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連載中摸魚番外,彼此獨立
第255章農(nóng)女if,7,神奇上位大美人的上流社會初亮相,連載貓狼彩蛋初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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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很理解兒子矯枉過正,拒絕更多后宮的心情,她當(dāng)然也能成為兒子的擋箭牌,但這樣做的前提是,瑞香能夠承擔(dān)得起應(yīng)盡的責(zé)任。如果他不能,皇后是無法答應(yīng)兒子的。
因為丈夫這許多年的倒行逆施,搞得人神共憤,皇后深知兒子上位之后,最需要的便是穩(wěn)定人心,他的后宮也得讓人放心。瑞香聰明美貌,但這在后宮也不是很重要的特質(zhì),再說,兒子如此簡單做出了這樣一個注定波折無限的決定,崔皇后卻很清楚,瑞香還沒有想這么多。
雖然是會恢復(fù)身份的侯府公子,但是身后沒有家族,即便是野心勃勃的人,也會知道安分守己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
崔皇后輕嘆一口氣,忍不住提醒兒子:“等他身份恢復(fù)之后,你就不要如此輕佻了。左右你們的關(guān)系人盡皆知,帶他出去玩玩,去曲江池,去樂游原,好好相處一段時間。”
季凜訝然:“在您心里我是什么人?”
皇后沉默不語,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季凜被看得竟然有些心虛,片刻后溫順地答應(yīng)下來:“我知道了�!�
皇后只有他一個孩子,母子又親密無間,見他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忍不住說得更明白:“你……你覺得為什么非得是他呢?如果真如你所想,無論立不立后,他都是要承擔(dān)起皇后的責(zé)任的。而皇后的人選,為何非他不可?”
季凜似乎并沒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態(tài)度十分理所當(dāng)然:“我喜歡他,與其是別人,不如是他�!�
皇后似乎有些無力了,抬了抬手,想說什么,又放棄了長長嘆息:“好吧�!�
她如此作態(tài),季凜反而生出懷疑,回想一番方才的對話,忽然醍醐灌頂:“阿娘,你該不會是覺得……?”
皇后挑眉:“你覺得呢?你的心意,你自己應(yīng)該最明白�!�
季凜越是回想越是心驚:“我……阿娘……”
或許是少年老成,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墜入情網(wǎng)。更何況他和瑞香之間發(fā)生的事似乎尚顯膚淺,過于無聲無息,不像是認(rèn)定了他,也不像是轟然頓悟�?杀荒赣H點破,季凜又不能否認(rèn)……他沒有想那么多,可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做那么多。
他難得有點無措:“可是,我……我也不知道�!�
他生存的環(huán)境很險惡,很早就成熟起來,但另一方面,母親還在保護(hù)他,二人共同作戰(zhàn),在無需警惕防備的事上,就難免顯得天真。皇后看得清楚,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催,再說,兒子懵懂,震驚,無措的樣子實在好笑,她才不替他解決這件事:“這是你自己的事,你都不知道,還不快走?”
見母親似乎恨鐵不成鋼,季凜也知道這點事讓她幫忙不像話,也不再逗留,起身離去了。
此后大概過了半個月,季凜也沒再來,瑞香已經(jīng)知道即便不見面他心里還是會掛念自己的,在立政殿過得也很好,雖然忍不住會想念他,但內(nèi)心還算安定。外界的消息很少有人告訴他,但是為他父親永平侯平反,為他正名的消息,皇后那里還是叫他過去,當(dāng)面告訴他的。
瑞香不記得父母,可正因如此才更加為身世,為父母哀傷,聞言便哭了出來,向皇后嗚咽謝恩。
他家中已經(jīng)無人,只有他一個人陰差陽錯逃脫,活了下來�;屎笠彩诌駠u,叫人扶他起來坐下,嬤嬤又示意他不可太過悲傷。瑞香低著頭擦了眼淚,才抬起臉來,就聽見皇后嘆息:“你和九郎之事也不必遮掩,反正人人都是知道的,何況就算平反追謚,永平侯府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你也無處可去。所以,陛下和我都同意對外就說你對九郎有救命之恩,我就把你留下教導(dǎo)一番,再送你到九郎身邊,面子上說得過去也就是了。左右……誰不知道這是為了什么?”
