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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現(xiàn)在都有四個孩子了,兩人也算老夫老妻,就算皇帝進(jìn)了這里不大合規(guī)矩,卻也沒人敢說話,乳母在不遠(yuǎn)不近處候著,一聲不吭,泥塑木雕般安靜。萬夫人陪產(chǎn)過后也累壞了,瑞香還是半夜發(fā)動的,她現(xiàn)在就回去自己住的地方補眠了,全然不知道皇帝過來的事。

    瑞香見到他也就安心了,情不自禁往他身上靠,也不敢太用力,握著套話枝把另一只手遞給他:“哪能這么快就不疼的?不過也還好,你不要這個樣子。”

    皇帝捏了捏他的手,難得格外多愁善感,怎么都哄不好:“那就還是很疼了,以前,我還是對這些事太想當(dāng)然了。”

    傷口不在自己身上的話,人是很難感同身受的,雖然知道懷孕不好受,可世上所有人都是娘生的,生產(chǎn)也是一件極其常見的事,無法以身替之的男人又怎么會閑來無事去想象懷孕的負(fù)累和生產(chǎn)的痛苦呢?

    皇帝也不愿意讓瑞香反過來擔(dān)心自己,多費心思,轉(zhuǎn)過身抱著孩子在瑞香失了血色的嘴唇上親了親:“這回我不會再胡作非為了,你好好養(yǎng)身子,趁著月子里好好進(jìn)補,生孩子的事……以后再說�!�

    瑞香想要女兒,他也想要,想到熙華當(dāng)年出生的軟嫩可愛,看看她都長了這么大,好像一轉(zhuǎn)眼就是十幾年過去了,不惆悵是不可能的�?膳赫滟F稀少,瑞香和他女兒就更讓他情不自禁憧憬。但這回生產(chǎn)讓皇帝幾乎是推翻了從前的印象,到底下不了這個狠心。

    只是那藥丸也不能再吃,最好還是等一等,這件事還是慢慢考慮吧。

    瑞香也不和他爭,柔聲道:“也好。我都聽你的嘛�!�

    他又乖又軟,語氣都是綿綿的,皇帝更加心軟,兩人靠在一起看著睡得無知無覺,時不時動動小手小腳的景行,絲毫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皇帝想到坐月子難受,忍不住道:“等你出了月子,也就四月了,桃子,荔枝,櫻桃也都能吃了,啊還有西瓜,用冰小心些,其他的都無妨�!�

    大夏天坐「06泩01泩18」月子是真的受罪,許多東西不能吃不能喝,冰也不能用,一個月下來人都要餿了。瑞香生景歷的時候在五月,還坐了個雙月子,真是不愿意回憶的難受�,F(xiàn)在見皇帝拿衣食住行來安慰自己,忍不住笑了:“我又不是孩子,難道還會饞不成?什么時候?qū)m里少了我這些吃用?”

    身處北方荔枝難得,每次都是選即將成熟的荔枝樹,用花盆裝上船運過來,宮里宮外不少人根本分都分不到,比櫻桃更珍貴。但瑞香和皇帝是一樣的,只有別人沒得吃,他這里從不限量。

    瑞香也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不能吃雖然難受,卻也不至于牽腸掛肚。

    皇帝也笑:“你也說了從來沒短過你,現(xiàn)在吃不到,豈不更加難受?”

    竟然有這種歪理,瑞香一時也難以反駁,靠在丈夫肩上笑也不能用力,唯恐牽扯到傷口,過了片刻就趕人了:“好了,我困了,你也走吧,睡一會兒再去忙,景行就放在我這里。”

    他現(xiàn)在在月子里,皇帝來可以,見面可以,但留下就不可能了。兩人不得不分開。

    景行還在襁褓里,就看得出雖然不是特別重,但卻很健壯了,飯量也大,四個奶娘將將夠,輪流喂,白天餓了就用力哭叫,夜里也是,睡在瑞香這里才兩天,瑞香就受不了了,干脆讓奶娘白天等他睡著抱來,夜里讓奶娘陪著睡,也方便隨時喂。

    其實他心里也有點想要親自哺乳,反正他的奶一向也不少……這還是皇帝格外惡劣導(dǎo)致的結(jié)果。然而還沒等付諸實行,就被身邊人給勸住了。對方說得很小心,但很明白,喂了奶會變形……

