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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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睜眼之后韓二就覺得這屋子里悶暗的不行。昨夜鬧的太晚,這會兒白喬還睡著,韓二也沒叫醒白喬,看著白喬的睡臉,眼里有化不開的柔情。
沒過一會,白喬咕噥著翻了個身,朦朧著眼睡醒了,看見還抱著他的韓二,白喬一下想起什么:“對了!今天清明,你怎么都不叫我啊!”
韓二倒不急:“沒事,等你睡醒了去。”
兩人這就起身梳洗,來到院里韓二抬頭看天,陰沉的像是要下雨,于是臨走前便拿了把傘。
韓二帶著白喬,先是去買上墳用的紙錢,酒也少不了,買齊之后,牽著白喬向墓地走去。
他們出門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算早了,而村里人上墳一般都是趕早去的,所以這會也沒什么人。到了之后,韓二把手里東西放下,拉著白喬的手輕聲說著:“爹,娘,這是嬌嬌,我?guī)麃砜纯茨銈��!?br />
“他是白府的少爺,我現(xiàn)在在白府,老爺和夫人都對我很好,你們安心�!�
韓二撿著三言兩語交代完,看了看周圍,打算把墓地上的枯草清理干凈。
韓二這邊清草,不經(jīng)意間瞥見白喬蹲下身,拿著小布絹,是在擦墓碑,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什么。
清理完韓二拍拍手,將紙錢拿出來,似無意問白喬:“嬌嬌,說什么呢?”
白喬一笑:“不告訴你。”
點燃紙錢之后,韓二把白喬拉遠了些,防止燃燒過后的煙灰落在白喬身上,韓二又拿著酒撒在墓前。待到火光一點點散盡,韓二拎著空酒罐,另一只手牽著白喬:“爹,娘,下回再來看你們�!遍L;腿‘老!阿;、姨。《整(理!
白喬來了句:“下次我也來。”
韓二這就笑著,拉著白喬轉身回家。
回程的路上,突然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韓二這就把傘撐開,大半個傘面都傾斜在白喬那邊。
村里都是土路,這一下雨,濕潤的雨滴融入土壤,不多時獨屬于泥土的清香縈繞在鼻尖,韓二看著白喬腳下,說:“嬌嬌,我抱你吧�!�
白喬抬起頭:“怎么了?”
韓二說:“鞋子都要被泥點弄臟了�!�
白喬低頭看,干凈的鞋面這就沾上了泥點,痕跡斑駁明顯,白喬不在意地笑著:“沒事啊,想陪你走,臟就臟了�!�
雖是這么說,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韓二讓白喬把鞋脫掉,自己拿出去要給白喬洗干凈。
回來一趟其實就這么點事,上個墳也沒用多長時間,兩人回來快到中午,韓二索性開始準備做飯。
昨天晚上燉的雞還剩下不少,可韓二怕白喬不喜歡吃剩下的,味道也不新鮮,想了想問白喬:“嬌嬌,還想吃燉雞嗎?”
白喬皺著鼻子連連搖頭:“不吃了不吃了�!�
韓二便炒了兩個菜,到吃飯時,本著不能浪費,又把昨天剩的燉雞熱了熱,坐在桌前,白喬吞了吞口水,韓二一眼看出來,夾了一塊肉放在白喬碗里,笑著:“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吃�!�
白喬咬一口,含糊不清說道:“我是怕你又殺一只,家里本來就沒多少�!�
看著白喬一副‘勤儉持家’的樣,讓韓二恍惚有一種他們已經(jīng)成親了的感覺。
吃完了飯,白喬睡不著,剛來那會的新鮮勁兒也沒了,鬧著韓二問還有沒有什么好玩的。
韓二隨意問道:“怎么不找你的胖瓜和小花玩了?”
白喬支著下巴噘著嘴:“它們就知道吃。”
得,他家這兩只胖鵝的脾性也被白喬摸清楚了。
韓二摸摸白喬的頭:“我從府里給你帶了兩本書過來,去屋里看吧,嗯?”
白喬悶悶不樂點頭:“好吧�!�
白喬回到屋里把書翻出來,正好是他買回來還沒來得及看的話本,白喬趴在床上翻著看,沒看一會就入了迷,一直到傍晚韓二喊人吃完飯白喬才合上書。
察覺到一下午白喬的情緒都不太高,大抵也是待久了覺得無聊,韓二便哄人:“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好不好?”
白喬反應過來:“那為什么今天不回去�。俊�
韓二嗯一聲,又故作神秘地問:“嬌嬌不知道嗎?”
白喬問:“知道什么?”
韓二臉上帶著認真:“今天是清明,晚上鬼魂要出來啊,若是我們夜間趕路,一不小心可是會找不到回家的路的。”
白喬當即怔住,底氣不足地問:“真、真的嗎?”
