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教會高層與貴族們懊惱不已,卻找不到能夠代替的美人,只能怨恨,詛咒那位不知從何而來的魔王,奪走了他們的神妓,他們的圣娼,他們欲望的歸所。
仍然一無所知的圣女,勉強(qiáng)過著成年前的生活,闖進(jìn)來表白忠誠,想要拯救他的騎士卻打破了這種恍惚的日常。
圣女望著眼中透露炙熱愛意的騎士,忽然想起自己長久的疑問。他想知道,魔王貪戀著自己的身體,也需要和自己交合促進(jìn)傷勢的愈合,狀態(tài)的恢復(fù),但,他為什么總是不肯帶走自己,他不來的那些夜晚,不曾注視著自己,用種種手段玩弄檢驗(yàn)自己的時候,又在做什么?
騎士愛他,所以愿意為了他對抗不可能戰(zhàn)勝的魔王,而他和魔王之間,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圣女沒有答案。
如果魔王愿意帶走他,那無論如何,他就將是屬于對方的戰(zhàn)利品,彼此之間清楚無誤都給了對方身份,如果他只是摧毀了他就再也不來,那么生活步入正軌的圣女最終也將忘記他,但現(xiàn)在這樣又算是什么呢?
記載中從來沒有這樣的魔王,把他的獵物留在原地。
圣女凝視著表露如火愛意的騎士,許久之后對他搖了搖頭。
夜里魔王再次出現(xiàn),圣女想起仍舊沒有見過他的容顏。他用雙臂摟著魔王,祈求道:“我知道你已經(jīng)完全復(fù)原,為什么不讓我看見你的臉?”
魔王緩慢地松開捂著他眼睛的手,黑暗在圣女眼前撤去,燭火露出溫柔的光。圣女看見一張凜然而邪異的臉,俊美又透著妖邪之氣,點(diǎn)綴著黑色的細(xì)碎鱗片,還有一雙血紅的瞳。無情的凝視落在他身上,眼中的血似乎在燃燒,兩顆獠牙出奇地長,龍就這樣面對著他。室內(nèi)有粘稠的涌動的黑暗,盤繞在圣女的腳邊,似乎隨時都會把他侵吞殆盡。
圣女緩緩拉開純白的睡袍,露出里面素白的肉體,仰面倒回床上,閉上眼睛擺出臣服的姿態(tài),露出修長的脖頸:“燃燒我。”
魔王依言而行。
此后,他也沒有遮蔽過圣女的眼睛,夜里的相會更加像是情人的纏綿。圣女如同被強(qiáng)迫催開的花,遲遲散發(fā)出醉人的香味。他變得在魔王面前放浪形骸,也很久不再念誦女神的名字,終于,某一夜他站在窗前等待情人的到來,魔王的身影自黑暗中出現(xiàn),踏前一步就被他撲上來抱住,滿臉淚痕的圣女親吻著他冰冷的臉頰和鱗片,柔順又哀婉:“帶我走吧。”
他只是流淚,卻并不哭泣。
魔王抱著屬于自己的美人,走到高背椅上坐下,撩起他長及腳踝的裙擺,從小腿慢慢往上撫摸:“為什么想要隨我離去?難道你已經(jīng)愛上了我?”
圣女喘息著,輾轉(zhuǎn)夾住他滑上來的手,頭顱后仰,灑落長長黑發(fā),露出脆弱喉嚨,如同馴服的,親人的母獸:“我的心已不再屬于女神,為什么留在這里?如果你帶我離去,又何必在乎我是否愛上你?你會需要我的愛嗎?你明知道會得到我心甘情愿奉上的一切,你已經(jīng)是我的主人�!�
魔王血紅的瞳靠近了,灼灼如紅蓮:“我需要我的皇后的愛�!�
圣女望著他,頭頂忽然出現(xiàn)一頂輝煌的冠冕。
這一夜他終于看見了魔王完整的形態(tài),雙翅若垂天之云的龍沖天而起,將整座高塔打散,裹著黑色頭紗,戴著皇后冠冕的圣女坐在龍背上,從云端飛過,然后一直墜落,墜落,直到魔王所居的深淵。
皇后的加冕是深淵的狂歡,美麗06生04生14的圣女戴著黑紗被仰望,坐在新鮮出爐的丈夫腿上被當(dāng)做娃娃一般炫耀,酒香迷醉,初次嘗試的圣女很快醉倒,什么也不知道了。
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睡在一張嶄新的黑色的大床上,細(xì)小的龍蛇成群依偎著他,描繪出他身體每一道細(xì)微的曲線。魔王坐在他的床邊,俯身看著他微笑。
美麗的皇后慵懶地趴在枕上,側(cè)過頭來看著他,片刻后問:“當(dāng)你送給我這冠冕時,就想娶我很久了嗎?”