皇后冷笑一聲。
瑞香低頭不語,但想到皇帝的所作所為,心中也是怨恨的。他是皇后這一方的人,也全靠他們母子安排奔走才能獲得侯府公子的身份,因此自然不會反對:“我知道了,煩勞您和殿下為我和家人奔走,妾不勝感激。雖然不大記得父母面容,可這些年來孤苦伶仃,妾深為惶恐,得知父母真相后,更是夙夜憂思。為人子女,能夠見到父母洗清冤屈,不辜負(fù)父親清名,也就心滿意足了……”
皇后嘆息一聲,安撫他幾句,瑞香也很快收斂了情緒,就聽皇后道:“其蘭ǎ生ú檸檬實當(dāng)年,你父母是為你定下一門親事的,只是永平侯府被降罪后,婚約自然也就廢了,那人也已經(jīng)另娶他人。三日之后我要在宮中設(shè)宴,你隨我一道出席,也好認(rèn)人。將來你少不了在這種場合周旋應(yīng)付,少不了有人提起此事,你心中要有準(zhǔn)備�!�
瑞香愕然:“可……妾的身份……”
皇后搖頭:“你如今是侯府公子,丈夫是皇子,身份還算低嗎?”
雖然并不知道皇后的目的,但瑞香也能夠想象,以她謀劃的事和如今帝后之間緊繃的氣氛,這宴會絕對不是一時心血來潮,皇后自有目的,而且無論如何也是抬了他的身份,證明了皇后和越王對他的看重,是件好事。推辭一兩句還好,堅決不肯接受,那就是上不得臺面還不識抬舉了。
瑞香深吸一口氣:“是,我知道了。”
皇后日理萬機(jī),一直很忙,說完了該說的事,就叫嬤嬤帶他回去了。瑞香心中百感交集,但還來不及傷感惆悵擔(dān)憂,嬤嬤很快就從皇后的女官那里拿到了宴客的名單,開始為瑞香講解各家夫人貴女那復(fù)雜的親戚關(guān)系,利害糾葛,與皇后母子的親疏。
瑞香看得頭昏腦漲,其實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也只好死記硬背。
先前他不明白,但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知道,這些嬤嬤對自己盡心盡力,是因為宮里一仆不侍二主,跟了自己就是自己的人,即便自己倒了,他們也沒有別的出路,只會往下走,而在自己身邊,就必須為自己考慮。
嬤嬤語氣柔和,又不失嚴(yán)肅:“有些事您不知道,原先永平侯為您定的親事是五姓七望的王家,他娶的妻子是盧氏女,這些人之間沾親帶故,還有幾家貴女是沖著越王妃的身份來的,皇后越是照顧您,他們心里就越是不舒服,若是出了紕漏,讓皇后殿下失望您固然不愿見,但叫他們看了笑話,那也是不行的。怎么說,您現(xiàn)在也是越王的人……”
剩下的話就不必說了,瑞香已經(jīng)全部明白。他不是非要世上最好的東西,要最高的權(quán)勢,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想被人看不起,更不想自己丟了皇后和越王的臉。
對原先定下的未婚夫他沒有見過,自然也沒有什么感覺,但是對有人覬覦王妃之位……雖然這比他原先有未婚夫更合理,但瑞香就是忍不住捏緊了手中的紙,低頭不語。
他畢竟還很年輕,不服氣加上好面子,三天之內(nèi)便將這些人際關(guān)系記了個七七八八,當(dāng)天身旁還會有嬤嬤和宮人隨身提點,至于禮儀姿態(tài)更是加緊練習(xí)一番,務(wù)必要一舉一動端莊貞靜,符合規(guī)矩又自有氣度。
