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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她的眼前,是一座冰雪覆蓋的山包,這個山包很大,里面有很多門戶。非要用一樣?xùn)|西來形容的話,這很像是一座和大地粘連在一塊的大饃,饃內(nèi)挖出各種空間,不少人生活在其中。

    和外面家家戶戶獨立不同,這個山包像是被強行粘合在一塊的村莊,里面人口還不少,算下來竟然有三百多戶。

    在林南音來到山包前的時候,山包外面的人們也都發(fā)現(xiàn)了她,面容詫異。

    “外洲來的?”有人看著林南音問道。

    其實他這話問的很多余,眼前的少女一身麻布衣衫,輕薄輕巧,一看就說不是冰原上的穿著。像他們,人人包裹的十分臃腫,外面還套著火裘這才不會被冰原上的寒意侵蝕到短壽。

    林南音點點頭,然后徑自朝著山包內(nèi)走去。

    因為她在山包內(nèi)發(fā)現(xiàn)了客棧、酒館、賭場,甚至還有一家羊肉湯鍋店。

    既然是做生意的地方,那應(yīng)該不會拒絕來客,而且,她現(xiàn)在很想吃熱熱辣辣的帶著熱湯的湯鍋,最好在這之前先泡個熱水澡。

    從山包的最底層走進山包內(nèi)部,通道有往上往下兩個選擇,下面也有一些人住著,只是里面陰暗潮濕,而上面則大多采光不錯,通風(fēng)性很好,店鋪都在上面。

    林南音來到上面,走到山包內(nèi)部的客棧。

    客棧里的掌柜見到她有些意外,但他還是吞下了疑惑,先是叫妻子去燒了熱水,自己帶著她去了里面一件能看到外面冰原的房間。

    林南音付錢,然后泡澡,在身體從溫水中逐漸恢復(fù)知覺之后,她運用靈力將體內(nèi)的寒氣祛除,又喝了一碗掌柜的送來的姜湯,這才換了身干爽的衣服,先去了隔壁羊肉湯店,點了一鍋熱氣騰騰的羊湯鍋。

    店家大概是很久沒生意上門了,今天來了個客人,他給林南音上了一臉盆大的羊肉湯鍋。

    湯鍋下面放著木炭燒著火,上面辛辣的羊湯正咕嚕地冒著泡,綠色的菘菜、紅色的辣子、白色的雪蘑、橘色的菜丁輪番冒出,又迅速滑回湯里。

    在這樣鮮香包裹的熱氣里,林南音夾著羊肉一涮,待肉一熟,也不怕燙就將大坨的肉卷吃進嘴里。

    肉一入口,她就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過去那么多天的餐風(fēng)露宿完全值得。

    “這鍋子味道很好,店家,再來三斤羊肉�!焙贸缘氖澄锟偰軗崞饺说那榫w,林南音吃的揮汗如雨,十分痛快。

    店家可能是得了她的夸贊,不僅給她上了三斤鮮羊肉,還上了一點腌菜,“客人膩嘴了就吃吃小腌菜,這菜只有我們這有,外面吃不到的�!�

    林南音一聽,夾了一塊嘗了嘗,果然爽脆爽口,最主要還帶著一股冰碴感,特別是她剛吃完熱的,再來一口冰的,頓覺口中無比爽利。

    “確實很有風(fēng)味�!绷帜弦粽f著,禮尚往來將自己帶來的刀割喉拿了出來,招呼店家坐下道,“那你嘗嘗我這從外面得來的好酒�!�

    店家也是大方的人,見被邀請也立即坐了下來。

    他嘗了口刀割喉,忍不住咂舌回味道:“這酒夠辣!”之后他便不再舍得大口喝,而是改成了小口小口抿。

    抿一口,他臉就皺一塊,一副十分陶醉的模樣。

    林南音他如此,不由道:“你這樣倒像是很久沒喝過酒的模樣,難道冰原上沒有酒嗎?”

