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瑞香可不愿意大公主和嘉華的婚事不能盡善盡美。
女官都記上了。這些東西暫時不過是把名字記在單子上,等到婚事定下來再整理歸納也來得及。
瑞香安排完這一樁事,點了點頭,開玩笑:“我總覺得自己還年輕,現(xiàn)在就要準備孩子們的嫁妝了……”
其實他年紀真的不算大,二十歲出頭而已,但和大公主感情越來越深,兩人又是明顯的兩輩人,見對方長成少女,就難免覺得自己年長了。放在外面有個這么大女兒的人,算算年紀也是三十上下了。
暮色降臨,李元振過來傳話,問瑞香用過晚膳沒有,想去紫宸殿還是就在含涼殿。瑞香明白這意思是皇帝也沒吃,正好有空,所以來看看他這邊的安排。瑞香正和嘉華一起,才剛叫了膳,還沒上來。
瑞香看一眼嘉華,見他狡黠中又透著慫恿,忍不住橫了他一眼,站起身:“正好,我也沒來得及用膳,就隨你過去吧。嘉華,你自己用膳吧,再過去替我看看弟弟們。”
嘉華還不能確切明白父母之間會發(fā)生什么事,但他喜歡他們相處的樣子,見瑞香要走,也不做留戀。他足夠大了,早就可以獨自用膳,照顧弟弟了!
李元振主動出去傳車駕,瑞香進去換了一身衣服,就跟他一起到了紫宸殿。
不知道這時候紫宸殿里還有沒有別人,瑞香雖然穿的還是燕居服,但顏色圖樣卻正式一些,免得碰上大臣失禮。不過一路進來暢通無阻,也沒遇上什么人,皇帝也已經(jīng)等著他,一見面就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來,握住了他的手。
瑞香忽然有一種新婚燕爾的羞澀和欣喜皇帝更是長長出了一口氣,摟著他整個人靠了過來。雖然他有所克制,瑞香也被壓得差點跌倒,幸好腰被皇帝一帶,勉強保持了詭異的坐姿平衡。
耳畔只有靜靜的放松的呼吸聲,瑞香緩緩展開雙臂摟住了他,柔聲細語:“累了?要不要先睡一會兒?”
皇帝抱著他的手沒松開,悉悉索索地搖了搖頭。
瑞香也不再說話。
正文
第99章98,紫宸殿纏綿共度,無限潮連天起伏
【價格:0.73164】
皇帝這里一直點一種香,他身上只有龍涎香的味道,夏天混冰片或者薄荷,冬天混松柏枝,偶爾在含涼殿吃橘子,沾一身橘子香。如今春天已經(jīng)來了,香爐里沒有別的味道,皇帝身上也只有龍涎香微苦又有繚繞不去的甜,熏得瑞香暈暈乎乎,趴在他胸口保持沉默,心事卻忽然飄得很遠,再也沒有了。
最近宮宴頻開,瑞香本不是不耐煩宴飲熱鬧的人,在貴婦之間一向吃得開,但也受不了如此頻繁,原先只是有慣性支撐,現(xiàn)在靜了一瞬間,就忽然覺得疲乏,說不出來的累。
即使并沒有人敢給他難堪,每次宴會他也總是挑幾個會給他捧場的人在座,但聽奉承也是很累的,更何況這些宴會總有他不熟悉沒見過的人,武將家眷也和勛臣家眷多有不同,沒一個能忽視的,還要主導進程,鳳冠又重,還得時刻端莊,唉……
瑞香忍不住長長嘆氣,更加縮成一團往皇帝懷里靠。
想來兩個人差不多是一樣的精疲力竭吧。
皇帝微微一動,展開的雙臂把他整個人抱了過來,柔聲細語:“你也累了?早知道就不讓你過來了,我都忘了,這時候你也該用晚膳了,含涼殿有孩子們,你從來不會讓他們等的……”