魔王伸手撫摸他的臉,對自己拐走女神的圣女毫無心虛之意:“我只是等待你心甘情愿,主動墮落�!�
他眼前雪白的身軀上,有華麗復(fù)雜的黑色紋路蔓延,墮落的圣女正含笑望著他,心意相通。
【作家想說的話:】
略變態(tài),但這種世界觀還是變態(tài)的好吃。無論在哪里,無論什么世界,你最終,最初,都屬于我。嘻嘻。
連載中摸魚番外,彼此獨(dú)立
第210章香菠蘿,皇后與觸手,正文平行世界if,一發(fā)完
【價(jià)格:0.90272】
瑞香睡到半夜,忽然迷迷糊糊地醒來。他覺得身下一片濡濕,下意識就以為是羊水破了,畢竟也生了幾個孩子,他并不覺得驚慌,只是因?yàn)樯眢w上沒有痛楚而奇怪,伸手一摸腹部,發(fā)現(xiàn)平平的,這才想起自己并沒有懷孕,于是坐起身揭開被子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床帳內(nèi)只留一盞宮燈,還用燈罩遮掩,免得擾亂貴人睡眠,瑞香剛醒來時只有疑惑,然而剛想起身去剔亮宮燈的時候,就忽然發(fā)現(xiàn)了某種異樣,似乎熟悉的寢殿一瞬間成了恐怖的深淵,抬起的要撩頭發(fā)的手也頓住了,他慢慢地回身,心底深處覺得自己一定會看到極其恐怖,超越想象,甚至?xí)钭约核查g瘋狂的東西。
黑暗處變得可怕,即使明知道背后被陰影籠罩的地方應(yīng)該是和他一同入睡的皇帝,他也渾身冒汗,只有恐懼。
一旦察覺到異樣,更多的異狀就出現(xiàn)了,瑞香聽到咕嘰咕嘰的水聲,被子底下悉悉索索,有什么東西在涌動,糾纏。
他嚇得渾身發(fā)毛,又發(fā)現(xiàn)被子揭起來后露出的床鋪確實(shí)濕了一大片,并不是自己做的夢。
瑞香很想跑出去,和寢殿似乎已經(jīng)和外界分離,他根本無法離開,只能直面這莫名的恐懼。
被子蠕動著,發(fā)出濕潤的糾纏聲,黑暗中不斷有鼓起又消失的痕跡,床帳外更黑暗的地方,似乎有更多的東西出現(xiàn)又消失,或者根本只是在他無法感知到的地方放肆地爬來爬去……
瑞香深吸一口氣,正要上前,卻發(fā)現(xiàn)被子邊忽然極快地閃過一樣?xùn)|西,小小的一個角。
這東西只是一閃而過,他甚至沒有看清,但殿內(nèi)緊繃的氣氛卻忽然消失,瑞香松了一口氣,腳下一軟,走回床邊,想要揭開被子。
皇帝醒了。他看上去還有幾分睡意:“怎么不睡?”
瑞香心有余悸,正要說話卻發(fā)現(xiàn)皇帝已經(jīng)意識到不對,坐起身——沒能坐起來,接著又一下揭開被子:一床濕噠噠光溜溜的粗長觸手,上面有著邪異密集的花紋,看一眼就叫人頭暈?zāi)垦5�,竟然就長在皇帝身上原來是下半身的地方!
