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她見過的青樓只有一個。
是她和伙伴們游歷路上所見。
那是一棟極為高大的花樓,芳香陣陣,花開如云,穿著各色鮮亮衣裳的男子憑欄顧盼。
明明是紅紅紛紛的顏色,巫山月卻說那是青樓,說她年紀還小,不能去那種地方。
風乘霧可不認為自己年紀小,當即將神識探出去查看。
卻只看到粉袖翻飛的歌舞表演,和一具具糾纏在一起的人體,既非雙修,又非繁衍,讓她看不懂。
騰蛇騰云駕霧,數(shù)萬里的距離半日即達。
風乘霧踏入青樓去尋人。
花花綠綠的顏色從眼前閃過。
不是,不是,都不是。
“上仙,您究竟想要找什么樣的?”
管事跟在后邊腿都快跑斷了,氣喘吁吁地抹著汗。
這位客人御風而來,周身氣勢皆非凡俗,誰也不敢怠慢。
風乘霧停下腳步,也不知該怎么跟他們描述那宛若師尊的相貌,想了想,道:
“最漂亮的�!�
“哎,這個好辦,來這里的都是想找最漂亮的。”
管事回頭吩咐:“快快快,把天字上上號那幾位小倌叫過來,把花魁請來!”
聽到花魁二字,風乘霧側(cè)目一瞬。
可真等到人到了她面前,她表情差點沒繃住。
“這也叫花魁?!”
這群花花綠綠的妖怪是什么?!
管事不解,回頭看了眼,都是相貌俊美,儀表堂堂,各有風采啊。
這位上仙的眼光是不是太高了?
管事硬著頭皮道:“這已經(jīng)是我們這,啊不,是整個盛京男倌中最好看的了!”
風乘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些人哪比得上師尊的萬一?
拿他們與師尊相比,都是辱沒了師尊。
這讓她氣惱之余,又悄然松了口氣。
也是,世間無人能及師尊,根本不會有與師尊相貌如此相似之人。
所以,那只是她的一個夢罷了。
夢只是夢,并沒有什么預示,也不會有那個人。
“無事,你們退下吧,我自己走走。”
風乘霧對管事和那花花綠綠排成一排的人道。
說著,她轉(zhuǎn)身下樓,步入庭院。
“誒”
管事看著她離去,張口想說那是小倌們居住的后院。
不過想到現(xiàn)在是白天,小倌們都在睡覺,應該不會碰上、擾了仙家,便咽下到嘴邊的話,任由她去了。
伏惟初注視著青樓中發(fā)生的一切。
她在夢中用他取樂后,轉(zhuǎn)身就來到了青樓尋歡。
目睹這一切的他心中堵著情緒,酸澀至極。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難受,比看到她有了許多伙伴還要難受。
在看到她往后院走去時,他落入院中,在樹下凝聚身形,顯現(xiàn)出身影來。
風乘霧感知到什么,腳步微頓,隔著池水與假山,愕然看向院中桂花樹下。
那里站著個人,如芝蘭玉樹,清逸出塵。
若水中月,霧中花。
“師師尊?!”
風乘霧下意識出聲。
太像了,怎會如此之像?
這就是她的心魔嗎?
風乘霧唇瓣輕顫,一步步走近。
這樣的人,怎么會是凡人?
他分明是她的師尊。
風乘霧停在那人面前,抬手撫上那張熟悉的臉,不太確定地喃喃喚了聲:“師尊?”
伏惟初垂眸注視她,見她狀態(tài)不對,他微凝起眉,抬手在她天庭一點,沉聲道:
“乘霧,凝神守心,莫被魔障亂了心神。”
“師尊,我守不了,我于心有愧�!�
風乘霧眼尾落下一滴淚,她將他推倒在后方的花樹上,傾身口勿住他的唇。
伏惟初愕然睜大眼,愣愣看著上方。
他灌輸給乘霧的靈力已然中斷,他的唇被撬開,那條形態(tài)有些陌生的信子探了進來。
不是乘霧本體時的蛇信,沒有那么細長,卻依舊極為靈敏,能攪亂他的心神。
乘霧曾許多次將她的蛇信子探入他的花里,汲取花蜜,將他的花攪得凌亂,貪吃的小蛇還會將花揉碎,榨取最后的汁液。
但這一次,卻與以往都不同。
身后是粗糲的樹干,身前是索取的小蛇,伏惟初心口漲漲,幾乎呼吸不過來。
他甚至忘了自己本可以不用呼吸。
努力張口想要獲得更多空氣,卻只被小蛇進入得更深,侵占了所有空間。
桂花搖落,芳香怡人。
就如師尊一般。
舌尖嘗到的蜜液讓風乘霧清醒了些,卻又更迷糊了。
“師尊?”她退出來,試探著喚他,手還攬在他的腰間,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嗯�!狈┏趺虼綉寺暎嫔线泛著紅霞,但神情有些糟糕。
不過他沒有推開她,沒有斥責她、數(shù)落她。
騰蛇最會得寸進尺。
她摩挲著他溫涼如玉的窄腰,一點點試探。
伏惟初感受到腰間的異樣,垂眸看她,擔憂問:
“乘霧,你又被心魔控制了,對嗎?”