    小孩子沒個輕重,萬一真的變形了……瑞香不想變丑,更不想只能丈夫看見的地方變丑,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再看到一無所知吃手指的景行,心中就莫名有了歉意,好像在自己心里丈夫比孩子更重要似的,別扭了幾天才慢慢恢復(fù)如常。

    他這個月子坐得安穩(wěn),只是為了防著乳母和嬤嬤將自己身邊的心腹宮人送了兩個去照看景行,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宮務(wù)有早成了熟手的貴妃,皇帝來也很規(guī)矩,兩人說話,逗孩子,嘉華他們也時常來陪著他,既不覺得寂寞,也沒什么需要擔(dān)憂的。

    至于身體,恢復(fù)得也很不錯,只是排惡露要被按摩肚子,生了之后就要開始,瑞香正慘叫的時候皇帝來了,撞上這一幕,臉色難看到屋里的人立刻就跪了一地,辯解都不敢。瑞香小心地抽著氣:“你進(jìn)來干什么?”

    他還衣衫不整,有什么好看的?

    皇帝簡直碰都不敢碰他一下:“你叫得這么慘,比生孩子都慘�!�

    瑞香想笑,又拼命忍住了,怕肚子更疼:“沒事,你……哎呀,你先出去,等會兒我跟你說好不好?別看著了,怪丟人的�!�

    這種事確實不好讓他圍觀,皇帝也就只好退出去了。瑞香叫嬤嬤起來繼續(xù)揉,那嬤嬤也嚇壞了,不敢不揉,又不敢揉,好不容易揉完了出去的時候都順拐了。瑞香看得好笑,又想帝王之怒流血千里伏尸百萬,怪不得他們怕。

    那嬤嬤在他身邊久了,也知道帝后恩愛,萬萬想不到自己差點因此遭了殃,瑞香就想著還是須得安撫一番。

    不過首先得安撫好皇帝,于是等皇帝進(jìn)來,又解釋了一遍,安慰:“也快了,我這回生的快,少遭罪,恢復(fù)起來也不慢,你就別板著臉了,我都還沒生氣呢�!�

    皇帝正因為疼的不是自己才格外難受,見他反而勸自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見瑞香說話的時候也一動不動,顯然還是疼的,又軟化下來,臉色沒那么難看了,摸了摸他的額頭:“好。等你出了月子,景行就封王�!�

    這事早先商量過,瑞香也知道景行得封估計會很早,只是滿月就冊封,是不是有點太早了?他忍不住提醒:“二郎被隔過去了,行嗎?”

    皇帝輕描淡寫:“我自有打算,你無需擔(dān)心。二郎也是我兒子,少不了他的,可人心都是偏的,他是皇子,該有的都會有,可是騙他我一視同仁……那怎么可能?”

    他還小,從小知道父親雖然偏心,但對自己也是不錯的,總比覺得自己和嫡出的兄弟相比不差什么,有能力一爭好得多。

    皇帝殺過兄弟,不想殺兒子了。

    這種事瑞香不好多說,見皇帝確實早有打算,也就不問了。

    景歷和曜華生辰前夕,瑞香終于沐浴一新,出了月子,三皇子景行也在滿月當(dāng)日被封昭王。昭,日明也。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实鄣男囊獠谎宰悦�。

    昌王是日光,昭王是日明,兄弟二人相映生輝,看似并無區(qū)別,可昌王居長,已經(jīng)入學(xué),如無意外,昭王雖然早日封王,但東宮仍然是昌王的。眼看著中宮日漸穩(wěn)固,朝堂上也就放心了。

    【作家想說的話:】

    孩子也漸漸都長大了,嗨呀。老夫老妻了惹。

    正文

    第136章135,二皇子的親子時間

    【價格:1.65022】

    二皇子進(jìn)了紫桂宮正殿,徑直往菖蒲所在的地方來。他身邊一個人也沒帶,宮人見了立刻警醒起來,一面迎著他進(jìn)去,一面對昭儀通報。

    菖蒲體弱,昨日也參與了皇后那里的宴會,知道昭王被帶出去見過了群臣,宴上昌王和二皇子自然也在。這個時候,二皇子確實是尷尬的,皇帝的偏心人所共見,但以菖蒲來說,趕早不趕晚吧,二皇子早日知道,不是壞事。

