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棠雪自己當(dāng)過體育生，知道他這種變態(tài)的自制力是多么的難能可貴。
所以，雖然討厭他，但對于他的這份品質(zhì)，她也是服氣的。
——
黎語冰回到學(xué)校，換下西裝去訓(xùn)練，晚上的時候又換下球服去上自習(xí)。
上完晚自習(xí)，回到寢室換了睡衣。
這一天，一共換下來三雙襪子。
棠雪：“……”
黎語冰笑瞇瞇地把裝著三雙襪子的手提袋遞給她時，她真是用了平生最大的自制力才沒有跳起來打爆他的狗頭。
“。”黎語冰說。
“黎語冰，從現(xiàn)在開始，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著想，最好不要和我講話�！�
黎語冰轉(zhuǎn)身往宿舍樓走，背對著她輕輕揮了一下手。
棠雪提著手提袋，心情那個嫌棄啊。其實手提袋里的襪子都裝在塑料袋里，根本聞不到什么氣味，可她依舊恍惚有一種自己被毒氣籠罩的錯覺。
突然有點能理解農(nóng)民伯伯提大糞是一種什么感受了。
黎語冰的宿舍樓和棠雪的宿舍樓隔著大概步行五分鐘的路程，途中要經(jīng)過廖振羽的宿舍樓。路過廖振羽的宿舍樓時，她跟他撞見了。
廖振羽剛剛把自己小綿羊停在宿舍樓下，一扭頭看到自己老大，于是一臉驚喜：“老大！”
棠雪一點也不驚喜：“哦。”她心想千萬不要問我拿的什么。
廖振羽：“老大你拿的什么？”
“毒氣炸彈�！�
“哈？”
棠雪說完就想走，不打算多廢話。可是她不經(jīng)意間往廖振羽身后一看，發(fā)現(xiàn)離他不遠的地方，站著個保安。
保安這會兒一臉警惕地看著她，右手按在腰間的警棍上，右手在掏對講機。
棠雪：“……”
“不是，大哥，你聽我解釋，這不是真的炸彈，我我我我開玩笑呢……不信你看，”棠雪急忙把手提袋撐開，“你看，這里面都是襪子，襪子！”
保安的表情還是有點驚疑不定，摸著警棍走上前。
手提袋里面是一個黑色的塑料袋，他把塑料袋拿出來，拆開，看到里面真的是襪子。
三雙，一雙白的一雙黑的一雙墨綠色。
保安松了口氣。
“以后不要亂講話，我們前不久才進行過反恐演習(xí)�！�
“嗯嗯嗯！”棠雪連忙點頭。
那保安是晚上例行巡邏的，這會兒教育玩棠雪就搖著頭走了。
廖振羽湊到棠雪身邊，悄悄說道：“老大你是不是變態(tài)��？專門跑男生宿舍樓偷襪子的那種？”
“你給我閉嘴�！�
廖振羽立刻表忠心：“老大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等我回去把我室友襪子都偷給你�！�
棠雪扶了扶額，“你有病吧？”
“只要老大喜歡就好，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偷隔壁寢室的。”
“不是……”棠雪感覺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要不然明天會有更多臭襪子投向她的懷抱，消受不起消受不起。她說，“這襪子是黎語冰的�！�
廖振羽大眼睛一瞇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問道：“你為什么偷黎語冰的襪子？你是不是盯上他了？”
“不是偷的，我要給他洗襪子。”
廖振羽的嘴巴突然張成O形，一臉驚詫地看著自家老大。他保持這個造型，久久不能回神，像座雕塑。
棠雪瞪了他一眼：“你至于嗎？”
“老大，你跟我說實話，”廖振羽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有裸貸視頻在黎語冰手上？”
廖振羽嘴賤的后果就是，這一袋襪子最終落在了他手上。
棠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還在這等我。”她決定了，之后九天黎語冰的襪子都要讓廖振羽洗。
廖振羽哭喪著臉說：“明天不行，明晚我有社團活動，不一定幾點回來呢。”
“什么社團呀？”
“就是輪滑社，我跟你講過的�！�
棠雪點了點頭，是有這么回事。“那你好好玩，玩夠了打我電話�！�
“老大……”廖振羽還想反抗一下。
“辛苦辛苦，我請你吃飯�！碧难┻@就算是單方面決定了。
