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五分鐘后輪到邵騁,韓東林看著他:“臥倒!”
邵騁利落趴臥,Z10架在手里頂著肩膀,這款作訓(xùn)用步槍他摸過很多次。邵騁調(diào)整呼吸,利落的十發(fā)子彈似劃破長夜。
韓東林聽著報靶聲,沒任何表示,示意邵騁往后。這是目前最高環(huán)數(shù),后面的Alpha聞言都來了壓力。
陸勉看著這一幕,也聽到了報靶員的聲音,身旁的劉岑說:“聽說今年進(jìn)來好幾只不錯的狼崽子,正好�!眲⑨婈懨惆淹h(yuǎn)鏡放下,對身邊的訓(xùn)練員說:“讓他們?nèi)ピ揭皥�,然后下水,我倒要看看這一個多月夠他們長多少真本事�!�
第22章
天色將明,基地后頭的護城河里卻帶起一片不小的動靜。
Alpha們淌在河里,冒頭的時候水花濺出一片寒氣,再下一秒Alpha們又重新沉下水中。這條河是挖的,通的是活水,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也沒有結(jié)冰,整片寬度約有兩百米,Alpha們需要游上五個來回才能上岸。
從凌晨開始加訓(xùn),到如今Alpha們明顯個個體力都快透支了,上岸的Alpha們一個個跪在地上的聲音沉重?zé)o比,站起來都變得艱難,又強撐著站回隊伍里。一身作訓(xùn)服離了水幾乎瞬間結(jié)霜變硬,一個個面無表情的臉下藏著的都是罵娘的心。
邵騁游完一公里上岸,手腳僵硬地幾乎要抬不起來,深吸一口氣也只是寒風(fēng)猛灌進(jìn)肺腑,身體越痛越清醒,這是在叢林成長的通病越到扛不住越是不敢掉以輕心。
韓東林在旁邊報數(shù):“20分02秒,成績不錯�!�
這是他今夜第一次對邵騁的成績加以評價,邵騁卻沒有余力回復(fù),勉強維持著速度回到隊伍。
隊伍里的其他Alpha也聽見了,然而一開始的壓力和好勝心已經(jīng)在這一晚被消耗殆盡,第一個項目開始邵騁的成績就基本處于第一或領(lǐng)先,和純種們的成績不相上下,那會兒大家還有力氣追一追,但越到后來只想著不能掉隊,能不被淘汰已經(jīng)讓他們筋疲力盡。
等最后一片游完,天色已經(jīng)完全亮了,韓東林把記錄用的板子插在口袋,立正高喊:“回營!”
這代表今晚的加訓(xùn)徹底結(jié)束,幾乎所有Alpha都松了一口氣。
回程的時候兩支隊伍并肩小跑到一起,野道窄,兩支隊伍挨得很近,邵騁目視前方,這時身旁隊伍的Alpha忽然開口,問:“你是哪家的Alpha?”