就連當(dāng)日穿戴的衣物首飾,用的花鈿妝容也是幾個嬤嬤們一起群策群力定下,務(wù)必要讓他第一次在京中最高的交際圈的亮相完美無缺。
畢竟任誰都知道,皇后設(shè)宴就是為了將他介紹給眾人,他是主角,表現(xiàn)出的素質(zhì)就代表著皇后的臉面。
終于,宴會當(dāng)日,瑞香提著一口氣,跟在皇后身后,出現(xiàn)在人前。
皇后設(shè)宴的地點在宮中太液池上三座小島之一的蓬萊山上。這三座小島是模擬傳聞中的三座仙山,蓬萊,方丈,瀛洲。夏日宮中時常在此飲宴,不過近年來皇帝身體不好,這里林木森森,又在太液池上,又濕又涼,便只有皇后喜歡來此。
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偽縹緲間。樓閣玲瓏五云起,其中綽約多仙子。瑞香在小船上就看得見蓬萊山上郁郁蔥蔥,層巒疊嶂,風(fēng)景秀麗,身著鵝黃裙衫的宮人來來往往,彩繡輝煌的貴女命婦笑語晏晏,和傳聞中的仙山也不差什么了。
皇后身著大紅蹙金裙衫,挽著銷金臂紗,只插兩只鳳釵,當(dāng)先被扶著上了岸。眾命婦急忙相迎,熱熱鬧鬧簇?fù)砘屎蟮搅藰情w中,這才行禮入座,皇后招手示意瑞香到自己身邊,拉著他的手將他介紹給眾人,語中多有唏噓感慨:“這孩子命苦,流落在外,當(dāng)年的冤案也實在是……唉,雖然長于鄉(xiāng)野之間,好在養(yǎng)父母都是好人,把他教得品德出眾,通身的氣派也無愧永平侯夫婦了。我只一個兒子,一生的指望都在他身上,若是沒有這孩子,我真不知道……”
說著,皇后低頭哽咽。
瑞香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后如此……軟弱,心中雖然詫異又古怪,但還是馬上掏出帕子,輕聲安慰。眾人自然紛紛附和皇后,又是安慰她不要傷心,越王吉人自有天相,又附和她夸贊瑞香容貌氣度運(yùn)氣都不差,實在是一個極其出眾的美人。
皇后又轉(zhuǎn)為喜悅,拍了拍瑞香的手,叫他在自己身邊最近處坐下,搖頭道:“今日叫你們來呢,一來是夏日天長,消暑解悶,二來就是叫你們也認(rèn)認(rèn)人。從前永平侯夫人與我極為親厚熟識,如今能夠照顧她的孩子,也算是全了這段緣分�!�
在手握重權(quán)的皇后面前,眾人自然很懂分寸,也很給面子。但過了最開始緊張忐忑,一絲一毫不敢放松,唯恐丟人失態(tài)的時間后,瑞香往下看去,便發(fā)現(xiàn)許多夫人都是沖著皇后說話的,眼神甚至都不往自己這里看。
而一些年輕美貌,滿臉寫著驕矜傲氣的貴女臉上,則隱隱流露出不忿,急迫,失望。
想想也是,雖然瑞香說是永平侯遺孤,怎么也應(yīng)該厚待,但永平侯府都不在了,他身后毫無助力,這個名頭不過是叫著好聽,在真正的貴女眼中,不過是一張遮羞布而已,比不上他們的。
但偏偏不如每個人的瑞香捷足先登,不僅憑借救命之恩到了越王身邊,甚至還獲得了皇后的感激,認(rèn)可。有志于做越王妃的人,怎么受得了人還沒有嫁過來,就先多了一個如此來歷的貴妾?
不過想想越王的將來,就算有如此貴妾,想來還是有不少人愿意強(qiáng)忍著嫁過來的。
只是想到這里,瑞香心中掠過一絲淡淡的疑惑。以皇后的敏銳與身份,不會不知道妻妾之爭對兒子不是好事,就算要抬舉自己,如此是不是也過了?尤其是帶他來,專門展示寵愛給想要嫁女給越王的命婦,還有這些生下來就沒有受過委屈的貴女。
為什么?皇后對他們都不滿意嗎?
