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板要求霍儀穿上更薄透的白襯衣，霍儀摸了一下，透過衣物，手指頭都能看清。

    這還不得漏點。

    他穿襯衫必須穿白背心，一是怕漏點，二是怕流汗有異味，三是怕凸點。

    霍儀擔(dān)心會所的衣服沒洗過，什么人都穿，容易過敏，他還是穿的之前匯報時的襯衣，戴好遮住眉骨的羽毛假面。

    霍儀走出換衣間，還在想，買的菜寄存在超市，別忘了，回去的時候拿走。

    他跟著老板進了一個包間，老板說：“給你安排的好客人，你們新來的，就陪陪她算了。我跟你說的那幾條記住了么？一般我們要培訓(xùn)半個月才上包間服務(wù)，今天忙，你先頂上去。這個客人要求不多，也不需要你特別會技術(shù)，說點甜言蜜語哄她開心就好了。等會她走了，再安排你換班。你去另外的客人那里開酒�！�

    霍儀連連頷首，打算等老板走了，找機會溜出去找李尤。

    他打開包廂厚重的門，是李尤。

    -

    坐在沙發(fā)正中間的人，是李尤。

    有個桃花眼的金發(fā)潮男在給李尤揉肩，他戴了黑耳釘，靠李尤很近，坐在左側(cè)上方，單膝跪在沙發(fā)。

    還有一個坐在吧臺的旋轉(zhuǎn)椅上，剃了短粗的發(fā)，含情脈脈看著李尤，給她唱情歌。

    右邊坐著一個低眉順眼的，和霍儀撞型，也是日式碎發(fā)清爽型的俊逸，在給李尤調(diào)酒，業(yè)務(wù)不太熟悉，氣泡散了。

    霍儀愣在門口，怔了好一陣。

    心里發(fā)酸，好像知道自己喜歡錯了人。

    李尤沒問他為什么在門口站著。

    她拿了茶幾上的煙盒，倒出一根，她左右看了圈男生，問：“介意我抽根煙么？”

    嗓音冷得像冬泉，溫柔醇厚，又清冷。

    燙染金發(fā)的男生立馬笑了，說：“不介意。姐，你不用考慮我們�！�

    金發(fā)男生拿出茶幾下的火機給李尤點，湊得近，玩一些曖昧手段，像是親在李尤臉側(cè)。

    李尤沒說什么，瞥了他一眼，但是任由他這么做。

    金發(fā)男生又屈膝半跪在地毯上，像撒嬌的金漸層，給李尤按腿，他問：“姐，今天晚上想怎么玩？劇本殺店里有一些，我去把菜單拿過來？”

    “不喜歡�！�

    “那打牌么？我們?nèi)齻�玩斗地主�！苯鸢l(fā)男自動把傻站著的霍儀排除在外。

    “嗯�！�

    金發(fā)男出去拿撲克牌。

    霍儀看位置空了出來，也不知道規(guī)矩，閉著腿，坐在李尤旁邊。

    他猜李尤應(yīng)該認不出他。

    李尤都不拿正眼看過他，他們也沒見幾次，李尤應(yīng)當認不出來，而且這里燈光晦暗，輪廓看不清楚。

    有男生遞了酒給李尤，李尤接過來，抿了一口。

    包間內(nèi)其余兩個男生比霍儀早來一天，宋哥會所的規(guī)矩，混兩個場，就懂了。他們都不動聲色盯了坐在李尤身旁的霍儀一眼，霍儀把程哥的位置搶了。

    一起下樓抽煙的哥哥說過：顧客身旁的位置最好不要亂坐，有的位置是顧客欽點她喜歡的去陪酒，有的是會所里的老人，還有就是前來后到的規(guī)矩。見人不要從衣著上評判，有的姐姐姨姨穿的風(fēng)格不是他們能理解，但心意特別大方。

    干這行，若是又爭又搶，混不長久。

    霍儀給他們上了一課，其余兩個男生現(xiàn)在明白：什么叫做又爭又搶。

    霍儀不知道為李尤做什么，也不敢說話，怕被認出來，便學(xué)著黃發(fā)男給李尤揉肩。

    他摸上李尤的肩膀，很輕地揉，他請過兩年的私教，舒張肩胛筋膜的手法同專業(yè)人士學(xué)過，比黃發(fā)男更讓李尤舒服。

    揉了一會兒肩頸，李尤發(fā)現(xiàn)身后這位是真在給她按摩，李尤捉住了他的手。

    霍儀心一下跳樓機般怦怦地響動。

    李尤第一次碰他。

    李尤回過頭，盯著霍儀的下巴，霍儀下巴那里有顆小痣，李尤說：“哥，你胸頂著我了�！�

    如果不是光線過暗，又偏藍調(diào)，霍儀會被人看出，像氣球般，被李尤一句話爆破了。

    他傻乎乎地點頭，挪開了胸膛。

    周圍兩個男生都笑了。

    不約而同地想：這男的心機太深了。年齡大的就是不一樣。

    但是，很快笑不出來，李尤摟了熟男的腰，她偏了頭，在霍儀胸膛聞了一下，道了句好香。

    李尤的掌心發(fā)燙，貼在霍儀側(cè)腰，好像在丈量霍儀的腰有多細。

    霍儀的腰堪比燒紅的鍋，脊骨被抽走了，一瞬間泄了氣，被李尤玩傻了似的，愣在原地，垂頭，耳垂快滴出血漬。

    金發(fā)男生拿了撲克牌又回來了，眼見自己位置被霍儀搶了，正要發(fā)作，李尤說：“你們出去吧，給宋老板說不用再來人了。我今天晚上和他喝點酒，唱個歌就行了。”