邵騁看過去,身旁的Alpha體型高大,有點面熟,是特訓(xùn)營這批人里少數(shù)幾個純種之一。對方從進(jìn)來第一天就對所有人保持距離,加上不在一起訓(xùn)練,邵騁只能隱約記得對方叫什么能記住名字還是因為他們的成績常常能挨在一起。邵騁收回視線,淡淡報了自己的名字。
邵騁知道對方是認(rèn)出了他的頸圈,這是純種家族才會用的東西。
聞言,純種Alpha瞥了他一眼,不再應(yīng)聲,一直到回樓道里解散,沒有再和邵騁說一句話。
韓東林到會議室的時候,立正喊了“報告”,聲音鏗鏘有力,完全不見忙活了一晚的疲態(tài)。
屋里有一位將軍一位中校級別,哪怕整體氛圍還算松弛,負(fù)責(zé)隊伍的軍官進(jìn)來的時候也不敢有絲毫松懈。
韓東林是最后一個過來遞報告的,和隔壁一隊的隊長擦肩而過。劉岑坐在椅子上,接過后翻了翻,無甚意外的表情。
幾分鐘后劉岑把報告遞給陸勉。陸勉是客,坐在長桌的一側(cè),他對面是裴中校,主管這個特訓(xùn)營。陸勉從劉岑手里接過資料的姿勢很放松,大衣僅僅只是披著,伸手的時候隱約可見毛衣下的健壯體魄。
韓東林知道他,或者說部隊里誰都知道他陸勉當(dāng)年打破的記錄如今仍然還有幾個高高掛在榜上,年輕時候的傳奇就在眼前,如今哪怕年紀(jì)大了,穿著和軍人不符的高級大衣,也沒有Alpha會不感到激動與敬畏。
劉岑是真正上過戰(zhàn)場并且立過多次軍功的統(tǒng)帥,但陸勉更像是無冕之王,他在狀態(tài)最巔峰時期退役,接手逐魄,直至今時今日逐魄也還是第八星系最強的武力后盾。他和劉岑曾在戰(zhàn)場上如同手足,一起訓(xùn)練一起上過戰(zhàn)場,后來分開后又在不同領(lǐng)域進(jìn)行密切合作,平時不常見面,如今只是偶爾站在一起就能讓年輕的軍官們心潮澎湃。
陸勉一目十行看完了所有信息,劉岑看向韓東林:“你隊伍里的人不錯。”
韓東林回答:“是,有幾個Alpha很有潛力�!�
韓東林不敢多說,眼前的幾個人都是比他厲害的前輩,心中自有溝壑,他不認(rèn)為今晚的加訓(xùn)是他們隨意一個的心血來潮,因此進(jìn)門的時候已然決定慎重對答。
中校裴鶴城似乎看出了他的拘束,他的長相比劉岑陸勉看著要慈眉善目些,笑了笑說:“不用那么緊張,就當(dāng)閑聊。”
“是。”
韓東林雖是這么說,回答卻依舊有板有眼。
裴鶴城問:“來說說你對手底下人的評價�!�
韓東林大概是準(zhǔn)備過這個問題,只是思索片刻就回答道:“秦江純種出身,有訓(xùn)練基礎(chǔ),各項測試都很平均,機警,思維邏輯嚴(yán)謹(jǐn),沒有什么弱勢;李超然耐力強,體術(shù)稍弱,但排除故障和運用設(shè)備測試多次優(yōu)異,偵察諜報技能多次第一;邵騁器械使用掌握度高,射擊強,體能、障礙、格斗方面表現(xiàn)優(yōu)秀�!�
這個結(jié)論基本和今晚他們觀察到的情況差不多。見陸勉一直沒開口,裴鶴城瞥了他一眼,又移開視線,像是開玩笑一樣問:“邵騁和一隊的劉擎比呢?”
韓東林抿唇,他們都知道劉擎是誰:“各有優(yōu)異。”
“行了�!眲⑨瘨吡伺狷Q城一眼,解救了韓東林,“少尉,你回去吧�!�
“是�!�
韓東林關(guān)門,裴鶴城才笑著說:“看來這個叫邵騁的的確有天分,韓東林都說他們各有優(yōu)異�!�
劉岑喝了一口茶,沉吟道:“劉擎和他哥不一樣,從小不愛摸槍,這方面弱也是必然�!眲偛诺膶υ捓锍诉f資料的時候,劉岑一眼也沒看陸勉,這會兒才看向他,“但是這個邵騁,哪怕特訓(xùn)了兩個月體術(shù)也可以看得出不是系統(tǒng)出身,這樣的人更沒什么機會接觸槍,可今晚他射靶比劉擎和秦江都穩(wěn)。”
陸勉:“是有這么點天分。”
陸勉看樣子不打算說,劉岑也沒追問,食指敲了敲桌面,說:“人你興師動眾看了,后面的事可就輪不得你管了�!�
陸勉聽出了劉岑的弦外之音,這才和他對視:“‘野火’計劃有消息了?”
