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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又踏楊花過謝橋。

    還有就是,長期積累之后,開竅只是一瞬間,水到渠成嘛!瞬間升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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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還還有,今天看情況可能雙更。我先吃個螺螄粉!

    正文

    第72章71,博出頭千辛萬苦

    【價格:0.8697】

    瑞香想出魚雁往來這個辦法的初衷,其實只是為了讓皇帝有地方可以費心思,不至于在第二個月又忍不住而已。但真正實施,威力比他想的大得多,兩人都神魂顛倒,簡直比見得到面的時候還要沉溺,甚至連這點阻隔,都好似一種用情更深的鼓勵。

    皇帝其實很少覺得無聊,他是一個精力旺盛,無所不通的人,也總有許多事做不完。朝政之外,皇帝本人的興趣廣泛,也輕易就能找得到許多人陪伴自己。后宮自然不用提,前朝與他也并非只有君臣之分,只能談正事。無論是吟詩作賦,騎馬射獵,都能陪伴他。

    不過近來,不止一個人發(fā)現(xiàn)皇帝時常無聊,但卻什么都提不起勁來做,即使找些消遣的事,也經(jīng)常半途而廢,做不下去,召幸后宮也是百無聊賴。

    皇帝的情緒不是一人之事,輕易就能影響許多人的性命,自然無人敢輕忽懈怠,李元振收了掖庭令的請托,這時候卻不敢輕易提起,只是引著皇帝多出去散散心,以免在紫宸殿悶坐,心情更壞。

    其實這種無聊出現(xiàn)在皇帝身上多少有些詭異,更詭異的是他自己也排遣不去,李元振猜得出一點原因,不過掰著手指頭算皇后要做完月子也得二十幾天,誰知道這二十幾天里會有多少人倒霉?只好搖搖頭,轉(zhuǎn)身提點上下仔細伺候。

    皇帝也不愛出去,他在宮里長大,御苑早就看膩了,就是太液池上三座人工仙山,他小時候也沒少去,此時要是在行宮,他倒還有些興趣。不過李元振拐彎抹角也太費勁,皇帝被他弄得沒辦法,只好起來,沒帶幾個人,隨便出去走走。

    如今正是長夏,一行人出來的時候日頭正烈,御苑里也沒有多少人。蟬鳴聒噪,池水寧靜,荷葉大片相接,擠在水面上,看過去也覺得煩,皇帝走到樹蔭下,看見一面假山上懸掛著的藤蔓如同飛瀑,倒是有了些許興趣:“以前我喜歡藏在這假山里玩,好幾次都嚇壞了別人。”

    皇子丟了,那自然是嚇死人的事。當年宮里皇子還沒有太多,他又是出身最貴的一個,宮里自然沒有他不能去,不能玩的地方,不知多少人為此都不來御苑散步了。他的母親雖然規(guī)矩大,但對男孩子活蹦亂跳并不多作限制。那時候李元振還沒進宮,不過他也不是第一次聽皇帝提起從前,自然地接上了話:“前幾天大公主帶著宗君在這里玩,也發(fā)現(xiàn)這藤蔓后面的山洞了。”

    其實這話他當天就稟報過了,不過現(xiàn)在說起來皇帝也絕不會嫌他啰嗦�;实勰贻p的時候有很多遺憾,但一個人當了皇帝,很多遺憾都可以抹平,一味追憶往昔其實不是他想要的——畢竟他已經(jīng)熬出了頭,應有盡有,未來自然更重要。

    雖然說的是大公主和宗君,皇帝也很快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是越來越多了。他已經(jīng)沒了讓瑞香十幾年生七八個的想法,不過總不會嫌孩子多,自然也喜歡孩子能跑會跳,調(diào)皮一點也無妨。

    既然有了興趣,皇帝也就不急著回去了,帶著人沿著小路往前走。李元振松了一口氣。

    出來的時候皇帝沒帶依仗,也是因為人多了太嘈雜,這個時候御苑也大概沒有什么人,所以李元振是來了之后才示意去找守園子的內(nèi)監(jiān)清場,免得皇帝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本來是想散散心,結果卻被壞了興致。

    然而,一行人過橋走到綠蔭掩映的另一側,還是看見了人影,在小路另一頭的岔路上,薔薇花架下面,被一片濃烈的紅花綠葉籠罩,穿的倒是清爽,一身天水碧,雖然素淡簡單了點,看得出身份不高,但卻恰到好處。

