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但是,在這有著喪尸、變異植物的情況下,從容淡定的她反而像是最不正常的那個。
在她出現(xiàn)后,那兩株變異植物都不動了。
它們甚至任由她將那顆植物系晶核拿在手里,并不出手搶奪。
那個紅色眼睛的喪尸也是。
他安靜站在她身后,目光冰冷,但始終沒有表現(xiàn)出攻擊意圖。若忽視他非人的眼睛,他的模樣更像是她的打手。
她還說什么感染者、什么病人,奇奇怪怪的話。
而且,她真的很眼熟,像是夏
眼鏡男的視線落在蹲在他面前的夏安臉上,忽地他瞥到了什么,驚呼道:
“媽!?”
并沒有這么大兒子的夏安:“?”
隨即她反應過來,對方好像不是叫她。
她順著眼鏡男的視線看向身后,那里站著隨她而來的感染者們。
眼睛男看的方向是瑞芬姨?
夏安再回頭看他,兩人視線相對。
“二狗?”夏安試探道。
眼鏡男:“是王茍!你什么時候能叫對一次我的名字?!”
“好的,王二狗�!�
夏安沉浸在遇見同村人的喜悅中,喜笑顏開。
喪尸皇黑著臉站在她身后,怒視著瞪那人。
為什么又來了一條狗?
[53]她讓喪尸一胎三寶
走近了,王茍才發(fā)現(xiàn),他媽媽已經(jīng)變成了喪尸,且早已忘了他。
夏安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將空間留給他們母子。
她雖然能治療感染者,抑制他們體內(nèi)的病毒,讓他們恢復理性,但已經(jīng)被病毒破壞的記憶卻永遠無法恢復。
被她治療好的感染者,更像是重新開始當“人”的一張白紙。
動物性高于人性。
許多時候,夏安都覺得他們更像是大型動物、原始人,亦或者剛剛開始學習的孩子。
夏安在田坎邊駐足了會,眺望著遠方晨霧中的山巒,大概是清晨的風太冷,讓人有些落寞。
她抬手摩挲了下短袖下的手臂,后悔沒穿外套出來。
一雙手臂環(huán)了上來。
阿無從背后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將她整個環(huán)抱住。
夏安知道他想給她取暖,但他的身體也是冷的。
好吧,至少可以給她擋擋風。
夏安偏頭,唇瓣從他臉上擦過,她頓了頓,抬手摸了摸他的側(cè)臉,沒有避開,繼續(xù)挨著他問:
“阿無有以前的記憶嗎?”
她總覺得,他是不同的。
喪尸皇緩慢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確實擁有身為人類時的記憶,但那些記憶極為模糊,像是籠罩著一層朦朧的霧。
他回想起來,也像是在看一部一人稱的老舊電影,并沒有什么真實感。
身為喪尸的記憶,也有大片的模糊與混亂,只記得他尸山血海中追逐著晶核,一次次蛻變。
直到突破A級,他才清醒了些,離開了那座全是喪尸的城市。
之后再度蛻變時被人類異能者圍剿,他負傷流落山林,被她撿了回來。
直到遇見她,被她所擁有,他才覺得他的生命“活”了過來,
他作為一只喪尸、她的狗活了過來。
之前都只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喪尸皇忍不住偏頭去尋她的唇,想要舔她。
“到底是有記憶還是沒記憶?”
見他點頭又搖頭,夏安疑惑。
然后就被他湊上來親了。
雖然這看起來更像是大狗的舔舐。
但夏安能感受到他對她的依戀和親近。
“怎么這么愛撒嬌。”夏安嘟囔了句,扣住他的后頸,將這撒嬌般的舔舐轉(zhuǎn)為一個吻。
她其實很喜歡他的依賴和親近,所以才總不由自主的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雖然事后會因為過高的道德標準而懊悔自責。
但在當他將自己送到她面前,她真的很難忍住不對他伸出手。
誰能忍住不去占有一只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大狗?
他會在你面前翻肚皮,只要摸摸他就能讓他很滿足。
只要給他一根尾巴,他就會賣力地搖,極盡可能地討好你。
夸他一句,他就會給你種下的綠植澆水。
喪尸皇感知到什么,耳尖動了動,但沒有回頭,反倒將夏安抱得更緊,更努力地討好著她。
夏安抵住他的肩膀,輕推了推他,讓他停下。
“你先回去看顧孩子,她們也該醒了。”
夏安低聲對他道。
喪尸皇環(huán)著夏安的手背微微收緊。
她在趕他走,為了跟其他狗在一起。
喪尸皇不情不愿地哼哼了兩聲,回頭狠狠看了眼屋內(nèi),還是選擇聽她的話離開。
他走后,夏安轉(zhuǎn)身對屋內(nèi)道:“出來吧。”
王茍扶著跌下鼻梁的眼鏡走了出來,滿臉驚恐,語無倫次。
“你他他可是喪尸!”
