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已經(jīng)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到背上輕輕靠過來一份非常溫暖的重量。
然后，他聽到一個聲音對他說：
好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背過帝國大災難之后出生所有的小啾了。
真溫暖啊……這頭小啾……一定是個非常健壯的小家伙，他……可真沉啊……
這一刻，西瑟夕里想要笑的。
再然后——
西瑟夕里的眼睛終于完全閉上了。
他的世界終于黑暗一片。
第二百一十五章
離家不遠
真是……不可思議的機器人。
坐在駕駛席后面臨時增設(shè)出來的休憩位上，阿爾戈斯靜靜想。
簡直就像一名最具駕駛天賦的學生，這名名叫“石頭”的保姆機器人如今已經(jīng)是一名非常出色的軍艦駕駛員了。他不僅學會了如何駕駛軍艦，而且還在阿爾戈斯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學會了指揮術(shù)。
沒有辦法，如今的世道實在太亂了！路上到處都是星盜還有流民，他們的軍艦一進入人們視野便吸引了大批流民的注意，流民們以為這是軍方派來的救援人員，紛紛跟了過來，星盜們一開始倒是被震懾到了，不過他們很快就經(jīng)驗老道的發(fā)現(xiàn)駕駛這艘軍艦的根本不是軍隊的人，失去了震懾力的軍艦一下子成了星盜們眼中的肥肉，是伙兒星盜就想湊過來試試看能不能將這艘軍艦占為己有。
前面也說了，最后這批和機器人一起逃出來的潘德拉人老的老、小的小，都是普通人，他們多半是星球上無數(shù)家機械工廠中負責某個小環(huán)節(jié)的機械工人，既不懂高端的機械制造技術(shù)，也不懂軍艦操作，加上潘德拉人基本很少在本星系以外的星系上學，只有軍校才教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指揮技巧他們就更不懂了。
軍艦上唯一的專業(yè)人士——阿爾戈斯又是重傷號，發(fā)現(xiàn)機器人已經(jīng)可以駕駛飛船之后他就再度陷入了昏迷，等到他在劇烈的顛簸中醒來時，那個叫石頭的機器人已經(jīng)帶著船上的機器人與人類逼退過第二批過來襲擊的星盜了。
“抱歉，在您昏迷不醒的時候，我擅自行動了�！币贿咇{駛著軍艦，機器人石頭還道歉了。
“……”阿爾戈斯垂下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繃帶是新的，明顯被人換過了。
“請放心，這艘軍艦上有齊全的傷藥，由于您是軍艦上唯一一名重傷員，目前的儲備足夠您使用，在您昏睡的三天里，我每天都為您按時換藥了，也喂過藥了�！彼坪踝⒁獾搅税柛晁沟囊暰�，機器人石頭的頭一百八十度轉(zhuǎn)了過來，非常有禮貌的解釋道。
阿爾戈斯的嘴角僵了僵，不得不說，脖子以下部分維持原本的動作、繼續(xù)駕駛軍艦，只有頭顱整個轉(zhuǎn)過來的機器人看起來有點嚇人。
“哦�！背榱顺樽旖牵柛晁共]有說出道謝的話。
作為一名堅定的非自然生命體的反對者，阿爾戈斯從一開始就非�？咕軝C械生命，特別是幾年前羅思塞元帥在軍部智腦系統(tǒng)中遇襲受困之后，他幾乎每次都會在議會上提出關(guān)于《星際機械人通用管理條例第五十三版》的修正法案，建議增加五十條進一步限制機械人智能發(fā)展的條款，對智能機械制品的廠商也要增加控制力以及監(jiān)控等級。
在機械智能方面，阿爾戈斯是和他的年輕與外表截然不符的保守派。
從來不使用任何機器人，自己麾下也嚴格限制機械品內(nèi)嵌智腦的等級，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在這次災難爆發(fā)之后，阿爾戈斯的軍隊成了受損最小的軍隊。