    人最怕的是不清楚自己的輕重,頭昏腦漲就做了錯事。皇帝對皇后情深,自然愛屋及烏更疼愛他的孩子,這沒什么好說,只要還能顧及二郎,不想讓他看錯形勢,已經(jīng)夠了。

    菖蒲早料到二皇子會來,見他進(jìn)來時只是有些委屈和失落,并沒十分失態(tài),這才心中一松,示意宮人退下。

    殿內(nèi)安靜了,冰鑒里滴滴答答的水聲就變得清晰起來。景星見到阿姨才紅了眼,上前來跪下,臉埋在菖蒲懷里:“阿姨……”

    他畢竟還小,委屈傷心都不太復(fù)雜,只是經(jīng)歷了人情冷暖,最近宮里也不安靜,這才讓他的日子好似一下就難過了起來。菖蒲輕嘆一聲,孩子到他面前不再掩飾,是因為兩人平日里情分深厚,可有些事還是要說得清楚明白,就只能無情。

    菖蒲沒哄,二皇子一時也顧及不到,抽泣著問:“阿父是不是不喜歡我?我,我做錯什么了嗎?”

    他哭了起來,菖蒲就知道他大概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名位權(quán)勢的好處,圣心所向的無所不能。在這紫桂宮,他就是最重要的人,自己不會讓他吃虧受罪,可是出了紫桂宮,他得不到父親的偏愛,也不是兄弟里最矚目的那個,現(xiàn)在更是被剩下了,心中害怕,又傷心,這很合理。

    菖蒲從袖子里掏出帕子遞給他,聲音透著涼意:“你覺得呢?”

    二皇子愣住了,下意識接過帕子,驚詫地抬頭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一向疼愛自己的阿姨為何不哄著自己了。他緩了緩,擦了眼淚,又蓄出兩顆圓滾滾的淚珠:“我不知道�!�

    菖蒲昨天去赴宴,今日早起去請安,此刻已經(jīng)累了,仍然懶懶坐在胡床上,搖了搖頭:“不,你知道的�!�

    二皇子低了頭:“阿父……阿父喜歡母親,所以更喜歡大哥和三郎,可是一樣都是兒子,為什么阿父不能喜歡我呢……”

    菖蒲嘆了口氣:“你很羨慕他們嗎?”

    他的語氣不太對,二皇子沒敢點頭。菖蒲嘆息一聲,坐起身來,忽然露出個意味復(fù)雜的笑來:“你還小,但應(yīng)該也知道的,本朝原本有皇子封王就之官去封地的規(guī)矩,只是你祖父起這條規(guī)矩漸漸廢弛,你阿父兄弟稀少,自然也不舍得你十五叔之官。昭王還在襁褓,自然不會之官,你想封王,是也想之官嗎?”

    二皇子的臉白了,拼命搖頭。

    菖蒲又道:“皇子之官,其母也未必會隨之而去,就算是陛下厚恩,允準(zhǔn)我隨你去吧,以我的身子,也未必受得了一路勞頓,你想過嗎?”

    二皇子更加搖頭,又雙手抱住菖蒲的腿:“我不要阿姨受累,也不要分開,我不想封王了,以后再也不想了!”

    菖蒲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終究心軟了,伸手摸摸他的頭:“你雖非我親生,可這幾年我待你如何,你是看在眼里的。你在我名下,薛家就是你的外家,雖然薛家現(xiàn)在在朝中說不上話,可陛下體恤,有個國公之位,你又是陛下第二子,中宮之外唯一的皇子。你是比不上昌王,比不上昭王,可是你阿姨我,不也是比不上皇后嗎?你覺得自己比昌王昭王得到的太少,怎么不想想你有什么?”

    近來二皇子遭遇的事也不少,年紀(jì)小小就有了心事,只是很多事他自己想不透,無人點撥也想不到更深的層次,只是覺得不平和委屈,又怕父親眼里自己越來越被忽視,也就沒有想過自己有什么。

    “你有薛家,你是昭儀之子,生來就是皇子,將來遲早也能得個親王爵位,你是男子,想建功立業(yè),想被你阿父重視,有的是辦法,有的是出路。你也大了,許多事我不瞞你,”菖蒲見他臉上漸漸有了光彩,就知道還是可以造就的,撫摸著他的肩膀,緩緩回憶起了當(dāng)年:“我薛家原來也是一等的門楣,當(dāng)初獲罪后卻被打入塵埃,內(nèi)眷沒入掖庭為奴為婢,十四歲以上的男丁全部斬首,十四歲以下流放,已經(jīng)一無所有,現(xiàn)在不也回來了?你舅舅是不能入仕的,可只要有人,你表哥們還可以重振家門,薛家失去的,遲早能夠重新找回來。你是皇子,生來就比世上絕大多數(shù)人更尊貴,起點更高,你能做的不是更多嗎?”