劉岑面無表情:“這是軍事機密,你打聽也沒用�!彪m是這么說,劉岑在沉默中還是補了一句,“第一區(qū)和第七區(qū)的矛盾是積壓而成,他們想要控制純種勢力的壯大,我們要在自己人徹底意見分歧之前做出行動�!�
誰都知道劉岑是中立派,他的第一優(yōu)先級永遠(yuǎn)是第八星系和第一區(qū),在必要時候會做出棄兵保帥的協(xié)調(diào)舉措。
陸勉今晚過來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聽了劉岑的話也沒有應(yīng)聲,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
裴鶴城看氣氛有些沉,主動站起來說:“我送你�!�
他們兩人跨出大樓,走進(jìn)寒風(fēng)中,陸勉的保鏢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面。此時旭日已然升起,陸勉走在晨光中的面容和年輕時似乎有很大區(qū)別,裴鶴城年齡比劉岑和陸勉要小,他們都是裴鶴城赫赫有名的前輩,然而看著沉默的陸勉,裴鶴城卻說:“這幾年他很難,上面那位要退了,他剛好在這個檔口頂上,壓力不是一般大。您當(dāng)年急流勇退,是因為看出了純種被針對的局面,但您退了他不能退,純種奠定的不止是我們第八星系的根,也是各方穩(wěn)固的本錢。”
陸勉繼續(xù)走著,裴鶴城知道他有聽,繼續(xù)說:“他把劉浩送到了前線,為了表示忠心,大兒子都忍心放逐到荒地,但議會仍然不信任他。他現(xiàn)在需要一支隊伍來成為助力,劉擎要進(jìn)去,但還需要一個各方面都能和純種匹敵的Alpha,他要成為這支隊伍的領(lǐng)袖,要能和......能和現(xiàn)在他手底下的軍隊達(dá)到抗衡�!�
劉岑如今手下的隊伍全都是純種說了算,等他再升一級,這些隊伍就是刺向劉岑乃至純種的刀,因此劉岑需要一把新的刀,他要掌控它,同時也要被它制衡,只有這樣純種才能繼續(xù)維持養(yǎng)分,為第八星系輸送更多養(yǎng)料。
話語間他們已然走到車前,司機為陸勉打開車門,陸勉停了下來。
“回去吧�!�
車已經(jīng)開遠(yuǎn),裴鶴城站在原地,陸勉的這句話不像回應(yīng),卻讓裴鶴城聽到了嘆息的意味。他們純種的立場裴鶴城一輩子都不能感同身受,他們是第八星系最古老的延續(xù),但似乎也在慢慢流逝在時間長河中,隨著時代的進(jìn)程,進(jìn)入了一個不可逆的衰退。
但他們?nèi)匀皇蔷奕耍呐卤毁|(zhì)疑,被謀算,也有自己的驕傲和資本。有時候裴鶴城也會覺得他們純種十分可怕,年輕時他會思考難道就沒有一個辦法能讓普通人與這股力量達(dá)到相對的平衡,當(dāng)一股力量太過于強大的時候似乎就面臨著被孤立,但久而久之,他在和這些人的相處里明白了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除非......
除非真的能出現(xiàn)一個能與他們徹底匹敵的對手,而這個人必須認(rèn)同純種的驕傲,與他們達(dá)到跨越階級,并且能相互說服的制衡。
有士兵小跑過來提醒裴鶴城已經(jīng)在原地站了五分鐘,裴鶴城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回基地。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書的政治背景也是很多私設(shè)的,可以理解為古代的君王將軍制度,就是多了一個議會,將軍級別就是軍隊最高統(tǒng)帥,權(quán)力很高
還有的得地的問題,真不是我不會,就是我打字太快了一般都是輸入法出什么我打什么,除非是出實體了我才有功夫一個個去校正,有些人看得很痛苦我抱歉,但連載期間真的有點懶得改,我都是一口氣碼完直接發(fā)的...