    “酒當(dāng)然是有的,就是我內(nèi)人不肯讓我喝�!彼f著還賊眉鼠眼看了下里面,“現(xiàn)在您是客人,客人叫我作陪才算例外。”

    林南音沒想到這人還會懼內(nèi),“原來如此。”

    有酒有肉,林南音一邊同店家喝著酒吃著肉,一邊詢問他冰原上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在我們冰原上只要注意兩點就可,一是草原上的兇獸,二則是突然刮起的大風(fēng)�!钡昙乙仓雷约汉攘司�,那就該給出點相應(yīng)的東西,“客人你應(yīng)該是頭一次來到冰原吧,在我們冰原上,大風(fēng)比兇獸更可怕。”

    “大風(fēng)?”這倒是林南音所不知道的消息,“具體怎么說?”

    “就是風(fēng),鋪天蓋地的風(fēng)。”店家想了想,又道:“是風(fēng)殺死人的風(fēng)。這我也無法形容,估計過不了幾天就會有了,你在這多住幾天就會知道的�!�

    他這說的林南音就更加好奇了。

    “好,那我就多住幾天看看。”接著林南音又詢問了一下店主這草原里的禁地在什么方向等消息,接著她又道:“這里這么冷,你們是怎么在這待得住的?”

    “這里一般人是待不住,可我們也沒其他的地方可以去�!钡昙业溃拔覀兊淖嫦纫彩菑碾p星洲避禍來的,在這里好歹還有點活路,在雙星洲那是一點活路都沒�!�

    “但現(xiàn)在雙星洲已經(jīng)正道當(dāng)治,你們也可以回去�!�

    “如果是以前,我們會回去。不過一百多年前,有位路過的高人教了我們一些煉體的功法,讓我們得以在這生存,我們不回去在這也過得下去�!钡昙业�。

    林南音聽完,心道果然。

    她就是感覺這里的人氣血比平常人要旺盛許多,個個都有煉體的跡象,想到之前長樂和她說的想橫渡無盡冰原,所以有些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和長樂有點關(guān)系。

    沒想到還被她猜對了。

    “原來如此,多謝告知。”林南音同他舉杯道。

    一直到兩人把酒喝完肉吃干凈,她這才付錢回了客棧。

    吃飽喝足,林南音將防護陣法一布,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精神的疲憊隨著自然入夢逐漸消散。

    接下來一連三天,林南音都留在了山包里沒走,白天她會在山包外走走,看山包里的人外出采摘草地中生長出的冰果,晚上她則安靜留在客棧里參悟晏溪給她的結(jié)丹心得。

    到第四天的傍晚,林南音正用冰果制作冰沙時,突然就見遠(yuǎn)方天際有一道白色的布正朝著山包這邊卷來。

    一看到這‘布’,山包里的所有人都如臨大敵,全部關(guān)門關(guān)窗關(guān)掉所有的能通風(fēng)的口子,一瞬間,所有光線都被阻擋在外,內(nèi)部只有黑暗以及人的呼吸聲。

    “嘩”的一聲,林南音感知到那白‘布’已經(jīng)到了眼前,無數(shù)風(fēng)雪將整個山包包裹,勁風(fēng)拍得所有門窗哐當(dāng)作響,無論是客棧里的老板還是誰,這會兒全都死死地抵在門窗之后,防止風(fēng)雪灌進來。

    這就是那‘死亡之風(fēng)’?

    林南音閃身出現(xiàn)在山包上空,從上往下俯視,她看到如匹練一般的風(fēng)雪不過是風(fēng)圈的外圍,真正的風(fēng)在山包前方三里的地方。

    那風(fēng)肉眼看不到,但卻給林南音一種無法忽視的危險之感。

    她隨手扯了塊布料往那風(fēng)里丟去,就見布料很快化為齏粉;她再換一階材料,一階材料雖然沒有立即消失,卻也受到了肉眼可見的磨損。

    這風(fēng)竟然如此可怖!

    有這風(fēng)在,哪怕是修士也都進不去冰原內(nèi)部,長樂她真的橫渡的了冰原嗎?:,,

    183

    第

    183

    章

    這場風(fēng)足足刮了一天一夜才結(jié)束,期間林南音還嘗試用土遁法看能不能穿過風(fēng)帶,但冰原地下太堅硬,土遁法和水遁法都下不去。

    直到風(fēng)停,林南音才回了客棧。

    這時山包的外面已經(jīng)覆滿了幾丈深的雪,如一個被雪蓋住的大包子。

    一察覺到雪停,山包里的人有一小部分在清掃周圍的雪,另外一大部分人則往之前刮風(fēng)的地方走去。

    林南音注意到,幾乎每戶人家最少都有一個人去。

    她沒急著跟過去,而是看那些人在做什么。

    很快,有人走到原先刮風(fēng)的地方撿著一種銀白的小珠子,那珠子也不是滿地都有,需要人從草地的縫隙里找。他們時不時彎腰,結(jié)伴從前方一直走向遠(yuǎn)方。