“�。。�!”瑞香嚇得驚叫,又下意識捂住嘴怕驚動了別人。
望著那滿床翻卷,失去被子束縛更叫耀武揚(yáng)威的陌生玩意兒,瑞香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 一個勁往后退�;实鄹倾等�,褲子是不知所蹤,這些觸手他下意識摸了摸,發(fā)現(xiàn)確實(shí)是有感覺的,甚至是太有感覺。
他嘶了一聲,又不敢用力捏,觸手也不大聽話,哧溜一聲就翻了個身從他手里滑走了。
瑞香退了幾步,看到他試探觸手的一系列動作,害怕居然漸漸退去,忍不住說:“這到底是什么�。吭趺磿@樣,要是明天還是這樣,你要怎么見人?”
皇帝也是無奈,先脫了上身已經(jīng)被觸手分泌的粘液打濕的寢衣扔到床下,又拍拍床沿示意他先過來。瑞香磨磨蹭蹭坐過去,伸出手有點(diǎn)想摸送到面前的一根小觸手,又還是有點(diǎn)害怕,遲遲疑疑,十分好奇。
那根觸手見他如此,就在皇帝眼皮底下興高采烈地卷了上去,在瑞香手背上磨來磨去,吸盤用力吸,發(fā)出咕啾咕啾的下流聲音,把亮晶晶的粘液涂滿瑞香的手,動作快得甚至都無法阻攔。
瑞香被纏住,這觸手還得寸進(jìn)尺,沒一會就鉆進(jìn)了寬松的寢衣袖子里,一面向上蠕動纏著柔軟潔白的小臂肌膚磨蹭蠕動,一面繼續(xù)分泌粘液。
瑞香皺著眉抽不回手,抬頭想讓皇帝控制一下自己,卻發(fā)現(xiàn)皇帝自己倒是滿臉不悅。和觸手角力弄得瑞香沒一會就氣喘吁吁,又笑皇帝:“它干的不就是你想干的嗎?只是不變成這個模樣,你是做不到這個樣子的……”
說著,他似乎感覺出哪里不對,另一只手隨意在大腿上一拂,又發(fā)現(xiàn)一窩觸手正鬼鬼祟祟地摸著自己的大腿。瑞香哭笑不得,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把那幾條囂張揮舞的觸手弄走,反而是見他發(fā)現(xiàn)了它們倒是無所顧忌,忽然之間就纏住了他的大腿和腰,一把將他拖上了床。
床榻已經(jīng)被泡得濕透,粘液甚至是有溫度的,瑞香躺在上面,眼看著衣料被觸手輕松撕開扔掉,整個人就如同躺在羊水里的嬰兒般赤裸裸。皇帝這時候似乎是察覺了觸手的目的,看著花紋堆疊幾乎成灰黑色的觸手群起在瑞香雪白的身上摸來摸去,甚至有幾根已經(jīng)心急地頂弄著豐軟的乳肉,追逐著頂端嫣紅乳頭,他的臉上也染上一絲情欲的紅,只是暫且什么都不做,對瑞香解釋:“它們似乎是想要你,若是不肯如愿,恐怕是不會消失的�!�
瑞香已經(jīng)想到些什么,聞言反倒松了一口氣:“這么晚了……那你讓它們快點(diǎn)�!�
皇帝只覺妻子天真得可愛,又提醒一句:“它們想要的可不是平時那樣,會比你想得要深得多,多得多�!�
瑞香被粘液浸泡,已經(jīng)不知不覺被感染發(fā)情,顧不得許多,一手抓住一根在自己脖頸下巴上蹭來蹭去如同小狗般的觸手,試探著在頂端舔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居然有點(diǎn)甜,于是含進(jìn)嘴里,嗔了丈夫一眼:“少廢話,快點(diǎn)做,早點(diǎn)做完還能快點(diǎn)睡覺�!�
