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棵�?”慕秋瓷驚愕掩唇。
這不太好吧?
雖然他們已有婚約不止是婚約,這是送親車隊,她已經(jīng)在送親的路上了,算是婚禮的一部分。
雖然他們已經(jīng)在走婚禮流程,彼此相當于是新郎新娘。
可畢竟大白天的,眾目睽睽之下
“它性子烈,往常都不讓其他人近身。但它很喜歡公主,公主可以摸它�!蹦蓖鯎嶂鴳�(zhàn)馬的脖子道。
啊摸馬啊。
當然是摸馬。
不然還能摸什么?
慕秋瓷松了口氣,伸出手,試探著撫上駿馬雪白的鬃毛。
“好漂亮的馬,好大好白�!�
慕秋瓷稱贊著。
白馬似乎聽懂了她的話,耳朵高興地豎起,偏頭將腦袋伸進窗口,想要蹭她。
慕秋瓷嚇了一跳,她從沒這么近距離接觸過馬。
上一次和馬接觸,還是在夢里。
夢里那匹不馴的黑色神駿,和面前這匹馬一樣的高大矯健。
只是一匹為黑色,一匹為白色。
夢里那馬的眼睛是黑褐色,在陽光下呈現(xiàn)一種黑金般的顏色,倒是和漠北王的眼睛顏色有些像
漠北王拍了下白馬的腦袋,扯動韁繩,將過于熱情的馬頭拉了回去,安撫受驚的公主。
“它果然很喜歡公主,等天氣好些,公主可以與我同騎�!蹦蓖醯馈�
同騎
慕秋瓷瞪大眼睛,忍不住想:這會不會對馬的壓力太大了?
雖然這匹白馬看起來很高大強健,但漠北王也像是能一個頂倆。
至少頂兩個她沒問題。
不過,她之后在漠北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漠北王的態(tài)度,這樣培養(yǎng)感情的事情,她沒有拒絕的道理。
慕秋瓷想了想,為了白馬的身體健康考慮,她換了個說法:
“正好我想學騎馬,若漠北王能教我,就再好不過了�!�
教騎馬,不一定是共騎一匹馬。
除非漠北王把她強行抱上他的馬
甚至不需要“抱”,他看起來伸手一撈就能把她撈上去。
他的手臂健壯得能跑馬。
[65]洞房花燭,子嗣豐隆
漠北王城坐落在草原腹地,有著磚石搭建的高大城墻。
送親車隊進入王城。
漠北王騎著馬,走在公主車駕前,為其開路。
道路兩側(cè)早已聚滿了翹首以盼的民眾,都是來看公主的。
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風吹起車簾,也吹動了慕秋瓷頭頂步搖鳳冠。
外邊的民眾驟然一靜,旋即呼聲更加熱烈,用漠北語高呼著。
慕秋瓷對他們友好地笑了笑。
一直以來,漠北王都是用慕朝語言跟她交流,但她其實跟送親使臣學過漠北的語言,聽得懂一些簡單語句。
他們稱她為“公主王后”。
看得出來,這些漠北的人民很歡迎她的到來。
不管是為了一個擁有公主的名頭也好,還是為了別的什么也好,至少他們對她是友善而尊敬的。
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漠北王了。
漠北王外表冷冰冰的,身形高大,壓迫感很強,看起來不好相與。
但前幾次見面,不管是在馬車旁詢問她是否安好、還是送她大雁,亦或者邀請她摸他的馬都是在主動向她釋放善意。
她當然也沒忘記那晚他將襲擊者帶回來砍了的事情。對待敵人,他是一個殘酷的君王。
他很危險。
她必須去了解他,探明他的每一處,摸索與他相處的方式。
這會很累。
但她必須去做。
之后她的一切都會與他息息相關。
直到她能依靠自己在草原立足。
亦或者她或他死去
慕秋瓷還是不希望他死的。
她是和親公主,也是他的王后。
按照慣例,如果這一任漠北王死了,她需要嫁給他的兒子,亦或者是下一任漠北王。
慕秋瓷倒是不在意二嫁。
反正一嫁也不是她選的,她也沒那么多思想束縛。
換一個更好操縱的王上臺,對她這個王后來說其實更有利。
她只是覺得他看起來很順眼。
雖然危險,但并不討厭。
這樣一個人,這樣的臉和身體,睡在一起,也不會讓人太過抗拒。
不知過了多久,人聲漸漸退去,馬車停下。
慕秋瓷抬起頭,意識到已經(jīng)到了。
漠北王翻身下馬,走到馬車前,伸出手,低聲喚道:“公主,請下車�!�
“”
慕秋瓷起身,在明瀟的陪侍下,走到出馬車。
看到漠北王伸出的手,她猶豫須臾,把手放了上去。
結(jié)果漠北王握著她的手,另一只手攬過她的腰,直接把她抱了下來。
身體驟然的騰空和失重感,讓慕秋瓷心中一慌,下意識抓住身前的事物穩(wěn)住身體。
好在她的腳很快落了地。
腳踏實地的感覺讓她長松一口氣。
抬頭看去,就見漠北王那雙黑金色的眼睛含著笑意看她。
他右邊的胸膛上還有著指甲劃過的紅痕。
慕秋瓷蜷縮起鮮花染紅的指甲,將手指藏進婚服袖口。
居然這么軟。
“恭賀漠北王與安定公主喜結(jié)良緣,結(jié)兩邦之好�!�
使臣適時開口。
“恭賀漠北王與安定公主喜結(jié)良緣,結(jié)兩邦之好�!北娙她R聲道。
“好!”漠北王一展手臂,朗聲道:“今日我大婚,于金帳設宴,舉國同慶!”
