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何樂知笑著說:“下周小何肯定好好干活兒,當(dāng)牛做馬�!�
領(lǐng)導(dǎo)瞪他一眼,氣哼哼地問:“明天打算怎么過��?”
“還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過呢。”何樂知悲觀地說,“不跟我說話。”
領(lǐng)導(dǎo)恨鐵不成鋼地說他:“這些年你這家庭地位就不咋地�!�
何樂知先是悶不吭聲在那兒坐著,過會兒還是抬起頭說:“領(lǐng)導(dǎo),現(xiàn)在這個我新?lián)Q的,跟從前沒關(guān)系,別老放一起說。”
“意思是現(xiàn)在地位行了?”領(lǐng)導(dǎo)問。
何樂知想想一上午還沒收到回復(fù)的消息,坐那兒說:“也就還行�!�
領(lǐng)導(dǎo)看起來有點(diǎn)想八卦,但是何工今天心情一般,于是領(lǐng)導(dǎo)只說:“好好處。”
領(lǐng)導(dǎo)出去了,何樂知心想這還沒處上呢。
聊天框里早上發(fā)的消息都還沒回,何樂知又發(fā)了條:周末時間還給我嗎?
后面又補(bǔ)發(fā)了個[悲傷]。
韓方馳午休時間才回:給。
何樂知問:那晚上一起吃飯嗎?
韓方馳:不,有事兒。
何樂知:幾點(diǎn)回來?
韓方馳:不知道。
何樂知下午先回了自己家,韓方馳午休發(fā)完消息就沒動靜了,下班了也沒打電話。
何樂知出去跑了個步,還在韓方馳那邊樓下跑了幾圈,一直不見開燈。
晚上九點(diǎn),韓方馳還不回來,何樂知給他發(fā)了消息,讓回來直接去他那兒。
韓方馳直到十點(diǎn)都沒回。
何樂知坐陽臺那兒,給自己泡了壺茶喝。這么晚了不應(yīng)該喝茶,但是今天韓方馳不回來他不能睡覺,喝著等吧。
何樂知看著沒有一條消息的手機(jī),不知道韓方馳是干什么去了。
韓方馳干什么去了?
他只是在前天晚上開始突然不滿足于一個沒有道理做什么的身份。
他當(dāng)時想把周沐堯和肖遙都踢出去,但是沒個立場。何樂知出差二十天回來讓他們倆都抱一遍,他倆想抱就伸手,到了他這兒每次還得問,還得講規(guī)矩。
這讓韓方馳在那一刻突然耐心告罄,不想等了。
醫(yī)院有事,韓方馳晚下班一個多小時,從醫(yī)院出來本來就快天黑了。
他開車先回了他爸媽家。
他提前沒打電話,家里不知道他要回來,他開門時老韓和龐女士正在吃飯,韓知遙上學(xué)了沒在家。
韓方馳跟著吃了碗飯,吃完把碗刷了,出來泡了壺茶,坐下跟他們聊了半小時。
韓方馳先是道歉,接著開門見山地說:“爸,媽,我以后可能不會結(jié)婚。”
他越長大越?jīng)]法把“爸”“媽”自然地叫出口,不是因?yàn)閯e的,老韓還好些,龐女士實(shí)在年輕,尤其是在韓方馳知道她比身份證上的年齡還要年輕三歲。
他們實(shí)際上只有二十歲的年齡差,也沒比韓方馳跟韓知遙之間多幾歲。跟別人說話時可以順暢地說“我爸”“我媽”,但是真正面對龐女士的時候越來越叫不出口。
此刻他看著這兩個長輩,和他們說:“我要談戀愛了,跟男的。”
這是一個從小聽話、優(yōu)秀的兒子,在這個家里說過的最放肆的話。
它必定是一場不歡而散的談話。
“讓你們失望了。”韓方馳看著他們說,“對不起,爸,媽。我可以為你們做任何事,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只要我能做到。”
龐女士錯愕、不解地看著他。
韓方馳從小聰明懂事,長大后成熟穩(wěn)重,一直是個讓人驕傲的兒子。
龐女士顫著聲問:“你們是都瘋了嗎?”