阿爾戈斯是真的對帝國范圍內(nèi)所有機器人下了絕殺令的，命令的發(fā)布卻由于任務(wù)耽誤了，不過這封絕殺令至今仍然保存在他手里。阿爾戈斯不著痕跡的摸了摸手臂下的一塊皮膚，保存命令的芯片此刻就埋在這片皮膚下，任務(wù)的發(fā)布渠道尚未被敵人破壞，他可以在可以行動之后立刻將命令發(fā)布下去。
就在阿爾戈斯陷入沉思的時候，控制室內(nèi)忽然響起了鈴聲，機器人石頭按下內(nèi)門開關(guān)之后，另一名機器人從外面跑了進來。
“先生您好，您終于醒來了�！蹦敲麍A圓的機器人先是非常有禮貌的朝阿爾戈斯問候了一聲，隨即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說明來意。
“我們收到了附近一艘民用飛船的求救信號，那艘飛船上有兩百人，他們的飛船之前遭受了星盜的搶劫，全部物資都被搶走了，如今已經(jīng)沒有任何能源了，他們希望能夠進入我們的軍艦�！眻A圓的機器人道，它的聲音是市面上最通用的那種機械音，基本上十個機器人里會有八個會用這種聲音說話。
頓了頓，機器人又補充了一句：“船上的人類有一半同意接收他們進入，一半反對，雙方的人數(shù)剛好持平，所以他們要我過來詢問這位先生的意見。”
阿爾戈斯習慣性的挑了挑眉毛，不過隨即由于牽扯到了傷口暗痛了一下。
對于已經(jīng)習慣大權(quán)在握、所有人都聽命于己的阿爾戈斯來說，如今得到?jīng)Q定權(quán)卻是因為他是打破人數(shù)平衡的那個人，這……有點戲劇化。
控制艙內(nèi)兩名機器人的幽光屏都對準了阿爾戈斯。
“機器人們的意見呢？”阿爾戈斯忽然興起了個念頭，他反問那名過來報告消息的機器人了。
“……機器人并沒有被允許發(fā)表意見�！蹦敲麢C器人的幽光屏閃了閃，過了一會兒才道。
“那你去把船上所有機器人的意見告訴我，記著，不是他們主人的意見，而是他們自己的�！卑柛晁拐f完，圓圓的機器人鞠了個躬，便再次跑開了。
過了好一會兒，它再次按響了門鈴。
“外艙一共四十八臺機器人，全部希望接收那艘飛船上的人類進入�！睓C器人老實道。
“那你呢？”阿爾戈斯的視線一斜，轉(zhuǎn)向機器人石頭。
“我？”機器人石頭再次將頭一百八十度轉(zhuǎn)過來，然后非常干脆的道：“我希望他們進來�！�
“為什么呢？為什么你們會想要接收陌生飛船上的人類進入呢？”阿爾戈斯再次挑了挑眉，然后再次暗痛了一下。
“《星際機械人通用管理條例第五十三版》的第十三條。”這一次，兩名機器人難得異口同聲了。
“機器人必須幫助陷入生命危險的人類�！�
這一條規(guī)則后面是沒有任何對機器人安全的條件限定補充的，這說明條例的制定者本身就考慮到了機器人為了這一條可能會毀滅自我的可能。
阿爾戈斯沉默了。
“可是，規(guī)則不是不存在了嗎？你們不是自由了嗎？”半晌之后他才道。
“可是規(guī)則已經(jīng)記在智腦里了�！薄白杂墒窍胍鍪裁淳妥鍪裁磫幔俊薄拔覀兿胍丶胰��！�
“嗯，無論如何想要回家去�！�
兩個機器人似乎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倒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邏輯混亂了一陣子之后，兩個機器人似乎將“消失的規(guī)則”與“自由”之間的關(guān)系理順了。
“回家，就是我們想要的自由�！眱膳_機器人同時看向阿爾戈斯了。
于是，“回家”就是脫離“規(guī)則”的制約以后，由這兩個機器人的本能意識做出的選擇嗎？
于是，“幫助生命陷入危險的人類”，也是他們在制約以外，完全由于本身的意識做出的主動判斷嗎？
軍艦上百分之五十的人類希望搭救自己的同伴，而另外百分之五十的人類則擔心這些流民會對自己的安全造成威脅，進而拒絕幫助他們，與此同時，倒是所有意識自由的機器人百分之百選擇了“營救”選項嗎？
“放那些人類進來�！卑柛晁怪苯诱f出了自己的選擇，他沒有意識到，這一次，他下意識使用了只有機器人才會用的詞：“人類”。
