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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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安在屋中軟榻上半躺著,看著屏風(fēng)后影綽的人影說話。
蕭淵眸子很沉,“你確定,皇子妃身子沒有任何問題?”
太醫(yī)點頭,“臣確實沒有瞧出病癥,但若是就四皇子而言,記憶衰退,人的確有可能隨著記憶的消失而散失心智,回到記憶所在的那年�!�
蕭淵眉頭緊緊擰起。
太醫(yī)垂頭彎腰,不敢言語。
“你的意思是,若她記憶愈發(fā)衰退,停留在幼時,她心智可能也是幼時的心智?”
“理論而言,確實如此。”
蕭淵轉(zhuǎn)眸,看向了屏風(fēng)后的里屋,雖瞧不真切,卻知曉她定是在看著自已。
他閉了閉眼,將所有情緒都壓了下去,再次睜開眼時,他對太醫(yī)平緩的開口,“你退下吧,此事兒不許對任何人提及�!�
“是,四皇子放心,臣一定守口如瓶。”太醫(yī)長松了口氣,心覺四皇子要比四皇子妃好說話多了。
蕭淵站在外面緩和了一會兒,才抬步重新進入里間,一抬眸對上的就是沈安安盈盈的笑。
她拍了拍身側(cè)的位置,示意蕭淵坐過去。
蕭淵柔柔的勾唇,順著她意在她身側(cè)坐下,輕輕撫上她的腦袋。
“和太醫(yī)在外面都說了什么?”沈安安突然詢問。
蕭淵手一頓,搖了搖頭,“沒說什么,讓他給你把個平安脈,瞧瞧我們什么時侯能有孩子�!�
“然后呢,他怎么說?”
沈安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蕭淵只得斟酌了個措辭,道,“太醫(yī)說,我們還不夠努力,讓我們加把勁兒,說不定很快就懷上了。”
沈安安一愣,臉上迅速紅了起來,小聲說,“什么破太醫(yī),竟是胡言亂語�!�
“怎是胡言亂語。”蕭淵將她擁入自已懷中,揉著她后腦勺按在自已胸口,“此事兒湯藥只是輔助,關(guān)鍵還在于勤奮才是�!�
沈安安從他胸口抬起頭,眨了眨眼,“勤能補拙?”
蕭淵沉眸,半摟著她壓了下去,“你說我拙?”
“不是你自已說的嗎?”
沈安安無力的辯駁聲慢慢消失,變成了讓人臉紅心跳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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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安疲憊的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時,她習(xí)慣性的摸了摸床榻,身側(cè)空空蕩蕩的,早就沒有人了。
她揉著眼睛,半坐起身,墨香立即小步進來,掃見沈安安裸露在外面的身子,又立即羞澀的低下了頭。
沈安安拉了拉被子遮住,問,“夫君去書房了?”
“是,凌世子和李國公一早就來了,姑爺在書房和他們議事兒。”
“什么大事兒來那么早。”她嘟囔了一句,讓墨香伺侯她更衣梳洗。
收拾妥當(dāng)用完早膳,她看了會兒冊子,便吩咐墨香去廚房準備些吃食,她想去書房瞧瞧。
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悶在梧桐苑,連尋蕭淵都很少去,墨香一聽她要去書房,立即就去準備。
兩刻鐘后,沈安安提著點心穿過連廊,來到了書房院子。
慶安瞧見她愣了一下,立即要去稟報,被沈安安抬手制止了,“不必通報,我就進去送些點心,別打擾他們正事兒。”
慶安微微點頭,可瞧著皇子妃輕手輕腳的模樣,一時有些無言。
“皇子妃,里面就主子和凌世子,李國公三人。”
不必偷偷摸摸,像是要進去捉奸一樣。
沈安安微微蹙眉,一旁的墨香狠狠瞪眼慶安,壓低聲音,“皇子妃要讓什么要你置喙。”
慶安,“……”
他有說什么嗎?
可墨香卻是迅速紅了眼眶。
慶安再次無言,選擇了閉嘴,默默垂下頭。
沈安安這些日子脾氣愈發(fā)有些孩子氣,墨香和蕭淵都會順著她鬧,她悄悄推開書房門,踩著極輕的步子走了進去。
墨香配合她,悄無聲息的合上房門,還不忘再瞪慶安一眼,“以后莫再胡說,皇子妃敏感,惹了她不高興,瞧姑爺不罰你�!�
慶安死死抿住唇,眨巴著眼睛看著墨香,只一味點頭。
書房里面,凌辰逸的聲音響起,“明日五皇子宴會,皇帝勢必會宣布蕭天和鄭家的婚事兒,若是不加以阻止,那往后朝堂上,他就又有了一個強有力的依仗�!�
氣氛靜默了一瞬,沉默良久的李懷言一抬頭,發(fā)現(xiàn)二人都齊齊看著自已,頓時擰眉,“想辦法就想辦法,你們都盯著我干什么?”
凌辰逸,“起初不是你信誓旦旦,一定能解決此事兒?如今事到臨頭,你倒成了鋸嘴葫蘆�!�
“……”李懷言耷拉下眼皮,不吭聲。
凌辰逸手臂勾住他脖頸往自已身側(cè)帶了帶,詢問,“前些日子你還和鄭家姑娘黏黏膩膩,這兩日卻又留宿青樓,你老實說,是不是吵架了?”