——
第二天，棠雪以為她要等很久，但是廖振羽早早地給她打了電話。
“老大，我被欺負(fù)了！”廖振羽語氣超委屈。
第21章
決斗
棠雪聽廖振羽自稱被欺負(fù)了，哈哈一笑說道：“不要妄圖逃避責(zé)任哦�！�
“是真的，老大，我今天在上湖廣場……”
七校合并后的霖城聯(lián)大規(guī)劃上有點復(fù)雜，有些地方屬于霖大的產(chǎn)業(yè)但校外人士也可以自由出入，上湖廣場就是這樣的，它本身是一個休閑廣場，附近居民經(jīng)常來這散步跳舞。
霖大有些社團喜歡在這里辦活動，因為不需要找校團委批場地，方便很多。
今天廖振羽他們社團活動的地點就是在上湖廣場，與此同時，在那里玩輪滑的還有另一撥人，是校外的一個俱樂部。
“然后咧？你們打起來了？”
“沒有，差一點打起來。我不小心碰到他們一個人，他們就推了我，還罵我。然后我們兩邊吵起來了。”
“后來呢？”
“后來下了挑戰(zhàn)書�！�
“……什么鬼？”
“就大家決定切磋一下，輸?shù)囊环降狼�。�?br />
“嗯，人沒事兒就行�！�
“老大這么關(guān)心我，好感動。”
“回來別忘了洗襪子�！�
“……”所有的感動都是幻覺。
——
晚上棠雪把黎語冰的襪子準(zhǔn)確快遞到廖振羽手里，然后她把廖振羽上下打量一番，問道：“真沒挨打？”
“沒。不過老大，他們太囂張了，你看。”廖振羽說著，把手機遞給棠雪，一邊解釋，“他們在網(wǎng)上到處說這件事，發(fā)微博，發(fā)朋友圈，在城市版塊和咱學(xué)校的論壇都發(fā)了帖子。還有更可怕的，我剛搜到，他們那個俱樂部，有人得過花樣輪滑比賽的獎。我感覺我們社團要完蛋了�！�
棠雪手指滑動，看著那帖子的內(nèi)容，接著又在網(wǎng)上隨便看了看那個俱樂部的資料，她把事情前后一尋思：“呵呵。”
“怎么了？”
“傻子，你們被套路了。”
“什么意思？”
“新成立的俱樂部，急需擴大知名度，周末的晚上，故意找茬，挑起矛盾，博人眼球，大肆宣傳……所有這些，都符合炒作的特點。人家是想踩著霖大炒作自己的俱樂部呢�！�
“呃。”
廖振羽感覺事情不妙，立刻把老大的猜測上報給了社長。
社長也已經(jīng)有這個懷疑了，問題是，不管對方是不是炒作，他們都已經(jīng)騎虎難下了，現(xiàn)在的選擇只有兩個，要么贏，要么丟人。
“我正在嘗試聯(lián)系看能不能請咱們學(xué)校練花樣滑冰的人幫忙�！鄙玳L大人說。
棠雪在旁聽得直搖頭，“這不是瞎胡鬧嘛。”
廖振羽掛掉社長的電話后，悄咪咪推了一下棠雪的胳膊，“老大，你有辦法對不對？幫幫忙唄？”
“洗襪子�！�
“好好好，洗洗洗�！�
——
星期日的晚上，八卦在網(wǎng)上的傳播是病毒式的，好像一夜之間，全學(xué)校的人都知道輪滑社要跟校外人士決斗了。一時間說風(fēng)涼話的有，看戲的有，出主意的有，捏了把汗的人也有，但更多的是同仇敵愾，畢竟身為霖大人，沒誰樂意看到自己學(xué)校的同學(xué)被外邊人欺負(fù)。
一定要贏�。�
這是很多人的心聲，體現(xiàn)在朋友圈里就是瘋狂的刷屏。
棠雪莫名覺得壓力好大。
決戰(zhàn)定在第二天的周一，校團委聽說這件事之后給緊急開了綠色通道，東操場下午五點半到六點半的使用權(quán)歸輪滑社，團委老師語重心長地說，校方能提供的也就是主場優(yōu)勢了，希望同學(xué)們自己加油bb……
輪滑社從來沒得到過這————么大的活動場地，社長真是受寵若驚。
棠雪下課之后奔向操場，到地方一看，嚯，怎么這么多人！
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
就連黎語冰都來了，一邊肩膀上挎著書包，穿著標(biāo)志性的白色運動服，閑閑地靠在操場邊的鐵絲墻上，自成一道風(fēng)景。
有些人就是這么神奇，他低調(diào)，安靜，沉默不語，可你偏偏就是無法忽視他。
棠雪沒時間理會黎語冰，跑向風(fēng)暴的正中心。
黎語冰也看到她了，見她走過去，他立刻跟上去了。
棠雪走到輪滑社社長身邊，假惺惺地問：“社長，開始了嗎？”
“還沒，還沒定好比什么�！鄙玳L答。
棠雪往社長對面看了一眼，那撥人有五六個，都是男的，為首的一個人染著一頭奶奶灰。她問灰毛：“到底比什么？”