    昭儀做過宮奴這是瞞不過人的,但薛家被平反后,他的出身其實也不算低了,二皇子也知道這件事,更是見過滿面風(fēng)霜,談吐儀態(tài)遠(yuǎn)不如阿姨的薛家舅舅。當(dāng)時他只是知道薛家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而已,現(xiàn)在卻逐漸明白了什么,慢慢握起了小拳頭。

    菖蒲看著他,漸漸從回憶中抽離:“我陷在深宮,為奴為婢的時候也從沒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更不曾自甘下賤,到如今我就是死了,也無愧于父母,不怕見他們。你還是個男子,教你的太傅是當(dāng)世大儒,盛名蜚著,你父親對你難道就很差嗎?你入學(xué)了,也認(rèn)識不少堂兄弟和臣子家的兒子,他們家的家事,你不會全然不知吧?”

    二皇子默然了。

    宗室也好,臣子也好,家中妻妾成群的是大多數(shù),兒子自然也多。二皇子入學(xué)后有了伴讀,自然也聽說了些許別人的家事。能入宮的必然是家中最有前途的孩子,一般來說都是嫡子,不會有庶子。

    可他正是庶子。因為是天下最尊貴的人的兒子,所以哪怕是庶子,也是無數(shù)人圍繞侍奉,無數(shù)人性命所系。何況以他的見聞來說,父親不曾無視他,也不曾冷待他,他的教養(yǎng)學(xué)習(xí)都和昌王等同,待遇更是一樣。

    正如阿姨所說的一樣,他是男人,是兒子,是皇帝的兒子,這已經(jīng)是天下最高的起點,就因為父親沒有給他和昭王一樣封王,他就心中委屈不平,這實在是錯了。他是皇子,少不了要封親王,父親不封他,他就還可以留在宮中和阿姨一起,免得阿姨辛苦勞累,也免得早早離京。將來該是他的總會是他的,他為什么要不平,要委屈?

    真有心氣,將來無論是文是武,靠自己不好嗎?就像是十五叔一樣,縱橫瀚海,武威遠(yuǎn)揚,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男人沒有心胸氣度,沒有志氣,做什么男人?

    皇帝選的幾位太傅都是有真才實學(xué),他自己也頗為欣賞的,二皇子讀書后,更是一日比一日進(jìn)益,正是因為憋著一口氣想表現(xiàn)好讓父親刮目相看,又出了昭王讓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始終比不過中宮所出,哪怕只是襁褓里的一個小兒,也比自己更得父親的喜歡,這才來找菖蒲訴說心中的委屈。

    菖蒲看著他想開了,抬起頭堅定地看著自己,似乎要說什么,便抬手阻止了他,又道:“知道我為何今日不哄你,也不讓你起來說話嗎?”

    二皇子搖頭。

    菖蒲道:“方才對你說了父子,兄弟,現(xiàn)在就來說君臣。你阿父是君,你是臣,所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給了你,你自然應(yīng)該感激,他若是不給,你也要一如既往,所謂寵辱不驚,正是如此。他不曾貶低你,輕忽你,你也時常見他,被他考校功課,自然知道你是被他放在心上的,是不是?只為了昭王便心生不忿,你可曾想過將來?”

    二皇子愣住了:“阿姨是說,大兄要做太子嗎?”

    菖蒲既不肯定,也不否認(rèn):“太子是君,你是臣,可太子也是你的兄弟,你的手足。到時候你是否還要嫉恨你的兄弟,怨恨你的父親,為何叫別人做太子?”