那觸手被他含進(jìn)嘴里,似乎十分激動,吸盤在他嘴里胡亂探索吸吮,弄得瑞香沒一會就說不出話,也合不上嘴,倒像是被觸手給操了一樣。那東西似乎全憑欲望指使,并不聽從皇帝的理智,就在皇帝面前依照他心里最強(qiáng)烈的欲念一個勁地猛頂亂攪,弄得瑞香津液四溢,根本無法吞咽。
其他的觸手也紛紛纏在瑞香身上,又肥又軟,拱來拱去,吸盤啪啪地吸起又拔下來,反復(fù)拍打著如玉的肌膚,弄出紅艷艷的圓形的痕跡,和一大片薄薄的緋紅,真是又美又妖異,像是被怪物糾纏淫辱的美人,對比強(qiáng)烈,因而更加令人熱血沸騰。
皇帝的上半身還是完整的人類,很輕松就用兩條手臂豁開不少觸手,俯下身使用這時候就很順從的觸手纏住瑞香的雙腿拉開。腿縫里早就被觸手翻來覆去地頂弄磨蹭過,濕漉漉一片,觸手們前仆后繼地?cái)D進(jìn)更寬廣的空間,胡亂地四處尋找那兩個入口。
瑞香含著嘴里的觸手嗚嗚叫,不知咽下了多少甜甜的汁液,只覺得大腦里一片高熱,什么都無法思考,察覺到下面被觸手頂蹭,立刻抬起屁股迎上去,攥住送進(jìn)掌心依戀地磨蹭的觸手們,一雙眼迷迷蒙蒙,望著自己身上的人。
這觸手要的果然比他經(jīng)歷過的一些都厲害,不僅同時頂進(jìn)了他下身兩只小穴,甚至連那根被迫很快硬起的性器也一通揉弄把玩,又用一根細(xì)細(xì)的觸手插了進(jìn)去。但不知是粘液還是口中甜絲絲的汁液作用,瑞香沒感覺到一絲疼痛,只剩下洶涌的快感浪潮,一浪大過一浪,一浪蓋過一浪,只有純粹的歡愉而沒有一點(diǎn)不適,欲望的堆疊似乎永無止境,只有更高的浪頭。
他嗚嗚哭泣,渾身已經(jīng)爬滿了觸手,塞在嘴里的就不止一根,整個人似乎都被包裹起來,前胸后背全被觸手糾纏,吸吮,吸盤吸住又拔下,清脆的啪啪聲此起彼伏。
而皇帝雖沒有找到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三十年的那個器官,但卻發(fā)現(xiàn)每一根觸手似乎都更加敏感全能,完全可以當(dāng)做那個東西用。觸手一擠進(jìn)去,他就感覺到上面?zhèn)鱽砑?xì)致到極處,又洶涌猛烈的快感,被包裹,被濕潤,被溫暖,忍不住就想往里面鉆。
兩根觸手輕易地?cái)D開敏感細(xì)嫩的軟肉,一路向里爬著不斷用吸盤抓住里面的肉,拔起又放下,發(fā)出被層層阻隔的咕唧聲。
沒多久,瑞香上下就都被塞滿了,他幾乎不能呼吸,但又似乎不需要呼吸,身體每一處能夠被進(jìn)入的地方全都被塞滿,抽插,水聲如潮連番涌動,他的腹部高高鼓起,觸手雖然并不射精,但卻很容易達(dá)到高潮就噴出汁液,瑞香的肚子都快裝不下,更說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反正很快他的尿道就被捅開,那根軟軟細(xì)細(xì)的觸手在里面抽插攪弄,尿液就滴滴答答往下漏。
濕透了的床榻變得更濕了。
這種情境中,變換姿勢是毫無必要的,因?yàn)橛|手本就是全方位的包圍,無縫的銜接,一根退出去另一根立刻噗嘰一聲插進(jìn)去,擠出滿滿的粘稠汁液,那腿根有被攪打成白色泡沫的粘液緩緩?fù)禄洌鹣闵眢w的每一處更是都泛了紅,身上被吸盤吸出艷紅圓圈。有時候觸手并不遵守秩序,一根出來,兩根不分先后地進(jìn)去,一路往上,頂?shù)綄m口,頂?shù)綄m腔,緩慢地蠕動著,將瑞香推得往上滑。
