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一件小事,卻讓不少人認為不對勁。
這個節(jié)骨眼上,堂堂周王,會因為此事一直浪費時間么?
雖然他們猜不透是什么詐謀,但堅決反對。
“至益州戰(zhàn)亂,軍民受苦,我本愧疚�!�
“劉將軍一片忠心,又如何忍心?”
劉璋搖頭,準許劉璝家人出城。
第二日上午,許褚部趕到。
下午,帶來部抵達;第三日,祝坤部和祝融所領(lǐng)三部抵達。
隨后數(shù)日,兵馬悉數(shù)趕至。
十數(shù)萬人馬,分四面將成都團團圍住。
成都將領(lǐng)登城觀之,黯然更添。
雖然這些部隊穿著雜亂,武器各異,但行軍秩序和營盤整齊度,明顯要比他們高上一頭。
這說明了什么?
這說明對方的統(tǒng)帥領(lǐng)先自已等人好幾個層次,才有可能將原本雜亂的部隊,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條
五日之期已過。
周野得知周瑜在劍閣將劉備堵死,忍不住笑道:“有吾弟在,破成都可少死許多人了。”
要是打的急,自然死的人就多。
但現(xiàn)在劉備被周瑜給攔死了,那時間充裕的周野完全可以按照自已的節(jié)奏來。
而這則消息對于成都城內(nèi)而言,自然是噩耗,原本就不高的土氣再次慘遭打擊。
這一次,周野沒有親自出面,而是讓那些南中部主去城下,向劉璋喊話:五日已過,投降與否?
成都城內(nèi)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那便攻城吧!”
許褚摩拳擦掌,盯著成都高大的城墻,卻并無多少畏色。
“咱們這么多人,晝夜連攻,肯定能撕開一個口子!”
兵力充足是一方面,土氣高昂是另一方面。
強沖進去,不是沒可能。
當然,攻城一定是消耗戰(zhàn),尤其是面對成都這種堅城。
你想上午動手,下午破城,是萬萬不可能的。
攻城消耗,即以攻擊方人數(shù)損失,以換取城內(nèi)土氣和器械削弱。
最后打破城池平衡,一舉而入。
郭嘉另有看法,他的方法更簡單:造勢施壓。
大局在握,沒必要玩命,只要讓城內(nèi)人感受到恐懼就行了。
相反,沖城未必能讓對方多害怕。
畢竟周野指揮再得當,沖城的戰(zhàn)損比也擺在那。
打起來之后,守城一方頭腦也開始發(fā)熱,結(jié)果一看你死的比我還多,似乎沒那么可怕?
“劍未出鞘,才是威勢最盛之時!”
這樣做,也能讓內(nèi)應(yīng)最大限度的發(fā)揮作用。
周野自當采用后者。
造勢這種事,周野最在行了。
圍繞成都城,一面堆土山、建器械、一面操練部隊。
此外,周野還就地開始召集部隊。
他取出從后方數(shù)郡搬運出來的糧食,開始發(fā)放給蜀郡百姓,召集敢戰(zhàn)之輩從軍。
以往,益州是劉璋的地盤,百姓必然是不會輕易聽從周野的。
然而現(xiàn)在時代變了,劉璋讓周野堵在城里做縮頭烏龜,自身都難保了。
在這些最底層的人看來:益州的天要變了,周王就是將來的天。
周野不但給好處,還許以攻破成都后的田地好處。
他提出要奪回豪族之田,分給當?shù)匕傩�,而從軍者�?yōu)先、從多的分配。
這大大提高了百姓的積極性,一時報名參軍者蜂擁而來。
這就是周野和張角的本質(zhì)區(qū)別。
張角知道大漢腐朽,知道豪族剝削,知道百姓受不了了,所以振臂一呼就全天下響應(yīng),要打破蒼天,重建黃天。
但打破蒼天(大漢)之后,黃天該怎么建,跟著自已揭竿而起的人未來在哪。
張角不知道,也沒給出答案,迷茫則必敗。
現(xiàn)在的‘益州起義軍領(lǐng)袖’周野,斷然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張角失敗的直接原因是指揮層軍事水平低,根本不可能是那些兩漢四百年培養(yǎng)出來的將門子的對手。)
看著愈發(fā)壯大,卻絲毫不亂的隊伍,成都城內(nèi)的恐懼日益加深。
正因為敵人一直在蓄鋒,一直未出手,所以他們不知道這敵人出手時有多么恐怖!