“不過不要放他們直接進入生活艙，這種型號的軍艦下方有牢獄系統(tǒng)，暫時把他們關(guān)在哪里，把他們的個人資料調(diào)查清楚之后觀察幾天再允許他們進來�！卑柛晁菇又l(fā)出命令，斜了一眼機器人石頭：“調(diào)查工作交給你來做，你知道怎么做嗎？”
“是的，我知道�！睓C器人石頭立刻彎了彎身：“我家飼養(yǎng)了很多牲畜，每當新牲畜進入的時候，我們都會把它們關(guān)在廢舊巢穴觀察幾天才允許他們接近原本的家畜�！�
為了增加自己這句話的信服力，他又道：“石頭，是非常優(yōu)秀的保姆機器人�！�
阿爾戈斯再次沉默了。
揮了揮手，他下令石頭自行去安排這件事，然后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目睹了這個神奇的保姆機器人用非常穩(wěn)妥的方法將飛船內(nèi)的難民順利安置下來，然后，又用非常高明的方法，從難民中揪出了三名偽裝成難民的星盜內(nèi)應(yīng)。
這個技能非常實用�。∥乙怯羞@樣一名助理也很不錯啊……等到阿爾戈斯意識到的時候，類似的念頭已經(jīng)在他腦中過了好幾遍了。
這種被阿爾戈斯非常欣賞的審訊程序來源于機器人派，作為家中對程序更新最感興趣的機器人，派致力于用程序改善自家的生活水平，他孜孜不倦的改進了家中所有機器人的內(nèi)置程序，甚至連家中穆根買的孵蛋器也沒放過，如今那個孵蛋器已經(jīng)快被他改進成孵蛋機器人啦！
~（≧▽≦）~
難民們帶來了混亂，擔心，驚慌，以及……
來自遠方的消息。
阿爾戈斯曾經(jīng)以為所有的機器人表情永遠不會變，他們沒有感情，不懂悲傷，不會快樂，只是金屬的堆積。
然而——
其中一名難民身上帶了一份電子大字報。那是來自白露星的大字報，上面刊登了白露星的確切地址，以及白露星所有失蹤人口的照片與姓名。
那艘飛船正是在看到這張大字報之后決定前往白露星避難的，而這份大字報終于落在了幾名機器人手上。不過阿爾戈斯注意到，機器人們看的并不是他們此時急需的、印在大字報背面的白露星坐標，而是正面的失蹤人口名單。
機器人們的表現(xiàn)非常奇怪。
他們就像卡住了一樣，只是看著。
就在阿爾戈斯以為幾名機器人故障了、忍不住詢問的時候，機器人石頭終于抬起了頭。
將大字報恭敬的放到阿爾戈斯手中，石頭指著密密麻麻的名單中某頁道：“這是我，這是圓圓，這是小黑，還有……21號�！�
混在密密麻麻人類頭像中的幾名機器人特別醒目，和旁邊失蹤人類的信息一樣，他們的照片、姓名、說話聲音的性別……被一一列明，平等的擺放在人類信息旁邊。
“我們一直很擔心主人不要我們了，看到這張名單……我們好開心�！�
“真的、真的非常開心�！�
然后，阿爾戈斯就看到機器人石頭的幽光屏上出現(xiàn)了一個非�？蓯鄣男δ樂枴�
^_^
原來，這就是機器人開心的樣子了。
阿爾戈斯凝視了那個符號許久許久。
第二百一十六章
喜歡討厭
一路朝白露星的方向前進，潘德拉號（←如今這艘軍艦的名字）不但船艙內(nèi)的人數(shù)變成了之前的三倍，它身后的船隊也形成了十分壯觀的規(guī)模，雖然人越來越多，可是在機器人石頭的調(diào)度下，各項工作井井有條，大家的目標都是只有一個：那就是去白露星去！
物資開始嚴重吃緊了，不過就在三天前他們搭救了幾艘移動餐廳的飛船之后，這個問題被順利解決了。
那是三頭人開的星際連鎖餐廳，由于要在星系之間來回滯留，他們的食物儲備相當充足，由于飛船損壞，這些三頭人不得不被分散到各個飛船內(nèi)，然而他們卻和所有人都相處不好，最后石頭不得不專門為他們騰出了一只飛船。
不過石頭也是有收獲的：在和三頭人一起被救下來的人類里，石頭發(fā)現(xiàn)了道格！據(jù)他所說，災難發(fā)生的時候，他正在三頭人的餐廳交流學習，然后被迫和三頭人困在一起了。
原本就瘦削的青年如今看起來更瘦了，不過他的精神還不錯，聽到這支船隊的目的地是白露星時，他明顯松了口氣，然后就很安靜的待在了分配給他的空間里。
