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焦嬌娘是個大嗓門，盡管嗓音放柔和了許多。

    還是一字不差的傳入到了墻外隱在暗處溫卓的耳中！

    擔(dān)憂的心稍稍平復(fù)了一些！

    天光大亮，村里的人都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起床，他不便久呆。

    深深的朝著焦嬌房門處看了一眼，轉(zhuǎn)向另一個方向，抬步離去。

    焦母余光掃見了一抹黑影，再次看去什么都沒看到，也只以為是早晨剛起眼花了。

    嘮叨著往廚房去：

    “別人家娶的兒媳婦，不用叫都知道每天早早的起來燒飯，灑掃，伺候公婆！

    老娘命苦，兩個兒媳婦一個比一個懶，等著做好飯端到嘴邊伺候？”

    焦雨此時打開房門，小跑上前，狗腿的身體半躬伸出手?jǐn)v扶焦母的胳膊，面上笑呵呵：

    “娘，您不是有兒子我嘛，我媳婦兒昨天摔斷了胳膊，您讓她做飯得能做才行��？

    您有啥活，盡管使喚我，兒子力氣多的使不完！”

    娘瞪了他一眼抽回手，嗔道：

    “得了吧你，飯沒見你少吃一口，趕緊挑點大糞，把后面菜園子澆了！

    還有墻根，老娘特意給嬌寶中的那小片紅薯，花生，還有那十來棵向日葵！

    你可給我精心點澆灌好嘍，農(nóng)忙閑來無事好給嬌寶當(dāng)零嘴吃。”

    焦雨保證道：

    “保證照顧得妥妥的，您就放心吧！”

    娘走去敲焦風(fēng)的房門，喊道：

    “老大家的，老娘院子里說半天了，你這睡的夠沉的？

    老二家的胳膊斷了，你全須全影的，倒偷的好懶啊？”

    “吱呀”一聲，焦風(fēng)從里面把房門打開了。

    把焦母拉到了一旁：

    “娘，實在不是我媳婦她不起來，剛坐起身就頭暈犯惡心的？

    怎么瞧著她現(xiàn)在的樣子像懷向陽，靚靚那會，您說該不會有了吧？”

    兩人中間突然冒出一顆小腦袋：

    “有了？什么有了？”

    焦嬌剛一從房間出來，就發(fā)現(xiàn)自家娘和自家大哥在院子一角，背著人神神秘秘的？

    出于好奇，墊著腳像只小貓咪，悄咪咪的來到了二人身后，正巧聽到大哥說有啦？

    順勢把小腦袋攤到了兩人中間！

    娘寵愛的揉了揉焦嬌的小腦袋：

    “調(diào)皮！”

    焦嬌抱住焦母的手臂蹭了蹭，甜甜的朝她笑：

    “嘻嘻！娘早上好！”

    轉(zhuǎn)頭看向自家大哥甜糯糯地道：

    “大哥，早上好呀！”

    焦嬌娘，焦風(fēng)，兩個人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了比朝陽還燦爛三分的笑。

    看到焦嬌那張嬌美的小臉蛋，聽到她如同裹上一層蜜糖的聲音，開啟了他們一天中最為愉悅的心情。

    焦嬌俏皮地將手背到身后，嬌俏的站在兩人面前，仰著小腦袋，眨巴著天真無邪水靈的大眼睛，重復(fù)地問道：

    “什么有了呀？”

    “你大哥說，你大嫂頭暈惡心不舒服，懷疑她又有了？”

    娘的話音剛落，突然感覺一陣香風(fēng)拂面而過，焦嬌已經(jīng)進(jìn)了焦風(fēng)的房間。

    焦母啼笑皆非地?fù)u了搖頭：

    “嬌寶什么時候，變的這么風(fēng)風(fēng)火火啦？”

    焦風(fēng)同樣詫異：“不知道呀？”

    下一瞬

    又一陣香風(fēng)裹挾而過！

    上一刻消失在兩人面前的俏麗身影，又直觀的站在了面前！

    焦嬌笑顏如花的朝著焦母，焦風(fēng)招了招小手，示意他們靠自己近一些，聲音中帶著小雀躍：

    “嘻嘻，娘，大哥，我剛?cè)ソo大嫂把了脈。

    她確實懷孕了，一個月半月左右，正是孕反應(yīng)厲害的時候！”

    焦母：“啥？真有啦？”