    李元振立刻認出這大概是掖庭里那幾十個美人之一,不過他在紫宸殿,雖然耳目通達,但也不至于真的見過,之所以認得出,一個是這衣服半新不舊,雖然干凈也襯人,但看得出料子不名貴,也沒什么刺繡,身份不會高,另一個是李元振認識后宮里所有大小妃嬪,甚至包括皇帝都忘在腦后不會再見的。

    他雖然叫人清場了,但想來也沒有那么快,這里又偏僻些,一時顧不到也是正常�;实鄢聊�,李元振先覷了一眼他的臉色,覺得并未動怒或者不悅,而那薔薇架前的人影已經(jīng)拜下去了,并未上前趨奉,倒也算有點眼色,于是他也不忙著請罪,輕聲解釋:“這恐怕是掖庭里的哪一位公子�!�

    皇帝后宮里就沒有女人,所以稱呼上也沒什么出錯的機會。無品無級叫公子就不會出錯了。

    皇帝嗯了一聲。

    雖然距離不算近,但也不至于看不清,這人一身天水碧,清爽淺淡,頭發(fā)漆黑蓬松如云,渾身上下就沒有幾樣裝飾,倒是顯得清水出芙蓉,天然許多。自從拜下去之后就一直低著頭,五官看不分明,姿態(tài)格外乖順。

    “走吧�!笨戳藥籽�,皇帝轉(zhuǎn)身率先離去,并無把人叫上來仔細看看的意思。

    剛才那一瞬間,其實李元振也想過這人能不能出頭。畢竟驚鴻一瞥,這人顏色也不俗,柔柔弱弱,頗有點迎風擺柳的味道,身姿心性看起來也不錯。

    要是真被看上,倒也是一件好事。羅真休養(yǎng)好了也侍寢過,但幾次之后算了算日子,皇帝就有些疑心他已經(jīng)懷上了,一面叫人隔三日就去請脈,一面只好不再召幸。剩下的人呢,多少有點不得意,最近皇帝的心情又多變,伺候不好的人就更伺候不好了,這時候要是有人能異軍突起得寵,李元振也就不用擔心了。

    不過這公子看起來年紀有點大了,掖庭里那一批美人進來的時候最大的不過十七,最小的十三四,現(xiàn)在最大的恐怕就有二十二三。對以色侍人的人來說,這個年紀就幾乎是沒有什么希望了。畢竟人人愛新鮮,但是也愛新鮮青嫩的啊。

    要是沒有意外,他們這一輩子也就這么過去了,最好的花期白白浪費,往后只能每況愈下。其實李元振記得皇帝曾經(jīng)說過,掖庭里那些人,與其一直放著,不如放出宮去讓他們再嫁,不過一直沒來得及辦,還給忘了。

    不管怎么說,這些人曾經(jīng)入宮的名義就是伺候皇帝,因此要放出去,也比放宮人要更慎重,周全,甚至要讓官媒一路管到他們出嫁才算圓滿,也不是輕松的事�;实蹌偟腔臅r候,沒工夫理他們,有心情挑一兩個人寵愛了吧,能出頭的也就那么幾個,皇帝平時還真想不起掖庭。

    現(xiàn)在這些人都這個年紀了,想來承寵的可能不大,不如放出去讓他們各自嫁人,就算積德行善。李元振決定記在心里,回去就提一提。

    以后要是想要,再選就行了。

    然而回去之后,皇帝就接到消息,說是中山王部將護送回紇公主,已經(jīng)快到了。

    一般來說,名位最好是入京前就確定的,宮里也早就去了內(nèi)廷女官,教規(guī)矩,摸底,現(xiàn)在消息也一起來了。

    雖然不會親眼去看,仔細挑選,但皇帝既然決定留一兩個人意思意思,也不會隨緣,免得委屈自己。

    何況他對西域?qū)嵲谑呛苡信d趣,只是現(xiàn)在忙著和突厥人打仗,沒空轉(zhuǎn)移目光,雖然想要提前著手,但總也沒什么機會,這次回紇人倒是正好撞了上來。