這兩章都是過渡章,下一章估計會有...那啥,反正最全的版本你們知道在哪就行,我以后不會多次提示了
第23章
半個月后,這次為期兩個月的特訓(xùn)終于結(jié)束,所有人上交特訓(xùn)服和證件卡,等待后續(xù)通知。
能被選到這里來的人基本都是得到了第一區(qū)實力認(rèn)可的,哪怕是中間有渾水摸魚的,這樣的特訓(xùn)強度下來早就被淘汰遣送回家了。有人說特訓(xùn)營其實不是特訓(xùn)的地方,而是測試一個Alpha下限的地方,這里把所有人的極限先一步拉滿,首先淘汰掉下限不高的一批人,然后又通過專業(yè)的技能提升訓(xùn)練選拔出上限最高的士兵,輸送各軍進(jìn)行正式培養(yǎng)。
邵騁出門的時候兩手空空,他是怎么來的就是怎么走的,沒有什么行李,渾身上下只有陸甘棠給他的黑色終端,還有脖頸上和他一起滾過泥淌過水的頸圈。
邵騁在路邊認(rèn)出了黑色的車,走過去徑直開了車門坐下。車?yán)镉信瘹猓垓G也不問車往哪兒開,快兩個小時過去,車子停在了熟悉的商場入口,一直沒有說話的司機這時候才低聲說:“小姐讓你在第七天等她。”
邵騁面無表情下車,身上的外套拉鏈也沒拉,風(fēng)猛往胸口灌,也不覺得冷。他走到地下穿過長廊,第七天果然開著,這里的商鋪一般都是夜晚才營業(yè),只有第七天好像不管什么時候過來都有人。
營業(yè)的當(dāng)然也包括杰西,邵騁知道他不僅是酒保,也是看場的,反正只要第七天開著杰西就肯定在,但今天不止杰西,吧臺前還有人。
邵騁走上前,杰西朝他眨眨眼:“邵哥喝什么?”
“你比我大�!鄙垓G坐了下來,“啤酒。”
“來這里的都是我的好哥哥。”杰西選了黑啤,倒?jié)M放到邵騁跟前,對另一個Alpha笑道,“是吧,放爺�!�
周放放下酒杯,兩個Alpha對視,眼里都帶審視。
周放先開口:“邵騁?”
邵騁沒動那杯啤酒,他的目光經(jīng)過兩個月的淬煉顯得更有力道:“送陸甘棠到基地的車是你的�!�
邵騁說的肯定句,周放沒反駁,還有興致問:“怎么?”
從看到周放的一瞬間邵騁就看出來他是一個Alpha,但靠近卻沒有感受到絲毫Alpha的信息素氣場,邵騁猜他的腺體一定受了很重的傷,而且那輛越野車也得是高大的Alpha體型才好開,普通人開不好,也開不慣。
一個能開大輛越野的Alpha,并且能在陸甘棠發(fā)情的情況下把人送到也沒有失控,邵騁冷眼看他,在心里記了一筆。
陸甘棠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不奇怪,所以邵騁沒有追問,周放看上去也不像是會耐心解答他的類型。他端起啤酒一口半杯,周放這時候喝完了,拿起鑰匙準(zhǔn)備出門。
“去樓下等她�!�
轉(zhuǎn)達(dá)完這句話,周放起身走了,越過邵騁的瞬間邵騁掃到他的后頸,果然腺體上有一道很深的疤。
杰西笑瞇瞇湊過來:“可以去會議室旁邊的小房間,甘棠喜歡在那里待著,有一些片子可以看。”
邵騁喝完最后一口酒下樓。
旁邊的小房間邵騁沒進(jìn)去過,開門后一陣松木香撲鼻而來�?臻g不大,里頭的家具很多都是木的,有種古樸的味道,靠墻邊一排柜子,上面垂下來一塊投影幕布,大概是時間較長,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黃,地上不遠(yuǎn)處鋪著白色羊毛地毯,有一張挺大的懶人沙發(fā)和一張放零食的小幾。