說著就要松手,先喂飽了兩個人再說。
瑞香才靠了一會,并不怎么情愿,抱住不放,搖頭:“這時候還早,再說我哪有不想見你的時候?孩子們本來也不和我一起用膳�!�
這倒是,嘉華大了可以和他一起吃,除此之外其他兩個孩子每天都要吃好幾頓,并不需要他陪著。只是瑞香每天晚膳后總會再看孩子們一遍,不過這就不必說了。
皇帝要松手,卻見他軟綿綿倒下來,一副不掙扎但也不起來的樣子,忍不住又抱住他搖了搖,但還是拒絕了更多的誘惑:“好了,先吃點東西,今晚我再沒別的事了�!�
心累或者身累,都很容易感覺不到饑餓,但這并不代表真的不需要進食,何況長久的飲食不規(guī)律對身體不好,這一點是不能讓步的。
李元振早有眼色,以他對侍奉的主人和皇后的了解,回到紫宸殿就立刻傳膳,帝后二人喁喁私語卿卿我我之后再出來,晚膳就差不多備好了。得了旨意,李元振出門叫人排布菜色,滿意地對自己點了點頭。
看來今夜能早早歇息了。
后妃侍寢或者留宿,這種事無需李元振經(jīng)手,紫宸殿有專門的女官和宮奴。尤其皇后在此,夜里不會有什么意外,也就無需他爬起來處理。
片刻后宮人擺好菜色,呈上酒水,請帝后入席。
瑞香本來覺得自己不餓,一聞到熱騰騰的香氣立刻輸了,叫人切了塊羊肉過來。一抬頭發(fā)現(xiàn)皇帝正含笑看他,瑞香莫名有些羞恥。但兩人都是夫妻這么久了,也沒必要為此羞恥,沒一會瑞香就理直氣壯了。
靜靜用了一會飯菜,瑞香忽然想起今天收到的消息,拿起酒盞:“我忘了,還沒恭喜陛下,羅婕妤平安產(chǎn)下宗君�!�
他倒也沒有太多復雜的感想�?赡馨l(fā)生的事早就想過了,場面話總是要說的。
皇帝看了他一眼,顯然并不怎么為此激動。一來他現(xiàn)在并沒有絕嗣的壓力,而來畢竟只是宗君,三來……都說見面三分情嘛,但羅真有好幾月不曾面圣,這孩子只要沒有親眼看到,對皇帝而言也就沒有多么深刻了。
“……你是怎么想的?”皇帝并不想和他說什么場面話,也很清楚瑞香對下寬容慈和,但也不至于感同身受地高興,猜得到他會想到什么,不如開門見山。
瑞香見他不答,也就放下酒盞,望著里面清澈如水的酒液:“我想,怎么都要升位的。如今九嬪人少,長久空缺不是好事,論資排輩,他也差不多該是昭媛了�!�
這是很理智的想法。九嬪不算低了,昭媛正是昭儀,昭容之下第三位。宮中多數(shù)以生育進階的最大好處是,將來如果沒有生育,就很難往上走,將功勞框定在生育上,論資排輩,對瑞香無疑是有好處的。
皇帝嗯了一聲:“如此也算遵循舊例�!�
片刻沉默后,皇帝又說:“你最近有事時常吩咐貴妃,這也不錯。如此,他大概也算是找到了事做。”
瑞香知道他的意思是已經(jīng)因此排除了貴妃得寵的可能,心知這是一種配合,二人彼此默契,決定了各人的命運,但也不覺得特別心滿意足,可能是終究在意料之中吧。這話題他不想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也無話可說,干脆扔開:“近來宴會上,已經(jīng)有人暗示想讓我看看他們家的年輕兒郎,是盯著大公主的。我知道你不想讓她早早出嫁,所以都沒搭理。不過也有人來問十五弟,就不那么含蓄了。如今十五弟的婚事只有你我能做主,這事又該怎么辦呢?”
