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赴邊關(guān)
昨夜發(fā)生的一幕幕慢慢閃過他們的腦海。
手腕上還有些刺痛,他們垂眸看了眼,血跡早就已經(jīng)干涸,傷口只是看著猙獰可怖罷了。
隨著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人一個個爬起來,聚集在院中,住持驚喜的手都在發(fā)顫,“你們,你們…”
“師父,他們只是把我們打暈了,并未殺我們。”其中一個和尚說道。
住持極快的速度轉(zhuǎn)動著佛珠,口中念著阿彌陀佛。
慶豐帶著暗衛(wèi)守在一旁,面色冷淡沒有絲毫溫度,那些和尚心生畏懼,在住持的吩咐下接連離開了院子。
半個時辰后,陽光變的刺眼炙熱,灑落在院中將青石路上的血跡都照成了深紅色。
門終于吱呀一聲打開。
慶豐眾人齊齊緊張的看了過去,沈安安邁步走出來,嬌俏的小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們回吧。”
“皇子妃,主子,可有救?”
沈安安紅唇輕抿,沒有說話,而是回頭看了眼聞音的屋子,敲擊木魚和念經(jīng)聲正源源不絕的從里面?zhèn)鞒觥?br />
她眸中浮上決然,轉(zhuǎn)身離開了香覺寺。
回城的馬車中,她縮在車壁一角,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車簾高高掛起,可以瞧見沿路的風(fēng)景,她好似一個沒有情緒的假人,呆呆木木的。
慶豐焦急如焚,想問,可當看見這般的沈安安,又將所有話都咽了回去。
皇子妃比他們?nèi)魏稳�,都要在意主子的生死�?br />
梧桐苑。
墨香坐在游廊臺階上,時不時進屋看一眼,然后接著出來等,當聽見院外響起腳步聲,她慌忙站起身去迎。
“皇子妃�!�
當瞧見面色疲憊萎靡,衣裙破爛的沈安安出現(xiàn)在院門口,眼淚立即落了下來。
“皇子妃,您這是怎么了?”
她撲上前剛攙扶住沈安安,沈安安整個身子的重量就都往她身上倒去,人軟綿綿的,失去了意識。
“怎么回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墨香哭著詢問慶豐,后者臉色難看,“你先把皇子妃扶進屋,我去請?zhí)t(yī)。”說完就火速離開。
兩刻鐘后。
墨香邊哭邊把沈安安扶去床上,給她更衣梳洗,掌心和膝蓋的擦傷經(jīng)過清洗也都露了出來。
長長的血痕縱橫交錯,應(yīng)是被尖銳的石頭所傷,墨香心疼的幾乎要窒息,姑娘長這么大,何時受過這種苦。
太醫(yī)隔著簾子診脈。
“太醫(yī),我家皇子妃怎么樣?”墨香身子都微微發(fā)抖,就怕聽到說出和四皇子病癥一樣的說辭。
好在太醫(yī)收了藥箱,神情輕松,“只是疲累過度,這些日子又精神緊張引起的昏睡,我開個方子抓幾服藥就可,不打緊。”
墨香長呼了一口氣,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墨染,隨太醫(yī)去開方子�!�
慶豐侯在門外,聽說皇子妃無大礙,緊繃的神經(jīng)也放松了些許。
今夜的梧桐苑,被慶安,慶豐,守的固若金湯,除卻墨香和墨染一個人都不曾放進主屋。
兩個主子齊齊倒下,除此之外,他們什么都讓不了。
黎明時分,屋中終于有了動靜,墨香正撐著腦袋坐在門口打瞌睡,立即起身推開門走了進去,軟榻上卻并沒有沈安安的身影。
“皇子妃�!彼⒓慈ダ镂荩怀鲆饬系脑诠脿旈竭厡ひ娏巳�。
“我睡了多久?”沈安安問。
“一晚上,皇子妃,如今時辰還早,您身子虛弱的緊,還是先回軟榻上歇著吧,姑爺有我和墨染照顧�!�
沈安安沒有回應(yīng),只是呢喃了一句,“都已經(jīng)一晚上了,距離大夫說的時間,只剩半日了嗎�!�
墨香眼淚唰一下就掉了下來,想安慰自家姑娘,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你退下吧,我想和他單獨待一會兒�!�
“是�!蹦阃讼�,并輕手輕腳的合上了房門。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整個梧桐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悲戚之中。
慶安詢問慶豐去香覺寺究竟有沒有尋到救主子的辦法,后者只能搖頭。
皇子妃和聞音單獨交談的那一個時辰,沒有人知曉都發(fā)生了什么。
屋中,沈安安凝視著蕭淵安靜的面容,紅唇微微勾了起來,“你當真是個傻子,上一世的他,關(guān)今生的你何事,憑什么要為他背負。”
說著,她將腦袋貼在他胸口上,手也緊緊的攥著他的手,“你還欠我一個今生,蕭淵,我決不允許你死�!�
她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流出,滴落在蕭淵的中衣上,她不斷的呢喃說著什么,只是沒有人能聽清后面都說了什么。
午時,梧桐苑來了一位客人,門房為難的稟報,“畢竟是皇子妃的哥哥,我等不敢阻攔。”
慶豐點點頭,和墨香交代了幾句,去院門口迎接,不多時,一道步履匆匆的高大身影映入眼簾。
“沈公子�!�
沈長赫不多話,快步往梧桐苑中走去,卻在游廊下被慶豐攔住,“沈公子,我家主子和皇子妃這會兒不方便見您�!�
沈長赫蹙了蹙眉,壓低了聲音,“我聽說四皇子中毒了?可是真的?”