邵騁本來就體熱,喝了酒熱度漸漸上來了,干脆把外套也脫了,掛在門后,露出的黑色背心貼著身體輪廓,顯得他手臂格外粗長有力,隆起的胸肌背肌看著比兩個月前更明顯。
邵騁站在這個空間里有點施展不開,伸直了手輕松能撐到頂,他左右巡視一圈,開始翻找東西。
幾分鐘后他從不同的抽屜角落翻出幾管未拆包裝的抑制劑,還有一摞沒有封面的碟。
這些抑制劑包裝上標(biāo)著生產(chǎn)編號,是高級貨,邵騁沒有見過。他把成分和使用間隔日期記了下來,扔回抽屜里。手上的碟是老古董,邵騁在懶人沙發(fā)后面的架子上找到了投影儀,把碟片插了進(jìn)去,拿起旁邊的遙控器點了播放。
這居然還是一部不知道幾年前的R級電影,片子一開頭一個Alpha和一個Omega滾在一起,表演狂野,金發(fā)Omega被一個五官深邃的Alpha咬住腺體,叫得失控而痛苦。
邵騁在懶人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在一片叫床聲中突然感覺到了疲憊。這里沒有別人,他好像終于可以稍微放松身軀,兩條腿岔開踩在地毯上,仰頭靠著懶人沙發(fā)閉目小憩。
不知道片子里的Omega叫了多久,門被打開,甘棠花的味道滲了進(jìn)來。
陸甘棠緩緩走近,她在地毯前脫了鞋,穿著襪子踩在上面,無聲無息。她俯首在邵騁上方,觀察他黑了也變得更粗糙的臉,手指輕輕摸上他的發(fā)頂,被扎地微微勾起唇角。
“別碰我�!�
邵騁眼睛還閉著,啞著聲音說。
陸甘棠似乎知道他沒睡,沒有被驚到,聽到這句話干脆跨坐在他身上,像小時候坐在大型玩偶上頭,讓自己完全陷了進(jìn)去。邵騁身材高大,本來就壓得懶人沙發(fā)快貼到地了,長腿再伸直看著就要把空間撐滿,再加一個陸甘棠,這個小空間似乎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邵騁睜開眼,漆黑的眸色映著她的臉。
叫床聲愈發(fā)激烈,陸甘棠摩挲他寸頭的手勁大了些。她喜歡這種刺痛,另一只手還在他的頸圈上摩挲,這是特殊材料做的,很難留下痕跡。陸甘棠的手在指紋開關(guān)上面徘徊,心情不錯的樣子:“你踩臟了我的地毯。”
邵騁的身體很疲憊,但同時他也感覺到了饑餓,在叢林打完一季度的拳賽好像都不曾讓他這樣,身體在到達(dá)極限后似乎在抽芽迸發(fā),這種狀態(tài)下的Alpha很危險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
邵騁在這個臨界點里冷眼接受著陸甘棠的撩撥,像在看一頭作死的獵物,他的喉嚨泛起一陣干渴,有生理性的饑餓,也有身體上的。以前他在叢林打完拳賽,就會放縱自己在Omega身上花光最后的力氣,那也是一種宣泄的方式,和投影儀上的Alpha在進(jìn)行的事沒有什么不同,純粹的縱欲罷了,他們Alpha本性里帶著很強的破壞欲,生下來仿佛就注定要活在叢林法則中廝殺掠奪,但他來了這里,能碰的只有陸甘棠。
邵騁抿唇,他在陸甘棠的手指劃過金屬頸圈的時候就開始有了反應(yīng),他突然捉住陸甘棠的手,四目相對的下一秒,邵騁猛地把陸甘棠咬住。
滴
很輕的一聲,頸圈被陸甘棠開啟。
邵騁仿佛沒聽見,掰著她的肩膀把人摁下來,犬齒下血管的鼓動隔著皮肉傳來,帶著清晰的混響,拉扯著他最后的理智。
......
