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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作者有話說:

    79

    第

    62

    章

    “母妃。”溥遂像只歡快的雀兒,

    揮舞著雙手撲進凌無然懷里。

    三個月不見,孩子的小手抓著母親衣裳,就是不松,

    然后探出圓圓的臉蛋兒,偷偷看著母親身后的女子。

    “叫姨母�!绷锜o然從身上把小東西拉扯下來,

    這溥家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像粘牙糖。

    溥遂黑黑的眼睛眨了兩下,

    難掩好奇,乖巧的叫了聲:“姨母。”

    這孩子虎頭虎腦的,雙頰肉肉的很是可愛,無雙看著好喜歡:“乖。”

    她蹲下,手握上孩子的小臂,摸摸毛茸茸的小腦袋,果然,

    孩子臉上有些的地方像凌無然。

    龔拓沒有說謊,二姐過得很好。

    后面跟進來的男人,

    走到了凌無然身旁,眼神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妻子。

    無雙一猜,

    這位應該就是姐夫。

    她們在這邊等著,

    就是為了與人會和。這位姐夫人實在長得高大,凌無然站著,

    堪堪才到男人的胸口,顯得格外嬌小。

    “小妹一路辛苦,

    阿然時常惦記你�!变咤氏乳_口,大概知道她們南朝女兒家性情內斂,

    規(guī)矩也多,

    想讓人心里少些拘謹。

    一旁,

    凌無然看了溥瀚漠一眼,

    給了個獎勵的眼神,后者得意的挺了挺胸。

    “無雙,這是你姐夫。”

    無雙站起來,雙手一疊對人彎腰行禮:“姐夫�!�

    溥瀚漠大手一揮,粗嗓門刻意壓低了些:“小妹不用客氣,你是阿然的妹妹,也就是我的親妹妹,一家人。”

    這樣的話誰都會說,無雙卻聽得出真情實意。姐姐能找到這樣的夫君,真是幸事。

    “怎么這么快過來?”凌無然問溥瀚漠,“我得到的消息,隊伍還在路上�!�

    溥瀚漠一笑,一雙虎目中盛滿柔光:“早過來,你不喜歡?”

    凌無然嗔了人一眼,小聲問:“你還真丟下整個使團?”

    “這不是遂兒他想娘親了嗎,整日鬧騰我。”溥瀚漠無奈道,然后彎了下腰,唇邊靠去凌無然耳邊,“其實,他的爹更想。”

    “你!”凌無然眼睛一瞪,警告著人閉嘴。

    這人總是不分場合,也不看看小妹就在旁邊,這樣的厚臉皮,不怕叫人看了笑話。

    旁邊,無雙能感受到夫妻倆的濃情蜜意,心中高興,同時又有些羞赧,遂拉上溥遂,說帶著他去園子里看桃花。

    如此,留給人家夫妻倆單獨說話的機會。

    溥遂開心的點頭,孩子嘛,有人帶他玩兒,什么都是好的。

    無雙領著溥遂沿著游廊走遠,后面走下臺階出了門去。

    人剛走,溥瀚漠忙不迭的抱起凌無然,后者嚇得小聲驚呼,隨后身子被抱著轉了幾圈,只能拿手揪住男人衣襟。

    “別以為這樣,就什么事也不用說,想糊弄過去。”凌無然纖手搭在男人寬厚肩膀上,嘴角勾笑。

    溥瀚漠最是受不了妻子如此,加上許久不見,總想著用最直接的方式去疼寵她:“說,全說。使團里又沒什么事兒,我都安排好了。尋思你和小妹在這邊,有些好景致,咱們也去看看�!�

    他邊說,便橫抱著人往房里去,到了門邊一腳將門板踹開。

    凌無然何其了解他,便就窩在人身上。她也是夠任性,他一直縱容,哪怕是南下這樣的大事。

    兩人擁著擠在榻上,溥瀚漠說了一句想死了,便就吻上日思夜想的嬌妻,將她緊緊箍住。

    凌無然順著人的心意,手扶上他的雙肩,身子輕盈一起,然后雙膝坐開,去了人的腿上,一雙水眸盈盈。

    “漠郎,我們要個女兒罷。”她主動靠上,輕啄男人的唇角。

    溥瀚漠那受得了這些,嘴巴蠕動,喉結滾了兩下:“行,都聽阿然的……”