他的喉嚨已經(jīng)被操開,不知被觸手深入到了哪里去,但那汁液似乎有令人放松的功效,他甚至很少干嘔,徹底習(xí)慣之后更是輕松就能被進(jìn)入,整個人都似乎變成了一個肉套子。
觸手的需索無度,皇帝也被掌控,雙手和觸手?jǐn)D在一處愛撫瑞香的身體,牽引著觸手更多,更刁鉆地黏著瑞香不放,甚至還要撫摸那不能暢快出聲,只能發(fā)出微弱哭泣,呻吟的喉嚨。
漫長的交合沒有任何神智可以記住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都累極了,抱在一起昏昏沉沉,恍惚中觸手似乎一根根收了回去,瑞香縮在丈夫懷里,只覺身體被打開的地方似乎再也合不攏了,連尿道口都被打開小指粗細(xì)的一條口子。但他心中似乎還有所不足,上下摸了摸丈夫的身體,終于摸到那根熟悉的性器,又被皇帝摟著也摸了摸,這才放心,閉著眼喃喃胡話:“還在,還是你……雖然這樣實(shí)在叫人癲狂,但還是你……喜歡的是你……”
第二日,難得帝后二人一同賴床,直到日上三竿,已經(jīng)快要用午膳,兩人才饑腸轆轆地醒來,先互相摸了摸。
身上一片干爽,床榻上一派狼藉,多余的東西一個都沒有了,也沒有少什么東西。
瑞香摸了摸臉,靠在丈夫胸前長出一口氣:“幸好……是個噩夢吧�!�
一根細(xì)細(xì)的觸手在他身后搖了搖,又咻的一聲消失,藏進(jìn)了皇帝身體里。
【作家想說的話:】
感覺還蠻克的啦,就是不夠恐怖。不過夠色。
最后就表示菠蘿已經(jīng)是一個克系菠蘿了,切開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觸手惹!
這或許是,平行世界克系菠蘿性成熟的表現(xiàn)。成熟年齡不定,成熟后會不受控制地發(fā)情需要和老婆交配,之后就可以控制觸手,想出來才出來。
(所以最后那就是還沒完全控制觸手,所以觸手調(diào)皮了)
(觸手也想摸老婆!憑什么不給摸!大家都是菠蘿的雞,憑什么這個待遇就特別好!你有什么特殊嗎?你都沒有魔法長度�。�
(草)
連載中摸魚番外,彼此獨(dú)立
第211章香菠蘿if,失憶的皇帝,1
【價(jià)格:1.05742】
瑞香清晨會賴床,尤其皇帝睡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因?yàn)閷Ψ娇偸切训酶�,起得更早,兩人說上幾句話,他又回去睡了,怎么看這都是賴床。實(shí)際上獨(dú)自一人的話,瑞香并沒有這個毛病,一覺睡醒,就要起身,新的一天還有許多事要忙。
這日他醒來時摸到身邊溫?zé)崛犴g的肉體,習(xí)慣性地閉著眼睛抱上去,頭往男人胸口蹭:“今天不走了?嗯……是休沐吧,那就再睡一會兒……”
夫妻日久,瑞香早習(xí)慣了皇帝有空的時候二人總是膩在一起,日上三竿還一起賴床并不是什么少見的事。然而他剛抱上去,直覺性地就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之處。手心貼著的皮膚繃緊,肌肉起伏,皇帝似乎很緊張,或者很……警惕的樣子?
他瞬間清醒,抬起頭來。
兩人昨夜又是鬧了半夜才睡,都赤身裸體,許多事情根本無從隱藏。
瑞香從清醒的男人眼中看見警惕,打量,冰冷而陌生的疏離,甚至還有毫不掩飾的輕慢和惡意。他打了個哆嗦,幾乎是下意識地扯過被子將自己裹起來:“你……發(fā)生了什么?”