她落下眼淚,問韓方馳:“是我瘋了還是你們都瘋了?”
韓方馳抽了張紙遞過去,說:“對不起,媽�!�
“你是挺讓人失望的。”老韓在一邊說。
那天韓方馳離開之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老韓說的。老韓坐在那兒,抬眼看著他,“當(dāng)初我就說來路不明的孩子不能養(yǎng),什么好人能把孩子扔了。誰知道基因有沒有問題,你看養(yǎng)出了個什么來。”
韓方馳手指不明顯地一顫,緩了幾秒站起來,朝他們深深地俯身,說:“謝謝爸,謝謝媽�!�
韓方馳說完離開了家。
從家出來后,韓方馳又給周沐堯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哪兒。
周沐堯剛回他自己的住處,韓方馳說過去找他他還很高興。
當(dāng)晚韓方馳看到了第二份眼淚。
周沐堯從震驚、憤怒到痛苦,他的情緒表現(xiàn)得非常直觀。
這是韓方馳從小一起長大的一個弟弟,因?yàn)榧依飪蓚都是妹妹,而且年齡差得多,因此在成長過程里,因?yàn)橄嗵帥]有隔閡,他們在一定程度上承擔(dān)了彼此對親情、對兄弟的理解。
周沐堯的痛苦都是真實(shí)的,他能接受何樂知談戀愛,但是不能接受何樂知跟韓方馳談戀愛。
那是一種不被愛的、被背叛的感覺。
“你考慮過我嗎?”周沐堯紅著眼睛問韓方馳。
韓方馳沒跟他撒謊,誠實(shí)地說:“沒有�!�
周沐堯抹了下眼睛,說:“你好樣的,韓方馳,哥�!�
他瞇了瞇眼睛,突然把這一年來的一切都順了起來,說:“我說呢,你從來沒幫過我,怪不得呢�!�
周沐堯握著拳頭但是無處可落,只恨恨地盯著韓方馳,深深的被背刺的感覺快把他擊穿了。
“你他媽就是心里有鬼,你早就等著我跟他分了。”
韓方馳搖頭,說:“你跟他的事跟我無關(guān)�!�
接著說:“我跟他的事也跟你沒關(guān)系�!�
周沐堯聲都啞了,點(diǎn)點(diǎn)頭說:“你真是絕了,韓方馳�!�
“我對你沒有虧欠,所以我不跟你說對不起。”韓方馳站在他身前,說,“但我還是先跟你說一聲,在我跟他在一起之前�!�
“以后咱們也別再他媽兄不兄弟了,老死不相往來吧�!敝茔鍒蚩粗f。
“看你�!表n方馳說。
韓方馳從周沐堯那兒下樓時給何樂知回了條消息,說:要回去了。
何樂知說:在家等你。
方馳:嗯。
樂知:慢點(diǎn)開車,不急。
方馳:好。
韓方馳城南城北跑了兩趟,今晚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高架上。路燈沒有盡頭地指向遠(yuǎn)方,韓方馳只要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南開,家里有人在等他。
車�;剀囄唬n方馳再一次走過兩個小區(qū)之間這幾百米距離。
何樂知聽見門響,站起來去門口。
“你干什么去了��?”何樂知笑著問他,“我一天都沒怎么找著你�!�
韓方馳身上還穿著早上出門上班穿的襯衫西褲,只是一整天下來不那么規(guī)整了,有了點(diǎn)褶。
見他不出聲,何樂知問:“喝酒了嗎?”