韓二點頭:“我們村里都知道,不信你晚上看,街上肯定一個人都沒有。”
白喬連連搖頭:“我不看我不看�!�
韓二沒忍住笑一聲,把桌上的碗端出去想洗了,結果出來沒一會,就聽見白喬喊他,韓二回到屋里,問:“怎么了嬌嬌?”
只見白喬窩在床上動也不動,喊著韓二:“你把蠟燭多點幾根吧……”
韓二心想肯定是剛才瞎說的那些嚇著白喬了。這就點上好幾根的蠟燭,分散放著,沒一會屋里就亮了起來,可白喬還是覺得心里有點發(fā)毛,看韓二像是要去外面,忍不住出聲叫�。骸澳闳ツ陌�?”
韓二反問:“害怕了?”
“我沒有,”白喬吞了吞口水,“我沒有害怕……”
韓二挑眉:“我去把碗洗洗。”
還沒走兩步,就聽見白喬說:“要不你還是別去了……”
韓二笑著,走到白喬身邊,捏了捏白喬的手指:“我逗你的,沒那回事�!�
白喬急忙打斷:“你別提了!”
韓二應著:“不說不說�!庇謫枺骸澳俏冶蓩伤X好不好?”
白喬點頭說好。
本來韓二躺下只是虛虛把白喬摟在懷里,但白喬不知道因為害怕還是怎么,一個勁兒地往他身體這邊鉆,緊的不能再緊了,韓二又聽見一句:“真的會有嗎?”
韓二憋住笑,言語認真:“沒有,假的,我以后再也不騙你了�!�
白喬噢一聲,安生了會,又問:“什么時候天亮��?”
韓二摸著白喬的頭:“嬌嬌睡一覺就天亮了。”
白喬這就閉上眼睛。
醞釀了一會睡意,還是精神的很,白喬泄氣一般又睜開眼:“我睡不著怎么辦啊……”
韓二心說就不該逗白喬的,左右看看,瞥見了放在床上給白喬帶來的書,韓二想了想,問:“那,要不然我給你讀話本?”
白喬覺得倒也可以,或許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呢,點點頭說好。
韓二坐起來,伸手把話本拿在手中,翻到白喬夾著簽的那一頁,低沉的嗓音緩緩讀道:“虞夏將珉意拽到床邊扔上去,隨即覆身而上,不顧珉意的掙扎就將衣服撕破……”
韓二訝異地看一眼白喬,沒想到這話本的內容是這樣的。
白喬趴在韓二腿上,看上去聽的倒是津津有味。韓二視線回到書上繼續(xù)讀:“珉意的眸中似是含著滔天的恨意,說‘你殺我兄長,如今還要辱我到這般境地,我不會放過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韓二心想,確實過分。
又接著讀:“虞夏狠戾笑著,突然俯下身咬在珉意的脖頸,不見血便不罷休,肆意張狂,虞夏說,‘等我玩夠你,就送你去地下跟你兄長團聚’。”
“‘付大人嬌生慣養(yǎng)的小兒子滋味兒可真好啊,若是被他知道他那條賤命是被他小兒子爬床換來的,該有多高興,對吧’。說完,虞夏蠻力撐開珉意的雙腿,挺身刺了進去�!�
韓二愣住,這么直接?嬌嬌怎么會喜歡看這種?
韓二平淡沒有波動的嗓音還在讀:“‘啊,好疼,滾出去’�!�
這下白喬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尤其讀完這一句,尷尬又有點好笑,沒有感情的聲線,讓人完全沒有辦法聯(lián)系到一塊去。
白喬笑的身子都在抖,臉也有些紅:“你別讀了。”
韓二放下書,別有深意看著白喬:“原來嬌嬌喜歡這種�!�
白喬不承認,一股腦推到韓二身上:“這是你拿來的�!�
韓二反說:“這是嬌嬌買回來的�!�
白喬撲到韓二懷里,開始耍賴:“你不許跟我犟!”
“好好,”韓二這就服軟,“是我�!�
被這么一鬧,白喬也不惦記著害怕了,窩在韓二身旁和人時不時說著話,沒過一會,白喬便歪著腦袋睡著了。
韓二輕手輕腳去關好門,獨留一盞燭火,抱著白喬同樣沉沉睡去。
翌日,兩人都醒的早了些,要回白府了,白喬明眼可見的高興,甚至就在韓二將帶來的東西收拾打包時,白喬還難得的上來幫忙。
過后來到院里,白喬一邊喂兩只鵝一邊還跟他們告別。臨走時兩人一同,去給李嬸也說了聲要走了,韓二還是想給李嬸留下些銀兩,卻被李嬸以上次給的還沒用完這個理由給搪塞了過去。
把柵欄門關好,韓二扶著白喬上了馬車,最后看了眼自己生活到大的破敗房屋,調轉車踏上了回府的路。
路上白喬忍不住想,自己才離家兩天,就想家想得不行,那韓二為了自己,卻是一直待在府上,一想到這,他心里就有些酸澀。白喬看著韓二問:“你是不是也想家?”
