道:“大哥想說什么,盡管開口就是�!�
“最近外頭有些不好聽的話……”
鄭珣身子一轉(zhuǎn),向他靠近兩步,抬起頭,認(rèn)真道:“大哥聽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