韓方馳換鞋進(jìn)來,車鑰匙往玄關(guān)柜上一扔,進(jìn)來直接站在何樂知面前。
“我爸媽、小黑,我都說完了�!表n方馳盯著他的眼睛說。
“說什……”何樂知問到一半,突然收了聲,眼睛瞪圓了看著韓方馳。
“明天七夕,你讓我留時間,我留了。”韓方馳說,“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要確定關(guān)系,如果是的話,你顧慮的那些今天我處理了�!�
何樂知怔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韓方馳。
“我想有一個人完全是我的,不會因?yàn)槿魏卧蚍艞壩摇N铱梢詫λ鋈魏问�,不用顧慮其他。”韓方馳的視線把何樂知困在方寸之間,低聲說,“只能看我一個人,只有我自己。”
如果不是對他足夠了解,那么他眼睛里的脆弱會被藏得很好。
但他們在彼此面前沒有秘密,何樂知一眼就能看到他平靜背后的所有情緒。
韓方馳停頓片刻,再開口時聲音也帶了點(diǎn)啞。
“你跟我在一起嗎?何樂知�!表n方馳說,“沒有人愛我。”
沒有人愛我。
這五個字讓何樂知呼吸都頓錯了兩秒,很多情緒洶涌地一同沖撞出來,把他卷進(jìn)浪潮里。
何樂知扣著韓方馳的脖子吻上去時,韓方馳閉上了眼睛。
第54章
這是一個毫無保留的吻。
何樂知吻得甚至有點(diǎn)兇,扣著韓方馳脖子,不允許他向后退半分。
他們共享著呼吸和心跳,從這一刻開始,何樂知也將毫無保留地愛他。
唇分時,何樂知堅(jiān)定地看著韓方馳的眼睛,兩個人在很近的距離下,用眼睛描摹著對方的五官。
“方馳……”何樂知呼吸不穩(wěn),一只手還放在韓方馳脖子后面,拇指輕輕刮著。
韓方馳抱著他,把他關(guān)在懷里。
第二次的吻由韓方馳開始,他咬住何樂知的嘴唇,掠奪他的呼吸。柔軟的舌尖被吮吸、啃咬,如同要被吞下去,何樂知感覺到疼,卻不躲不閃。
韓方馳像一個受了傷的雄性動物,他吻得兇猛、強(qiáng)硬,充滿侵略性,可他的動作背后有他流著血的傷處。
何樂知倚著墻,手有時放在他背上,撫摸他堅(jiān)硬的肩背,有時放在他腰側(cè)。他知道韓方馳有地方流著血,并不去碰它,只無聲地輕拍和親吻。
韓方馳侵略著他,他予取予求的同時,是一個保護(hù)的姿態(tài)。
他們站在洗手間門口的墻邊親吻,何樂知背靠著墻,韓方馳和他密不可分。
他們躲著南北兩側(cè)明亮的窗戶,躲著客廳的燈,在一個相對暗的拐角,完整地看著彼此的臉。
此刻無關(guān)熟悉還是陌生。十六歲的他們也好、三十一歲的他們也好,這一時刻的暖昧光線下,視線相對時,他們只是情人。
他們再次吻到一起。
親吻像起伏的浪潮,時而洶涌,時而平緩。
兩人呼吸都不順暢,卻又難舍難分。
韓方馳把他抱得很緊,隔著衣服抱他。
何樂知手在韓方馳腰側(cè)摸了半天無從下手,親吻間笑著吭了一聲,把襯衫下擺從腰帶里扯了出來,手指一勾,手得以伸進(jìn)韓方馳衣服里。
他用掌心去貼韓方馳的腰,不隔著任何布料觸摸他滾燙的皮膚。腰背肌肉結(jié)實(shí)堅(jiān)硬,何樂知用指肚輕輕捏了捏。
韓方馳眸色變得黑沉沉的,呼吸灼熱地噴在何樂知臉上。
何樂知迎著他的視線,在他嘴唇上輕輕啄吻兩下,接著側(cè)開了頭。韓方馳親吻會落下的位置,由原本的嘴唇,換成了耳朵。
小小的耳垂墜在耳朵下緣,薄的,圓的,透著光幾近透明的。
被韓方馳一口含在唇間時,何樂知用力閉了下眼睛。
這是何樂知極敏感的地方,是他的鑰匙。
親吻如果是情愛,耳朵一咬,那就是情欲了。
何樂知放任韓方馳用牙齒咬它、用舌尖撥它、用嘴唇含著它。在離耳朵最近的地方,韓方馳每一次呼吸都噴麥一樣傳進(jìn)他的耳朵,舌頭每一次弄它,何樂知能聽見放大多倍的水聲。
何樂知一只手緊緊地抓著韓方馳腰帶,被韓方馳咬耳朵的整個半邊身體都酥麻一片,動不了了。
“方馳……”何樂知閉著眼睛咕噥地喊他,求饒地說,“……方馳我快站不住了。”
耳邊都是氣聲水聲,聽覺如同失靈了,他不知道自己聲音大小,也不知道出聲了沒有。
韓方馳聽見了,但他含在嗓子里咕咕噥噥的兩聲“方馳”,讓人很難放開他。
等到耳垂終于被放開,已經(jīng)腫起來了,紅紅的一小片,也比之前厚了。
何樂知長長地吸了口氣,剛才已經(jīng)有好半天忘了呼吸。他在肩膀上蹭了蹭耳朵,周圍皮膚連著片地起了小疙瘩。
他到了這時候都帶著笑,抬手摸摸韓方馳的臉,手指在他臉上刮刮,喘著氣問:“我好玩兒吧?”