韓二笑笑:“當然啊�!�
白喬抱著韓二的手臂,他既舍不得韓二,又舍不得韓二難過,便說著:“那以后,你就多回家嘛,但是,你不許離開我太久,見不到你,我會想你的�!�
韓二怔住,反應過來心里的暖流層層而起,快要把他整個人都包裹住。韓二輕笑,偏過頭碰了碰白喬的臉,說:“比起想家,我更想你�!�
而白喬這時握住了韓二的手,神色帶著認真:“我們會成親的,到時候你就有我們的家�!�
韓二愣了愣,過后笑著,反手將白喬的小手包在掌心里,嗓音平淡但繾綣溫柔:“嗯,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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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以為這兩人怎么不得到下午才能回來,沒想到還沒到午膳前,就有下人來報說少爺和韓二回來了。
白夫人趕忙放下手里的東西迎去門口。到了之后,正看見白喬站在馬車旁,而韓二正和下人們一起將行李搬下來,白夫人喊了聲:“嬌嬌�!�
白喬回頭,臉上帶笑一下?lián)溥M白夫人懷里:“娘親,我好想你�!�
白夫人也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摸了摸白喬的頭發(fā):“娘親也想你,這么早就回來了?”
白喬眨眨眼,故作無辜說道:“不早了呀�!�
白喬什么性子白夫人自然最清楚,拉著白喬的手問:“這幾天你有沒有鬧韓二��?你也不小了,該懂事些了�!�
白喬這就皺了皺鼻子,為自己辯解:“我沒有!”
恰巧韓二從兩人旁邊路過,停下腳步明目張膽向白喬偏袒:“沒有的,夫人,嬌嬌沒有鬧過,反而是我,沒照顧好嬌嬌。”
白喬沖白夫人哼一聲,那意思就像是在說你看吧你看吧,我可沒有。
韓二讓白喬先去府里歇著,他要留下來把這些行李搬回兩人房里。白喬應了聲好,拉著白夫人一邊走一邊聊自己這兩天的趣事。
全都歸置完之后正好到午膳的點了,兩天沒見,白夫人特意讓廚房做了好幾道白喬愛吃的菜。
白喬吃著,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又提了一嘴:“我們回韓二家的幾天,都是韓二給我做的飯�!�
白老爺神色微妙,小聲來了句:“那不應該的么?”
白喬像是沒聽到,接著說:“韓二做飯也很好吃!”
韓二明白過來白喬這是替自己在老爺夫人面前表現(xiàn)呢。
白喬似無意地問白老爺:“爹爹,你給我娘親做過飯嗎?”
這一句問出來,白老爺感覺連自家夫人也看了過來,放下筷子面上裝的坦然:“當然、當然做過……”
白夫人哼笑一聲,也沒拆他的臺。
回來的早,還有大半天的時間,其實自韓二去貨運行之后,兩人白日里見面的時間便少了,反正已經(jīng)說好明日再回貨運行,便待在府里陪白喬。
長煺老?錒姨+政、理
平日里韓二在貨運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周圍人也只敢在私下議論幾聲,這幾天韓二都沒露面,一群人說話也沒了顧忌:
“哎,你說,這韓守喬到底什么來頭?”
一旁一個絡腮胡隨意搭話:“你沒看見是老爺親自領過來的,什么事都關照,比兒子還親,依我看,這白府的家產(chǎn)八成是要交給這姓韓的�!�
“可是交給一個外人算怎么回事啊?再不濟,不還有傅爺呢,誰都知道傅爺是二把手,現(xiàn)在這姓韓的來橫插一腳,嗐,也不知道老爺打的什么算盤。”
“老話說嘛,肥水不流外人田,只是這外人是誰,還真不好說,我覺得那姓韓的指定跟白府有點關系�!�
還欲再說,絡腮胡突然就被拽了拽胳膊,瞥見身旁,頓時收了玩笑的神色低下頭:“傅爺�!�
傅生面上帶笑,沒聽到兩人說的話似的,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這兩個人對視一眼,先后告一聲便離開了。而傅生看著兩人的背影,那雙精明的眸子瞇了瞇,笑中帶著輕蔑:“肥水不流外人田?”
跟在傅生身后的陸仁賈順勢上前,帶了些討好的意味:“傅爺,不如之后我找個機會把他……”
話沒說完,但什么意思已經(jīng)顯而易見。
傅生一哂,側過頭看他:“急著給我扣帽子?”