    他扶著她的腰,帶著她緩緩坐上,繼而完全容納下他。

    窗外的桃花開得熱烈,春光好,花枝輕顫,柔嫩的花瓣飄悠著落下。

    蜂兒忙碌,穿梭于花叢間,來來回回。

    花園中,溥遂來回跑著,手里一把彈弓,那是當初凌無然做的,他現(xiàn)在隨手從地上撿起石子,對著假山射發(fā)。

    無雙跟著跑了一身汗,百馥香濃郁的縈繞,竟是引來彩蝶,圍著她翩翩而飛。

    自從跟著凌無然,這個姐姐什么事都不讓她做,雖然嘴巴還是厲害,但是無雙知道,只要自己一聲咳嗽,凌無然就會緊張的不行。

    姐姐總是比大哥細心,凌無然將所有事安排好,無雙整日里做的就只有睡覺、用膳、曬太陽。臨了,人家還跑過來笑話她一聲,再曬就曬軟了。

    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上面有兄姐,她只要安心的玩耍就行,什么事都輪不到她來操心。

    這樣的日子真好,凌家翻案眼看著也是可能的,所有的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姨母,”溥遂跑過來,滿頭的汗,手里揚著彈弓,“去找我娘罷?”

    無雙笑著,將孩子拉到跟前,手里帕子給人擦著額上的汗:“你爹娘有話說,咱們就在這邊玩兒�!�

    “好�!变咚旌苈犜挘鶡o雙身旁一坐,然后又在地上見著小石子,“姨母也會跟我們一起去京城嗎?”

    “京城�。俊睙o雙仰臉,看去東面方向。

    她現(xiàn)在已經知道凌無然的真實身份,也知道,溥瀚漠下面會去京城,他帶領的是北越的使團。

    想想,她已經離開京城整整兩年,對那里的記憶只是恩遠伯府的高墻。

    “嗯,”她點頭,眼神輕柔,“我也會去�!�

    京城不止有恩遠伯府,還有盼蘭,盼蘭也做了母親。再說,她有什么不能回去的?她現(xiàn)在可以去任何地方。

    溥瀚漠是提前過來這邊和妻子會和,正好得來這空閑的兩三日,美其名曰見見小妹。其實人來了,大部分時間就是膩著凌無然,無雙反而成了給兩人看孩子的人。

    白日里,四人出行,到周邊不錯的地方看看,春天的景致總是怡人。像普通的一家人,擠到大街上買些小玩意兒,累了隨便進一進茶肆,休憩片刻。

    晚上,溥瀚漠會拉著兒子,說想不想去姨母那邊?孩子哪里懂?聽了就點頭,夜里就賴在了無雙房中。

    如此,過了幾日,北越使團到來。

    溥瀚漠帶著妻女去到隊伍中,準備一同前往京城。

    。

    京城。

    夜幕下的皇宮,宮人早早的點了燈,將這片高冷之處不知璀璨。

    御案后,皇帝手握奏折,一身明黃龍袍,不言不語自帶一股威儀。他年紀四十已過,面容仍顯俊美,只是眼角也已生出細紋。

    內侍奉上一盞茶后,便恭敬謹慎的退了出去,臨走不忘給站在那兒的龔拓使了個眼色。

    龔拓眼觀鼻鼻觀心,長身玉立,一派冷靜。

    “你倒還能穩(wěn)��?”皇帝終于開口,折子往御案上一扔,撈起茶盞,“一趟南下,半年之久,你攪了個天翻地覆�!�

    “臣做的每一件事,陛下都可派人細查�!饼復亻_口,聲音平靜。

    皇帝笑了聲,眼中可沒見的有什么溫度:“細查?你看這桌案,一半的折子在參奏你。”