    時間到了晚上,外出的人都沒回來,山包里面冷冷清清,客棧的掌柜和隔壁羊湯館的店家全都跟著隊伍出了門,兩家店里只有老板娘在守店。

    “我看他們好像在撿東西,那撿的是什么?”林南音吃飯的時候詢問老板娘道。

    “哦,那啊,是冰珠。”羊湯店的老板娘其實是個很溫柔的女人,說話都輕聲細(xì)語的,“每一次風(fēng)刮過,刮風(fēng)的地方都會出現(xiàn)大大小小的冰珠。這種珠子具體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每年都會有人來收。

    冰原上是種不了糧食的,那些商人會用米面來交換,那些冰珠也算是我們的生計�!�

    “可你們出去不擔(dān)心那風(fēng)再刮起來嗎?”那風(fēng)她都覺得可怕,普通人根本抵抗不了。

    “但凡是出了門,怎么會不擔(dān)心�!崩习迥镎f著擔(dān)憂地往外看了一眼,似想看到丈夫歸來,但又知道這才第一天,他們不可能會回來,“每次風(fēng)刮過,必然會有三天停息時間,從第四天到第七天之間則會隨時刮起。他們大多都會在第四天來臨前趕回來。”

    林南音懂了,那詭異的風(fēng)最長七天就會刮上一次,“這樣說的話,那草原內(nèi)部豈不是沒有人。”這里還只是草原的外圍。

    “這我不太敢說,但能進草原里面的應(yīng)該都不是一般人。”老板娘道,她看得出來店里這位唯一的客人也想進草原深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她也沒勸,只將其中利害說出來,“據(jù)說越往里走,風(fēng)就越大越頻繁。風(fēng)會吹散所有東西,據(jù)說以前這片草原也不完全是草原,也有連綿的雪山,但無論是什么,在風(fēng)的面前都一樣,最后都會消失,唯一不被風(fēng)所侵害的只有草原的草。”

    這倒是真的。

    那風(fēng)好像獨獨對草偏愛,天地萬物,只余草野。

    在和老板娘交談之后,林南音來到了外面的草地,俯身折下一片被冰雪覆蓋的草葉放到眼前細(xì)看,去掉草葉上的冰棱,它內(nèi)里的葉子其實很柔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

    這片草原還真古怪。

    在風(fēng)停的第三天,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歸來。

    羊湯店和客棧的老板兩人早早回來了,他們收獲不知道算不算好,一人拎了半籃子的冰珠回來。

    在將冰珠收起來前來,羊湯店的老板娘送了一枚給林南音觀賞,“我們撿的就是這個東西�!�

    這東西差不多珍珠大小,林南音拿在手里一感知,里面包裹著一團透明的液體,那液體里面蘊含的靈力堪比一株靈草,而且還是罕見的冰屬性靈力。

    這算什么?風(fēng)的饋贈?

    “這東西商人的收價是多少?”林南音問。

    “一斤糧一斤冰珠�!敝v東西放好的店主搓著手出來了,他的手現(xiàn)在取下了皮套,露出里面凍裂的傷口,老板娘正心疼地為他上著藥,“冰珠沉,幾枚就有一斤,我這次帶回來的那些差不多有個百斤重,能換百斤大米,夠我們吃上一個月了�!�

    這東西若是送去雙星洲,一枚都能賣個一百斤。

    那些商人分明是欺負(fù)他們不識貨,使勁地壓著價收;而山包里的這些人也樂天知命,能吃飽就很滿足,并不在乎這東西有多貴重。

    拿著冰珠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林南音又問道:“這冰珠你們吃過嗎?”

    “吃過,我們山包里的每個人都吃過,但是咬不開�!钡昙业溃拔覀円蚕胱屚饷鎭淼哪切┥倘伺獋給我們嘗嘗,可惜他們不讓,說他們也打不開。但我看得出來,他們在撒謊�!�

    他們確實在撒謊。

    冰珠外表那層冰普通人打不開,但修士一定可以。

    這是擔(dān)心山包里的這些人在發(fā)現(xiàn)這冰珠里頭的靈液不肯再低價賣給他們嗎?