陸甘棠扯著他的頭皮,讓邵騁又疼又爽。這個Omega把他當(dāng)狗養(yǎng),當(dāng)鷹馴,如今還敢把他當(dāng)做馬騎,他悶聲壓著聲音,還要抵擋陸甘棠情動時不由自主泄露的信息素,脖頸間的青筋都蹦起來了。
“你怕嗎?”
邵騁“嘶”了一聲,她把他訓(xùn)練的傷壓著,硌著骨頭生疼:“怕什么?”
陸甘棠累了,緩了下來,貼在他耳邊說:“怕不怕陸毅把你撕成碎片。”說完她咬了咬他的耳廓,“沒力氣了。”
邵騁默不作聲挺起身,陸甘棠被他掀到底下去,他的黑色T恤被捋起來一截,露出汗津津的腹肌,汗順著肌理流到他們貼合的縫隙里。
“我死了你也跑不了。”
他一定會在之前就把她的脖子咬斷。
陸甘棠拍他的胳膊:“放心,不會讓你被打死。你知道附屬Alpha在純種家族里意味著什么嗎?”
這聽著也不是他會喜歡的詞,所以邵騁只動作,不回答。
陸甘棠用嘴唇碰了碰耳廓上的牙印,告訴他:“就是你的生死所有權(quán)只在我的意思�!�
如果說標(biāo)記是互相占有,附屬Alpha就是他們純種Omgea飼養(yǎng)寵物的一種方式。在古時候他們管這種Alpha寵物叫“霍和卓”,和“貓奴”這種說法一樣,雖然名為“奴”,地位卻比大多數(shù)人要特殊,因為他們往往和Omega信息素匹配度很高,能為Omega的發(fā)情期提供相當(dāng)大的價值。陸甘棠很小的時候聽母親說過,那時候純種Omega在與純種Alpha結(jié)合延續(xù)后代前往往都會擁有一個“霍和卓”,他們是完全屬于Omega的,有“私有物”的意思,再親近的家人都無法干預(yù),插手了就是僭越。
可如今純種家族中豢養(yǎng)附屬Alpha的行為已經(jīng)幾乎沒有了,一來是信息素等級制度被議會多票通過取消,純種無法再通過合法途徑篩選信息素匹配,二來也是為了防止形成信息素依賴,AO家族更傾向于選擇給自家的Omega篩選不同的契約Alpha度過發(fā)情期,一直到Omega得到終身標(biāo)記為止。
陸甘棠在一片汗?jié)裰谢叵肫鹉赣H的話,抱住邵騁寬厚的肩膀,說:“如果陸毅動手,你記得不要還手。”
邵騁聞言一個深頂,惡劣地看陸甘棠皺起眉:“憑什么?”