他的丈夫絕不會這樣看他,像看著一個毫無興趣的陌路人。瑞香向來知道丈夫不是什么世人眼里的好人,但哪怕是關(guān)系最僵硬最生疏的時候,他也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對待。他本能地知道,發(fā)生了極其不好的事情。
被子被他卷走,皇帝的身體就此赤裸,瑞香咬著口腔內(nèi)的軟肉,見對方居然絲毫不覺得陌生,又沒有任何不適,對袒露身體沒有任何反應(yīng),越發(fā)覺得事情棘手。偏偏他睡在里側(cè),想要起身都不容易,心念電轉(zhuǎn)之間,瑞香爬起來張嘴就要大喊:“來人�。�!”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猛然彈起撲上來的男人壓住了身子,捂住了嘴。男人一只手放在他脖頸上收緊,雖然不算十分用力,但威脅之意極其明顯,眼中更是透出冰冷殺意。瑞香被嚇住,又卷在被子里無法掙扎,噙著淚帶著恨意看著他。
門外響起膽怯的詢問聲,大概是害怕出了什么事:“陛下?娘娘?”
陛下二字一出,瑞香看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動作一頓,眼波一閃,片刻后慢吞吞地?fù)P聲回答:“無事,不用進(jìn)來�!�
頓了頓,又補(bǔ)充道:“都退遠(yuǎn)些�!�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果然遠(yuǎn)去了。
瑞香心生絕望,癱倒在床,幾乎要閉上眼睛,但又不甘心,想起宮里還有自己的孩子,眼前的人甚至身份未定,他哪敢就此放棄?無論如何總要保持清醒,慢慢周旋的。
然而對方也并不打算輕易放他自由,讓他再度呼救。一面起身捂著瑞香的嘴剝開他身上的被子,隨手用腰帶把他的手捆起來不讓他動,又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威脅:“你說,是他們進(jìn)來得快,還是我擰斷你的脖子快?”
瑞香立刻放棄了再度呼救的想法。
男人似乎也并不確定自己的身份,見他暫時乖順,就放開他下床,走到鏡子前細(xì)看。瑞香看著他用丈夫的皮囊摸了摸臉,似乎極其驚訝。
難道他認(rèn)識皇帝?這身體的魂魄到底是從何而來的?為何會忽然在皇帝身體里蘇醒?皇帝呢?他到哪里去了?
瑞香想一想簡直要大哭,卻又必須忍著,只好死命地咬住嘴唇不語。
那男人看了片刻,回過頭來:“我如今二十幾歲?”
這說法很微妙,瑞香立刻一愣,反問:“你記得自己是多大?”
大概是獲取了足夠做出判斷的信息,這男人雖然仍不肯輕易靠近瑞香,甚至四下摸索片刻,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一把鋒刃如秋水般的匕首把玩,但卻回答了他的問題:“十九。”
瑞香又是一愣,驟然發(fā)現(xiàn)他的行動確實(shí)有些少年人的輕佻活潑,不夠穩(wěn)重,但面對如此巨變,居然也能輕易適應(yīng)……
他又問:“你是誰?”
這個在皇帝體內(nèi)的年輕人似乎并不習(xí)慣被違逆,尤其是被一個赤身裸體還捆起來的美人違逆,立刻投來不滿的威脅眼神。
瑞香哪會怕他,憤憤瞪回去:“你盡可以不告訴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任何事。”
初來如此陌生的地方,身份也發(fā)生改換,做皇帝可不是能容得下失誤的,瑞香也不是沒有威脅對方的辦法。
果然,那堅(jiān)持與瑞香隔開一段距離的男人略作思考,也就不情不愿地說了:“我是皇后嫡子,圣人第九子,封為越王�!�
瑞香腦海中一聲巨響�;屎蟮兆�,封為越王,國朝至今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夫君。十九歲,算起來這時候先帝還沒有登基,他說起自己的出身自然只會說皇后之子,而不是圣人之弟。
但此時還不是可以松懈的時候,瑞香多少也知道這個時候季凜所遭遇的事情。皇后身死,甚至沒有喪儀,他雖為嫡子卻飽受磨難,不得不縱情聲色,斗雞走狗,正是誰也不信的時候。
瑞香極力想催自己做出有效的努力,但腦海中還是一片震驚的空白,好一會才想起回答對方的問題:“你三十二歲了。你父親在宏輝六年過世,你兄長……當(dāng)時的太子起兵入宮繼位,你被改封齊王出宮建府,五年后,先帝駕崩,你繼位了。”
對面那熟悉的臉上居然出現(xiàn)了陌生的呆滯神情。瑞香即使在這種明知道自己有性命之憂的時刻居然也覺得這幅模樣值得記下來。然而似乎是意識到他還在看,皇帝臉上的表情立刻消失,又看了他一眼,似乎終于意識到這不是父親的妃妾美人,而是自己的妻妾之流。
既然是自己的人,如此對待也太粗暴,此時的越王略有些后悔,但還沒到輕視危險(xiǎn)而放了他的程度,只是免不得又上下打量一番被捆縛在床上,赤身裸體,無助至極,像是離開堅(jiān)殼的柔嫩貝肉般的美人,拋接著匕首問:“你又是誰?”