    龔拓沒看,但也知道,便就沒說話。心里知道,皇帝幫他擋了不少,不然不會和他在這兒說這么多。

    果然,皇帝喝了口茶,隨后放下茶盞:“凌昊蒼的案子,現(xiàn)在是非查不克了,當年死了太多人,不能就這么過去�!�

    “陛下圣明。”龔拓開口。

    “現(xiàn)在會開口了?”皇帝手往扶手上一搭,“只是后面這案子你就別碰了,朕安排別人來做�!�

    “是,”龔拓應下,一身官服修身合體,端的就是青年俊才,“臣謝過陛下�!�

    皇帝盯著面前年輕人,眸色深沉:“北越使團來了,你與宏義王相熟,便由你接待罷。記住,觀州的案子你別再插手�!�

    龔拓薄唇抿直,看去御案后:“陛下,烏蓮寨需得好好安置,此,正是一個機會�!�

    “朕自然知道�!被实垲h首。

    前年安西旱災,至今還有人流離失所,那些走投無路之人便有不少會落草。說不準就會是下一個烏蓮寨,說到根上,其實就是他管制出了岔子。龔拓的這一提醒,倒讓她想到些什么。

    “至于凌子良,先安排下,讓御醫(yī)過去看看他的腿�!被实圩聊ブ@個人,有些可惜,明明也可成為一個棟梁材,奈何家中突變。

    龔拓稱是,又道:“陛下放心,凌子良現(xiàn)在的地方很安全�!�

    皇帝這才緩了臉色,好像想到什么,忽而一笑:“朕跟你說句趣事。你在南面給朕辦案,你家里可亂開了�!�

    對于家里事,龔拓甚少關注,尤其在清南和觀州,即便收到書信,也只是得空回上兩句,便派人送出。

    “你爹恩遠伯,”皇帝笑著搖搖頭,“居然在京城幫你游走,打點關系,有一回朕聽說,他與黃尚書在街上差點打起來,就是因為你�!�

    這是龔拓沒想到的,印象中龔文柏只喜歡他后院兒的那群美妾,極少管他的事。如今聽來,心里有些觸動。

    當日,龔拓回了一趟家,并沒有留太久,只是陪著父母用了一頓晚膳。完后,回了京畿營。

    江堤的案子已經移交給別人,龔拓已經不擔心,左右東西已經查得明明白白,后面的人只需一樣樣的清對;至于官銀,原封不動,凌子良讓人清楚的送進清南州衙內。

    看似他是被皇上收了權,不許參與重要案子,實則他本身并沒有損失什么,不過是近期清閑些。

    也好,他現(xiàn)在可以去迎接北越使團,她也一定在里面。

    。

    三月飛花,道路旁槐樹張揚的盛放,花香氣彌漫。

    離著京城也就一百多里路,大渝皇帝派人來迎接北越使團,就在如今的鎮(zhèn)子。鎮(zhèn)子繁盛熱鬧,使團進城,一路上引來不少人圍觀,兩旁擠得厲害。

    溥瀚漠高騎大馬,姿態(tài)雄壯威武,一副王者姿態(tài)。

    邊上,與他并排騎馬而行的,是一位青年官員,暗褐色官府,身姿清越,當真一張好面相。正是京城來的三品都尉,龔拓。

    身后一輛奢華的馬車,據說是人帶著王妃與小王子。一時間,人都往那朦朧的薄紗里探,想看清里面宏義王妃的樣子,可惜只得一個隱約輪廓。

    外面自是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卻能清楚看見外面。

    凌家姐妹相攜而坐,不時說笑兩聲。有時候,無雙覺得凌無然像極了母親,總是擔心她有個冷熱,比如現(xiàn)在,人又拿著龔拓說事兒。

    “大渝是沒人了嗎?皇帝用來用去就一個龔拓?”凌無然語氣多有不滿,私心里對這個伯府世子實在沒有好感。

    無雙笑笑,拈著一塊花生酥送過去:“姐,你沒睡好?”