這也確實是他的一樁煩心事。中山王母妃已經(jīng)過世,宮中只有他有資格說一說這事,都有人問上門來,若是不管未免顯得不慈愛,但是管呢,兩人又根本不熟,未免生硬。
皇帝聞言,也是嘆氣:“這事他和我說過了。他無意續(xù)娶,我也就由他去了。日后再有人問,你回絕就好,暗示他們你問過我了就好,不必在乎他們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們自會想出千百種理由。”
皇帝與關系最近的弟弟之間發(fā)生的事,千百種理由還算少的。
瀾殅瑞香答應了,不再說話。
用完膳后,二人分頭洗漱,就到了就寢的時間。瑞香留宿在這里已經(jīng)很習慣,滾到床帳里側(cè),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实垭S之上來,瑞香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心想倒也光可鑒人,只是有點太硬太粗,不夠柔軟,這樣的發(fā)質(zhì)結(jié)髻戴冠怪不得會頭皮發(fā)痛了,經(jīng)�?匆娝㈤_頭發(fā)叫人按摩頭皮。
皇帝躺下后瑞香就松了手,自覺地靠近了他被抱住。想到剛來的時候他身上散發(fā)的氣息,瑞香不由變得很敏銳,輕聲問:“有煩心事�。俊�
說著一只手在皇帝胸前摸來摸去,似乎要揉散胸中郁悶。
皇帝深深呼吸,胸口起伏,瑞香用力按了一下,只見胸口仍然紋絲不動,見自己的力量并沒有什么用,瑞香忍不住又是一頓亂摸。
最近皇帝確實是有不少煩心事,不過暫時還在計劃階段,只是預料到將來行事不可能順暢,只是對親信大臣透了個底就被規(guī)勸,直諫,明里暗里的抵抗和不同意弄得一陣火起,十幾天都糾纏不清。事涉江山社稷,皇帝并不打算退讓,但也清楚此事必須緩緩圖之,難以見效,瑞香問了,他下意識就想肯定這個猜測,見瑞香又露出可愛的孩子氣,忽然又咽了回去。
算了。
這和從前的和盤托出不同,若是有把握,說了倒也無所謂,但此事不小,暫且又沒有頭緒,牽涉眾多,臨睡前說這個只會讓瑞香跟著擔憂。瑞香是個很有勇氣的人,但自從嫁給他總也有波折坎坷,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打完了仗國內(nèi)安定,就先讓他平靜地過一陣吧。
哪怕風雨共擔,也不能毫不停歇地經(jīng)歷吧。
轉(zhuǎn)念間,他一把抓住瑞香越來越作怪的手,翻身壓住時常突然天真可愛一下的嬌妻,在他耳邊親了一口:“沒什么,就是太累了,想你�!�
說著,輕車熟路往下扯瑞香的褻褲,又拍拍他的屁股:“就來一次,今天早點睡,你想就這樣,還是轉(zhuǎn)過去?”
瑞香仰面躺著,被他拍得渾身發(fā)熱,也忘了窮根究底,一時間難以抉擇。他一向喜歡正面看著皇帝沉迷的愉悅的表情,這是豐年那時候養(yǎng)成的愛好,但背后位又好像被整個包裹,十分安全,何況他現(xiàn)在下面光溜溜的,上面卻還穿著,莫名羞恥,怎么都很合適……
“我……我想面對面……你就不能中間換換再弄嗎?”最終,瑞香也沒做出個取舍,但卻很聰明的解決了問題。
皇帝輕笑一聲,扯開他的薄軟上襦,一手捏著一個彈軟的奶子,如同捏著人質(zhì)一般:“也好,那就要你乖乖的配合了�!�
瑞香忽然想起,兩人說好了那個很不聽話的新娘的故事,又在心里默記一遍,決定下次,下次有空的時候就要玩這個。
帳中溢出細細的隱忍的呻吟聲。
【作家想說的話:】
這章不知為何就是這么短。
唔,感覺能夠表現(xiàn)出我不感興趣,不想說這種客套話,對瑞香算很放飛,很不本性的了。他本來是收斂的性格,某種程度上算對菠蘿的信任,不過這情況確實也除了客套話和套話沒話說,心一煩干脆放棄對話算了,也說不出啥結(jié)論。