    焦風(fēng)興奮的原地轉(zhuǎn)了一圈：

    “嘿嘿，太好啦，我要做爹啦—”

    娘瞪他一眼：

    “你第三次做爹啦，再過兩年三十了，半點不持重像什么樣子？”

    焦風(fēng)：“嘿嘿，嘿嘿，娘我這不是高興嘛，多個大孫子給您養(yǎng)老還不好�！�

    娘冷哼一聲！

    “老娘四個兒子，還不夠養(yǎng)老的？

    等到孫子長大給我養(yǎng)老，早化成一捧黃土了！”

    焦嬌長長呼出一口氣！

    還好，娘和大哥的關(guān)注點在別處，不然自己是怎么會把脈的都說不清楚？

    草率啦！

    聽到焦母說化作一捧黃土，焦嬌的眼眶瞬間紅了，小手一把捂住焦母亂說的嘴：

    “才不要，娘要永遠(yuǎn)的陪著我！”

    “好，好，好，娘永遠(yuǎn)陪著嬌寶，走跟娘去廚房，給我的嬌寶做雞蛋羹吃！”

    第43章

    全村檢討

    早餐，焦嬌娘除了給焦嬌用兩個雞蛋蒸了一碗雞蛋羹。

    另外單獨煮了兩個：一個給家里斷了胳膊的傷員郭玉娟；另一個給懷身子的張芬。

    兩人得到婆婆的特殊照顧，心里劃過一股暖流。

    焦嬌把蛋羹分成了三份，爹一份，娘一份，最小的一份給自己！

    吃著貼心閨女給的蛋羹，爹上揚的嘴角就沒下來，他最先吃完，朝著焦母招呼道：

    “孩子他娘，我先走了，早上上工前要在打谷場開大會。

    管豬圈的那兩個知青，需要當(dāng)著全村的面做檢討，發(fā)生這樣的事，大隊上所有的人不討要個說法，不會罷休的！”

    “我也去，爹你等我一起，還有一口蛋羹就吃完了！”

    焦嬌鼓著小倉鼠一樣的嘴，看的爹娘，心里軟的一塌糊涂。

    娘：“嬌寶，太招人稀罕啦！”

    爹：“慢慢吃別噎著，不著急，爹等你！”

    ......

    到了打谷場，整個向陽大隊的人來得差不多了，村民們最喜歡湊這種熱鬧了。

    焦父還有事同焦嬌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李嬸子挪了挪身子，朝焦嬌招手：

    “焦嬌丫頭，來這，來嬸子這，給你留著位置呢。”

    焦嬌剛站好，李嬸子滿臉堆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嘖嘖道：

    “你說你娘是怎么生的你的，太會生了，水靈的，瞧瞧這小臉蛋比那剛剝了殼的雞蛋還嫩？

    我咋就生不出來呢，你要是我閨女，要天上的月亮，絕不給你摘星星！

    一輩子藏家，不讓任何臭小子惦記！”

    “我說李家嬸子，你就別做夢了！

    咱們整個鎮(zhèn)也就人家老焦家生了這么一個嬌嬌俏俏的小丫頭，要是焦家嬸子知道你惦記她閨女，呵呵！”

    “劉家的，她知道能咋樣，這么漂亮的閨女我生不出，還不讓看是咋滴，要是我有兒子？”

    “你有兒子也白搭，焦家的是不會把焦嬌丫頭嫁在村里的！

    你看看他家焦雪丫頭，十里八村沒她有本事的，直接嫁去了省城，自己不但是高中生，還是廠子里的正式工！”

    “吆喝，看來你們都挺羨慕老娘會生啊！

    可惜了了，十里八村只有老娘有這本事，嘿，你們羨慕去吧！”

    焦嬌娘真正做到了人未到聲先到，那驕傲不可一世，夾雜著笑聲的話語，整個向陽大隊找不出第二個人。

    下一瞬！

    焦嬌就被焦嬌娘像老母雞護(hù)崽似的護(hù)在了懷里，把誰也甭想惦記老娘閨女，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回頭間，焦嬌掃見了一群最后方推著板車路過的一抹熟悉身影，悄悄在娘耳邊道：

    “娘，我想去小解一下！”