可惜知道得太少,瑞香也只是胡思亂想罷了,很快就放下了。
因為只是臨時起意的小宴,所以主客都很隨意,后半程的時候眾人便散開了,在島上玩耍游戲。有臉面到皇后這里奉承說笑的夫人貴女自然也都湊了過來。
比如長公主宗君和他們的兒女,還有皇后娘家?guī)孜环蛉�。瑞香坐在皇后身邊,雖然接得上話,但過于無聊,皇后便叫人帶他出去逛一逛:“你還年輕,和他們玩去吧。”
皇后的娘家嫂嫂微笑打趣:“這才是好婆婆呢,就怕委屈了人,不過也難怪,如此美人,又懂事貼心,別說皇后,就是我也是喜歡的�!�
都是一家人,她自然要站在皇后這邊,贊同她的決定。瑞香靦腆地微笑:“夫人過譽(yù)了,是皇后殿下寬和慈愛,臣民同沐恩德�!�
他知道這些夫人們眼中守規(guī)矩本分,害羞靦腆聽話就是最好的,于是也不多說話,對皇后行禮告辭之后,便聽話地轉(zhuǎn)身離去。
外頭風(fēng)景雖好,但到處都是身份尊貴的人,瑞香其實不想應(yīng)付。但來都來了,他還記得皇后的意圖,便猜測大約是要看看自己這段日子學(xué)到了什么,會不會交際,能不能應(yīng)付這種場合,便隨意選了個方向而去。
沒走多遠(yuǎn),在一處僻靜的回廊拐角,瑞香就被人叫住了,只是那人說話不太客氣:“這位……公子?娘子?”
對方輕笑一聲,干脆放棄了尋找個合適的稱呼:“請留步,妾身盧氏玉娘,聽聞清平侯府公子回京,十分吃驚,特來拜見。”
盧玉娘,哦,就是他原來那未婚夫的妻子。
瑞香心知來者不善,轉(zhuǎn)過身來上下打量的時候,也并沒有很客氣。
宮中稱呼皇子身旁無名分的人,不是公子便是娘子,對瑞香如今來說,這個稱呼是挑不出錯的,但今日皇后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足夠所有人知道,瑞香將來絕不會是一般的妾室,以最低等侍奉枕席的宮人稱呼,怕他誤會還故意兩個一起稱呼,自然是很輕蔑的了,甚至都不想讓他誤會為善意。是怕他太遲鈍么?
瑞香還不至于為此生氣,畢竟這時候他確實妾身未明,可是對方的輕視也毫無掩飾,要他和和氣氣,友善面對,那就更不可能。
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他不簡單,臉上的笑容就變得很淺,靜靜站在他面前。盧玉娘是個有些清瘦的女子,身形高挑,小腹微微隆起。瑞香在她扶著小腹的手上看了一眼,蹙眉:“王夫人不舒服?”
盧玉娘笑容消失了一瞬,又恢復(fù)如初:“只是身子笨重,有點疲憊而已,不勞您掛懷�!�
瑞香也不是很關(guān)心,點了點頭:“哦。既然夫人無事,那我先走一步�!�
他是身份未明,但是在皇后為他舉辦的宮宴上,難道還有人能讓他受委屈不成?盧玉娘有話和他說這在瑞香的意料之外,可是這樣不客氣,瑞香也懶得理她,只覺得她很蠢。
見他果然要走,竟對原來的未婚夫,對永平侯府似乎一點都不好奇,盧玉娘又急起來,壓低了聲音:“還請留步�!�
瑞香就覺得原來所謂的高門貴女里面,也不僅是崔皇后那種人,還有眼前這種黏黏糊糊,行事糊涂的人。他再度回過身:“夫人,你到底想說什么?”