他似乎并不怎么把自己已經(jīng)登基,且老了十幾歲的事放在心上。或許是沒有什么真切的感覺吧。
瑞香幾乎不想回答他,但又不能不說,閉了閉眼,強(qiáng)忍住裸體相認(rèn)的羞恥:“我是你登基之前定下的繼妻,你登基后,就立我為后。我出身長安萬氏,我父親是萬諱云宸�!�
十九歲的越王很大可能和萬家沒有什么牽連,而當(dāng)時的萬家雖不說數(shù)一數(shù)二,但也是數(shù)得上來的名門,他至少應(yīng)該知道的。瑞香知道在他的記憶里沒有自己,也根本顧不上委屈。因?yàn)榇藭r拖延越久,被人發(fā)現(xiàn)異常的可能越大,不管是為了什么,他必須在短期之內(nèi)取信于越王,兩人至少要達(dá)成一定的默契,免得露餡,引起不必要的動蕩。
雖然不知道丈夫還能不能回來……想到這里,瑞香又想哭了。
看到他眼里的淚光,越王忽然沉默一瞬,上前來把籣參匕首放在枕畔,替瑞香松綁。瑞香一得自由,立刻重新卷起被子遮掩自己的身子,低著頭帶著鼻音率先開口:“既然你就是越王,雖然不是他,但為今之計(jì)也只好讓你先熟悉起來。你若是答應(yīng)不傷害我和我的孩子,我愿意配合你�!�
這段話讓越王下意識不快的地方太多,譬如你不是他,譬如只好,譬如這妻子居然覺得要和自己做交易才能換得母子平安,但什么都比不上得知自己有孩子了,越王終于露出幾分興趣:“你有孩子了?有幾個?”
瑞香見他至少對孩子還是關(guān)心的,無論是出于血脈,出于好奇,但總算沒什么反感,心下松了一口氣。他熟悉的那個皇帝已經(jīng)是這個年紀(jì)過了七八年后的樣子,實(shí)在是太不像了,陌生得他根本什么都把握不準(zhǔn),心中更是恐慌。幸好還有孩子,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盡量平靜地答道:“我只生了三個,頭胎是宗君,第二胎是雙生,一個兒子,一個宗君。其余人給你也生了不少,大公主是齊王妃所出,還有二公主,二皇子,兩個宗越王的面色更加緩和,也不管他下意識地在躲自己,坐在瑞香身邊,難得溫和幾分:“你放心,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我總不會虧待了他們。”
瑞香抬頭看一眼,眼圈發(fā)紅,什么也沒說。
想起方才發(fā)生了什么,越王難得露出些許遲疑,片刻后又因?qū)Ψ降睦涞行┎蛔栽凇K共皇菦]有見過美人,但眼前這一個卻也十分出眾。容貌出色還不算難得,但氣度膽量尤其令人欣賞,更何況對方的地位,對自己的了解,所生的三個孩子,無一不說明原來的自己對這位皇后不僅是敬重的態(tài)度。
如此,他也心生好奇,但卻從來沒對任何人假以辭色,又還沒娶妻,難免拿捏不準(zhǔn)態(tài)度,又因?yàn)槿鹣愕睦涞霰惶翎叺木o繃。
不過他自認(rèn)是個負(fù)責(zé)任的人,倒也不介意哄哄愿意合作的皇后,于是伸手要撫摸他的頭發(fā):“只要你好好聽話,安分守己,我也不介意仍舊如他那樣對你,反正,我們畢竟是同一個人�!�
瑞香立刻躲開,根本不愿意給他碰,一雙眼睛簡直像要噴火,控制不住否認(rèn)的沖動:“你才不是他!不要碰我!”