    一路上,凌無然的眼皮使不上勁兒,不時抬手揉額角。聞言,在心里罵了溥瀚漠兩聲,是與他商議要女兒,不是要她自己的命,想到這兒,還得強撐著軟的不行的腰。

    沒一會兒,馬車停下,到了一座大宅子。

    看得出,大渝這邊對于這次來訪相當重視,安排的一切井井有條。入住后院房間的時候,里面布置得舒適典雅,還備了些北越的東西。

    凌無然身著北越宮裝,在一片簇擁下進了屋里。

    無雙喜歡清靜,帶著溥遂找了安靜地方。小家伙聽說宅子特意引了溫泉水,一定要去看,無雙趕緊攔住,沒讓人亂跑。

    夜色下來,前面廳堂熱鬧起來,歌舞器樂,后院這邊都聽得清楚。

    無雙剛將窗扇關好,溥遂跑進屋來:“姨母,我想吃紅豆蓮子糖水�!�

    “糖水?”無雙把孩子拉到跟前,想著似乎不遠的街口就有一處糖水鋪子,“怎么想吃這個了?”

    “聽人家說很好吃�!变咚煺J真的鼓著腮幫子,眼睛眨眨,“母妃做的不好吃。”

    無雙深以為然的點頭,凌無然這個姐姐什么都好,唯獨廚藝是一團糟:“我去給你買,你回你娘親那里,不要亂跑�!�

    “好,姨母對遂兒最好了�!变咚熳彀吞�,抱著無雙蹭胳膊。

    自從有了這個姨母,對他簡直有求必應,母妃對他就嚴格很多。所以他想要東西,就往無雙房里跑。

    無雙也是想,凌無然出去不方便,自己沒事出去走一走,左右就是幾步路。

    她往身上搭了件披風,便從側門走了出去。

    小鎮(zhèn)簡單,路也好記,往前走一段就會到。天暖了,竟是還有夜市。

    “無雙�!�

    身后有人叫她,無雙轉身,幾步外走來的是龔拓。

    他身著普通衣袍,簡單的如同一個平常人家兒子:“方才看著就像你,要去哪兒?”

    “前面�!睙o雙手指了下前方。

    上次一別還是滄江畔,他獨自一人騎馬去追魏廬,把她則安穩(wěn)交到凌無然手里。

    “正好有東西給你,”龔拓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送到無雙面前,“凌子良他沒事。”

    無雙便明了,這是他捎了大哥的信來:“謝謝你�!�

    一輛馬車疾馳而過,蹄聲陣陣。

    龔拓身形一閃,將無雙往街邊一護,自己的衣袍差點被車子劃上。

    “天黑了,我送你過去。”他隨后就退開,與她隔著一步遠的距離。

    無雙點頭,將信塞進袖筒中:“你不是在前廳嗎?”

    “太鬧,”龔拓望去前方的燈火,下頜習慣的微揚,帶著那份天生的傲氣,“你想吃甜水嗎?我知道前面有一家,聽說很好吃�!�

    他記得她愛吃甜的,那時只當她是喜甜。現(xiàn)在想想,是不是當時她心里苦,就想著嘴里甜一些?

    見無雙不說話,龔拓停下來,站在她面前:“我喝了一肚子酒,現(xiàn)在還沒用膳。”

    “好。”無雙應下,想著反正那也是她要去的地方。

    兩人到了鋪子時,里面沒有人,便找了張桌子坐下。

    老板娘干活利索,一會兒就端上了兩碗甜湯,擺到了兩人面前。

    剛放下,還不等拿起湯匙,無雙面前的碗便被龔拓端走。只見他,手里捏著湯匙,輕輕攪著碗里糖水。

    “還燙�!彼此�,手指被粗糙的湯匙一比,格外細長。

    無雙才明白,他是在幫她攪涼,以前在伯府,這些事情是她為他做的。

    “我自己來�!彼焓秩ツ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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