正文
第100章99,人情殊異中原宮廷,金仙侍寢靜夜漫漫
【價格:1.07588】
于宮中之人,這段時日一如往常。無論宮內(nèi)宮外有多少值得歡慶之事,他們的生活也不會發(fā)生太多變化。
金仙尤其如是。
他出身特殊,部族更是已經(jīng)臣服,不足以作為身份的支撐,雖然中原并不會將他視作奴隸,但本質(zhì)上沒有什么區(qū)別。因此,在宮中金仙的日子十分平淡安靜,幾乎從不出頭。這一是因為他的官話學習進展并不快,二是因為他自己也在有意回避。
草原上不同部族之間,血脈的流通其實沒有那么少見,但不同血統(tǒng)之間時常會爆發(fā)戰(zhàn)爭,互相肅清。金仙在這里孤立無援,也很清楚自己的部族根本無力與中原爭奪什么,因此自己也就更加軟弱無力。
他異族人的特色太過明顯,許多人對他也沒有什么融入的期待,見面總是互相笑笑,偶爾說些很淺顯的話題,飲食作息,如此而已。金仙很不習慣如今的生活,他想念抱在懷里的小羊羔,草原上干燥晴朗的天,無邊無際的綠草,但也清楚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何況那里從來也沒有他的位置。
高車人是草原上漂泊的游子,他的母親就是被高車人從草原的另一邊,沙漠的另一邊,綿延的雪山之外攜帶而來的流浪的女子,現(xiàn)在他也一路流浪,到了草原之外,遙遠的繁華之地,天下最富麗堂皇,卻安靜無聲的宮里。
他不適應這種安靜的生活,就像是穿上一套不屬于自己的衣服,時常不安。出身畢竟是他無法回避的弱點,幸好奴隸被送來后,他能私下用母語說說話了。
官話他自然也是在學的,但比起宮中眾人,還是很難趕上。尚宮也說不必急著把自己身上關外的野氣全部打磨掉,畢竟在宮里中規(guī)中矩的美人還少嗎?而他始終是比不上他們的,特色才是被記住的根本。
奴隸們適應了新的地位,金仙也適應了新的生活。他再也不用勞作,更不用擔心將來會被女主人帶走作為嫁妝,只是漫長的時光沒有辦法消磨。
在宮中侍奉皇帝,最重要的事并非承歡侍宴,而是等待,在寂寞中靜靜地等待。金仙進宮后被尚宮調(diào)教是一種等待,沒見過皇帝幾次,甚至未曾深刻記住對方的樣貌,就到了御駕親征的時候,他還是要等待。
光陰如流水,居然可以如此輕易地過去。剛開始金仙還覺得整日空閑十分難耐,最后慢慢在請安節(jié)慶等時候,和其他人說過幾次話,私下開始走動來往,他就已經(jīng)開始習慣了。
皇帝回來后,宮中忙亂了好一陣,婕妤這個位分不高也不低,金仙也要忙著赴宴,終于漸漸不再忙亂之后,金仙已經(jīng)覺得自己要被掏空了。他入宮的時候是被送來的奴隸,因此并沒有附帶什么嫁妝,倒是公主攜帶著珠寶和金銀,至于關外特產(chǎn),牛羊等物算是進貢,與他們無關。不過公主被賜下的時候自然不能以和親的姿態(tài)出宮,因此人和財物是分開處理的,金仙也因此分到了比他想的要多的資財,畢竟身份改變后,他變成了那個地位最高的。
婕妤的年俸也并不低,但宮中雖然有年俸,要用錢的地方卻比想象得多,金仙進宮后并沒有特別受寵,雖然也得到一些賞賜,支撐起這為數(shù)眾多的宴會就有些力不從心。好在皇后顯然也明白這一點,趁著換季提了提每個人的份例,衣服首飾都比往年的多,又有各種原因要賞賜全宮上下,倒也不至于窘迫。
他的尚宮是個很會經(jīng)營的人,指點著可以新舊搭配,別人也認不出這是去年穿過的衣服,戴過的首飾。
“何況您如今只是婕妤而已,上面除了皇后還有好幾位主子,若是穿戴都要簇新,反倒不合身份了。”
金仙點點頭。
他也沒有這種攀比的想法。以前他何曾想過自己會擁有這么多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住在這么大的宮殿里,被幾十個人圍繞伺候,夜里想喝水都不必下床?