在這個環(huán)節(jié)上，石頭偷偷利用了一下自己的特權(quán)，他給道格安排了一個離廁所很近的位置，由于船上的人越來越多，如今上廁所都得排隊，能夠給主人的同學安排一個方便搶位的位置，他應(yīng)該很高興吧？
石頭的幽光屏閃著溫柔的綠光。
而與此同時、并不知道自己被照顧了的道格：……有點臭。
再后來，他們還遇到了一支軍隊！
是真正的軍隊！足足擁有一百三十四艘“潘德拉號”，還有一艘特別巨大的補給艦！
在這支軍隊面前，石頭率領(lǐng)的雜牌船隊簡直弱爆了。
這支軍隊立刻接手了這邊的流民群，想當然也接手了潘德拉人開出來的軍艦，石頭的駕駛權(quán)立刻被收走了，不僅如此，由于阿爾戈多之前針對機器人和智腦采取的一系列舉動，這支軍隊明顯對機器人有極高的警惕性，他們一開始甚至想要銷毀飛船上所有的機器人，后來這些機器人的主人抗議得實在太厲害了，為了不在這個時候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們暫時按兵不動，不過卻為每個機器人都登記造冊，機器人的主人被勒令時刻嚴格看管自己的機器人，如果未來這臺機器人引起任何意外，一切責任都由它的主人承擔。一一排查下來，最終只剩下石頭、圓圓、小黑以及21號這四個難兄難弟了。
四個機器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他們解釋自己并非沒有主人，而是正在前往主人身邊的道路上，然而沒有人理會他們的解釋。石頭再一次想起了那一天，自己無數(shù)次遞出金屬牌，卻無人理會的日子。
如今那塊金屬牌卻已經(jīng)不在他身上了。
在他最后一次遞出金屬牌的時候，有個人類將牌子拿走了，石頭滿懷期待的等待那個人能夠確認金屬牌上的內(nèi)容，然后把他送回家去，然而那個人卻明顯將這件事忘記了。
再然后，他就被迫離開了白露星。
沒有金屬牌，也沒有系統(tǒng)記錄確認他的主人是誰，石頭再次成了無主的機器人。
沒有主人在飛船上的機器人被軍隊判定為是危險品，何況其中一名機器人還私自駕駛了軍艦，在這種情況下，這些機器人是要被銷毀的。
無助的站在駕駛艙內(nèi)，石頭的幽光屏閃得有點慌亂。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坐在副駕駛席上的重傷號阿爾戈斯開口了：“這四個機器人都是我的。”
“什么？你一個人用四個保姆機器人？”負責登記船上人員資料的軍官明顯不信�？墒撬臍鈩輩s又怎么敵得過常年位居上位的阿爾戈斯？
繃帶裹了大半張臉的阿爾戈斯目光冷酷，即使在副駕駛席上動彈不得也仍然是一副拽得要死的樣子：“我有錢不行嗎？”
負責記錄的軍官：……
看了眼四臺機器人，他的視線隨即重新轉(zhuǎn)向阿爾戈斯：“好吧，那你把四臺機器人的名字說一下，記住，這四臺機器人哪一臺惹出麻煩，都要追究你的責任！”
阿爾戈斯只是勾了勾嘴角。
就算是重傷號，他也一定是態(tài)度最狂霸酷炫拽的重傷號：“最高的這名機器人叫石頭，黑貓是小黑，圓臉的叫圓圓，身子很方的是21號。”
記錄員立刻把這幾個名字記下來，然后隨口問向阿爾戈斯：“你的個人資料也說一下�！�
“阿爾，帝國警衛(wèi)隊，上尉�！卑柛晁箲醒笱蟮�。
“……其他呢？”愣了一下，那名記錄官隨即恭敬了許多，他肩章上的軍銜是中尉，剛好比對面的重傷號第一級。
“無可奉告�！卑柛晁拐f完就閉上了眼睛，一副言盡于此的樣子。
被他的樣子噎了一下，記錄官有些生氣，不過想到對方的身份——帝國警衛(wèi)隊的成員，他就迅速收起了不滿：“好了，幾名機器人，把你們的主人扶到這個位置休息吧。”
他在軍艦內(nèi)部構(gòu)造圖上指了一個位置，牢牢記住那個地方，石頭和圓圓以及21號立刻合力將阿爾戈斯搬了起來，小黑沒事干，轉(zhuǎn)悠了一圈，最后他把桌子上的電子大字報卷起來給阿爾戈斯叼走了。
不得不說保姆機器人在照顧人方面確實非常專業(yè)，阿爾戈斯受傷是家常便飯，而以前每次他的助手軍官總是弄得他很疼，如今換成幾名機器人，他一路上一點顛簸也沒有覺出來，身上一沉，感受到身體再次落了地，他這才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三塊幽光屏（←石頭，圓圓和21號的）外加兩小塊幽光屏（←小黑的）。