    六月中,回紇公主入京,一場盛大宴會之后,公主連同隨行的宗子宗女等,絕大多數(shù)都被分賜群臣,犒勞送人回來的將軍,還特意將好幾個留給了中山王——皇帝其實也猶豫過一瞬,但無論如何,這賞賜和其他時候的賞賜一樣,有沒有不是用不用得上決定的,而是應不應該賞賜。

    若是不給,在許多人眼里,那就是兄弟二人有了嫌隙,又要生出許多事端。

    他自己只留了一個回紇可汗從弟之子,乃是奴隸所生,當日就送進了內(nèi)宮,安頓了下來。

    女官回稟說,公子規(guī)矩尚未學好,暫時不能侍寢,皇帝也不急著見人,轉(zhuǎn)而叫來了掖庭令,問:“掖庭里可有一個年紀二十往上,身姿略顯單薄,長相楚楚可憐的人?”

    掖庭令顯然記得這號人物,聞言冷汗立刻流了下來,但也不敢瞞著,期期艾艾道:“是有這么一個人,只是……”

    皇帝不耐煩聽他吞吞吐吐,看來一眼,掖庭令立刻跪下了:“只是,只是這個人,其實不是……他、他是先帝的……”

    宮里倒是久沒有人在皇帝面前提起先帝了,一時間他也覺得新鮮,挑起眉看向掖庭令,心想,早年間先帝妃嬪眾多,宮中沒有出身的人也不少,大多數(shù)都安排住在掖庭。不過當年他登基的時候,就差不多全都送出宮去了,不是出家,就是二嫁,難不成還有剩下的人?

    皇帝也不在乎。

    掖庭令結巴了一陣,終于找到合適的詞說:“他是先帝年間最后一批選進來的美人之一,姓白,也曾經(jīng)見過先帝,不過還沒等到臨幸,先帝就駕崩了,所以,一直住到如今……”

    當年皇帝登基時確實曾經(jīng)處理了所有先帝曾經(jīng)臨幸過的人,但這一個卻不包含在其中,且相貌不俗,當時留下他的人心里也是有想法的,不過這幾年來掖庭一直沒出幾個人物,他的日子也漸漸難過起來,沒想到年紀大了,竟然還有這種機會。

    掖庭令也不去管皇帝到底是怎么知道這個人的,心中就是一喜,領了旨意就回去找白公子道喜。

    白琉璃自從那天在御苑見過皇帝后,心里就隱隱有所預感。

    這一日終于等來掖庭令,見他一路過來,滿面笑容,白琉璃也起身出門,含笑迎上,屈膝一禮:“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四周全是針一般鋒利的眼神。

    白琉璃柔柔弱弱站在門前,側身讓過掖庭令,迎他進來說話,再也不會被這種眼神刺傷了。

    【作家想說的話:】

    過渡章,總覺得有點不得勁兒。下一章是小白,下下一章是小狗。(回紇小狗)

    正文

    第73章72,菟絲子柔弱可欺

    【價格:0.84812】

    白琉璃進宮已經(jīng)七年多,進宮的時候十六歲,新鮮青嫩,趕上了先帝最后一次民間選美。這種事沒有定例,但當年先帝在位六年選了三次,民間怨氣沸騰,后來再選就沒有那么容易了。當年他父親正在升官的隘口,又有曾經(jīng)宸妃等人的例子,因此將他送了出來。

    他父親當年是五品外官,如今也沒能回轉(zhuǎn)。

    白琉璃自己對進宮并無什么特別的想法。他父親多情花心,雖然家財不算豐厚,畢竟不是豪強大族,但妻妾卻是一大群——買人不需要多少錢的,趕上荒年更加如此。他雖然得寵,但也不過那樣而已,多少還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又有點小聰明,知道爭奪寵愛的重要。

    他年輕的時候運氣不好,先帝后宮人才濟濟,妃嬪爭寵十分嚴重,好不容易見了一次先帝,沒多久先帝就病勢漸沉,起不來身,他可以說是躲過一劫,不必在日后被安排出家,也可以說是自此墜落谷底。

    他一直住在掖庭,因長得漂亮會做人,待遇其實不錯。但新帝登基之前,掖庭就住進了新人,掖庭令也換了一個,底下的人角力不斷,都想好好干這份差,而他卻是不可能被捧出來的人了。

    一來年紀大了,二來和先帝沾邊,誰也不敢保證他能不能得寵,再說,又何必呢?