越王身邊全都是試圖得他寵愛的美人,何曾被人避如蛇蝎過?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他向來是個冷酷無情的聰明人,既然對方有用,倒也不會因?yàn)樾┰S忤逆行為而翻臉,但終究心中不悅,冷下臉來放棄了親近的舉動,眼神冰冷:“你最好懂事一點(diǎn)�!�
瑞香心中悲痛,又不舍得丈夫的肉身,更不能不顧及家人和孩子,恨恨回了一句:“那你最好放尊重些!”
越王氣笑了:“我自己的妻子,孩子都生了三個,難道碰都不能碰了?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他這態(tài)度越發(fā)顯得可憎,瑞香一點(diǎn)都不知道這個橫眉豎目冷臉無情的死孩子到底怎么變成自己的丈夫的,但知道對方?jīng)]法立刻弄死自己,倒也不怎么害怕了,冷哼一聲:“你和他并不一樣,又何必裝出這些溫情?我也不需要你這樣對我,只要你不是他,你做什么都是白費(fèi)�!�
越王臉色黑沉,似乎被他氣得不輕,片刻后忽然又若無其事,只是盯著他看,慢吞吞問:“他對你而言,就這樣特別?你們兩個,到底是如何相處的?”
瑞香不說話了。
越王也并不追問,起身叫人進(jìn)來,盥洗穿衣。
宮人都覺得今早十分不尋常。先是皇后叫人,后來卻又是皇帝叫他們走遠(yuǎn)了,按理來說這就該是早起歡好,然而他們進(jìn)來時室內(nèi)倒也沒有歡好過的跡象�;屎蟪林�,皇帝似乎也不對勁,他們更是大氣不敢出地伺候著,唯恐被遷怒。
只當(dāng)是早上帝后爭執(zhí)甚或吵架了吧,盥洗之后皇后又照常讓他們上了早膳,留皇帝吃完,吃完之后皇帝更是一拉皇后的袖子,低聲道:“陪我�!�
只兩個字,皇后也便跟著出門了。
怪哉,怪哉,怪到李元振發(fā)現(xiàn)皇帝甚至都亂了套,出門后甚至還四下望了一眼,倒是皇后率先上了御輦。
罷了,他只當(dāng)沒看見吧。
一行人到了長生殿,越王迫不及待地?fù)]退從人,看向瑞香:“別鬧脾氣,你知道輕重緩急�!�
瑞香仍然冷著臉坐在窗下,一身素淡卻襯出容色的十分嬌艷,坐在那里無形中有幾分懾人的氣勢,看起來雖不似越王記憶中的母后,但卻也一眼看得出身份尊貴,脾氣更是不小。然而越王也還記得,自己醒來時懷中抱著溫軟赤裸的身軀,觸感柔潤光滑,豐滿美妙……
他天生不愛只知溫柔順從,或者爭奇斗艷的姬妾,理想中的妻子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越有脾氣和膽量,越有無法摧折的傲骨和堅(jiān)持,才越美不勝收。按理說,這個皇后他本該滿意的,但此時此刻,這點(diǎn)脾氣全沖著他來了。
尚未娶妻的越王多少覺得吃不消,不得不先放軟了態(tài)度,踱步過去,看著美人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瑞香不言不語,瞪他一眼。
【作家想說的話:】
前情很長,但是不這么長感覺就不合理了。越王時期的菠蘿是不會愛的一個小刺猬。
菠蘿現(xiàn)在還是澀菠蘿,不可以吃,吃了扎嘴。
香香委屈。
失憶菠蘿:現(xiàn)在說的話,都是你以后流的淚。
連載中摸魚番外,彼此獨(dú)立
第212章失憶的皇帝,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