    二皇子白了臉:“兒不敢�!�

    宮里的孩子雖然都還小,可知道的利害已經(jīng)不少,什么是君臣,他們早早就知道了,在父母面前,二皇子也一向比在紫桂宮更乖巧聽話。他心里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做太子的,更不可以想做太子。

    怨恨嫉妒,更是重罪。

    菖蒲又道:“你阿姨我也是臣,是妾,皇后是君,我便要勤謹(jǐn)侍奉,恭敬以待。我尚且對中宮不敢冒犯,盡臣妾之責(zé),你倒是好像對皇后有所不滿,覺得搶走了你的阿父?”

    二皇子更加不敢承認(rèn)了。

    菖蒲又輕聲嘆息,將他摟進(jìn)懷里:“你也是知道的,對不對?人皆有私心,你不舍得我受苦,所以不想再要封王,我不舍得你將來獲罪,所以必須對你說清楚。你阿父是皇帝,也是人,他有私心,所以喜歡皇后,可說到底,他對你也不差,是不是?你想要他喜歡你,想要他的看重,那就好好讀書,好好做人,將來用你的志氣,你的志向,去廣闊天地,去盡你所能造福天下,這就是功德圓滿了�;屎笠彩悄愕哪赣H,你不是也跟我說過他對你很好嗎?你因為一時的不平,就口無遮攔說出這種話,那么以前你的感激,他的好意,你阿父在你身上費心,對你們兄弟一同教育,盼著你們手足扶持的心,不是都浪費了嗎?既然我們想給你們一個善始,你們難道不該努力得個善終?”

    二皇子用力點了點頭,又哽咽著道:“我知道了,我聽阿姨的話。”

    菖蒲的衣服都被他哭濕了,卻也不說什么,摟著他坐到自己身邊來,起身拿了一卷輿圖過來。這是很難得的東西,這一副雖然粗略,但也夠用了。菖蒲在二皇子面前打開,叫他趴在桌案上看,指給他認(rèn)地名:“這里是洛陽,這里是長安,別看放在紙面上只有這么大一點,可是要從長安到洛陽,我們足足走了幾個月。這圖上面沒畫出來的是突厥,下面是爪哇,西邊還有大食,還有西域,這里是雪山,這里是長江,這里是洞庭湖……”

    二皇子看得呆住了:“天下好大啊�!�

    菖蒲笑了:“是啊,天下是很大的,而你將來哪里都去得,只要你能干,你可以去所有地方,做你想做的任何樣子的人,你生為男子本來已經(jīng)有了極大的自由,你父親更是皇帝,所以別只著眼于一宮之內(nèi),手足之間。天下很大,你注定也擁有很多,目光應(yīng)該更長遠(yuǎn),胸懷應(yīng)該更寬廣才對,看外面,別像后宮妃嬪一樣,只看著眼前,看著別人,比較吃穿插戴,恩寵得失,明白嗎?”

    他激起了二皇子的豪情,也讓二皇子發(fā)覺原來世界真的很大,六歲也真的很小。菖蒲將輿圖送給了二皇子,連帶那套書一起叫人送了過去,讓二皇子好好讀書。

    別的不用多說,這孩子生性寬和,想通了之后對昭王的芥蒂也就消失了,此事也就解決了。

    菖蒲正要起身去換衣服,送二皇子出去后迅速回來的貼身宮婢進(jìn)來了,悄聲道:“婢子看見陳才人悄悄地冒頭,是在關(guān)心二郎吧?”

    這其實不算告狀,陳才人不蠢,一向知道和二皇子避嫌,從不往他那里湊。他越是離得遠(yuǎn),二皇子和菖蒲越是親近,對他們兩人都好。可是近來蓬萊殿那里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二皇子過得難受,陳才人也免不得上心,雖然什么都不能做,可二皇子怏怏不樂,他也會關(guān)注一二。

    菖蒲想了想,忽然問:“你說……是不是他和二郎說了什么?”