陸仁賈陪著笑:“哪敢啊。”
傅生心想,好像貨運行之后由自己接手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就連自己也被騙進去了,但傅生很清楚白老爺?shù)钠⑿裕蝗活I來這么一個外姓人,還什么事都盡心盡力地教,無非就是想養(yǎng)一條無二心的狗,就算以后把貨運行交到韓守喬手里,到底他還是為白府做事,這算盤打的好,做生意嘛,最不缺的就是人精。自己在他身邊這么長時間又能如何。本來是沒那個心思,但現(xiàn)在……不爭一爭好像有點不甘心啊。
傅生看著遠處的海面,一片深藍色之中鼓動著白帆的商船逐漸變?yōu)槊煨〉囊稽c,語調平淡說道:“現(xiàn)在別動韓守喬,這才哪到哪�!�
說著含笑地瞥一眼陸仁賈:“明天他就回來了,正巧明天有出荊平的船,最遠的一程,他沒去過,讓他把這單生意丟了就成,剩下的不用我教你吧?”
陸仁賈諂媚笑著:“這事您就交給我�!�
第二日一早,韓二醒來,白喬還依偎在他懷里睡的香,韓二盡量放輕動作要起身,卻還是驚動了白喬,白喬揉著眼睛,語氣還帶著沒睡醒的含糊不清:“你要走了?”
韓二嗯一聲,摸了摸白喬的頭發(fā):“我去貨運行了,困就再睡會�!�
白喬聲音很輕地哼哼:“早點回來�!�
韓二沒忍住低下頭親在白喬嘴角:“知道了�!�
說完,披上衣服離開了房中。
用過早膳,韓二便出發(fā)去貨運行,到了之后剛一進門,便火急火燎地被拉�。骸皝砝�,今天出船要跟著走一趟,跟我過去吧�!�
韓二不見猶豫:“行。”
和陸仁賈一起走著,韓二想起什么問:“陸師傅,今天這趟要去哪?”
陸仁賈回答:“荊平�!�
韓二點點頭就不再出聲了。
來到碼頭,韓二幫著把最后一點貨物搬上船,然后收起錨和纜繩,起帆出船。
現(xiàn)在韓二在船上也待久了,全然不見一開始時的不適應,只是荊平有些遠,今夜大抵是回不去了,韓二想著,早上還答應了白喬要早點回去。也不知道荊平有什么小玩意兒,能讓他帶回去哄哄白喬。
韓二這邊看著海面發(fā)呆,也就沒有注意到陸仁賈靠近了掌舵手,賊頭賊臉地嘀咕著什么。
商船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一直行駛到傍晚,一開始韓二以為是自己記錯了,可這船越開,韓二越覺得方向不對,縱然他并未去過荊平,可老爺給他的那張位勢圖上確確實實是標明了荊平的位置,而自己早在閑暇之時將那張圖看的熟記于心。
韓二心里覺得奇怪,來到掌舵跟前問著:“師傅,這是去荊平的嗎?”
掌舵因常年出海,胡子拉碴的也不注意捯飭,此刻戴著一頂破爛的帽子,聽到韓二的話瞇了瞇眼,眼尾的褶皺也一層層堆疊,可神色卻是輕蔑:“是啊�!�
韓二忍了忍,還是問了出來:“可是,這方向好像不對�。俊�
掌舵的手一頓,隨即二話不說就開始挖苦:“哎喲,您這關系戶平時動動嘴皮子就成了,海上的情況到底還是不了解吧,我開的船比你見過的船都多,對不對我心里門兒清,”
說著嘖一聲:“就這么斤兩點的本事還賣弄上了�!�
韓二聽完這段夾槍帶棒的話,也沒有惱,面色不改地笑笑:“那是我記錯了,您別在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掌舵也使不出氣兒了。其實他心里那點偏見都是平常聽人碎嘴背后詆毀韓二來的,先入為主就覺得韓二是個關系戶來混日子的,這會看著人謙而不卑的態(tài)度又覺得并不像那幫人說的那么回事,尤其剛剛聽韓二說方向錯了的時候他已然心驚了一瞬,要知道,他個成天開船的日積月累才把路線熟記于心。
可他也不能認啊,誰讓他已經(jīng)收了陸滑頭的好處,拿錢辦事,天經(jīng)地義。
韓二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來到甲板上,雖說在海上目光所及都是海水,且很容易分辨不清方向,除去頭幾次在船上難受的暈頭轉向,到之后他每次在船上都會靠一些方法來辨認方向,白日里看太陽,到夜間便看天上的星辰,雖說不能完全精確,但幾次下來也是大差不離。
現(xiàn)在韓二不確定就是掌舵走錯了還是他走的是和圖上不同的路線,但他心里總覺得不對,這會在船上一邊努力分辨方向一邊隨意地在紙上勾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