    皇帝進宮總攬大權那一年,他就十八歲了,雖然仍舊漂亮,可怎么比得過十六七的人?往后的日子一眼可見,慢慢熬而已。

    住在掖庭的人若是沒有品級,也是沒有俸祿的,宮里榮華富貴都與他們無關,最多只一個照顧的小宮人,每季兩身衣裳而已,吃喝用度也就比宮人稍好一點,有葷有素。這種日子能過下去,那是都盼著有一天爬上登天梯。

    雖然如此,斗爭口角卻不少,大概是人無聊,日子又沒有希望,所以脾氣也格外不好。白琉璃畢竟算老人了,且別人要不然同情他,要不然鄙夷他,上下人頭又熟悉,還不算吃過苦的。

    他也想改弦更張,在新帝后宮搏一搏,但新帝和先帝不是一個做派,對掖庭里的人都很寡淡,快五年了,皇后選過八個人,掖庭令推出來一個羅真,斷斷續(xù)續(xù)算起來也有十幾個人出去了,但除了羅真,沒有一個出了頭的,實在不算多,也令人喪氣。

    掖庭令更不可能推他了,他的年紀到如今也確實太大了,雖然生得柔柔弱弱并不顯老,但站出來一看,怎么都不算青春,刻薄些的人當面叫他老公子。白琉璃不是認命的人,且到了現(xiàn)在,看也看得出來,自己要是不拼一回,往后的日子也就是這樣了。

    他雖不再年輕,但容貌卻是掖庭許多人比不上的,略帶病弱卻引人摧折,不夠奪目但只要看見了眼睛一時就挪不開,在宮里多年,更是舉手投足多了一份鎮(zhèn)定與不動聲色的矜貴,如清風白露,寧靜而不寡淡,嬌弱而無鋒芒傲氣,想走這條路也不是異想天開。

    后宮美人太多,在家里時有些人容貌也算十里八鄉(xiāng)第一,進了宮就這里那里都不對了,不是顯得村氣不夠大方,就是太粗獷不夠精細,或者瑟瑟縮縮,沒經(jīng)過事。白琉璃自知自己還是有幾分贏面的,就開始思忖著怎么破局。

    掖庭這邊自然是不行了,雖然他未必少一口飯吃,掖庭令也不是沒有特別照顧他的生活,但這多半還是因為他會做人,在掖庭里也能說句公道話,和各方都不沾邊,還算有用,但他真要提出去,掖庭令是不肯的。

    最簡單的,掖庭里想出去的人多了,各自抱團,不是塞錢就是鉆營,認干爹的都有幾個了,他真不算什么。

    當初進宮的時候帶進來的金銀首飾全都變賣,在這宮里也沒撐過幾年,他是拿不出來錢了,打不通門路。

    何況他能不能離開,掖庭令都得在這里繼續(xù)做,萬一激起掖庭里這些人的不滿,鬧出事來,掖庭令就得換人了。

    所以只能另辟蹊徑。

    正好,御苑的禁令松弛了。

    早些年,因為太多人想另辟蹊徑,所以皇帝經(jīng)常走的那幾條路是不許人去的,宮中妃嬪還罷了,掖庭里是三令五申不許踏足,雖然有的人不信邪還是去了,但不僅沒得寵,甚至回來后還挨罰了。

    宮里死個人太容易,缺醫(yī)少藥,一場風寒就葬送了。

    多來上幾次,大家知道這條路不通,也就沒有人去嘗試了。更何況今年,大夏天暑熱難當,皇帝又得了嫡子,前朝事忙,見人都是召幸的,這種主子們不會去御苑的時候,掖庭里的人反而可以少些限制,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多數(shù)人包括掖庭令都覺得,御苑里是沒機會了,白琉璃卻覺得,機會終于來了。

    皇帝總不可能一夏天都不去御苑吧?尤其大公主帶著弟弟開始往御苑跑,皇帝寵愛他們,他也不敢從孩子入手,借著孩子爭寵不僅姿態(tài)難看,且未必皇帝會吃這一套,還要得罪皇后。