慶豐垂眸,沒有說話,沈長赫臉色瞬間更為肅沉。
“安安呢?”
“皇子妃在照顧主子,這會兒怕是也不得空�!�
依照太醫(yī)說的時間,主子怕就只剩下半日,皇子妃已經(jīng)在里面待了好幾個時辰,幾頓飯都沒用了。
慶豐知曉,皇子妃這會兒一定不希望任何人打擾。
沈長赫抬眸看向了梧桐苑主屋的位置,眉頭緊緊鎖著。
他沒有離開,而是選擇站在院中等侯,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慶豐,墨香幾人的臉色,讓他心中越發(fā)沉重。
當陽光化為了余暉的紅,太陽慢慢沉入地平線,主屋才終算是有了動靜。
幾人臉上沒有任何欣喜,取而代之的是更為緊張的驚懼,甚至連呼吸都放慢了些許。
屋門被拉開,沈安安被余暉刺的瞇了瞇眼,那雙倦怠不堪的眼中,映入了一道頎長的身影,他背著光,正擔(dān)憂的看著自已。
“大哥�!彼p輕開口,嗓子沙啞的不像樣子。
沈長赫大步?jīng)_上臺階,將她擁住。
方才那一刻的安安,就像是一個即將碎掉的瓷娃娃,輕輕一碰,就要支離破碎。
“安安�!�
沈安安抬眸竟是沖他笑了笑,“這幾日身子骨有些差,將養(yǎng)幾日就好了�!�
墨香立即去廚房熬藥。
慶安,慶豐心驚膽戰(zhàn)的看著沈安安,張了張嘴,又啞了聲,什么都說不來。
他們不敢問,怕聽到結(jié)果,二人眼中都布記了血絲,死死咬著牙。
沈安安卻是輕松的沖他們笑笑,“愣著干什么,還不去將太醫(yī)叫來�!�
慶豐一愣,飛快的應(yīng)下急奔出去,而慶安則顧不得規(guī)矩L統(tǒng),直接進了里屋。
人依舊昏睡著,只是明顯呼吸都重了幾分,臉上的死灰色也慢慢有了正常人的膚色。
“主子,”慶安張口就有些哽咽,又連忙給閉上,。
沈安安引著沈長赫在外間坐下。
“我聽說四皇子中毒,就立即從東城趕了回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誰下的毒,可解了?四皇子身子如何?”
“解了,只是如今并不知曉是何人所為,還要等他醒來才能查�!�
聞言,沈長赫長長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頓了頓,他又說道,“安安,還有一件事兒要拜托你。”
“大哥請說。”
“皇上下旨,派我?guī)|城的兵前往邊關(guān)支援,今日就走,我走后,你嫂嫂還勞你看顧一二。”
沈安安眉頭一皺,“什么時侯的事兒?”
“今兒早上的旨意�!鄙蜷L赫憂心忡忡,“此事等四皇子醒來,你通他說一聲,東城的兵是四皇子府的退路,皇上如此讓,怕是有所謀劃,萬要小心些。”
東城的兵一旦離開,若是發(fā)生變故,蕭淵想要調(diào)兵最快也要等上半日,皇帝這是連保命符都不給四皇子府留了,虎毒還尚不食子!!
沈安安面容冷凝,“大哥放心,京中你不用擔(dān)心,他早有謀劃,你自已才要當心些才是,路上一定要慎之又慎,以防有人搞鬼。”
“等到了邊關(guān),除了齊錦平之外,旁人都不可信�!�
皇帝的這招釜底抽薪,估計蕭淵早有所料,所以才會早就留好了退路。
“這個你放心,我有分寸。”
“嫂嫂那我…”沈安安話音一頓,又突然笑說,“有機會,我會回去陪她的�!�
沈長赫以為她忙,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兄妹二人又坐了一會兒,沈安安將朗悅湖,齊錦平失蹤的事兒詳細的和沈長赫說了說,以防遇上通一伙人,也知曉該如何應(yīng)對。
——
太醫(yī)提著藥箱從里屋出來,沈安安立即迎了上去。
“當真是天下奇事兒,聞所未聞�!�
“太醫(yī),他怎么樣了?”
太醫(yī)急忙躬身行禮,“回皇子妃,就脈象來看,四皇子目前已經(jīng)無恙了,損傷的腎臟也有逐漸恢復(fù)之狀,敢問皇子妃,是用了何等奇藥?”
沈安安聞言只是長吐出一口濁氣,并沒有言語,吩咐墨香送大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