盧玉娘大概是太信任他鄉(xiāng)野長大的身份,見他在奢靡宮宴上面對著高貴出身的原本未婚夫的妻子竟然只有冷淡和不耐煩,一時間難以接受。但畢竟也是詩書禮樂教養(yǎng)長大,氣度和反應(yīng)都很不凡,她很快吸了口氣,冷靜下來:“夫君聽聞妾身要入宮,有機(jī)會見到娘子,便托我轉(zhuǎn)達(dá)王家上下的心意。當(dāng)年之事全是意外,娘子能夠重新回到長安,王家也愿意補(bǔ)償一二,如果娘子有所需要,還請不吝吩咐。”
瑞香詫異地反問:“我有皇后和九郎……越王殿下青眼寵愛,我用得著你們王家什么?王夫人,或許是我不明白吧,請你舉兩個例子�!�
盧玉娘張口結(jié)舌,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王家是皇帝一黨,這才能躲過當(dāng)年皇帝發(fā)瘋時的大清洗,但現(xiàn)在皇后日漸勢大,皇帝則病勢沉重,難以起身,王家想要倒戈,卻苦于沒有借口和機(jī)會�,F(xiàn)在以當(dāng)年婚事作罷的理由與瑞香來往,顯然是個極好的理由。
盧玉娘懂這一點,但她以為瑞香不懂,瑞香的反問也似乎確實不懂,可又對現(xiàn)狀了若指掌,一針見血。
是啊,他用不著王家,但王家,其實用得著他。
盧玉娘忽然沉默,意識到瑞香看出了自己的挑釁,也看出了自己那點比較的心思。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但形勢比人強(qiáng),做越王不入流的姬妾,說不定將來確實比做王家的夫人更好。
她沉沉嘆息,一狠心,干脆利落地屈膝對瑞香致歉:“方才是我唐突,還請您聽我一言。”
瑞香忽然想起看書時,似乎縱橫家的說客,總喜歡這樣開頭。他忽然很感興趣,想知道長安的高門貴女到底會如何說服自己,于是就站在原地不動,靜靜等待。
【作家想說的話:】
彩蛋1000+,是酷狼菠蘿試圖戒貓。
派安珀,pineapple,這很合理。
犬科動物和貓科動物一樣,對疼痛的耐受度很高,感知力很低。
狗的嘴皮和鼻子都是軟綿綿的,和貓咪一點都不一樣!(猛吸)
彩蛋內(nèi)容:
派安珀公爵坐在櫻桃木書桌前忙于處理文件,粗長黑灰色的尾巴就從椅子側(cè)邊垂下來,在華貴的手織地毯上掃來掃去。
下午茶的時間要到了,公爵的管家身姿筆挺,制服鮮亮地推著一輛銀色的餐車,敲門進(jìn)入了公爵的書房。餐車上只有一個被蓋著的盤子,被管家戴著白手套的雙手端起來,放在了公爵面前。
派安珀公爵季凜停下筆來,抬眼掃過盤子,神態(tài)矜持冷淡:“這是什么?”
管家微笑著揭開盤子,同時回答主人的問題:“是您未來的夫人�!�
銀色的蓋子下是一只花卉瓷盤,上面擺放著的并不是精致的點心,香醇的紅茶,而是一只品相標(biāo)致,十分美貌的正開臉海豹玳瑁手套布偶貓。它雙眼如最美麗的藍(lán)寶石般璀璨明亮,細(xì)碎的琥珀色和黑色斑點在那澄澈的眼中不過是海浪翻卷的陰影,增添了美麗。它的手套雪白,指甲和爪墊整潔,抬頭看向著名的狼公爵時,白色絨毛簇?fù)淼姆勰圬堌堊毂阕策M(jìn)了公爵眼中。
公爵掃來掃去的尾巴忽然固定在地上,他閉了閉眼,堅定地拒絕:“它是只貓,不是我的妻子。”
管家處變不驚,并不試圖反駁主人,而是輕松地同意:“或許是吧,但請容我提醒您,它是只貓的同時,還是與您匹配度最高的雪山公爵愛子,就在一天前,您的母親,王后陛下與雪山公爵簽訂了婚姻合同,它就成了您未來的妻子。而帶他回來的,是您。”
公爵捂著心臟,拒絕看向處變不驚,在盤子上抱著尾巴發(fā)出舒適的呼嚕聲,翻滾磨蹭的布偶貓:“我以為它只是一只貓!走丟了的寵物貓!”