“還用問么，就比花樣唄。”
“花樣不行，沒有裁判，怎么知道誰勝誰負(fù)？為了區(qū)分勝負(fù)肯定要加大難度吧？受傷怎么辦？你買保險了嗎？再說了，你們有個人花樣得過全國大獎，現(xiàn)在跑來欺負(fù)我們這幫業(yè)余的，幾個意思啊？”
“哎不是，你幾個意思�。坎槐然颖仁裁�？”
棠雪一聳肩膀，“比速度唄。在場所有人都是觀眾�！�
此話一出，圍觀者有不少人跟著附和。
灰毛樂了，臉上帶著淡淡的譏諷，說：“小妹妹，你當(dāng)我傻？你們是不是已經(jīng)請好外援了？就等著我入套呢？”
棠雪抱著胳膊，學(xué)著他的表情，回道：“你也別把別人都當(dāng)傻子，到底是誰在下套，大家心里都門兒清，”說著，把學(xué)生證掏出來遞給他，“這我學(xué)生證，看清楚點，鋼戳，跟門口二十塊錢一張的可不一樣。不相信就去教務(wù)處查�！�
她這番舉動把灰毛搞愣了，“你說你？”
“啊，我�！�
“你跟我們比速滑？”灰毛不能相信，又加強語氣問了一遍。
“我怎么了，不行嗎？”棠雪說著，看向身邊的社長，“社長，行不行？”
“行，行……”社長感覺自己都開始冒汗了。
灰毛不樂意了：“那怎么行，跟你比，我們勝之不武，叫個男人出來，速滑就速滑唄，怕的是孫子。”
棠雪“呵”的一聲笑，笑得囂張又跋扈，“我說，你們真不一定能贏得了我這個女的�！�
灰毛皺了下眉頭正要講話，他身后突然站出來一人，說：“我跟她比吧�！�
棠雪循聲望去，那人中等身量，膚色偏黑，穿著紅色的帶骷髏頭的外套，掛著吊牌，像個年輕的說唱藝人。
他走到棠雪面前，說道：“我跟你比。”
“好啊�！�
“輸了的人裸奔�！�
此話一出，周圍轟動了，很多人嘰嘰喳喳地反對，說他欺負(fù)人。本來么，一個女孩子要和男的比速滑，很多人就覺得必輸無疑，甚至已經(jīng)有人幫輪滑社找好解釋了：讓女孩子比，就算輸了，也不會那么丟人，對吧？輪滑社此舉，正是因為知道必輸，所以才盡量把丟人的感覺降到最低。讓一個妹子來攪渾水，這招雖然不光彩但還是管用的。
其實不止圍觀群眾，連灰毛都是這么想的。
甚至，輪滑社長的心里，也有點這樣的偏向。
但是骷髏頭此話一出，就把局面搞得更壞了，霖大輪滑社想這么混過去是不可能的了。
棠雪呆了一下，鄭重地看著骷髏頭的眼睛，問道：“你認(rèn)真的？”
“那當(dāng)然�！�
棠雪指了指他，“我佩服你的勇氣。好，就聽你的，輸?shù)穆惚肌！?br />
眾人嘩然，突然地有點同情她，妹子啊你已經(jīng)失去理智了！
廖振羽都快掉眼淚了：“老大，咱不比了！”
這時，一道聲音從人群中響起，低沉內(nèi)斂，語氣冷硬，聽著不甚愉悅：“我來�！�
眾人看過去，見是黎語冰站出來，他走到棠雪身后，說：“我來比，輸?shù)穆惚�。�?br />
哇——
圍觀的同學(xué)們又是一陣驚呼。連黎語冰都出現(xiàn)了！他還要替妹子比賽！他和妹子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感覺今天這場戲處處神轉(zhuǎn)折，值回票價。
棠雪頭也不回，手往身后一推，正好蓋在黎語冰的胸口上，非常帥氣地把他一攔。她說：“不用。你拿手機錄像就行，一會兒他要裸奔�！�
黎語冰語氣有些無奈：“你別鬧了。”
“沒鬧。”
黎語冰扯住她的手腕拉下去，“你是不是忘了，你現(xiàn)在必須聽我的話�！�
“你在一邊看我發(fā)揮。明天再聽你的話。”
黎語冰臉色有些沉，“姓棠的，你怎么還是這么渾？”
“姓黎的，”棠雪扭臉看他，“你現(xiàn)在只要給我喊666就夠了�！�
圍觀群眾的內(nèi)心大概是……嗷嗷嗷，怎么還有感情戲！臥槽咧求加戲啊……
黎語冰終于拗不過棠雪，退到人群里。他站在廖振羽身邊，低聲對廖振羽說：“一會兒要是輸了，我抱起她就跑，你給我開路。”
“嗯！”廖振羽重重點了下頭，突然不太討厭這個叫黎語冰的家伙了。
雖然他總是跟老大作對，可關(guān)鍵時刻，也還是有點人性的……
“我愿意給你洗襪子�！绷握裼鹨磺徽嬲\地說。
黎語冰額角冒黑線，“我不愿意……”
第22章
第三次
輪滑社的社員們很快疏散人群，讓開了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