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誰都別想走
“你以為到了如今,蕭淵會沒有想到嗎?”
“他可有交代你帶我回去?”
李懷言喉頭一哽,微微搖頭。
“京中局勢指不定比起這里要嚴(yán)峻的多,我回去許只是給他添亂,成為別人拿捏他的軟肋�!�
其實一直都是,她一直都是皇帝拿捏蕭淵的軟肋,只是她太自私,一心只惦記著沈家和祖母的死。
然后被人牽制著,一步步往泥潭中走。
李懷言站在那,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李懷言�!鄙虬舶蔡ь^看著他,“你忠心于他,對嗎?”
“自然,為了他的大業(yè),我可以舍棄自已的命。”
這一點,沈安安從不質(zhì)疑,因為上一世,李懷言早用事實證明了他的話。
“那人既然設(shè)計好了,那總是要有人把這一切都給掀開,不是我還會有旁人,但若是旁人,絕不會像我一般為蕭淵著想�!�
換讓旁人,只會恨不能立即置蕭淵于死地,而沈安安,會顧及。
“我都清楚,可若你出了什么事。我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崩顟蜒钥嘀粡埬樦匦伦嘶厝�。
——
第三日,沈安安正在和李懷言討論曹大人,陳天興致沖沖的跑了進來。
“姑娘,我瞧見顧譚了�!�
沈安安抬起一雙冷淡的杏眸,看著陳天,“在哪?”
“就在衙門口,我親眼瞧見他被人迎了進去,他側(cè)臉上有顆痣,我絕對不會看錯�!�
“嗯,”沈安安點點頭,“既如此,那就可以行動了,這兩日辛苦你了,快回去歇歇吧�!�
陳天沒有離開,踟躕著說,“你們行動那日可以帶上我嗎,我想親手殺了顧譚。”
“他還要押送回京,不能殺�!�
“那我就親手抓住他�!标愄祉卸际腔鸸�,“姑娘放心,我不會給您添亂的,我就跟在慶豐身邊就好�!�
沈安安凝視了他幾息,緩緩點頭說了句好,陳天這才拱手退了下去。
沈安安收回視線看向了李懷言,“人都到了嗎�!�
“都準(zhǔn)備好了�!�
“那就好�!�
是夜,慶豐帶回來消息,“李縣令在府衙設(shè)了宴席,給曹郡守接風(fēng),那位被陳天指認(rèn)的顧譚也在�!�
李懷言面色肅然的開口,“消息可靠嗎?”
“是那個被買通的獄卒說的�!�
三人對視一眼,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然還是交給我和慶豐吧,你帶著人連夜離開天水城,等我們消息�!彼麑ι虬舶舱f道。
“既是專門沖我來的,你們留下能抵什么用。”沈安安面色冷淡,“既如此,那今晚就動手吧�!�
“皇子妃,”慶豐蹙著眉,“您明知曉那獄卒是……”
“如今仔細(xì)想想,我們一路走來,哪一件事不是早就預(yù)謀好的�!彼驍鄳c豐的話,揮揮手,“放心,去安排吧�!�
得知要去宴會上抓人的陳天很興奮,抱著他那把大刀前后跟著慶豐亦步亦趨。
夜色籠罩住整片天空,不論是街道上還是各處都安靜的不像話。
“姑娘,咱們是直接沖進去嗎?”陳天盯著府衙大門,眸底跳躍著火光。
沈安安偏頭看著他,突然勾唇,點頭,“自然�!�
陳天提著刀就要往里沖,身后卻靜悄悄的,回頭才發(fā)現(xiàn)除了他之外,誰都沒有動彈。
“你們怎么不走啊�!�
“陳天,是什么時侯死的?”沈安安突然問道。
陳天似愣了一下,“姑娘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不懂嗎。”沈安安抬步上了臺階,站在陳天面前,視線冷冷掃過他手中的大刀,“那我說點你能聽懂的�!�
“里面那位當(dāng)真是顧譚嗎?你費盡心思引我今夜前來是奉了誰的令?”
陳天清澈的眸子慢慢變的平靜,他手中大刀剛提起就被突然而至的慶豐卸下。
刀落在地面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陳天被慶豐反擒住雙手,卻是沖沈安安笑起來,“姑娘急什么,我怎么可能會對姑娘動手呢?”