管家平淡地扭曲了他的本意:“我不知道您還有這種愛好,但請放心,我只是個管家,不會評判您與妻子的相處方式。小公子想念您,也需要您,請您不要逃避自己的責(zé)任了,大人。”
他說得就好像冷酷無情,威名在外,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公爵是個無理取鬧逃避責(zé)任的孩子一樣。公爵沉痛地用被背叛的眼神看著管家,可管家只是躬身一禮,便將盤子留下,帶著餐車離開了書房。
室內(nèi)就這樣只剩下了公爵,和他的未婚妻,暫時只能做一只貓的,未婚妻。
就在公爵猶豫,抗拒內(nèi)心本能的時候,體型龐大,像只巨大棉花糖球的布偶貓已經(jīng)離開了盤子,站在書桌上靠近了公爵,將一顆頭湊過來,在公爵胸前蹭了起來。
雖然知道這不過是以可愛作為遮掩,標(biāo)記領(lǐng)地的行為而已,公爵還是忍不住動了動手指,摸向了貓頭。
“嗯啊……”布偶貓發(fā)出嬌弱的聲音,就像是撒嬌的小孩子,頭蹭向公爵的掌心,柔滑如牛奶般的毛發(fā)像是水流,熱乎乎的貓貓頭陷入公爵手中。
公爵終于忍不住了,雙手撈起棉花糖貓貓,捉住他兩只前爪,將他面朝上放平在自己面前的文件上,露出長毛雪白,有些凌亂,格外溫暖的肚皮,然后深吸一口氣埋了上去。
“喵�。 �
布偶貓驚恐地下意識用后腳踢他。
幾秒種后,公爵放棄了工作,變成獸形,一只體長接近兩米的黑灰白三色漸變的大狼,將體長不足一米的布偶貓扣在爪下。鮮紅的長長狼舌頭在布偶貓面前伸了出來,然后……
似乎只是一個恍惚,貓貓辛辛苦苦梳理大半天才保持最完美的形態(tài)的毛,就從頭到腳被舔濕了。
生性溫順,善解人意,喜歡陪伴的布偶貓大叫一聲,舉起前爪,暴擊連招,對著狼公爵漂亮且危險的狼臉,狠狠來了十幾下貓貓拳,最后又猛撲上來,一口咬住了犬科動物柔軟的嘴皮,狠狠磨牙。
連載中摸魚番外,彼此獨立
第256章農(nóng)女if,8,平平無奇被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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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玉娘并不愚蠢,她只是認(rèn)為瑞香很愚蠢,所以面對他的時候并不謹(jǐn)慎。
想想看吧,他雖然進(jìn)了宮,也被皇后認(rèn)可,可誰不知道皇后為永平侯平反也是別有目的,抬舉他難道會是因為他值得嗎?
他長于鄉(xiāng)野,雖然被越王帶進(jìn)宮中已經(jīng)能夠證明美貌,可……那又如何?作為長安貴女,高門夫人,誰會看得起一個以色侍人,尚無名分,毫無內(nèi)涵的美人?