    白琉璃想的第一個辦法就是去御苑,能撞上那是最好,就是撞不上,他屋里沒冰,朝向又不好,熱得和蒸籠一樣,趁著早上日頭還不烈的時候過來,散散心,乘涼也是好的。

    他知道自己并非沒有長處,若是急急上前獻殷勤,難免淪為俗流,反而不能留下深刻的印象,因此早就想好了若是撞上應該怎么做�;实鄣南埠闷鋵嵑苊黠@,至少羅真屹立不倒,就說明容貌還是有用的。他雖然與羅真不同,但至少也是不差的。

    如果御苑無法偶遇,那就只能冒險,在皇帝進出必然路過的門戶——宮中一年四季祭祀不斷,皇帝親至的那些也未必就很盛大,但卻都要路過御苑的,他不是沒有其他選擇,宮墻之下也好,御苑之中也好,其實機會不少,只是門檻太高。

    即使他這掙扎最后全都失敗,白琉璃還有最后一招:自請出宮。

    掖庭里的人,地位很特殊。雖然沒有名分和實際寵愛什么都不是,但正因如此,人人將來都有可能飛黃騰達,所以自然死亡沒人過問,可要是鬧起來了,也不好收拾,勢必是要鬧大的。

    不過自請出宮這一招實在太險,畢竟只有皇帝不要他們,哪有他們不要皇帝,想要離宮的理?若是不成,恐怕就要倒霉。

    但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豁出去了。

    宮里就那么一個男人,白琉璃在御苑的當天就知道遇到的是誰,他處心積慮,但也沒有料到這機會來的這么快。他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做更好看,也知道該怎么展示出柔弱無辜知分寸懂進退,但卻還是第一次,要把自己送到某個男人床上去。

    不過這個男人也并不是普通的男人。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而他長成傾城貌,也想貨與帝王家。自從被父親送進宮那一刻,家他就是回不去了,宮里掙扎,沒有皇帝的寵愛,一丁點也沒有,過得還不如宮人太監(jiān),這種日子他也不要再過了。

    榮華富貴與他,不過一墻之隔,他也如此輕易就拿到了。

    掖庭令帶來了好消息,還給他換了屋子,安排了兩個小宮人照顧,怕的就是有人尤其對這老公子不忿,在侍寢前把他怎么樣了。不過話也說得很漂亮,說他一向與御苑這些公子和睦,如今雖然還沒冊封,但將來前程遠大,再住在這里雖然是謙和樸素,但確實不合適了——宮人也同理。

    白琉璃笑著謝過對方為自己著想,也就順水推舟地答應了。

    皇帝后宮這些掖庭出身的美人,慣例都是不侍寢不能冊封,初封一般都是才人,也算是對他們在掖庭掙扎浮沉這幾年的酬勞,比從最低開始做要好得多,才人的年俸和待遇比起在掖庭就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現(xiàn)在遠的還談不上,但好歹也算是未來可期了。

    搬了住處之后,白琉璃確實清閑許多,他應付掖庭這些人可謂游刃有余,且現(xiàn)在也不必太過委屈自己,不想應付就說自己在睡覺,關上門讓他們坐冷板凳去。這些人現(xiàn)在雖然對他空前嫉妒,也確實想不明白皇帝怎么會看上他,但在宮里這么幾年,早就對皇帝二字生出敬畏,沾邊的都害怕,是不敢真的對他如何的。

    他一心一意想著的恩寵,也很快送到他門前。

    掖庭里消息閉塞,只有奇奇怪怪的流言傳播,都做不得準的。白琉璃并不知道皇帝為什么寵愛羅真,更不知道皇后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物,但想來流言里他們的模樣和作風就更不可能是真的,有人一味模仿或者靠近,結果就是自己的好處也丟了,別人的好處也沒學來。

    白琉璃很清楚自己既然能夠出頭,就證明皇帝對他那天的模樣印象不錯,既然如此,維持原狀總不會太差的。男人們喜歡征服強勢的人,也喜歡本就楚楚可憐,柔弱可欺,離開自己就沒法活的人。無論如何,一個人若是全部順從你,聽從你,依賴你,只要長相過得去,又不過于蠢,你總不會討厭他。

    雖然出身在京里宮里都不算什么,但白琉璃好歹也是讀過書,學過管家理事的,不過他本來以為自己家能攀附的,最高不過是家里百來號人的那種權貴,父親的上峰,再多就不能了。進宮之后,皇帝不需要他管家理事,不用他主持中饋,他雖然不是沒辦法上進,但卻不想上進了。