    “可是，宋哥說讓我們好好服務(wù)姐姐你……”金發(fā)男生委屈。

    李尤不喜歡以弱逞強，她都說了不需要，是沒聽懂她的話，搬出宋老板幾個意思？

    多的話，李尤一句不說，沉默地，把金發(fā)男生撂著，其余兩個男生只好放下話筒，遞給霍儀，拍了下金發(fā)男生的肩膀出了門。

    金發(fā)男生討厭霍儀，恨得咬牙，關(guān)上隔音門就開罵。

    “什么幾吧玩意兒，賤人一個，裝的純，哪有他這么搶單的。我才離開幾分鐘，就吹耳邊風(fēng)了�！�

    和霍儀撞63*00

    型那個說：“生面孔，估計是下午才來的�！�

    “一坐下就勾上這個姐姐了。應(yīng)該干這行很久了吧。包騷的，還拿胸頂那個姐�！�

    撞型那個看了眼自己的小身板：“胸大的是不一樣。我們要不要也練練？”

    “長得倒是帥�！苯鸢l(fā)男生想起那張臉，“但鼻子肯定墊了。唇也微調(diào)了吧，我看他做的微笑唇。老項目了。”

    三個男生一邊聊，一邊走去老板辦公室，同宋哥告狀。

    一般叫五人場的客人出手肯定闊綽，點的服務(wù)也多，他們錯過開大單的機會。不過宋哥也提過，不許找李尤開酒，宋哥也沒說為什么不許。他們想過是宋哥的老朋友，可人又年輕，也不像是宋哥依托的姐姐們，家庭背景應(yīng)該不方便說。

    霍儀對煙味敏感，李尤見著就把杵煙滅了。

    她沒有煙癮，偶爾抽一根，看心情，有些時候一個月都不抽一根，把煙盒留在身上。主要是要給師父和幾個五金店的老板，常去小區(qū)的保安，還有遇見同行打點一下。

    她做的行業(yè)，男人也很多，某些時候，不得不在男性占據(jù)主導(dǎo)的框架做一些妥協(xié)。

    霍儀些微情動，李尤好照顧人。

    霍儀掏出手機，點開他的備忘錄打字。

    【沒事。你抽。】

    李尤歪了頭，“你怎么不講話？”

    霍儀抿了下唇，和李尤僵了十幾秒，李尤也沒有著急他開口，等他說下一句話。

    霍儀對李尤的好感只增不減，就算她找男模，但她尊重人。

    他抿著上揚的唇，在手機上敲打，也沒有騙李尤。

    【不想講話，可以么？】

    李尤點了頭說：“行�！�

    她又問：“有花名么？”

    霍儀打出：【霍意】兩個字。

    李尤看著霍意的氣質(zhì)，比她大是肯定的，也不能叫他小霍。

    可李尤還是叫了，“小霍�！�

    霍儀微微啟唇，露出老實靦腆的笑容。

    李尤也笑。

    挺乖的嘛。

    今天晚上來對了，很喜歡這種新口味。

    李尤絲毫不在意霍意能不能講話，不講話的男人更討人喜歡，太聒噪的男人，她是真的煩，男人嘴里也冒不出什么好話，要么當?shù)�，要么當兒子�?br />
    無論是哪種，都讓李尤想給他一大嘴巴子。

    比如金發(fā)男生就這樣，在李尤面前自作聰明，圓滑世故的討好。如果不是對方?jīng)]上幾天職，要是其他人，李尤早就勸退，叫人出去。

    不必浪費時間。

    霍儀開始給李尤按腿，他好像很開心，一直含著笑。

    “今天晚上怎么玩？”李尤問霍儀，霍儀一直低著頭，李尤很自然地挑起他的下巴。

    挑起下巴那一瞬，李尤也注意到手上動作不對勁。

    她怎么就順勢挑起霍儀下巴？

    霍儀給她這種信號了？

    第7章

    大爽800

    霍儀低下頭去打字。

    李尤盯著他的發(fā)旋，懂了，霍儀的確給了她這種信號。

    霍儀揚起手機：【你決定吧。我不太懂�！�

    果然。

    他釋放了信號。

    李尤含著笑，指腹輕輕摩擦過霍儀的下巴窩，食指往上，李尤想揭下霍儀的面具，霍儀忙不迭將面具按住，偏了頭。

    李尤的指尖落空，滯留在半空。

    她靜靜盯著霍儀不解。

    霍儀又打字：【能不能不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