更何況這人還是丈夫多年前定親的對象,盧玉娘最近才聽說這件事,心中難免在意。永平侯府覆沒的時候這門親事自然也隨之作罷,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所以盧玉娘也并不清楚。
她倒不是覺得丈夫和瑞香之間還能有什么,只是婚后管理后宅,壓制姬妾,丈夫又是個花心多情的,她習(xí)慣了隨時隨地豎起渾身的利刺捍衛(wèi)王夫人的名位,心中本能地比較兩人。
正因為過于信賴自己的高貴,面對瑞香的時候她是居高臨下的。范陽盧氏與清河崔氏、博陵崔氏并稱崔盧,如今的崔皇后便姓崔。而盧玉娘雖不是盧家主支嫡脈,但祖父也曾做過宰相,門第著實不低了。以她這樣的身份,若不是瑞香的命運(yùn)過于戲劇化,說不定一生都見不到一個農(nóng)家女,因此懷抱著心中淡淡的憐憫與輕蔑,她也不至于開口就是挑釁。
畢竟高門大戶的女子,宮中的貴人,最忌諱的就是當(dāng)面撕破臉皮,言語間鈍刀子殺人才是常態(tài),精細(xì)而無瑕的諷刺,一般人甚至根本聽不懂。即便聽懂了,發(fā)怒的樣子也很難看,只會被鄙視。
盧玉娘沒料到的是自己會被瑞香嘲諷,對方也并不遲鈍,甚至連王家現(xiàn)在的處境都猜得出來。
對方打量的眼神,臉上那種“你知不知道你自恃高貴的樣子很可笑”的冷淡輕視,都讓她瞬間清醒。雖然王家投靠越王的打算她并不看好,但今天無論如何她都是帶著任務(wù)來的,那就是和瑞香接觸,看看有沒有可能讓他吹枕頭風(fēng),或者說服皇后,接納王家的投誠。
王家其實也看不起瑞香,因此打算著如果能夠得到皇后和越王的接納,便要試著將家中年紀(jì)正合適的十五娘推出來做越王妃。河還沒有過就想著拆橋,全因為他們都認(rèn)為瑞香畢竟只是個妾,找他不過是一塊敲門磚,進(jìn)門之后自然要在皇后陣營里尋找到自己家牢不可破的盟友位置。
還有什么比姻親更方便,更牢固的?
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為時過早,盧玉娘肅正面容,環(huán)顧一番見四下無人,也不再拖延,當(dāng)即開口道:“娘子如今看似鮮花著錦,實則無依無靠,您可知道自己當(dāng)下的危險?”
……瑞香沉默片刻,想起了更多話本的情節(jié),但看盧玉娘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便接了一句:“愿聞其詳�!�
他不緊不慢,盧玉娘的態(tài)度便更加親近,不像是兩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而像是專門來替他出主意的:“越王如今已經(jīng)年僅二十,終將娶妻,皇后雖然看重娘子,難道還能越過王妃?妾身聽聞,皇后對娘家侄女頗為看重,頻頻召見,崔家的門第,再出一位皇后也不是不可能。娘子亦是局中之人,妾身便大膽直言了。越王是有大志向的人,皇后陛下亦是紅粉中的豪杰,娘子在之中既無助力,所倚仗的也只有美貌而已。俗語有云,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宮中從來不缺美人,娘子縱然天姿國色,也該早早為自己考慮,您說,我說的對嗎?”
這番話和瑞香原先猜測的也差不多。盧玉娘說的話很有道理,這些日子以來,瑞香自己和身邊的嬤嬤們也無不為此擔(dān)憂�?墒菗�(dān)憂歸擔(dān)憂,他也知道,男人見異思遷,喜歡新鮮美色,自己需要固寵,需要為以后留地步。但這種事,外人是更幫不上忙的。
盧玉娘分明是為了王家而來,見到自己卻擺出一副替自己考慮,推心置腹的樣子,這和那些縱橫家的說客一進(jìn)門便大叫一聲公大禍臨門矣有什么區(qū)別?
瑞香覺得很諷刺,又覺得很好笑,就真的笑了:“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那依你之見 ,我應(yīng)該如何早早為自己籌謀呢?”
盧玉娘看得出來瑞香不過隨口一問,并不像是為了自己所言的擔(dān)憂,說不好是因為年輕氣盛,不了解男人心意變得有多快,還是現(xiàn)在正當(dāng)盛放,干脆今朝有酒今朝醉,畢竟對他來說,越王若是登基,就能做后宮中的貴人,也不虧。
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只是盧玉娘選擇的方式就柔和了許多:“娘子年輕美貌,還有與殿下救命之恩的情誼在,更是永平侯的遺孤,按理說不差什么,唯一可惜的便是……永平侯府已經(jīng)……娘子說起來是侯府公子,金尊玉貴,可是比起將來的王妃側(cè)妃,差就差在身后無人支持。朝堂與后宮本就息息相關(guān),娘子將來有所出,就更加需要前朝說得上話的人……”
瑞香恍然大悟:“你是叫我相信王家嗎?”