    辛辛苦苦籌謀變強,自己站起來,這是妃嬪該做的事嗎?還不如當個菟絲子,以色侍人,柔弱可欺,無能為力,萬事不沾。

    他就以這樣的姿態(tài),再次出現(xiàn)在了皇帝面前。

    【作家想說的話:】

    發(fā)現(xiàn),可能大家有誤區(qū)。簡短解釋兩句。

    古代女人結婚后,主要任務是生兒育女主持家務,當然結婚前就是結婚后的預備狀態(tài),這是終生職業(yè)。一般情況下嫁了人,老公不喜歡,冷落了她,她只會忍受,爭寵,試圖改變,覺得有個孩子也行,實在受不了或者老公特別過分,對方提出離婚,或者自己活不成了,才會考慮失去一切離開夫家。實際原因:出嫁后娘家沒她位置了,不會給她撐腰,婆家也不會有人給她撐腰的,她結構性的只能在夫家過活。后宮妃嬪更加同理,因為他們除了是妾,還是臣,妻妾換老公還可以說常見,臣子能換皇帝嗎?你作為臣子的忠誠屬性,就要求你逆來順受,卑弱順從,皇帝不寵愛你那肯定問題在你,不然他怎么會寵愛別人呢?證明你不行,你不行你應該怎么辦?努力行啊。當然大部分想過普通日子的普通人受不了,但是你這個位子上忠君愛國就是要你受盡孤獨痛苦折磨,你和皇帝就是不平等,反抗是沒法反抗的,出宮也是基本不可能的,除非皇帝要放你,放了你出去,你也未必有幸福生活。多數(shù)人都是逆來順受,無法反抗生活的。就比如大家可以問問自己,想要什么樣的生活,自己過到了嗎?客觀條件是不以人的意志轉(zhuǎn)移的,甚至有時候都不允許你去追求,你去想。

    現(xiàn)代社會尚且如此,尚且有很多老公出軌家暴吸毒為非作歹都不離婚的女人,尚且有很多想離婚而不能的女人,尚且有很多無法養(yǎng)活自己,養(yǎng)活孩子,只能忍辱偷生的女人,何況是古代結構性的,不允許你自立自強,不允許你是一個無主的女人的情況下呢?有主人只是主人欺侮你折磨你掠奪你,沒主人你無處可去,無處可依,只會被輪流掠奪到死。

    婚姻是低人一等的生存方式,是被迫選擇的終生職業(yè),是被壓榨利用殆盡的一種生活,并沒有那么多和感情掛鉤的事兒,更不要說現(xiàn)代意義上的愛情。雖然可以包裝得含情脈脈,事實上就是吃人的啊。古代意義的愛,永遠是男人以自我為中心的一種寄托感情,自我發(fā)揮而已。(除了賣油郎獨占花魁,大家真的可以看看賣油郎獨占花魁)

    正文

    第74章73,為將來深思熟慮

    【價格:1.66686】

    宮里教育皇子,向來有一套嚴格的傳統(tǒng),皇帝自幼成長其中,也自然而然被養(yǎng)成,算天下最優(yōu)越的那幾人之一。

    有些規(guī)矩不近人情,但說起來都有自己的道理,比如皇子十一二歲開始出精,就會安排侍寢官教導人事。為了不使之沉溺,或者被侍寢官教壞,到時床帳高懸,嬤嬤太監(jiān)就站在床前監(jiān)視。

    這些侍寢官年輕貌美,但卻不是皇子的私人,等到十四五歲大婚前,皇子已經(jīng)搬出去獨居好幾年,才會被賜姬妾美人,充實婚前的內(nèi)帷。

    皇帝自記事起,就生活在這種規(guī)矩的包裹之下,而他的母親也多少保留了一些崔家的習慣,對他的要求自然也十分嚴格周到。他出去撒歡母親雖然從來不管他,因為男孩子就要活潑,野性也沒有錯,但實際上衣食起居全都有一套精細的規(guī)則,他身在其中是被伺候的對象,卻不能自己決定什么時候起床,什么時候睡覺,什么時候讀書,更不要提讀書進程。什么時候,節(jié)氣,吃什么,喝什么,也全在規(guī)矩之下。

