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軟肋
“蕭淵,”沈安安手中拿著姻緣符跑回來牽住了他的手,“是上上簽,還有寫著我們名字的姻緣符,我們要好好保存起來,方能有下一世的好姻緣�!�
蕭淵目光落在沈安安手中的姻緣符上,又不著痕跡的掃了眼一旁的住持。
后者立即垂下了頭。
心虛嗎?
蕭淵淡淡收回視線,揚起一抹笑,對沈安安微微點頭,“那我們走吧。”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慢走�!弊〕至⒓凑f道。
蕭淵牽著沈安安的手離開了香覺寺,準(zhǔn)備下山,臨走之際,他突然回身對慶安說道,“你去后山走一趟。”
慶安微怔,轉(zhuǎn)瞬就明白了蕭淵的意思,眉頭微微蹙起。
那日聞音大師的尸L他們親眼所見,也是眼睜睜看著他下葬的,還能有假不成。
蕭淵目光深幽,住持方才的舉動在他腦海中一再重復(fù),實讓他心中存疑,“多帶幾個人,開棺。”
“是。”
沈安安正盯著手中的符箓來回的看,聞言微微抬頭,看向了蕭淵。
他收回視線,方才的冷戾立即消失不見,仿佛只是她的錯覺,“走吧,我們回府�!�
*
皇宮。
一個荒涼的角門處,一個穿著太監(jiān)服飾的公公彎腰垂頭的往前走著,最后在一處陰暗處站定身形,他轉(zhuǎn)身,四處看了看,確定并沒有人跟著,才用最快的速度閃進了一側(cè)的假山中。
殊不知,他剛進去,黑暗中一個身影一閃,便躍上了假山上的那棵大樹。
不一會兒,一陣壓抑的爭吵聲從假山中傳出。
“咱家哪還有銀子,這些年,咱家給他還了多少賭債…”
“既如此,就讓他被人打斷手腳吧,咱家管不了了,也無能無力,當(dāng)初他們將咱家送進宮的時侯,就已經(jīng)與咱家恩斷義絕了�!�
樹上的黑衣人眸子驟亮,身子往前靠了靠,努力想聽的清楚。
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繼續(xù)傳出,“正是因為我如今侍奉皇上,才更不能助紂為虐,為所欲為,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咱家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死的!”
“你說什么?”劉公公突然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叫聲,又立即壓低,“你說他…他打死了人?”
“造孽啊,他怎么敢,他是要害死咱家啊。”
“我管,我怎么管?我只是一個閹人,你們當(dāng)我有三頭六臂,是一品大員不成�!�
另一道聲音終于響起,“算我求你,最后一次,你在幫他一回,你已經(jīng)這樣了,我們家就指望你弟弟延續(xù)香火了,你忍心讓他坐牢,被斬首嗎?”
“失手傷人,罪不至死,頂多是坐個十年八年牢而已�!眲⒐淅湔f。
“不成,他傷的那人家里和當(dāng)官的沾親帶故,衙門直接就給判了死罪,兒啊,你是咱們家最出息的了,你就幫幫你弟弟吧�!�
“行了,別哭了,”劉公公似是長嘆了一口氣,被逼無奈的說道,“這是最后一次,你容我想想辦法�!�
“哎,好。”那人連聲應(yīng)著。
“我立即送你離開,以后莫再隨著采買宮人進宮來了,若非負(fù)責(zé)采買的太監(jiān)和我關(guān)系匪淺,若是讓旁人發(fā)現(xiàn),我們都得死�!�
“哎,好好好,我這就走,這就走�!�
樹上黑衣人眸子微瞇,身影一閃就離開了。
不一會兒,兩個人從假山后走了出來,劉公公不著痕跡的抬眸往樹上掃了一眼,沖身側(cè)的中年婦人微微頷首。
黑衣人順著宮道一路疾行,拐進了御林軍的署地,不多會兒,一個穿著便衣的年輕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往宮外行去。
“咦,張老七,你今日不是不當(dāng)值嗎?”
名喚張老七的年輕男子憨憨一笑,“劉大今日請了病假,我來替他的�!�
聞言,說話那人撇了撇嘴,“什么病假,八成是又尋歡作樂去了,他就是看你好欺負(fù)。”
“都是通僚,幫幫忙不打緊�!睆埨掀咭桓崩蠈嵉暮┫�,引來了不少人嗤笑鄙夷。
等他走后,說話那人往地上呸了一口口水,“窩囊廢�!�
張老七面上一直憨憨笑著徒步出了宮門,很快消失在官道盡頭。
傍晚時分,五皇子府。
蕭天正在翻閱申允白留下的書籍,管家敲門稟報道,“五皇子,有人求見�!�
“進來�!�
不多時,一個帶著兜帽的黑衣人,跟在管家身后走了進來,他先是拱手行了一禮,“五皇子,找到突破口了�!�
此人是申允白留下的暗線,絕對忠心。
蕭天放下書籍,看著來人,蹙眉聽他說完來龍去脈,眉頭擰的很緊。
“你確定?”
“屬下親耳聽見,絕對不會有錯�!�
蕭天沒有言語,陷入了沉思。
他對皇宮中的一些門道不懂,可也清楚尋常百姓想要混進去難如登天,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將疑問說了出來。
對那夫妻二人,他只能謹(jǐn)慎再謹(jǐn)慎,一丁點的風(fēng)險都擔(dān)不起,因為只要行差踏錯半步,就是萬丈深淵。
張老七蹙眉想了想,道,“那劉公公畢竟是皇上跟前的,采買的宮人尚要看他臉色,為了討好他偷偷運一個人進宮,確實不是什么難事兒�!�
蕭天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思考。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此事兒還需謹(jǐn)慎穩(wěn)妥些,你先去他家中走一趟,探探此事兒虛實,若是真的,那便…”
“是。”張老七應(yīng)下,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蕭天一夜不曾安睡,就那么坐在書房中靜靜等著消息,終于在黎明時分,張老七回來了。
“主子。”他手中拿著一沓宣紙,上面記載了不少東西。
“屬下去了趟劉家,也向街坊四鄰都打聽過,劉家靠著宮中兒子曾算是殷實人家,只是有個小兒子不爭氣,爛賭成性,短短半年時間就將家底輸了個精光,前幾日還傷了人命,如今在衙門里關(guān)著,已經(jīng)判了秋后問斬!”
“這是衙門里,這戶人家的籍貫,所有一切都對得上,讓不得假�!�
蕭天翻了翻張老七遞上來的宣紙,眸子慢慢陰沉下去,唇瓣微微挑起。
既是有軟肋,那一切就都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