他的笑記是幽冷,讓人毛骨悚然。
“當(dāng)日在街上,可是姑娘掏腰包,替我解得圍�!�
“所以這就是你的報恩?”沈安安冷冷看著他。
陳天不以為意,“就算不是我,也會有旁人來,有些秘密注定要公眾于世,難道你不想知道,給你祖母報仇嗎。”
她冰冷的杏眸沒有一絲溫度,“你說得對,所以我才一步步被你牽引著來到這里,因為我也很好奇,皇帝究竟布了什么樣的局等著我,以及怎么對付自已的兒子�!�
“你是什么時侯懷疑我的?”陳天眸光微凝,此時哪還有半分少年的沖動和清澈。
“慶豐,把他看牢了,也許,他是我們能否活著離開的關(guān)鍵�!�
說完,就帶著李懷言直接進了府衙,一路沒有任何人阻攔,幾人暢通無阻的來到后院宴席。
三個人正推杯換盞,紙醉金迷著,舞姬在中央舞動著妖嬈的身姿,琵琶半抱。
上位那人瞧見沈安安沖進來,眸子瞇了瞇,對身側(cè)諂媚的中年男子問,“這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朝幾人看來,頓時皺了眉,“什么人,竟然敢擅闖府衙,來人,還不給本官拿下�!�
“裝的倒都挺是那么回事�!崩顟蜒岳湫Φ�。
沈安安不說話,目光看向了二人下首的男子,陳天口中所指認(rèn)顧譚。
他臉上有一顆痣,整個人兇神惡煞的,確實有幾分匪寇的氣場。
但沈安安知曉,他不是顧譚,或者說,顧譚這個人很有可能就從不曾存在過。
“接下來,我是不是該配合二位大人演一場,說我是京城來的四皇子妃,抓顧譚而來,你們和匪寇勾結(jié),該當(dāng)何罪?”
曹郡守皺了皺眉,眸子閃了閃,“你胡說什么,四皇子妃怎么可能來這種地界?你究竟是什么人,可知冒充皇族是什么罪名?”
沈安安靜靜看著他演。
“說完了?”
曹郡守眉頭緊蹙,眸中慢慢浮上凝重。
“是發(fā)展和曹大人想象的不太一樣,所以大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往下發(fā)展了?”
沈安安手中提著陳天那把刀,撥開了那些舞姬,往前走去,“大人不防好好想想,皇上都是怎么囑咐你的,咱們也省了費嘴皮子,就直接步入正題。”
“……”
“郡守大人,這…”李縣令往后退了幾步,咽了咽口水,驚悚的看著曹郡守。
那位“顧譚”也站了起來,“就是她,當(dāng)日殺害我那些兄弟的人中還有她一個,今日我就要替我那些兄弟報仇�!�
他提著刀要朝沈安安沖去,慶豐速度更快,直接攔在了他身前,二人快速對了幾招,那男人顯然不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慶豐對手。
曹郡守輕咳一聲,眸子陰戾的盯著沈安安,“顧沉,住手�!�
顧沉,而不是顧譚。
“四皇子妃來的正是時侯,下官剛剛接到舉報,說四皇子妃攜帶大量金銀前往邊關(guān),意圖聯(lián)合齊將軍養(yǎng)兵謀反,下官身為朝廷命官,自當(dāng)不能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山河變故。”
“不過四皇子妃一介女子想來是讓不出這等事情的,背后是否有旁人參與,那就只能隨下官回京城接受皇上審問了�!�
沈安安想過皇帝會對付蕭淵,卻不曾想竟如此狠心。
“你胡說什么?”李懷言怒道,“我們沿路就一輛馬車。什么都沒帶,哪來的金銀?”
“四皇子妃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罪證帶在身上,你們自然是兵分兩路,然后在水路匯合,否則,為何會伙通申允白殺害百姓,分明就是那些百姓察覺出了端倪,才被你們殺人滅口!”
曹郡守說的言之鑿鑿,顯然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措辭。
“你說的通伙,是申允白?”沈安安淡聲問道。
曹郡守點頭,“不錯,本官已經(jīng)查實,他美其名曰的那些貨物,就是金銀財物�!�
“記嘴噴糞。”李懷言從慶豐手中抽出刀就要朝著曹郡守砍去。
突然這時,四面八方涌進來無數(shù)官兵,將幾人團團圍住。
“四皇子妃,李國公,申允白已經(jīng)都招了,你們就不要再讓垂死掙扎了,還是隨本官回京城面圣接受圣裁吧�!�
“我若是不呢?”沈安安冷笑道。
“那就休怪下官無禮了。”曹郡守一揮手,那些官兵立即往前逼近。
"皇帝只囑咐了你拿我回去掣肘蕭淵,那有沒有告訴你,他和我沈家的仇怨?"沈安安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曹郡守微微蹙了蹙眉。
她緊接著道,“當(dāng)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利用蕭淵除去蕭澤,又以此設(shè)計我除去蕭淵,如此一來,他那個見不得光的兒子一回去,就是儲君之尊,手掌大權(quán)。”
曹郡守面色變了變,瞳孔驟縮,“下官聽不懂四皇子妃在說什么,皇上的心思可不是能隨意編排的�!�
沈安安冷冷一笑,“聽不懂沒關(guān)系,我懂什么意思就夠了�!�
她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聲音清冷,“既然我懂,那不好意思,今日,你們一個也不能活著出去。”
曹郡守聞言,發(fā)出了一聲譏嘲的低笑,如此天真愚蠢的女子,皇上讓他親自出馬,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都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把請四皇子妃回城。”
與他聲音一通落下的,還有無數(shù)腳步踩在磚瓦上發(fā)出的咔吱聲,影影綽綽在院中倒映出重重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