在一眾拜謝祝賀聲中,漠北王攬著公主,從兩座燒得旺盛的篝火之間走過,進入金頂大帳之中。
漠北王和公主坐在主位。
圓形的金帳之中,慕國使臣和漠北各部落首領各占一邊,呈半圓形,相對而坐。
早已準備好的菜肴一一端了上來,歌舞表演也已就位。
各部落首領說著祝賀的話,稱贊著公主的容顏。
慕朝使臣則更在意漠北能否做到永不南下襲擾邊境,以及試圖說服漠北王出兵抗擊西邊的烏斯。
慕秋瓷一邊聽著他們的交鋒,一邊趁沒人注意偷偷干飯。
奶茶,好喝。烤肉,好吃。點心,好吃。酸奶,好吃
雖然食物的口味跟她前十幾年吃的完全不同,但任誰在和親路上啃了大半年的干糧,風餐露宿受盡苦頭,再吃到這樣食物,都會感到得熱淚盈眶。
這才是人該吃的東西啊。
慕秋瓷面上一派優(yōu)雅尊貴,每次都能瞧準時機趁人不注意把東西吃了,底下沒有任何人察覺。
只有坐在她身邊的漠北王,意外發(fā)現(xiàn)到她桌案上的食物消失的速度快得不正常。
總是他剛看眼別處,一回頭,就莫名少了點什么,等再次看去時,碗已經(jīng)空了。
漠北王低笑一聲,轉(zhuǎn)頭跟侍從交代了句。
侍從退下,不一會兒,就捧著一盤烤全羊上來,放在了公主案前。
慕秋瓷:“???”
啊這?
這讓她怎么吃?別的食物她還能偷偷塞一口。一只烤全羊,是讓她撲上去啃嗎?她公主的儀態(tài)還要不要了?
慕秋瓷哀怨地看了眼漠北王。
漠北王被那煙霧般的眼睛一瞥,立刻覺得自己該做些什么。
于是,他伸手將一個羊腿撕下來,遞給公主。
“公主請用�!�
慕秋瓷瞪著面前金黃焦香的烤羊腿,香料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這這儀態(tài)呢?規(guī)矩呢?
金帳內(nèi)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這邊。
“這漠北王,安定公主是女子,怎可”
使臣開口想要勸說。
慕秋瓷已經(jīng)一把接過羊腿,張口咬下。
外皮酥脆,肉質(zhì)鮮嫩,口感多汁果然好吃。
慕秋瓷滿足地瞇起眼。
“好吃,多謝漠北王�!彼ы鴮δ蓖跣Φ�,嘴角還有烤羊腿蹭上去的香料和醬汁。
“好好,公主喜歡就好,公主就該多吃點,更強健些才好�!�
漠北王開懷。
公主什么都好,就是太瘦太輕了。
漠北王還記得自己將公主從馬車上抱下來的感受。
她輕盈得像是一陣風,仿佛沒有任何重量。
只給他身上帶來縈繞不去的芳香。
她碰過的地方都是香的。
使臣識趣的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雖然覺得一個女子、還是代表著皇家威儀的公主,如此這般很不合規(guī)矩,但入鄉(xiāng)隨俗吧。
公主能適應這些,也是好事。
一不小心吃太多了,有些撐,一吃多就容易犯困。
慕秋瓷迷迷瞪瞪,腦袋微偏,在即將碰到漠北王肩頭時猛地清醒過來,重新坐直了。
早就等待著公主靠上來的漠北王有些遺憾。
但見公主疲憊,他還是吩咐侍從帶公主去寢帳中休息。
今晚是他們的大婚之夜。
用慕朝的話來說,叫洞房花燭。
漠北王有些心熱,只是晚宴還未結(jié)束,他還不能離開。
公主走后,看著底下那群追隨他的部落首領,漠北王突然覺得這些家伙有些礙眼。
他岔開腿坐著,一條腿踩在矮凳上,姿勢狂放,端起酒對底下眾人道:“來,喝!”
把這些家伙都灌趴下,他就能回去陪公主了。
慕秋瓷出了金帳,被外邊的風一吹,立刻睡意全消。
金色大帳后邊,有兩座稍小些的寢帳。
左邊那座是純金色,顯然屬于漠北王。
右邊那座是紅色,布置得喜慶,外邊還站著她的侍從和侍衛(wèi),是她的寢帳。
寒玉和明瀟本就在寢帳外等候,見到公主,立刻迎上前去。
“公主�!�
寒玉行了一禮,起身接替那位異族侍從的位置,伸手扶她。
“熱水備好了嗎?”
慕秋瓷一邊問著,一邊快步往紅色寢帳走去。
“都備好了。”寒玉道。
“太好了,我要沐浴更衣。”
自從車隊進入草原后,慕秋瓷就沒暢快洗過一次澡。
只能弄個小浴桶,在馬車里勉強洗洗。
還得速戰(zhàn)速決,水一會就冷了。
不洗澡難受,洗個澡凍得牙齒打顫。
現(xiàn)在終于能暢快洗一次了。
氈帳內(nèi)部已經(jīng)布置好,中間擺放著從慕朝帶來的屏風,將氈帳隔為前后兩個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