“憑你現(xiàn)在還打不過他�!标懜侍睦L呼吸,緩過那陣,再吐出一口氣,“你忘了嗎?我說過,那得是你變得足夠強大的時候。”
他們生存在這個被信息素支配的世界,一個云,一個泥,看著有天壤之別,實則都是籠中困獸,他們被信息素和血統(tǒng)粗暴地劃分成三六九等,在確定自己的存在之前都先被其他東西抹殺了,陸甘棠是尊重這份延續(xù),但她更討厭丟了自己,更討厭被裹挾。
困住陸甘棠的她正在一步一步靠自己越過,困住邵騁的他也遲早會跨過去,陸甘棠當(dāng)初在叢林一眼就選中了邵騁就是在賭這個出身如泥一般低賤的Alpha和自己完全相反,卻又似乎完全相同,關(guān)鍵是他還那么年輕,眼底寫滿不馴,他懂得轉(zhuǎn)圜,又不甘于落于人后,他遲早會成長,但上限將會由她來決定。等他強大到能踹翻牢籠的那天,陸甘棠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24章
他們在小房間里廝混,把自己和對方都弄得潮熱濕透,還好旁邊有衛(wèi)生間,完事兒后隨便擦了擦身子,兩人就起身離開。
他們一個Alpha一個Omega在底下一個多小時,杰西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Omega自然什么都能猜到,見他們一前一后上來,杰西對著陸甘棠眨眨眼,笑得一臉蕩漾。
陸甘棠拿起搭在吧椅后面的大衣披上,無視杰西調(diào)侃的目光,說:“底下的地毯和懶人沙發(fā)幫我換了吧,要同款�!�
她用順手的物件兒一般不會輕易換。
杰西也不打趣她了,點了點頭,目送他們出門。
這一鬧就到下午了,司機把車停在商場邊兒上,等他們上車后往陸家開去。
一下車,邵騁就能感覺到氣氛不大對。陸毅站在橋頭,從這兒過去就是主宅,在這之前邵騁沒進(jìn)去過,好像是陸甘棠父母住的地方。見他們一起下車,陸毅濃重的五官看不出什么表情,冷聲道:“過來�!�
這命令的語氣讓邵騁磨了磨牙,等他們穿過廊橋走到里面的宅子,陸毅脫了外套交給管家,對邵騁說:“去了兩個月,我看看你長了多少本事�!�
陸毅沒有說陸甘棠發(fā)情期的事,但邵騁不會覺得陸毅什么都不知道,想起剛才陸甘棠的話,邵騁繃著臉脫了外套,露出的手臂肌肉上除了一些淤青還有幾道明顯的細(xì)道子,像是被貓撓的。
都是Alpha,也都是男人,自然明白這些道子是怎么來的,見狀陸毅火更大了。他扯松了襯衣領(lǐng)口的扣子,兩三步就走到邵騁跟前,直接把邵騁的領(lǐng)子扯了起來。
陸甘棠進(jìn)屋后走到落地窗邊,阮伊雯環(huán)著披肩站在那里,看著陸毅單方面揍人,搖搖頭:“你哥這脾氣。”
陸甘棠問:“爸爸呢?”
“樓上書房�!�
阮伊雯回答陸甘棠問題的時候眼睛一只看著外面,從邵騁進(jìn)院子她就一直在觀察這個Alpha,他看上去很年輕,眼神很有勁兒,身段挺拔,像只獵豹。
陸甘棠也不問了,陪著阮伊雯一起看。從她們這兒看過去邵騁幾乎全程都在防守,他們一個穿著白襯衣一個穿著黑色背心,在這凜冬的天打得撲騰出一身白煙,但誰都不覺得冷。陸毅的拳頭連周放都扛不住,邵騁被壓得幾乎一直在后退,幾招后陸毅看穿了他不還手,一腳踹中他的胸口,把邵騁掃到幾米外的地上。
邵騁用手格擋住了要害部分,咬緊牙關(guān)忍著拳頭。比起第一次被陸毅用信息素壓倒那會兒的不甘和憤怒,這一次陸毅完全就是用武力壓制住了他,陸毅的拳頭不僅帶著壓迫感,還十分刁鉆,他的體術(shù)和自己目前完全不是一個等級,邵騁明白了陸甘棠為什么讓自己不要還手,當(dāng)一個人的實力遠(yuǎn)不及對方的時候,防守和觀察反倒是最好的辦法。邵騁在被陸毅一次次攻擊中找到了一些規(guī)律,然而沒等他試圖在緊湊的拳頭中捉住腦子里的想法,陸毅突然一改之前的進(jìn)攻方式,給了他一記干脆利落的掃膛。