這一段忙碌過后,金仙還要和尚宮盤點算賬,計劃以后的開銷。尚宮略有些擔憂:“陛下回宮后將近兩月了,也沒怎么到過后宮,不知道……”
尚宮看了金仙一眼,并沒把話說完。
金仙明白她是擔心天可汗再也不會想起自己,畢竟宮里的人不少,何況最近還有兩位生下了孩子,他自己就更加容易被遺忘了。金仙對這種事并不陌生,畢竟他母親據(jù)說曾經(jīng)也是王帳中最風光的女人,但很快就被遺忘,生命比花期還要短暫。
但金仙不想跟著嘆息,也就沒把擔憂說出口,再說擔憂又有何用?
某個深夜,金仙與尚宮盤算完夏季秋季的開支,見并沒有什么問題,于是就去睡了。他不喜歡夜里有人在寢殿守夜,所以上夜的宮人隔了一扇門。才剛睡著金仙就模模糊糊聽見一陣動靜,他翻了個身把臉藏在枕頭里,肩膀卻被人推了推,匆匆穿好衣服過來的尚宮一面接過漱口的茶,一面輕聲叫金仙醒來:“紫宸殿來人接您了,快醒醒起來去見駕吧�!�
金仙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坐起,聽到紫宸殿三字立刻睜大了眼睛。他不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但可以肯定已經(jīng)是深夜,再加上多日沒有見過皇帝,甚至又回到了尚未進宮時的心情,十分緊張中帶著一絲畏懼。
“怎么這個時候……”
金仙也不敢拖延,急忙起身洗漱梳頭。尚宮一面指揮宮人準備衣服,一面親自幫他梳頭,安撫道:“不必擔憂,有時候夜里紫宸殿也會傳人過去的。不過陛下的心情不一定……您要小心�!�
床笫之事金仙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且一直沒有斷了調(diào)教,雖然緊張,他也不怎么害怕做不好,但如何小心,他就全無頭緒了。在草原上時他備受欺凌,但很多時候同父的兄弟姐妹們都不愿意和他說話,他也從沒有什么討好男人的本事,穿戴好之后要出門了,還用一雙暗含隱憂的眼依依不舍看著尚宮。
尚宮執(zhí)掌一宮,是不可能跟他到紫宸殿的,已經(jīng)安排好了人陪著他。再說,后宮之人帶過去伺候的人,只能等侍寢之后出來才能見到,也不可能跟著他御前奏對,所以,今夜金仙只能靠自己了。
無論心中如何忐忑,金仙也不敢拖延,一步一回頭地上了紫宸殿派來的車輦離去了。
尚宮望著遙遙而去的一線燈火,輕輕嘆了一口氣,在心中念了一聲佛,愿今夜不會發(fā)生什么事,金仙順順利利地回來。
這樣,這就只是一件喜事了。
不長不短的路,比金仙預料的更快走完,他被扶下來,就看到紫宸殿前站著的李元振。對方躬身一禮,金仙也不敢怠慢,點頭示意。李元振引他進去,金仙道了聲謝,穿過帷幕,就見到皇帝半躺在榻上,身邊宮人已經(jīng)將奏折都收起帶走,見金仙進來,收拾筆墨紙硯的動作更快了。
金仙進宮后一直都跟著宮里的流行穿衣,并不怎么特殊,只在圖案紋樣的選擇上更貼近在草原養(yǎng)成的愛好。長安堪稱萬都之都,包容了不同種族的衣飾都有人穿,宮里雖不如外面隨意,但金仙也不覺得陌生。
他喜歡穿窄袖,不習慣穿及地的裙子,然而私下里尚可,面圣的時候卻無法隨意。雖然是夜里剛睡醒,尚宮說妝容可以從簡,太過整齊華麗反而顯得不夠真實,男人未必喜歡,但衣著卻不可馬虎。只是不必穿得太復雜,下面是鵝黃朱砂二色的間色裙,上面是白色上襦,裙褶間縫著小小的銀鈴鐺,走動間就有細碎悅耳的響聲。
金仙見皇帝不像是在生氣的樣子,但看起來有些累,所以沒鬧出很大的動靜,走到近前拜倒,輕聲問安。
皇帝睜開眼睛,緩慢起身:“來了?起來吧�!�
金仙站起身,見他還是一副疲憊的樣子,想了想,主動走上前去。他知道皇帝聽得懂自己的母語,但也清楚自己不能說,官話他又不太熟,憋了好一陣,才憋出一句:“您累了?要不要睡覺?”