    可惜她也不知道這里面的靈液究竟如何使用,“他們什么時候來?”

    “這沒個固定的,有時候兩三個月就有人來,有時候要半年,反正我們一般都會將食物囤在一年以上,這樣哪怕他們來得晚也不會餓死�!�

    “那你們就沒想過自己拿這些東西去外面同人兌換?”林南音問。

    “有嘗試過,但太遠(yuǎn)了,路上有可能有兇手出現(xiàn)不說,就算去了外洲,也賣不上什么價格。除非真的快餓死了,不得不離開,不然沒必要去冒險�!�

    林南音點點頭,不再多說什么。

    因為那詭異的風(fēng),林南音不好貿(mào)然再進草原,就暫時在山包里住了下來。

    冰原很寂靜,特別是在深夜的時候,萬里無人的空曠感覺隨著風(fēng)自山包上空掠過。林南音奇怪的是,在草原上竟然看不到星空。

    一開始她以為是天氣的緣故,但一直到下一場詭異的風(fēng)來臨,她都沒有看到月亮,哪怕白天的天氣再好。

    第二場詭異的風(fēng)仍舊在山包三里外的地方刮過,這次外圍的暴風(fēng)雪要大一點,林南音好看到有什么動物被風(fēng)雪席卷著砸在了山包的外墻上。

    她站在半空中,平靜地看著那風(fēng)自東方起,再消失在西邊。

    風(fēng)一過,山包里的人們再次出發(fā),然后又在第三天趕回家園。

    在這個地方?jīng)]有四季,一切的活動范圍都繞著那詭異的風(fēng)而來。風(fēng)起,他們就躲,風(fēng)停,他們就出門。周而復(fù)始,不知疲倦。

    到第三場詭異的風(fēng)來臨時,林南音決定去試試那風(fēng)究竟怎么回事。

    她沒有貿(mào)然全身上前,而是站在風(fēng)的邊緣,用靈力裹滿手指朝著風(fēng)伸了進去。

    一觸碰到那風(fēng),林南音就感覺自己的靈力在迅速潰散,因為她靈力源源不斷,風(fēng)遲遲沒有接觸到她的手指,但她可以確定,這風(fēng)如果深處威力越來越大的話,只靠著她的靈力她一定走不進去。

    慢慢撤掉了手指上的靈力,在靈力徹底消失的瞬間,林南音就感覺手指上的皮膚火辣辣地疼,若非她肉身還算堅固,這會兒手指恐怕就只剩白骨。

    一直到手指鮮血淋漓,林南音這才收了回來。

    但很快她就又了一個新的想法。

    這回她換了一直手,將整個手掌肉伸進了風(fēng)中。

    無數(shù)鈍刀割肉的感覺從手掌傳來,很快她的手上上面的皮膚變得殘破,鮮血飛快冒了出來。

    林南音這才將手收了回來。

    帶著兩只受傷的手回到客棧,她用體內(nèi)精純的靈力讓傷口逐漸愈合,不過被風(fēng)刮過的地方還殘留著難看的疤痕,怎么也祛除不掉。

    不過林南音并不在意這些,只要傷口能愈合就好。

    傷口一般在愈合后,新長出的血肉會更堅硬。

    詭異的風(fēng)帶來的冰珠證實這片冰原的靈力并沒林南音看上去的那么稀薄,或許就在草原之中有她想要的東西。她想進入冰原,又不想冒很大的風(fēng)險,那一點點將肉身錘煉成不懼怕風(fēng)的存在似乎是個最穩(wěn)妥的辦法。