風乘霧張口本想反駁,可見他一再縱容她的動作,她忽地頓住,改口道:
“是。弟子無能,勘破不了心魔,師尊救我�!�
心魔只能自己勘破,他人無法插手。
哪怕是身為世界本源的伏惟初,也無法強行干涉。
他本想暫時離開,不在乘霧面前現(xiàn)身,以便她勘破心魔。
可他離開的時間里,乘霧的心魔不僅沒削弱,反而變得更強了。
他不能再拋下她。
伏惟初深深注視著她,眉間帶著濃濃憂思。
他拂過她的頭,道:“我?guī)慊仂`山�!�
“好�!憋L乘霧笑著應道。
就像是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去哪里都行。
寬大的袍袖拂過,遮蔽了她的視線,眼前只要一片素白,當那袍袖挪開,他們已經(jīng)回到靈山。
風乘霧從靈山腳下趕去青樓,花費半日功夫,他帶她回來,卻只用瞬息。
面前是靈山之上的神樹,枝繁葉茂,樹冠遮天蔽日,卻只有寥寥幾朵泛白的花苞。
就如她師尊眉峰間化不開的愁緒一樣。
遇到她這樣欺師犯上的孽徒,哪個做師父的都會頭疼吧?
“師尊,您怎會出現(xiàn)在那種煙花之地?”
風乘霧問著,纏在他身上嗅聞。
確認他身上只有神樹的清香,和剛剛沾染的些許桂花芳香,沒有奇怪的艷俗脂粉氣,這才悄然松了口氣。
但還是疑惑他怎么會去那種地方。
“乘霧去了,我不放心”
伏惟初小聲說著。
似是覺得這樣說顯得他控制欲太強,容易引來小蛇的不喜,他又趕緊補充道:
“因為乘霧說過,你破了我的身,讓我安心跟在你身邊。”
所以,他跟著乘霧是對的吧?
伏惟初不太確定地想。
風乘霧呆住,表情僵硬。
“昨晚,那也是師尊?!”
風乘霧驚恐。
伏惟初緩緩點頭。
乘霧總說他演得不像,他也很發(fā)愁的。
風乘霧:“”
她徹底僵化。
欺師犯上,還對師尊大放厥詞。
天啊,她都做了些什么?
師尊這都能忍住沒用樹藤抽她,當真是太縱著她了。
風乘霧下意識往下看,看師尊衣袍下的腰腹下身。
仿佛還能想象到他被水打濕,想象到他吸吮著她手指的觸感。
她咽了咽唾沫。
她,膽大包天,把師尊當青樓小倌,破了身。
她究竟是怎樣的孽徒。
要不師尊還是把她抽一頓吧,不抽她她心里過意不去。
“那個,師尊,我那樣對你,你不生氣嗎?”
風乘霧落在他腰上的手都不敢落實了,因為想起她在夢境水池里,掐著他的腰,把他摁在水中石頭上破身。
“是有一點不開心,因為乘霧總說我不像我�!�
伏惟初對此很苦惱。
“不過我知道,那是因為是在夢境里,乘霧自己也并不清醒,你的潛意識給了我這樣的設定,你就信了,無法扭轉(zhuǎn)認知�!�
風乘霧:“???”
生氣的點居然是這個?
她可是對師尊大放厥詞,做了大不敬的事啊。
“其他那些您不生氣嗎?”
風乘霧怯怯問。
伏惟初思索了會,也沒明白她是指的什么,干脆搖了搖頭。
“都不生氣,我知道乘霧很好,是個好孩子,并不是真的想傷害我。”
雖然最開始有點疼,有點奇怪,但乘霧并沒有真正傷到他,那種感覺其實有一點舒服。
如果那是乘霧喜歡的話,他也很愿意讓乘霧那樣做。
就像是他愿意讓小蛇鉆入他的花里,把他弄得到處是蜜液,弄得一團糟。
風乘霧被師尊對她的寬容程度所震撼。
師尊能容忍她在夢中欺辱他、將他破身,或許在現(xiàn)實中也
風乘霧咽了咽唾沫,移開視線,不敢想下去。
罪過罪過。
這心魔她是真過不了了。
這換誰來都得栽啊。
難怪心魔劫能和天雷劫并列,成為渡劫飛升的兩大難關(guān)。
“為何不語?”
見她許久不出聲,伏惟初忍不住問。
“我在想這心魔劫太難,我過不了�!�
風乘霧可憐兮兮地貼著他,睜著清澈的眼睛問:
“師尊會因此嫌棄我嗎?弟子無能,讓您失望了�!�
“我怎會嫌棄你?”
伏惟初急促出聲。
“就算你沒有修煉天賦,只是一條普通的小蛇,我亦會庇佑你一生。”
風乘霧動容且驚喜,滿眼期待地問: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過心魔劫了。”
伏惟初毫不留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