    宮婢愣住了,想了一想才敢說:“不能吧?陳才人一向安靜,從不生事,他敢挑撥二郎與中宮嫡出的手足之情嗎?這可是大事。”

    二皇子和昌王相處得不錯,也經(jīng)常去蓬萊殿,在嫡母面前一向是被關(guān)懷的。陳才人除非是瘋了,才想讓二皇子和蓬萊殿生分起來。這么一說,菖蒲也覺得有理,但轉(zhuǎn)念又搖頭:“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從前都可以忍著,無非是為了二郎的前途和他自己的性命�?啥傻那巴静痪褪欠馔�?現(xiàn)在弟弟封了,二郎卻沒有,他到底是宮人出身,未必看得清,不一定想得開。”

    確實,昭王待遇明面上看起來比昌王還要好,陳才人不一定做了什么說了什么,可是他也確實坐不住了。

    菖蒲換過了衣服,道:“我要午睡了,你去叫他過來,好好涼一涼他的心吧�!�

    他不傷人性命,是為了積德行善,倒不是心慈手軟。二皇子從生下來就在他這里長大,雖然知道自己不是親生,可是和陳才人的情分也沒多少,菖蒲知道自己壽數(shù)不會太長,也愿意讓他活著,日后自己死了好歹能照顧二皇子幾分,但不代表就投鼠忌器不敢管教他了。

    陳才人其他都好,不是看不懂形勢的人,可是涉及皇子冊封之類的大事就難免看不明白了。他又關(guān)心二皇子,最近確實比從前更活躍了。菖蒲不想慣著他,以后反而出什么問題。

    他進(jìn)去午睡,陳才人忐忑地來了正殿后,便跪在了地上等候。

    近日紫桂宮也很安靜,陳才人知道自己的行動被昭儀看在眼里了,方才更是看見二皇子眼皮發(fā)紅地被昭儀身邊的人送回去,就知道二皇子的事解決了,該輪到自己。他一向沉默柔順,隨波逐流,也就這一次心急失了分寸,不敢反駁地乖乖受罰。

    昭儀體弱,室內(nèi)的冰不多,很快化成了水,還殘留著絲絲涼意。靜蕙低著頭只看眼前的一小塊紅絨毯,數(shù)著自己的呼吸聲。做宮人頭一步就是練跪,站,挨打,他雖然做了才人就很久不曾受過罪,但也不算生疏。

    他時常夢見自己還是個宮人,有時候拖出去被打爛了,驚叫著醒來,有時候夢見被臨幸的那幾次,又害怕,又不敢叫,心知肚明自己在向著深淵墜落,有時候卻似乎很安然,伺候著宗君,好像快要出宮了,滿心都是憧憬。

    醒來后一切成空,但二皇子卻一日日地健康成長,會走,會說話了,入了學(xué),在院子里背書,聲音清亮,書聲瑯瑯。靜蕙只勉強算是識字,會算賬,卻聽不懂他背的是什么,只是聽得多了,也記住幾句。

    事非有意,譬如云出無心;恩可遍施,乃曰陽春有腳。饋物致敬,曰敢效獻(xiàn)曝之忱;托人轉(zhuǎn)移,曰全賴回天之力。

    心多過慮,何異杞人憂天;事不量力,不殊夸父追日。

    嬉游于光天化日之下;太平天子,上召夫景星慶云之祥。。

    景星,就是他的兒子的名字。陳才人愛聽他的聲音,也愛看他的面容,嬌小可愛,玲瓏如堆雪的一個小男孩,從他的肚子里出去,很快就被抱走,他再也不能摸一摸,抱一抱。他是皇帝的兒子,是昭儀的兒子,是皇后的兒子,唯獨不是他的兒子。

    雖然不是期盼來的孩子,可陳才人毫無疑問地把他當(dāng)做生命里唯一的亮色,希望他什么都好。也因此……他明知道昭儀不會喜歡,也還是忍不住地關(guān)心他,第一次進(jìn)出紫桂宮,和人打探起了消息。

    可到底昭儀比他更有辦法,二皇子今天回去時雖然哭過,但臉色卻歡快了許多。陳才人站在路邊看著他,一時間百感交集。

    此刻他跪在正殿里,知道昭儀這是在懲罰自己,卻徹底放心了。昭儀是個更好的母親,二皇子跟著他更好,他早就知道的。

    殿內(nèi)漸漸不再那么涼,陳才人的膝蓋也從麻痛到脹痛,幾乎難以忍耐。內(nèi)殿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后是有人輕聲說話。半晌后水晶簾發(fā)出悅耳的碰撞聲,昭儀緩步出來,在他面前坐下。