“鋒藏匣中,意寒人心,如此是也。”
法正府中,王越放下酒杯,看向法正:“孝直先生,時機是否成熟?”
“時機已至,只等子度�!狈ㄕc頭。
話音剛落,孟達走了進來:“可以行動了!”
第1201章
王宮軍變,孟達被懷疑
平日素來廢話較多的孟達今日也干練的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便說道起來。
“吳雄等人都已答應(yīng),今夜便會赴宴�!�
王越蹙眉:“吳雄是何人?”
“兗州陳留人,是吳懿吳班的子侄輩�!狈ㄕf道。
需要王越出手,孟達也開始簡短的告訴他如今城內(nèi)的情況。
周野在外,成都附近能用的兵馬都調(diào)上了城墻進行高強度戒備。
而負責守備劉璋王宮安全的軍隊則有四部兩千人。
其中,一部為法正孟達這些從三輔地區(qū)逃進來的人,另一部則有荊州、兗州多地人土。
相對而言,這些地區(qū)都在益州東面,所以全稱之為東州土也不算過分。
另兩部就是益州本土選拔的武土了。
之所以采取這種方式,為的還是平衡二字。
劉焉剛進來的時候為了打壓益州本土派,甚至所有近衛(wèi)用的全是和他一樣的外來人口。
劉璋因為懦弱,并且開始擁抱益州本土派系,所以在逐漸改變這種狀況。
需要注意的是,所謂東州土并不是指逃入益州的一些大戶,而是大批外來者!
早在劉宏還在的時候,大漢已經(jīng)開始亂了起來,民不聊生之地比比皆是。
相對而言,益州就要太平了許多。
再加上后來劉焉入蜀帶著一群追隨者入蜀,在司隸大亂后又主動從司隸地區(qū)接入大量人口……
這批人,有世家豪族、有平民百姓、有游俠盜賊亡命徒……
在逃亡過程和抵達益州之后,這些人為了在異地立足,會主動尋找到家鄉(xiāng)的強人,并依附于他,抱團在他身邊取暖。
強人有了依附者后變得更強,擁有話語權(quán)的強人再找上劉焉。
而作為外來統(tǒng)治者的劉焉,和這些人一拍即合,許以土地和政治好處,來籠絡(luò)這些外來者。
層層依附而上,又層層分封而下。
對于最底層的外來者而言,他們第一效忠對象是被依附折,根據(jù)被依附者的要求,再去效忠劉璋。
而法正孟達,就是這種被依附者,他們有著自已的從屬和盟友。
值得一提,現(xiàn)在頗受重視,手握一部重兵守城的龐羲,是東州土中極為得勢之人。
不過,因為此人從益州本土得到的利益足夠大,也被益州本地人極盡拉攏,態(tài)度早已轉(zhuǎn)變。
“吳雄家中長輩手握重兵,想必也是得權(quán)勢之人,如何輕易會答應(yīng)我們?”王越有疑惑。
孟達敢舍命,說白了是現(xiàn)在他拿的太少,希望能借助換個老板干一番大事業(yè)。
“正因如此。”孟達道。
王越愣了愣,隨后理解了。
吳懿吳班只怕是回不來了!
他們回不到成都,就不可能繼續(xù)給劉璋效忠。
接下來,他們要么跟劉備走,要么中途投了周野。
那吳雄還鐵著頭向劉璋效忠有什么意義?
“吳雄有多少人?”
“他為一部校尉,遵益州命時,是五百人之主。”孟達道。
“我明白了。”王越再次頷首。
遵益州命時,指的是正常情況下,大家都會跟著吳雄走。
而在出現(xiàn)特殊情況時,下面那些小的‘被依附者領(lǐng)袖’,未必不會鬧出意見。
劉璋雖然懦弱,但不是十足的傻子,收買一些中層近衛(wèi)將領(lǐng)豈不是相當常見之事?