伴駕這事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金仙心中暗嘆,卻見皇帝伸手示意,急忙將手遞到他手心,隨著他拉自己的力道坐下,正好靠著皇帝。
“在宮里還好?”皇帝并沒回答他的問題。
金仙也并不在意,點頭,十分認真地答道:“很好。大家都對我很好,吃得好,穿得好,沒有不好的事情,只是有時候有些無聊�!�
他說的對自己好的人很寬泛,帝后,嬪妃,尚宮,自己宮里的宮人,但他確實沒有什么不滿,畢竟在草原上并沒有堅固的屋子,溫和的氣蘭生推文候,繁多的享受。從前他只是明白草原上的生活有時候很艱苦,所以不得不與中原沖突,現(xiàn)在他就明白為什么人人都覺得中原富庶繁華。
因為事實如此。
金仙從前一無所有,甚至連名字都不算個正經(jīng)名字,于他而言如今擁有的一切只會太多,不會太少。
皇帝已經(jīng)習慣了人人對自己有所求,區(qū)別不過在于自己想不想給,倒是沒想到金仙會這樣說。許久不見,金仙要長高一些,或許是沒了風沙和磨礪,面相也更柔和,但輪廓還是比漢人要深刻,眼神卻透著不諳世事的天真。
他明明是受過苦的人,也帶著不肯馴服的倔強,但偏偏如一只小狗,對他好一點就心生感激,有了忠誠。
見他確實過得還不錯,皇帝也就不再耽誤時間,見宮人來稟報已經(jīng)備好了水,就起身示意金仙跟上,準備沐浴就寢。
近幾天他已經(jīng)不再忙得廢寢忘食,但也并不輕松,積壓下來不少不大重要的奏章,今天批閱完之后就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太晚,這個時候再去后宮未免興師動眾,在心里數(shù)了數(shù),干脆叫人去接金仙。
這大概是最方便的辦法。
金仙沒想到侍寢之前還要先伺候沐浴,他雖生疏但卻不笨,見無人上前,就走到等待的皇帝面前,摸索著解開腰帶,除去衣物。見皇帝走進水里,金仙雖不覺得自己也需要沐浴,又不知該干什么,躊躇間就見皇帝回過頭:“你也下來�!�
望了眼透明池水下令人眼花繚亂的琉璃彩畫,金仙莫名覺得頭暈目眩,一步步蹭著到了池邊,赤著腳往水下走。他多少摸到一點皇帝的心思,也就不急著思索該怎么伺候?qū)Ψ较丛瑁冉忾_了自己的裙帶,鮮艷的朱砂紅和嬌嫩的鵝黃色漂浮在水面上,金仙的腳趾在漢白玉臺階上扣緊,唯恐滑倒。
宮中除了帝后之外,只有個別宮室會修建浴池,南薰殿就沒有。金仙還沒習慣踩在臺階上的感覺,就被攔腰抱了過去。
他腰間一松,纏著的尚未立刻掉下去的裙帶立刻脫落了。下面雖然還穿著褲子,但金仙已覺得不自在,低著頭不敢多看,卻擺出一副任憑安排的樣子。
皇帝輕松解開他的上襦,在水中將張開一些的少年人剝得精光。金仙十分不適應,但久經(jīng)調(diào)教已經(jīng)無法抵御情欲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悸動。他的胸乳仍然不大,雪白的軟肉上兩顆粉嫩的果實,頂著一對簡單的銀環(huán),隨著呼吸顫抖閃光。
身體任何一處打的孔只要不長期用東西堵住,都會慢慢長起來。金仙原先戴的是一對金的,尚宮見那上面有回紇的標記因此棄之不用,第一次侍寢后皇帝又命宮中打造了幾對新的給他,顯然是要保留金仙身上這一處特殊,因此他也就不敢怠慢,認真維護。