    他唯一特殊,與其他兄弟姐妹都不同的,是一直跟母親住到十四歲,最后才搬出去。男女七歲不同席,宮里的孩子最晚十歲之前就要搬出去離開母親的宮殿,一方面是因為天家難免親情淡薄,一方面是因為后妃宮里要備著時時刻蘭笙裙1刻迎駕,皇帝才是宮里最重要的人,皇子雖然尊貴,但不能妨礙皇帝正常寵幸后妃。

    成宣皇后二十幾歲生了一個獨子,傷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因此格外看重這個兒子,不肯放他出去,這事人盡皆知,所以倒也沒有誰逼迫她,皇帝自己也知道這份特殊。

    等他搬出來了,母親精心挑選四個半通房半丫頭的美人送進他宮里,其中一個就是菖蒲。

    皇帝自幼長在深宮,看人毒辣,眼光極高,是從來不肯將就的。他當然也有教養(yǎng),對臣子和自己所用的心腹,長相并不重要,哪怕丑陋不堪,只要可用也不是不行。但姬妾之流,自然是取色,這習慣一直到今天。

    宮中所有人都可以說是為了皇帝存在,皇帝對他們?nèi)羰谴骨嘁欢麄兙湍芤徊降翘�,皇帝若是始終視而不見,想不起他們來,他們就一落千丈,灰暗無光。即使皇子公主,天潢貴胄也一樣如是。一個寬仁待下,講究君子慎獨的皇帝,絕不會輕易被人看出自己的好惡,免得鬧出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的事,也是為了免得被人掌控喜好,反而不能自主。

    皇帝早些年,并不是一個作風溫柔的人。雖然與賢士高人折節(jié)相交也并不少,但總的來說,仍然是一個不好接近的人。那時候他成天掙扎求存,并沒有什么心情,也實在沒有余地對所有人都溫柔。

    底氣是一種微妙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卻能夠清楚感覺得到。沒有底氣的人,窮兇極惡,吃相丑陋,因為不吃這一口就要餓死,因此拿不出來好看的姿勢,謙讓,推辭,楚楚款款。

    有了底氣的人,因為多這一口不多,少這一口不少,譬如皇帝,甚至連世上大多數(shù)人無法拒絕,汲汲營營的爵位,官位,妃位,都視若棋子,自然可以溫柔款款,拿出來當做誘餌,或者當做排兵布陣的獎賞�;实壑幌雱e人聽話,已經(jīng)不怎么吝惜時間與柔和的態(tài)度。

    當你可以一言決定旁人生死,疾言厲色,以神態(tài)氣勢言語打壓,就過于沒有必要,反而能夠輕輕松松求得雙方自愿,和睦和平取得共識的結局。因為他拿出來的籌碼,別人無法拒絕。

    這底氣也是登基后逐漸有了的,從前,他并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現(xiàn)在卻逐漸對許多事都有了饒有興致,旁觀到底他們能做到什么程度的心情。

    白琉璃顯然不是個蠢人,但他看中他的第一眼,還是先看中容貌。就像一塊半透明的琉璃,顯而易見脆弱,但又風姿楚楚,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清冷意味,卻因柔弱顯得并不冷淡,像迎風搖曳的小小白花,雖然開放凋謝都由他自己,但也無法拒絕被人移栽。

    后宮爭寵那點心機手段,皇帝在父親和兄長的后宮里是都看夠了,看盡了,看完了,只要沒人害人性命,只是做些蠢事,倒也無傷大雅,只要他不理,知道這辦法沒有用,也就沒人會千辛萬苦惹他討厭了。

    不過要出新鮮招數(shù),讓他覺得有趣卻是很難。

    皇帝并不是溫柔的人,對后宮多數(shù)時候也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感情,但倘若只是自己有點耐心,和顏悅色一點,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他們的日子就能好過許多,他也不至于苛刻至此。至少侍寢過的人在他心里都是他的所有物范圍之內(nèi),若是日子難過,處境艱難,就是說他苛刻刻薄,毫無人情了。