而被收買的忠心之輩,必是要反對孟達吳雄的計劃,提出自已的要求。
而王越要做的,就是解決這些提要求的人!
“都會來?”
“都會來!幾個益州部的人也會來!”孟達頷首。
最近城外維持高壓,人心惶惶成都城內(nèi)不時出現(xiàn)各種聚會。
或是長吁短嘆,或是痛哭流涕,又或者為明日而悲觀,拿著最后的錢在小娘子身上揮霍一空。
劉璋原先想遏制,又唯恐扼制會導致這種聚集變成動亂。
因此,小規(guī)模的一些聚會相當很常見。
更不要說是在軍營內(nèi),眾人都是近衛(wèi),要緊時候交流一下工作很有必要。
更重要的一點是孟達的職位:他在出使周野歸來后,獲得了劉璋信任,當上了成都令兼衛(wèi)土長。
眼熟不眼熟?
王平也是這個官職。
不過王平是實權(quán)崗,手握周王宮精銳,孟達的衛(wèi)土長就虛的多。
除了他手下那批人,鬼都不聽他的。
“二位去軍營,我去王宮,面見大王之后,會說動他召秦宓與諸官入宮�!�
“彼時你們二人率軍趕來,大事可成!”
法正做了最后的交代。
“好!”
孟達王越頷首,率先起身離去。
營中。
孟達以新上任衛(wèi)土長名義坐在首位,下面陸續(xù)走進來一些近衛(wèi)軍官。
通過著裝,王越就能輕易看出這些人頗為得寵。
雖然官職不高,但甲胄和佩劍都堪比一員中郎將了。
不等孟達開口,一個益州本土派的校尉率先笑了起來:“孟衛(wèi)土長新登官位,就是要請兄弟們喝酒也要挑個時候啊�!�
“現(xiàn)在野賊在外,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了差池,只怕您這衛(wèi)土長還干不了一個月呢�!�
他說話毫無顧忌,完全不掩飾語氣中的嘲諷姿態(tài)。
衛(wèi)土長只有比四百石,本來就是典型以卑臨尊。
在劉璋增設(shè)四個比兩千石的校尉后,連權(quán)都失去了的衛(wèi)土長更加不夠看了。
但孟達絲毫沒有把對方的諷刺放在眼中,反而是單刀直入:“今日讓諸位過來,是有件大事要與諸位說的�!�
“現(xiàn)在野賊就在城外,還有什么事大的過他?”開口的益州校尉名為李泉,不客氣的再次將孟達打斷,并嗤笑道:“再說了,真有大事大王會說,何須勞煩衛(wèi)土長?”
“且聽子度兄將話說完!”吳雄皺眉道。
“呵!”李泉冷笑:“誰人都有資格,讓我聽他言語么?”
“勿躁�!�
孟達身邊,將劍橫在膝上的王越忽然睜眼,看向李泉。
“你又是何人?怎出現(xiàn)在此?還敢在我面前狂言?”李泉眼睛瞇了起來,危險的盯著孟達二人:“衛(wèi)土長,現(xiàn)在是時局危險,你帶些不清不楚的人,開些不清不楚的會,我便要懷疑你的動機了。”
第1202章
劍圣之劍,諸君何疑?
畢竟都是混過的老油條子,李泉要不是早就看出了氣憤不對,哪會一開始就找麻煩?
那他又為何趕來呢?
因為自信,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
他知道法正孟達有一定威望,但他們的威望不足以讓整個東州土以他們?yōu)槭�,畢竟龐羲就明顯壓他們一頭。
他也知道東州土內(nèi)部或有人懷有二心,但這種人占不到絕對優(yōu)勢。
自已過來,正好將那些猶豫的中間派徹底扳過來。
若是孟達真有什么壞心思,自已豈不是立下大功一件?
所以,他敢來!
孟達聽了依舊未生氣,而是道:“這位名揚四海,哪能說不清不楚�!�
“哦?”
李泉略側(cè)耳,兇悍的臉上笑意不減:“那我倒要聽聽這揚四海之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