喪尸大概是外邊的人類對感染者這一群體的稱呼。
聽起來讓人不太舒服,但從某些方面來說,倒也挺貼切。
喪失,喪尸。
“嗯,我知道。”夏安面色平靜。
對,她知道他腦子有病,還搞他。
她簡直罪大惡極。
夏安在心中道。
王茍驚呆,一副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組織語言的表情。
最后也只說出一句:“很危險,而且會感染”
夏安聳聳肩,“我有異能,不會感染�!�
“我給村里的感染者都做過治療,抑制了他們體內(nèi)的病毒。雖然沒法完全消除,但只是咬一口那種程度的接觸,不會感染人�!�
王茍聞言不再說什么。
“你的異能,很神奇�!�
半響,他凝著眉回憶著道:
“我從沒見過能治好喪尸的異能�!�
“并不算完全治好�!毕陌矎娬{(diào)。
“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
王茍回頭看了眼屋內(nèi),神情復雜,緩緩道:
“我媽她雖然不記得我,但她能理解一些我話里的意思。我找出以前的照片,告訴她我是她的孩子,她相信了。只是依舊不想搭理我,想要趕我走”
這就是夏安所認為的,感染者更具動物性。
“成鳥會將已長成的幼鳥驅(qū)逐出巢穴,這在動物中很常見。”
夏安并不擅于安慰人,只希望他能想開點。
“就連人類的孩子也會在長大后離開原本的家,開啟自己的人生�!�
“我知道,她能活著就已經(jīng)很好了,我不敢奢求太多。哪怕她身體已經(jīng)但她還有理智,還能生活。對家人來說,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消息。”王茍偏過頭去拭淚。
擦干眼角,他對夏安笑了笑,樂觀道:
“我媽年紀也大了,就當她是得了阿爾茨海默癥,記憶喪失。一些方面比阿爾茨海默還好一點,她至少還有理智,有生活能力,能吃能喝能動,甚至還有自己的娛樂�!�
“喪尸好像沒有壽命這種東西,只要腦袋不受致命傷,就能一直活下去。再過個幾十年,我媽說不定能把我送走。”
王茍說著自己先笑了。
雖有幾分苦澀的意味,但也是真心實意為他媽媽開心,也很感激夏安。
“夏安,謝謝你為我媽治療,謝謝你照顧她,如果不是你,我絕對見不到她了,就算見到了也”
他說不下去。
冒險趕回來之前,他已經(jīng)做好了最差的打算。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比他想的好太多了。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感染者說白了就是生病的人,哪有病人在自己面前不救的道理�!�
夏安說著也有些感慨。
“我父母也一直想讓我當醫(yī)生,我當初逆反,選了文學類的專業(yè),沒想到最后竟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夏安其實很羨慕他。
他已經(jīng)找到了他的家人,而她的家人還不知道在哪,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可能得知他們的消息。
王茍本來還想問問她家人的情況。
看她這表情,就咽下了到嘴邊的話,沒敢開口詢問。
“不說這些了,你先到我家吃飯吧,順便說說你以后的打算�!毕陌驳馈�
“我還能有什么打算,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
王茍低聲說著,埋頭跟上她的腳步。
想起先前在她身邊那個氣勢很強的喪尸,又忍不住問:
“你和之前那位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夏安腳步微頓。
她也很難說清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太混亂了。
對于這點,她一直有點逃避的心理,不愿去清醒面對。
如今被問起,她想了想,也只是給了個相對模糊的答案:
“我們有三個孩子”
“啊?!”驚到眼鏡滑落的某人。
根本想象不出夏安有孩子。
“他生的�!�
“��??!”
剛扶起來的眼鏡又掉了。
“其實算是醫(yī)療事故,是我的失誤”
夏安想要解釋,又覺得說出來可能會影響到孩子和阿無,還是咽下了,轉(zhuǎn)而道:
“孩子很可愛,是三胞胎,長得都像我,我會愛護她們,好好把她們撫養(yǎng)長大。他我也會負責到底�!�
她本就該對阿無負責。
連孩子她都讓他生了,她應該負責他的一生,直到他自己想要離開她。
想到這,夏安送了口氣,她終于知道該怎么定位他們的關(guān)系了。
他是她的責任,她照顧他是理所應當?shù)摹?br />
肩上的責任變得更重,夏安反倒放松了些,心里的壓力和負罪感似乎減輕了。
已經(jīng)被震驚到失去語言能力的王茍:“”
三胞胎三個
根本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情況,才能讓一個男人、男喪尸,懷上三胞胎,并且生了出來。
王茍看向夏安的目光,帶著不明覺厲的震撼與驚恐。
嘴上干巴巴地說著“醫(yī)療事故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腳下不自覺離她遠了點。
男喪尸生三胞胎,恐怖如斯!
虧他還想她跟一個喪尸在一起太危險,擔心她被喪尸所傷。
原來真正危險的是她。
她讓喪尸一胎三寶!
回到家,夏安讓王茍在屋里坐下休息,操控花藤給他上了杯茶,自己去看阿無。
阿無在廚房炒菜,身上系著與他氣質(zhì)不搭調(diào)的粉色圍裙,一條腿上扒著一只小幼崽,左手還單手抱著一個。
但在這種氛圍下,那條可笑的圍裙也變得融洽起來。
夏安走過去,把他手上抱著的接下來。
“辛苦阿無了�!�
照顧三個孩子可真不容易。
不過三胞胎一向早熟獨立,不會大人干活的時候非要黏著人,今天這是怎么了?
夏安疑惑了一瞬,但并未多想。
畢竟還是三個一歲大的孩子呢,小孩做什么都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