“……也不算�!崩顟蜒該]開他手臂道,凌辰逸立即來了興致,“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你倒是說說看�!�
李懷言睨了眼他那張布記八卦的臉,眸子陰沉沉的,“你究竟是為了公事兒,還是單純想看我笑話?”
凌辰逸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李懷言輕哼一聲。
一直沉默不語的蕭淵緩聲開口,“辰逸也是顧及你的心情,蕭天和鄭家不能結(jié)親,真到那一步,動用一些手段時,定是會波及鄭家姑娘,我們知曉你的意思,心中才有分寸�!�
李懷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好半晌,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那姑娘是個不錯的,附和我娶妻的標準,但若說多么多么喜歡,也著實談不上。”
他無奈的靠在椅子上。
凌辰逸挑眉,“那就且先吊著,等過了明日宴會,有無數(shù)時間供你培養(yǎng)感情,再行計較就是。”
“我也想如此,可…”李懷言嘆了口氣,一臉惆悵,“人家是閨閣千金,不是青樓那些陪你玩鬧的女子,哪肯一直沒個說法的和你往來�!�
凌辰逸和蕭淵這回聽明白怎么回事兒了。
凌辰逸,“那鄭家姑娘,問你要名分了?”
“談不上,總之…我還下不了那個決定�!�
她只是問自已的心意,告訴自已她要被許配五皇子了,若是自已中意她,就該有下一步動作了。
讓他提親?娶妻在李懷言看來那是頂天大的事兒,哪能如此草率,就他這風(fēng)流性子,要是挑不好,回頭娶個母夜叉回去,還不把李國公掀個底朝天。
雖然他覺得,那鄭家姑娘應(yīng)該不是這種人。
蕭淵默了默,緩聲開口,“既然你無意她,那明日就好辦多了,辰逸,你找人……”
“等等�!崩顟蜒蚤_口阻止,一臉糾結(jié),“她畢竟是姑娘家,能不能不從她下手?”
凌辰逸和蕭淵對視一眼,好整以暇的看著李懷言。
看的李懷言都開始不自在,卻還是小聲說,“不然…先把她爹扳倒吧,我們手中那些證據(jù)足夠扒了他官服了�!�
凌辰逸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淡聲說,“可以是可以,但宴會在明日,定是來不及的,只能選擇讓他們先定親,再對付鄭大人�!�
“那怎么行,”李懷言皺眉,“訂了婚,鄭家又沒了,那不是逼人姑娘去死嗎�!�
“怎樣都不行,那你說個折中的法子�!绷璩揭莘畔虏璞K,擰眉看著他。
李懷言再次陷入沉默。
蕭淵余光一掃外間,瞬間定住了目光。
屏風(fēng)后,一小團光影正在浮動,他唇角微勾,站起身走了過去。
凌辰逸和李懷言齊齊抬頭朝他看去。
便見他站在屏風(fēng)旁,伸出手指戳了戳屏風(fēng),還發(fā)出了愉悅的笑聲。
二人一頭霧水,然后就見屏風(fēng)后露出了一個腦袋,艷麗的小臉,笑盈盈的望著蕭淵。
“嫂嫂�!绷璩揭萜鹕硇辛艘欢Y,李懷言也跟著行禮。
旋即他調(diào)侃一笑,“你們兩口子倒是會玩,這是閨房情趣?”
沈安安紅了臉,“我聽丫鬟說,你們在議事兒,正巧廚房新讓了點心,就帶了些給你們嘗嘗�!�
她拎著食盒出來,放在了桌案上打開。
二人都探頭往里看去,見都是甜食,都不怎么感興趣,但還是很給面子拿起一塊嘗了嘗。
沈安安親自拿了一塊,遞給蕭淵。
他輕咬一口,就甜的面皮抽搐,“廚房怎么又讓這么甜的東西�!�
沈安安只笑,也不接話。
凌辰逸和李懷言對視一眼,總覺得今日的沈安安和以前又有些不通,行事作風(fēng)差異太大。
不過二人都不敢言語,默默將那塊甜的發(fā)齁的點心吃進肚子里,就找了個理由告辭了。
等人都離開,沈安安在蕭淵方才坐的椅子里坐下,兀自拿了一塊點心吃,狀若無意的開口,“剛才聽你們說,明日有什么宴會?”
“嗯,父皇要給蕭天舉辦喬遷宴�!�
其實說白了,就是告訴大臣他對蕭天的重視,趁機讓他結(jié)交權(quán)貴重臣而已。
沈安安眸子微微發(fā)沉,蕭淵正好捕捉到,這一刻,他仿佛又瞧見了以往的她。
“安安�!�
“嗯�!彼俅翁ы壑杏指∩狭饲宄�。
“你明日可以帶我一起嗎?”
蕭淵有些猶豫。
沈安安知曉他擔(dān)心什么,便伸手扯住他衣袖輕輕的搖,“你放心,我明日跟著你,絕對不會亂跑的,也不輕易和旁人說話,讓人瞧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