    宮婢上了熱茶,昭儀輕輕喝了一口,這才抬頭看著他,聲音飄渺:“我不做殺母奪子之事,不是我怕因果報應(yīng)所以不敢�!�

    陳才人一向敬他怕他,也知道昭儀不會簡單,可此時聽他如此輕描淡寫,一開口說的卻是這種話,還是打了個抖,生出了不受控制的恐懼:“是�!�

    昭儀的聲音很低,也很慢,似乎每一個字都是深思熟慮,有沉甸甸的分量:“二郎的事,我不許你插手,也不許你關(guān)心,無論你怎么想,我什么都不許你做。你的心如何,我也不論,可你一無所知,做的越多,不過是連累他越多�!�

    陳才人不敢答話。

    “他是皇子,卻做不得太子,如何與兄弟相處,是你想不透,也管不了的一門學(xué)問,可你和他卻分隔不開,若有萬一,你只會連累他。不懂的事不要多管,不要多看,不要多問,對你也好。回去吧。”昭儀到底多說了幾句。

    陳才人身子一軟,勉強地叩頭,站起身離去了。

    菖蒲平日里不僅不愛動,也不愛說話,更不愛費心思,今天都做了個遍,陳才人離去之后就百無聊賴地又躺在了矮榻上。宮婢替他拿來了點心:“多少吃點吧,您本來就吃得少,如今又懶得動,更不愿意吃了,那怎么行?”

    說著,又替他換了茶水,低聲道:“娘娘心善,我看陳才人也是明白的�!�

    菖蒲有氣無力:“他明不明白隨便吧,我管得了二郎已經(jīng)了不起了,管不動他。當(dāng)初殺母奪子,是我覺得這輩子造孽已極,又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到時候孩子交給親娘……也是最放心的,可留著他,只要一天不死,一天就要操心……”

    他其實是個沒有忌諱的性子,死字掛在嘴邊,只是不對皇帝說起,宮人也習(xí)慣了,聞言嘆息,見他咳了起來,又替他揉胸口撫后背,盡心盡力:“您也說了嘛,就是個操心的命,二郎一天比一天大了,眼看著就要成人成家,娶媳婦了,您也要抱上孫子的,到那時候我看您還說不說這個話……”

    主仆二人說笑一陣,菖蒲到底不情愿地吃了點點心,隨便拿了本書來看。

    陳才人緩緩回了自己在后殿的居所,揮退了宮人,慢慢坐下來,閉上了眼睛。宮人見他走路的樣子就知道是膝蓋受了傷,連忙拿了藥酒過來替他推拿。

    他本不想費事,卻拗不過宮人,只得任他替自己揉開已經(jīng)浮現(xiàn)的淤青,自己則一聲不吭,似乎一點都不痛。

    宮人也安慰他:“等到殿下長大了,才人也就苦盡甘來,一切都會好的……”

    靜蕙過了半晌才僵硬地笑了笑:“你不用哄我,我也不敢拖累他,遲早清凈了就好了。我不指著他盼著他,他才會好。我不配……”

    宮人的動作慢了下來,低著頭掩飾落淚的動靜,最后還是忍不住輕聲抽泣起來:“為什么,才人為什么會這么苦呢……”

    靜蕙不說話了,看著窗外春夏之交,溫柔的景色。

    【作家想說的話:】

    宮闈是很殘忍的,可是對于可以出宮闈的景星而言,又代表了一切權(quán)勢地位,終身向往。如何做一個做不了太子的皇子,太子的兄弟,對他是很大的一門學(xué)問,擁有自己的人生追求,也是一種奢侈。

    正文

    第137章136,紅羅帳底對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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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行滿月宴后的當(dāng)天,皇帝自然是留在蓬萊殿。白日的熱鬧似乎還沒有散去,夏夜的夜風(fēng)也是帶著溫?zé)岬�。瑞香才出月子,沒喝酒,沐浴過后散著頭發(fā)上床。

    這次產(chǎn)褥期皇帝雖然時常來看他,兩人說的話比平時更多,但其實沒做任何出格的事。瑞香覺得被他珍視,但也察覺到被他渴望,早幾天想起今夜的時候就忍不住心跳不止。

    夫妻多年,但瑞香一向不覺得因為熟悉和深情就無需多費心,還是認(rèn)真地?fù)Q了一身新做的紅紗衣過來,款款坐下,推了推皇帝的肩膀:“睡著了?”

