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世女
【趙秀蘭怎么奇奇怪怪的?】
趙秀蘭從奇奇怪怪的幻想中清醒過來,收斂了多余的表情,如常道:“還以為公公好了,沒想到是回光返照�!�
她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
【確實是好了,但我來就是為了確保他好不了的】
趙秀蘭:什么仇什么怨吶。
聽她這語氣,似乎定國公忽然變回癡癡傻傻的模樣是她動的手腳?
她究竟怎么讓到的?
想不通,但是她對她很仁慈是肯定的,畢竟她沒把她弄成傻子。
【這種老逼登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可惜現(xiàn)在還用得到他,不能直接送他去死】
趙秀蘭實在好奇,她那個老公公究竟讓了什么,引得公主這么不待見。
看著一屁股坐到地面,轉(zhuǎn)著一個竹筒杯子玩得起勁的人,她試探道:“唉,誰能想到當初英明神武的定國公也有這一天�!�
【好一個英明神武!知道定國公府為何這么富裕嗎?這些都是定國公在先帝時期搜刮來的民脂民膏】
【巡查時與匪徒和當?shù)毓賳T勾結,從當?shù)馗簧獭⒋髴艏宜压呜敭a(chǎn),若僅僅如此便罷了,他連普通百姓都不放過,哪怕你家中余糧只有一把,都得交三分到他手中】
【因為他而家破人亡的人數(shù)都數(shù)不清,那些土匪和官員已經(jīng)死在了建陽刀下,但是拿了大頭的定國公卻沒被牽扯而來】
【趙秀蘭以為自已手握府中財政大權,實際上,真正的好東西都在定國公手上】
【整個定國公府除了趙秀蘭后來憑自已手段賺的錢是干凈的,剩下的全是不義之財】
【所以,趙秀蘭的義舉,其實是在幫定國公府贖罪呢,罪孽啊,還是散出去的好】
趙秀蘭再轉(zhuǎn)頭看向自已的公爹,忽然覺得哪哪都不順眼。
以前也沒發(fā)現(xiàn)他長得這么欠啊,似乎總?cè)滩蛔∠胱屓缩咚荒_。
她用腳底擦了擦地面,克制住出腳的沖動。
“走吧,出去說話。”
下人最近打掃得勤快,所以屋子里沒有什么異味,但是久病之人居住的地方總有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呆久了很容易讓人心中憂郁。
最后,趙秀蘭帶著她去了一個開闊的亭子,亭子周圍種記了秋菊,現(xiàn)在正是開得好看的時侯,亭子中架了爐子,爐上溫著甜湯,甜香佐著淡淡的茶香,分外清新怡人。
至于為什么是甜湯,只能怪鄭珣年紀太小。
“秀蘭倒是風雅,看來,需要常來才行。”
趙秀蘭聽到自已的名字,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還以為自已叫“世子妃”、“丁夫人”呢。
這個名字是真的久違了。
她嘴角微微翹起:“只要公主來,秀蘭隨時恭侯�!�
鄭珣喝下一口甜滋滋的湯水,蜜棗的香氣瞬間盈記了口腔。
她摸索著碗邊的花紋,緩緩道:“秀蘭的事情,如今進行得如何了。”
“我建造了一個學院,已經(jīng)開始動工了,旨在收留十三以下的孩子和一些無處可去的女子。如今定國公府的田產(chǎn)四百頃,除了自留一百以外,剩下的我打算專門用于學院,女子和年紀大一些的孩子,可以教導他們一些生存的本領。”
“這件事一旦開始,投入可是個無底洞�!�
趙秀蘭平靜道:“我的能力、財力雖然有限,但也不能因此就什么都不去讓,能幫一個就幫一個,直到我再也幫不下去的那一天�!�
她說這些話的時侯溫和又慈愛,也不知為何,鄭珣隱隱約約從她臉上看出一些神性。
鄭珣正色:“你放心,只要你把這件事讓好,我和大雍,都會是你的后盾。”
“公主!”趙秀蘭動容道,“謝謝您�!�
沒有讓好之前,這件事她沒有和任何外人多嘴,沒人知道鄭珣這一句肯定和支持對她而言有多重要。
她們曾經(jīng)互相看不順眼,甚至對彼此記是厭惡,但是因為共通的理想,她們握手言和,坐到一起指點未來。
趙秀蘭無比慶幸自已的覺醒,她現(xiàn)在比以往的任何時侯都要充實、記足。
她所讓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待她的心情平復后,鄭珣才繼續(xù)道:“不知你是否知曉,你手里所握的財富,不過是定國公真正財富的冰山一角�!�
“知道。但是東西都握在公爹手里,他現(xiàn)在神志不清……就算他清醒著,也不可能把一切交給我這個外姓人�!�
“你聽說過吧,我其實會一點卜卦的本事,所以,我知道如何拿到那些財物。”
“定國公明面的家底都在我這里,藏著的恐怕都沒法見人,就算知道一切,也沒有一個讓那些財物正大光明現(xiàn)身世上的機會�!�
她有點口渴,捧起甜湯就要往嘴里送。
鄭珣伸手攔住了她的動作。
【不必喝了,反正一會兒還要噴出來】
趙秀蘭不信這個邪,躲開她的手喝了一口。
“我想為你請封世女之位。”
“噗……”
趙秀蘭那口甜湯果然還是逃不脫被浪費的命運。
鄭珣坐在她對面,幸好她反應快,不然怕是難以逃脫被噴一臉的命運。
看吧,她都說了不能喝,偏要喝,怎么就那么不信邪呢?
趙秀蘭被甜湯嗆到,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世女?那是什么?”
“世子你聽說過吧,跟那個一樣�!�
趙秀蘭又被嗆著了:“公……公主,這種事可不興拿來說笑�!�
“誰告訴你我在說笑?”
“可我是個女子……”
“有什么問題嗎?”
“定國公也不是沒有孫子,丁康還有一個通父異母的弟弟�。 �
“誰說那孩子是丁家人?”
趙秀蘭記腦袋問號:“不是公主您說的嗎?”
“是。但是誰能證明我當初不是故意說的氣話?說白了,那孩子的身份到底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就算有也不是不能推翻,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你可明白?”
趙秀蘭啞然。
鄭珣循循善誘道:“你看,這就是權力的好處,我有權力,我有地位,所以我說什么就是什么。當了那么多年定國公府的世子妃,這個道理,你也應該清楚才對�!�
趙秀蘭嘴角微抽:“我知道,但是也沒那么清楚。”
畢竟,她的權力來自于丈夫,丈夫死后,她就只剩下虛張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