    在這次傷好之后,林南音便等著下一次風(fēng)來。

    下一次風(fēng)來后,她整個人都走進了風(fēng)中,一直到肉身支撐不住才立即飛了出來。

    肉身受傷便是閉關(guān)療傷,一直反反復(fù)復(fù)重讀了七次之后,林南音驚喜地發(fā)現(xiàn),她在風(fēng)中待的時間似乎變久了一息。

    這個變化意味著她的‘笨辦法’有用,只是要花費的時間會比較長,但只要有她所想要的結(jié)果,多花點時間對她來說沒什么。

    就這樣,林南音安心在山包中住了下來。

    在她第八次進入風(fēng)中時,冰原上來了幾個從外面來的人。他們哪怕套著法袍,里面也還是穿的很厚實,就算是這樣,也還是一個個都凍得鼻青臉腫,耳朵腫大。

    這幾人一到,整個山包就都熱鬧了起來,家家戶戶都開始將自家積攢的冰珠拿了出來,等待商人過稱收購。

    “今年外頭行情不好,糧食變貴了不少,冰珠價格得降�!边@是那些人過來的第一句話,“以前一斤冰珠一斤糧,現(xiàn)在只能一斤冰珠換八兩。你們也別覺得我摳門,本來是只能換七兩的,還是我知道你們都不容易,好說歹說才讓管事又加了一點價格。”

    這人的話讓周圍人群眼里的歡喜頓時少了許多,但隔壁林南音卻知道真正降價的理由是這群人在來的路上被風(fēng)刮得難受,心里怨氣很重,所以將怨氣發(fā)泄在冰原內(nèi)的普通人身上,一致商量將價格降低。

    他們都是修士,并不差這點糧食,他們喜歡看的是這群普通人不愿賤賣卻又不得佝僂著背低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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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說完也不理會山包里的人怎么想,徑自朝著林南音所在的客棧走去,然后就是要熱水洗澡。

    等把他們伺候好后,掌柜的去了隔壁羊湯店,和隔壁店主商量怎么辦。

    整個山包里他們幾家開店的最為富庶,因此絕大多數(shù)人都比較聽他們的意見。

    “怎么辦?只能是賣唄,還能怎么辦�!毖驕甑曛鬟B連嘆氣。

    幾個人商量完,定下賣之后,便各自回家收拾自家的冰珠。

    林南音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在掌柜的從她身邊走過時,她詢問道:“這地方只除了他們來收冰珠,難道就沒別家來收嗎?”

    掌柜的見她詢問,客氣回道:“其他的也有,但他們好像都商量好了,輪流來這,并不會同時出現(xiàn),導(dǎo)致競價的事發(fā)生�!�

    “哦�!庇J覦這片地方利益的那些人自己先在場外商量好了誰先誰后,然后再進場,“那我若是也想收呢,你們會不會賣給我?”

    掌柜的聞言并沒什么歡喜之色,他看了眼柜臺后面的房間入口,壓低聲音道:“客人,我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們都在你應(yīng)該是為了冰珠來的這里,但不會有人將冰珠賣給你的,哪怕你出價再高�!�

    掌柜的說完就匆匆走了,生怕被人知道他們的談話。

    林南音也沒強求,她大概能猜到掌柜的的顧慮。

    這個世界并不是什么溫情脈脈的世界,這里沒有任何法律可言,強者得所有資源,弱者成為資源。

    山包里的人們和外界的商人合作,是延習(xí)了百年的習(xí)慣,或許正因為冰珠的價格極其低廉,外面那些人才愿意留下他們這些低廉的勞動力,讓他們?yōu)樽约哼B綿不斷地拾撿冰珠,創(chuàng)造無盡的利益。

    而當(dāng)這種合作的關(guān)系破滅,山包里的人們將面對的可能是滅族的麻煩。

    他們只是普通人,在強者面前沒有自保之力,當(dāng)這種以‘合作’為名的掠奪面紗被撕下,他們將面對的是真正的血腥的掠奪。

    山包里的人們不會懷疑這冰珠的真正價值嗎?

    如果沒價值,為什么會有人冒著這樣的風(fēng)雪前來收購?

    可冰珠價值再高,也沒有他們的命高。他們撿到石頭不會引來覬覦,所以哪怕是珠玉也只能當(dāng)石頭。

    繼續(xù)坐在客棧里喝著放著姜絲的熱水,這姜絲都是從外面買來凍著的,冰原上沒有。

    一碗水姜水下肚,林南音又坐了會兒。

    這時洗簌完的那幾個商人出來了,他們要去隔壁吃點東西。和來時無視她的存在不同,這回那幾個人全都有意無意地在打量林南音。

    看來是剛才她同掌柜的說的話已經(jīng)被他們聽到了,只是他們還不知她的底細(xì),只能這樣陰惻惻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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