盧玉娘笑容已經(jīng)有些勉強(qiáng),她沒料到瑞香是這樣的性格,要說不聰明吧,總是一針見血,可要說是聰明呢,說話又太過直白,但好不容易引到了正題,她也就順勢道:“家中聽聞永平侯府竟還有位遺孤,俱都十分掛念。當(dāng)年親事雖然不成,可情意總是真的。如今陰差陽錯,難續(xù)前緣,家中二老卻是將娘子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因此托我進(jìn)宮帶話,只要娘子愿意,日后盡可以將王家當(dāng)做自己的家。”
言下之意,便是要將彼此的利益捆綁起來。
瑞香微微蹙眉,沉思片刻,看向盧玉娘,真誠地疑惑發(fā)問:“王夫人,王家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畢竟都是多年不見的人了,何況永平侯府當(dāng)年遭難,王家也不見如何出力,退親倒是挺快的,如今又來說什么視如己出,什么成為一家,聽上去就并不靠譜。
與其談感情,不如談?wù)劺姘伞?br />
盧玉娘也很推崇銀貨兩訖的交易方式,更何況王家人當(dāng)然也不是真心,所以王家對瑞香要求的事,自然也是很具體的。雖然瑞香看上去并沒有幾分誠意,但說一說也無妨。盧玉娘輕嘆一聲:“王家想請娘子在皇后與越王面前美言幾句,打消從前的一些誤會。如今朝上正在議立太子,王家也愿意出一份力,至于娘子……在宮中生活怎能手中無錢?王家已經(jīng)備好一份豐厚的嫁妝……”
瑞香終于弄明白,在他們眼中自己就像是雞鳴狗盜那個故事里面秦王被賄賂的愛妾,做些吃里扒外,收受賄賂幫人叫門的事。
若是一般人,怕是很難拒絕王家的友好,和這些準(zhǔn)備好的金銀。畢竟到這一步,還面對著不日可能就要有正妃進(jìn)門壓在頭上的現(xiàn)實,很少有人能夠不生出野心來。
不說與王妃對抗,可越王眼看著就要成為太子,將來也最可能成為皇帝,到了那個時候,若是有所生育,有了王家?guī)椭�,說不定能讓自己的孩子當(dāng)上太子。
伸一把手就可能成為天下的主人,誰能夠拒絕?
但偏偏瑞香可以。他討厭想到將來只是后宮一員的事,討厭想到越王娶妻,更討厭想到他成了皇帝之后會怎么樣。或許這只是一種逃避,但瑞香早就想過,最差最差也不過是被忘在腦后,有皇后在上,宮中總不會沒有他一碗飯吃。循規(guī)蹈矩,聽話順從,這一輩子怎么都過去了吧?
爭名逐利,殺機(jī)四伏的日子,他過不來。
更何況這是王家。
瑞香搖了搖頭:“王夫人,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蠢?”
盧玉娘愣住了:“什么?”
瑞香輕嘆一聲:“我本和王家有過婚約,還和你們沆瀣一氣,被殿下知道了,他會不會疑心,會不會在意,進(jìn)而冷落我?殿下的寵愛是我的立身根本,而還沒站穩(wěn)腳跟,甚至都沒有個名分,便上躥下跳溝通內(nèi)外,收受賄賂替別人說好話,我到底是殿下的人,還是你們王家的人?連這點都搞不明白,皇后還能容我嗎?到時候你們王家又會對我怎么樣?我聽了很久,覺得你們允諾給我的也不過是金銀珠寶,一些阿堵物而已,可殿下能給我的就多了去了�!�
他微微傾身,端著標(biāo)準(zhǔn)的矜持甜蜜微笑,對盧玉娘道:“比如,讓你們對我下跪的權(quán)力。”
對分明只是個傳聲筒,連看不起自己都看不起得很無趣的盧玉娘,瑞香甚至覺得和她算看不起自己的賬都有點無聊,忍不住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去了。這一次盧玉娘并沒有出聲挽留。
反正他和王家本來緣分就淺,現(xiàn)在更不可能有什么情分和真心,有什么好說的?
站在聽不見二人說話的走廊邊的兩個宮人繼續(xù)上來給瑞香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