韓方馳不說話,只深深地看著他。
何樂知攥著他的手,帶他進(jìn)了臥室,一手拍開燈,回頭說:“我可好玩兒了,來�!�
何樂知從今天開始要給他絕對的愛,今晚也要給他不留縫隙的親密。
他身體力行地告訴韓方馳——我完全屬于你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不用顧慮其他。
何樂知從床頭抽屜拿出套和油,往床上一扔。
單手抓著后背衣服一抬胳膊,把T恤從身上抽下來隨手扔地上。
他雖然愛運(yùn)動,但戶外有氧居多,因此練不出大肌肉塊,而是扒著骨骼結(jié)實(shí)的一層,肌肉線條修長勻稱,看著健康又有力量。
他抓著韓方馳的手放自己腰上,赤裸著上身重新抱上韓方馳,和他激烈地接吻。
這是兩個雄性動物的游戲,野蠻中帶著莽撞的浪漫。
砸在床上時,剛?cè)釉谏厦娴臇|西硌著何樂知的背。韓方馳摟著他讓他抬起來點(diǎn),把東西都拿開,手墊在下面。
何樂知屈起腿,蹭韓方馳側(cè)腰,親吻間手伸下去,一顆一顆去解韓方馳的襯衫扣子,像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撕開他理智的殼,讓他露出本性,無論底色是什么樣的都會好好地親吻他。
韓方馳像是特別喜歡抱著,總是抱得很緊,不愿意松開。
“唔……方馳�!焙螛分p輕推他肩膀。
韓方馳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停了下來。他低頭看著何樂知,“嗯?”
“手機(jī)。”何樂知輕喘著說。
韓方馳沒問他干什么,支起膝蓋起身。
褲子還板正地穿在身上,襯衫已經(jīng)被何樂知都解開了,敞著前襟。韓方馳從兜里摸出手機(jī),遞給何樂知。
何樂知一只手拿起手機(jī)舉起來看,另一只胳膊朝韓方馳張開,示意他回來。
韓方馳俯身壓回來,何樂知抱著他,仰起脖子任他親和咬,喉嚨里逸出深陷情欲的哼聲。
他在手機(jī)上點(diǎn)來點(diǎn)去,韓方馳一眼不看。
何樂知又被咬上耳朵,顫著聲說:“付款密碼。”
韓方馳含著他耳垂說:“跟門鎖一樣。
何樂知迅速敲了進(jìn)去,付款成功界面一出來,何樂知鎖屏扔開手機(jī),同時直接伸手去解韓方
馳的腰帶。解開了用力一抽,腰帶也扔在地上。
“摸摸�!焙螛分p聲說。
他抓著韓方馳的手,放進(jìn)自己褲子里。
韓方馳伸手進(jìn)去的同時微微挑起眉,何樂知笑了下,在他耳邊說:“以后你記得……咬耳朵就會流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