邵騁反應(yīng)快,這兩個月集訓(xùn)讓他的身體至今保持在一個戰(zhàn)斗狀態(tài),在察覺到陸毅攻擊自己下盤的時候一個急剎穩(wěn)住了身形,這兩個月的體能訓(xùn)練和負(fù)重訓(xùn)練讓他的四肢力量比以前更強也更穩(wěn),他在叢林打拳本來依靠的也是這個,因此這一下居然沒被陸毅掃到,只是狀態(tài)仍然很狼狽。
眼看著邵騁身上的傷越來越多,陸甘棠倒是不太著急的樣子,就在邵騁快要忍不住要還手的時候,有人湊到紀(jì)叔身邊低語,紀(jì)叔點點頭,對還在動手的兩個Alpha說:“少爺,有客人到�!�
陸毅聞言收了拳,他積了一身火氣,眼里的煞氣還沒散,皺著眉頭的樣子還有點駭人,然而等他回頭看到來人卻頓住了辛怡楓穿著一身修身長大衣,拿著電腦包站在廊橋的入口,看到眼前這一幕,稍微挑了眉。
陸毅眉頭皺得更深,他身后的邵騁撐著地面站起來,用手背擦了擦破掉的嘴角,身上沾了很多草屑。
自打他在叢林被帶到上頭來,身上就沒有一刻不帶傷。
陸甘棠在一片安靜中走出來,站在玄關(guān)對辛怡楓說:“辛主編,請進(jìn)�!�
辛怡楓頂著陸毅的目光仍然氣定神閑,進(jìn)屋后阮伊雯也笑著走過來:“大冷的天還特意過來,甘棠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辛怡楓在傭人的示意下脫掉大衣,客氣但也落落大方回道:“沒關(guān)系,這是我的工作,應(yīng)該的�!�
陸毅這時候裹著一身寒氣進(jìn)來,他剛動了手,肌肉頂著襯衣顯得體格更具壓迫感。他從進(jìn)門開始眼神就落在辛怡楓身上,可是后者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等走到她身側(cè),陸毅才收回視線沉聲問:“我怎么不知道今天家里會來客人�!�
他這話熟悉的人都知道是壓著怒氣問的,辛怡楓笑笑沒說話,倒是陸甘棠回答了他:“我聽說最近央傳那邊想做一期關(guān)于基準(zhǔn)鏡研發(fā)思路的專訪,所以毛遂自薦。辛主編剛下飛機,我不想讓她特意跑逐魄一趟,便邀請她順路過來做客�!�
“剛好,”陸甘棠語氣平靜,明明是對辛怡楓說的話,她卻仍然看著陸毅,“我也有一些話想和辛主編聊聊�!�
兄妹二人難得有些劍拔弩張,阮伊雯心里搖搖頭,正想說話,陸勉已經(jīng)從樓梯上下來了。
他掃了客廳一眼,目光落在站在門邊的邵騁身上,比起用望遠(yuǎn)鏡看,實際這樣審視感覺更為直觀。陸勉語氣溫和,但自帶威嚴(yán),打斷了這隱約對峙的氛圍:“帶人去包扎收拾一下,一回來就鬧,簡直失禮�!�
前面一句話是對紀(jì)叔說的,后面一句則是把年輕幾個都斥責(zé)了一遍。紀(jì)叔點頭,帶邵騁進(jìn)去了。
陸甘棠在陸勉的默許下帶著辛怡楓到了樓上自己的房間,等周圍變得安靜下來,辛怡楓放下包,坐在茶幾前,徑直問:“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陸甘棠坐在單人沙發(fā)上,和辛怡楓對視:“你抽的“奧爾加”是第三區(qū)產(chǎn)的,這煙雖然不是只有陸毅在抽,但只有純種Alpha喜歡,價格昂貴,獲取途徑也麻煩,普通人很少抽,市場上也有平替。你作為央傳的主編,平時接觸的人雖然很多,但要長期抽這款煙,我想,你應(yīng)該有一個固定的純種Alpha伴侶。我知道陸毅有一個長期的Beta情人,大概篩選一下就知道是你�!�
辛怡楓和她接觸得不算少,但沒有一次在她面前抽過煙,但上次在逐魄接受專訪的時候邵騁身上的煙味驗證了她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