    也沐浴過了的皇帝翻了個身,發(fā)燙的手掌按在他的手上:“沒有,醉了�!�

    聽聲音確實是醉了。

    瑞香很少見到皇帝這幅模樣,說不出的乖巧,像溫順醉飽的猛獸,很直白地承認(rèn)喝醉了。

    宮中行宴,瑞香是很少喝醉的。他這里的酒本就照顧他的酒量,全是果釀花釀,何況都是命婦后妃,喝醉了不好看。大宴的時候同坐,倒是有可能醉酒。而皇帝在前面,宮釀都是后勁綿長的幾種,男人們敬酒的時候更是豪邁,皇帝高興的時候眾人都要湊熱鬧,喝醉的次數(shù)不少。

    再說,他也是好酒之人,酒量更是不淺,醉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就在前面睡一晚而已。萬壽,年節(jié),端午,中秋,都是很容易醉過去的日子。瑞香問過他為什么醉后就不肯過來,皇帝的回答比他預(yù)料的簡單很多,怕麻煩。

    本來酒后就容易出意外,而且鬧得他也睡不好,何必呢?

    今夜景行得了不少贊譽,皇帝也是真的高興,瑞香知道對他而言這算是一樁大事落地,終于可以不再擔(dān)憂,又解了景歷孤身一人的隱隱困局,還是兩人許久以來第一次可以親密,他留下才是情理之中。

    見到紅衣黑發(fā)坐在一側(cè),溫香軟玉,甜香氤氳的妻子,皇帝坐起身來,先親了親瑞香的臉頰額頭,又抱著他深深吸氣:“好香啊,也很清爽�!�

    夏天了,瑞香洗澡的香湯除了原來夏日的那幾種香料,還多了金銀花和薄荷等,確實清爽不少。他正想說什么,就被丈夫攔腰拉進(jìn)了床帳深處。

    先是纏綿的親吻,然后是意亂情迷的撫摸。不管來上多少次,產(chǎn)后發(fā)胖和尚未恢復(fù)的時候歡愛,瑞香總是瑟縮戰(zhàn)栗的,不全是害羞,還有許久無法親熱的饑渴,和對自己的不自信,以至于他幾乎無法直面丈夫的熱情索求。

    這一次更是因為孕中皇帝就比平時克制許多,瑞香隱隱保持難捱的渴求已經(jīng)太久了,可他也知道皇帝是為了自己好,越來越把自己的感受和安危放在心上才堅持如是,也不好主動要求,現(xiàn)在幾乎是一被摸就渾身發(fā)熱,死死纏著丈夫的同時,因被抓住腹部的軟肉而不斷戰(zhàn)栗,又羞又怕又覺得刺激,頭昏腦漲被落在脖頸上的吻向上推。

    皇帝又親又摸,努力了好一陣后,瑞香也察覺了些許異常,光溜溜地躺在他懷里,見他忽然停下,忍不住詫異起來�;实蹚氐追艞壛�,郁悶地把臉埋在他懷里:“硬不起來�!�

    “……”瑞香忽然想起,聽說喝多了確實會硬不起來,看來皇帝比他想得醉得更深,只是言行舉止沒有太大的問題,所以他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

    他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笑的,可是瑞香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

    畢竟是多年夫妻,瑞香已經(jīng)不怕因為他硬不起來遷怒自己,或者自己笑出聲會被記恨。但這樣終究是不好的,好不容易忍住之后,瑞香愛憐地摸了摸丈夫的頭發(fā):“沒事,明天就好了。睡吧�!�

    如果是新婚燕爾,面臨丈夫忽然不行了這種問題瑞香或許是很擔(dān)憂的,但現(xiàn)在他真的緊張不起來,只是略微有些失望。但想想這也很合理,沒什么好抱怨的。再說皇帝一向龍精虎猛,床笫間隨心所欲,偶爾挫敗上一次,努力不起來,居然顯得很可愛。

    只是皇帝顯然不這樣認(rèn)為,失望又惋惜,不肯服輸?shù)匾Я怂豢�,又試圖咕涌了兩下,徹底失敗。

    然而,皇帝也知道兩人都期待了今夜太久,真的直接睡了未免太虎頭蛇尾,也辜負(fù)如此良夜,便壓在瑞香身上好好把他指奸到香汗淋漓,高潮好幾次。瑞香漸漸覺得有些理虧,因為無法禮尚往來,單方面的歡愉雖然也能滿足,可總是缺憾的。

    皇帝反過來哄他:“明天就好了,困了就睡吧,不用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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