今夜匆忙前來,別的東西還好收拾,這對乳環(huán)卻忘了換。但銀環(huán)襯著雪白粉嫩,也是十分賞心悅目�;实垡皇帜笞∷囊粋�(cè)乳房,掌心按著銀環(huán)施力,另一手往下摸。
金仙微微弓背,雪白牙齒咬住下唇輕輕吸氣。
雖然侍寢不多,但他的身體已經(jīng)很清楚其中滋味,一被碰就不大受得了。何況他下面總是剃掉毛發(fā),光滑雪白柔軟,因此也分外敏感,多被摸兩下就覺得昏昏然。
皇帝的手指滑進他豐腴柔軟的腿縫,頂著穴口揉搓,沒幾下金仙就來了感覺,身體不僅被池水打濕,里面也漸漸開始出水。他忍耐不住,戰(zhàn)戰(zhàn)兢兢摟住男人的肩膀,無措地呻吟起來。
正文
第101章100,盡歡愉漫漫長夜,月中天遲遲成眠
【價格:0.92976】
被打濕的衣物往下滑落的時候,金仙忍不住伸手去抓,試圖遮掩身體。草原之人不如漢人在意這種羞恥,但肌膚相親的時刻,埋在深處的畏懼和臣服總會體現(xiàn)在行動上。但皇帝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把扯開多余的衣物,金仙就赤條條地站在了池水里。
水面及腰,他的上半身全露在上面卻并不覺得冷,因為池水微燙,水面上到處都是縈繞著的白色霧氣。
金仙覺得窘迫,猜測中原人所言的羞恥大約就是這么回事。皇帝比他有力得多,他被掐著腰拖過去,下面滲出水來的小穴不復緊緊閉合,悄然張開一條小縫,繼續(xù)容納男人的手指。
貼得太近,金仙正好低頭側(cè)臉,似是一種回避。不知怎么,他就是不能直面這點前戲,即使腿已經(jīng)被插進腿根的手撐得被迫張開,多半體重都因怕在水里不平衡而交付給了身前的男人,但他還是無法放開,做出更多主動的事。
何況也不需要他做。
少年一身雪白的皮肉裹著長開了些許的骨架,修長,纖細,又蘊藏著野性和力量,繼承自早逝母親的異色雙瞳蒙上霧氣,并無多少魅惑,反而顯得無辜。他并沒學會賣弄風情,利用自己的美貌,反而好像總是隱隱帶著不情不愿,只是配合。被調(diào)教成熟的身體則自行其是,一受到刺激就不能忍受。
金仙捂著嘴發(fā)出微弱的唔唔嚶嚶的喘息,似乎始終不敢大聲。他感覺得到自己的穴肉濕滑,吞咽著男人的手指和微燙的水,進去之后那種熱意更加令人難以忍受,讓他不得不繃緊臀肉,踮著腳試圖逃離,腰也不自覺亂扭,試圖擺脫施加在身上的兩種刺激。
這讓他的身體更加主動地攀附在男人身上,幾乎不再依靠雙足站立,但即使將屁股抬出水面,在里面作亂的手指也并沒有滑出來,反而越來越多,將他填滿。雙手都死死抱住男人肩膀的金仙再也無力捂嘴,費力地咬著嘴唇卻總是無奈地松開,鼻腔哼吟:“嗯,嗯,啊……太……太多了……”
他的官話學得很認真,但多少帶一些異域腔調(diào),頭昏腦漲的此時想不出太多詞匯,只有簡單的重復,伴隨著祈求般的哀鳴,和更多扭腰擺臀,在男人身上亂蹭。
皇帝話很少,這也是金仙隱隱怕他的一個原因,他并不多說什么,見那口小穴已經(jīng)被拓展得足以容納自己,便不再繼續(xù)指奸。金仙由此得到喘息的機會,顧頭不顧腚地感覺到些許輕松,輕輕換氣,感覺到自己被抱著移動,到了本就不遠的池畔,被放了下來。他的體力甚至要比一些疏于騎射的中原男人好,站在漢白玉臺階上被抬起一條腿,也好好站著。