    慢慢退出了人群，來到了一處拐角處。

    溫卓感受到了后面跟上來人身上熟悉的氣息，淡淡花香順著微風(fēng)拂過他的鼻尖，同一時間兩人同步駐足，相隔一個拐角距離。

    焦嬌從空間取出一瓶靈泉水，一個用手絹包著肉干，巧克力，糖果的小布包，遞了過去。

    突然有一只白嫩的小手和半小節(jié)纖細(xì)白皙的手臂伸了過來，溫卓呼吸一滯，身體下意識的緊繃了一下，心跳不受控的跳快了兩拍。

    “喏，給你，傷好了嗎？”

    焦嬌軟糯的聲音飄了過來。

    接過東西，溫卓低沉的嗓音輕輕：“嗯”了一聲。

    得到回復(fù)，焦嬌轉(zhuǎn)身離開，不然焦嬌娘出來找，被看到不好解釋。

    溫卓纖長精致的手指，摩挲著帶有她溫度的包裹，所及之處，如同一道道細(xì)小的電流劃過，微微錯步，想看她一眼。

    視線并沒有不期而遇，而是入目空空如也。

    失望在眼中一閃而過，臉上的神色變得越發(fā)陰郁了些。

    焦嬌回到娘身邊，乖巧的站立好。

    耳邊所聽到的都是村民們對此事的不憤和對孟盡然，許芷柔這種對待公共財產(chǎn)不負(fù)責(zé)任做法的不滿。

    焦嬌爹作為向陽大隊的大隊長，大會開始，最先上臺，面向臺下議論紛紛的村民，伸出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

    村民們自動住聲。

    焦父向中間的位置靠了靠，輕了下嗓子：

    “今天開大會的主題，想必不用我說大家提前知曉了！

    對于母豬生崽險些難產(chǎn)而亡，造成一尸十二的重大損失一事，已經(jīng)上報公社！

    在處理結(jié)果未下達(dá)前，作為此次損失的造成者，孟盡然同志，許芷柔同志，理應(yīng)當(dāng)著全向陽大隊的面做出深刻的自我批評檢討�！�

    突然頓住，話鋒一轉(zhuǎn)：

    “有造成損失的人，就有挽救損失的人，在這里要特別提出表揚李桂蘭同志！

    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臟，有困難迎難而上，將集體利益榮譽放在優(yōu)先位置。

    因為她的果決，大膽，勇于嘗試的精神，為整個向陽大隊挽回了重大損失！

    她的行為，經(jīng)向陽大隊上所有核心人員一致討論決定上報公社予以獎勵和表揚，并且下次鎮(zhèn)上集體會議也會著重提出。”

    村民對此沒有意見，將感激的視線投向焦嬌娘。

    此等場面，焦母轉(zhuǎn)過身面對村民們，微笑朝著大家招了招手，表現(xiàn)的相當(dāng)大氣。

    焦父給足焦母接受村民感激的時間！

    而后

    繼續(xù)道：

    “咱們向陽大隊是個集體，每一樣物資都需要大家共同愛護(hù)！

    希望經(jīng)此一事，都向李桂蘭同志這樣積極向上的同志學(xué)習(xí)，爭做時代發(fā)展的先驅(qū)，絕不拖組織和集體的后腿。

    在此，同下鄉(xiāng)支援農(nóng)村建設(shè)的同志們表示感謝，更希望大家能真正融入向陽大隊這個大集體，大家庭，以共同利益為集體，共創(chuàng)和諧價值！”

    焦父頓了頓、

    村民自發(fā)鼓掌！

    掌聲回蕩在打谷場上空……

    良久，焦父再示意大家安靜。

    “下面就請孟盡然，許芷柔上臺做檢討�！�

    知青隊伍中的兩人，在所有的目光注視，如芒在背。

    互相對視，誰都不想第一個上臺，雙腿更如灌了鉛一般。

    僵持片刻。

    許芷柔十分柔柔弱弱道：

    “孟知青，還是你先上臺吧，我的腿好像抽筋了。”

    孟盡然的眼中盡是恨意和怒火，他從來都沒這么窘迫過。

    這不單單是上臺自我檢討的事，一旦當(dāng)著整個向陽大隊宣讀了自己近萬字的檢查，將會覆水難收，成為他今后人生中永遠(yuǎn)都無法洗刷的污點。

    回城，就業(yè)，都將因此受到不小阻礙！

    更不要說公社的處罰？

    村民見他們倆睡也不動窩？

    性子急的村民道：

    “趕緊的，都等著上工呢，躲得過初一，你躲的過十五嗎？”

    “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孟知青身為男人，咋就跟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鬧的像上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