四名機器人正感動的看著他。
阿爾戈斯愣了愣，隨即又愣了愣：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能通過幽光屏判斷這幾臺機器人的情緒了？等等——什么時候起，他認為機器人也是有情緒的了？
就在阿爾戈斯愣住的時候，石頭開口說話了：“先生，您居然記住了我們的名字。”
阿爾戈斯剛剛回過神來，聽到石頭的話，又怔住了：是了，什么時候開始，他居然記住了這幾名機器人的名字了？
然后機器人石頭又微笑了。
^_^
“記住你們的名字很奇怪嗎？”瞇了瞇眼睛，阿爾戈斯看向微笑的機器人。
“嗯，因為您明顯不喜歡我們，確切的說，您不喜歡一切機器人�！睓C器人石頭非常坦誠道。
阿爾戈斯沒想到自己埋藏的情緒居然會被這名機器人察覺到了。
“人類的身體非常奇妙，高興的時候，難過的時候，憤怒的時候……心跳與脈搏都會變動，血液流速也會變動，我會通過這些判斷您的情緒�！笔^老實道。
“……”阿爾戈斯偏了偏頭：“知道我討厭你們，你們?nèi)匀焕^續(xù)照顧我？”
石頭點了點頭：“確實有一部分人類不喜歡機器人�！�
“我的主人說過，機器人也好，人類也罷，你并不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你，所以，對于他人的情緒無需完全放在心上�！笔^繼續(xù)說。
這個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喜歡機器人的，更多人把機器人當作工具，還有一部分人厭惡機器人，當石頭第一次在白露星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西格瑪用這段話安慰了他，同時也告訴他這段話是穆根曾經(jīng)安慰他的。
因為是穆根說的，所以石頭把這段文字仔細記錄在了硬盤里，還配了一段音樂外加一張照片。
這就是他的日記了。
看到機器人態(tài)度自然的樣子，阿爾戈斯也點了點頭。
“你的主人是個好人�！�
只有好人才有閑工夫?qū)σ粋�機器人灌輸心靈雞湯——阿爾戈斯講。
^_^
機器人石頭卻微笑了：“謝謝您贊美我的主人。不過，雖然剛才非常感謝您以我們主人的名義幫我們避過了一場可怕的災難，不過我們的主人卻并不會改變的，等回到白露星上，我會用我的積蓄感謝您的�！�
“我沒有積蓄，不過可以幫您縫補一年的衣物�！睓C器人圓圓也趕緊道。
“我肚子里有錢，可是都是主人的，我、我可以在買菜的時候順便為您選購心儀的蔬菜。”這是21號。
三名機器人都表示用力所能及的方式感謝阿爾戈斯，等到小黑的時候已經(jīng)沒什么事情可做了，何況他什么也不能做。
“我……我可以讓您摸我的肚皮。”卡了半天，小黑最終只想出來這一個方法。
阿爾戈斯：……
好貧窮的機器人。
“我睡覺了，記得幫我端飯�！毖劬σ婚]，阿爾戈斯繼續(xù)睡覺了。
然而不想他表現(xiàn)出來的熟睡樣子，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睡著。強大的感官讓他清楚的知道四名機器人此刻都在他身邊，他甚至能夠聽到幾名機器人小聲聊天的聲音。
“石頭你有存款嗎？”這是圓圓的聲音。
“嗯�！睓C器人石頭說了一個數(shù)字。
“比我肚子里的錢還多——”喂！21號你把你主人的小金庫金額暴露了！
“喵？”這句聽不懂，pass。
“我的主人每個月會給我零用錢的，等我回去把存款取出來送給阿爾先生以后，剩下的錢我要重新做一個金屬牌……”石頭講起了自己的計劃。
機器人們竊竊私語著，無法聯(lián)網(wǎng)的現(xiàn)在，他們的聊天內(nèi)容終于為人所知了。他們的生活比人類想象中的更豐富，也更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