臺階上有深刻的花紋,為的就是防止滑倒,同時也給沐浴的人緩緩下水,適應溫度的時間。金仙后知后覺自己抬起的腳被放在了皇帝肩頭,身體的柔韌受到了極大考驗,半翹起的秀氣肉棒在水中搖搖晃晃,而本來夾在腿縫里的小穴也徹底露出,翻開,被耐心捅出來的小洞無法合攏,正一張一吸。
他知道自己就要被插入了,想起記憶深處強烈的痛苦與刺激,不由開始覺得害怕。
皇帝又伸手揉了揉他張合中的肉穴,將他一只無措的手拉到了他的肉棒上:“揉揉,你會舒服的�!�
金仙的調(diào)教中,這里是較少碰到的地方,因為雙性的快感多數(shù)還是要靠兩穴,肉棒不過助興而已。但他也知道這會帶來歡愉,耳根發(fā)紅,渾身都被熱水蒸得泛著粉,緩慢地在皇帝注視與監(jiān)督下揉弄起來。手法雖笨拙,但好在是弄自己的東西,輕柔舒緩的同時又很體貼。
是要弄了吧,什么時候插進來,金仙被看得心中緊張,忍不住忐忑,甚至盼著快點。他不敢太放縱,甚至有些怕洶涌的快感,于是只輕輕從下到上慢慢擼動,因為生澀而十分專注。
他下意識放松了,此時卻覺得穴口一燙,隨后就被頂開,手上的動作立刻停下。然而皇帝卻并未停下,兩手扶著他的腰胯,直搗最深處。
金仙啊地一聲驚叫,身子失去平衡向后仰去,被一把抓住緊繃的小腿,隨后的抽插讓他覺得似乎有明確的目的,每一次都進到最深,節(jié)奏堅定而穩(wěn)固。金仙再也沒有多余的力氣忍住更多的叫聲。
他并不覺得痛苦,但仍然有些勉強的脹痛,被一次一次地拓開固定成那根性器的形狀,最深處的宮口光滑柔韌,是個緊緊閉合的肉環(huán),每次都被狠狠戳刺一下。金仙一開始就沒有跟上節(jié)奏,越來越覺得無措,張開雙腿被反復搗弄的同時,胸前銀環(huán)又被拉扯,他的乳頭立刻變得硬挺,銀針穿過的肉洞有深入骨髓的癢,似乎只有反復蹂躪才能用痛意鎮(zhèn)壓。他不得不挺起胸膛將一對嬌小可愛的乳房送上去任憑玩弄,原本慢下來的手上動作也下意識地跟著皇帝而動,從溫緩的愛撫變成了迅疾的苛責。
這姿勢讓他小穴發(fā)緊,根本無法放松,因此越發(fā)能夠體會到男人如何在自己體內(nèi)進進出出,連同些許嫩肉都被拖了出去,宮口震顫不已,脹痛漸漸夾雜著酥麻,而他的水則越流越多。
這滋味早被烙印在記憶的最深處,雖然并不記得細節(jié),但金仙也大概知道整個流程,被掐著腰操弄好一陣,又被放下小腿轉(zhuǎn)過身翹起屁股,容納男人再度進來。
這時候他迷蒙的視線里忽然發(fā)現(xiàn)簾幕后幾個模糊的人影,只見他們溫順地低著頭不言不語,幾乎沒有存在感。然而他自從進來之后經(jīng)歷的一切他們顯然是知道的,甚至此時此刻,他母狗般的身姿也不難被發(fā)現(xiàn)。
熱燙的性器正緩慢地插進他的肚子里,金仙忽然爆發(fā)出一陣劇烈的羞恥,高潮后松軟無力的穴肉忽然再度絞緊,讓他的插入變得艱難�;实蹓涸谒成希笞芍换问幍娜榄h(huán)拉扯,金仙用力咬著下唇嗚咽,屁股躲閃,不斷搖頭。
他的肩背雪白,腰肢纖細,繃緊的力量并不小,左右搖晃中,居然真被他躲開一段距離,緊夾著的性器滑出一段,皇帝騰出一手扶住他的腰側(cè),再度重重插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