    白琉璃也沒什么精妙的手段,但姿態(tài)著實識趣,且別具一格,皇帝也不介意試一試。

    有時候后宮如前朝,身份不高,反而只能依仗圣寵,不大可能違逆他,也只能隨他安排放在棋盤上,要比自己有所依仗,卻不夠聰明聽話的人好用得多。

    皇帝心里自然不會有門戶之見,甚至已經(jīng)有了該如何運用寒門的計較。

    這一日他閑下來,有了心情召見,就挑了白琉璃。

    皇帝召幸,一般都是在紫宸殿寢殿,睡過之后,妃嬪離去,換掉被褥寢具才真正睡覺。

    白琉璃確實識趣,穿一身淺碧色前來,這一回倒是新做的衣服了,不過也是洗過一水,不算簇新,他的舉止也就沒有穿上新衣服后的窘迫,溫溫柔柔行禮:“妾身白氏叩見陛下�!�

    他還是裝飾不多,一根金釵而已,橫插在蓬松發(fā)髻上,雖然乏善可陳,但在他身上,別有一種柔弱風流的味道,也不算差。

    皇帝正倚窗讀書,聽到聲音放下書卷示意李元振收起來,點頭命白琉璃上前:“進宮幾年了?”

    若是有心情,慣例是不能上來就干事,顯得皇帝太急色,且直奔主題,難免沒意思,閑聊兩句,略有一點情調(diào)與氣氛,才會轉(zhuǎn)移陣地。

    白琉璃低著頭,睫毛一個勁亂顫,坐的卻很規(guī)矩,聲調(diào)有些太軟,大概是緊張,但說話還是很清楚的:“妾身進宮已經(jīng)七年多了�!�

    說完,抬頭看了他一眼,慌亂又帶著隱隱畏懼,大概因為自己多少算沾上了前朝后宮的影子,所以表露出不安。

    皇帝心里對收了哥哥的美人并無什么特別的感想,但俗世觀念畢竟還是在乎的,否則白琉璃也不至于耽誤這么多年。別人要不然覺得他會恨屋及烏,所以遷怒白琉璃,要不然覺得他會礙于世俗不肯收下。

    但其實白琉璃越是楚楚可憐,姿態(tài)毫無瑕疵,他越是確信自己那天的感覺并沒有出錯,有的人越是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越是令人想要欺負。

    皇帝嗯了一聲,又問:“家里還有什么人,記得嗎?”

    白琉璃微微動了動,似乎有些驚訝他會問這些,但這次睫毛一顫,卻穩(wěn)住了沒有抬頭——宮里人都知道,如果沒有要求,是不能直視貴人的。這姿勢其實有些難,要恰到好處抬起頭讓貴人看得清你的神情,又要自自然然垂著眼不能被看出不恭敬,還得分心去回話。

    “妾進宮的時候,家里父母健在,還有許多兄弟姐妹,如今彼此分隔太遠,是早就沒有消息了。妾的父親不過是個五品的小官,平生也沒有什么大志向,又有兄弟姐妹們孝順,但愿他平安康泰�!卑琢鹆н是完整地做了回答。

    皇帝點了點頭。

    其實白琉璃對父親并無什么感情。他雖是嫡出,但不是兒子,從小被寵愛也只是因為長相出眾,所以想要待價而沽,尤其母親失寵之后處境艱難,全靠他委曲求全,裝可憐扮無辜爭取父親的憐愛,母子幾人才能過下去。父親后宅人太多,彼此之間龍爭虎斗,白琉璃自小耳濡目染,也實在是見慣了,心就冷硬了。

    但在皇帝面前,第一次侍寢就把這些全部倒出來顯然是愚蠢的,無論他父親如何,做兒女的都得恭順孝敬,不言父過。何況父親那個人他也知道,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勝在謹慎且無情,就算攀不上來,應該也不會出事才對,既然如此,做兒女的更要文過飾非。

    否則,對皇帝大倒苦水,說父親如何過分,自己如何凄慘,在皇帝眼里自己是個什么形象了?

    男人都喜歡柔弱無害的妻妾,那是因為如此就不怕他們后宅作亂,或者招災惹禍,這善良無害最好是全方位,多層次的,迎風落淚,對月傷懷,越是多愁善感而見不得人貧苦受難才越好。白琉璃早就從父親身上認清了這一點,自然不會自掘墳墓。

    其實他覺得皇帝對自己的事并不怎么感興趣,聽了他的話也沒有什么感慨的意思,更不會給出任何表示,不過至少愿意和他說話,而不是一上來就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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