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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溫酌一心只顧著快點來醫(yī)院,路上好幾輛車都被他逼停,警報聲響成一片。
沒長眼看路�。≌l把精神病院瘋子放出來了神經病吧,著急奔喪。
那些嘲諷的抑或是怒罵的聲音,都被他遠遠扔在耳后。
冬日的寒雨淅淅瀝瀝,他來不及打傘,路面很滑跑得太快跌了跟頭。
身上擦了好幾處觸目驚心的傷口,也顧不得管。
當他到醫(yī)院的時候,只看到了我蒼白冰涼的尸體。
氣急攻心,也許是多日情緒的隱忍和面前的驚異,他一下子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身邊的白大褂醫(yī)生想要過來攙扶,卻被他極度痛苦和恨意滔天的眼神嚇退,無人敢上前。
他一下子跪倒在我的尸體旁邊,看著我宛若睡著了的面龐。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掌觸碰著我的臉,又把我抱在懷里,對著我的額頭親了又親。
那親吻也是極輕的,像是怕把我從沉睡中吵醒。
他的淚水一顆顆滴落,很快就把我的臉龐打濕了。
我的靈魂漂浮在他的身邊,只剩下一陣無言。
【我人都死了,還在這立深情人設,我咋沒發(fā)現(xiàn)你是表演型人格呢】
宋昕妍跟在后面,很快也到了。
看到我尸體的第一反應,是想把溫酌從我身邊拉開,同時表情也透露著隱隱的開心。
阿酌哥哥,活人怎么能靠近死人呢這不吉利呀!
姐姐她已經死了,就算為了叔叔阿姨著想,你也要振作起來呀。
她甚至還裝模作樣地擠出了幾滴眼淚。
姐姐死了我也很傷心,可這就是她的命。
溫酌狠厲的眼神讓她不敢再說話,閉上了嘴。
溫酌把我用公主抱的姿勢抱在懷里,就像抱著一個價值連城的寶貝一樣,準備離開醫(yī)院。
雨幽,我們回家,回我們自己的家。他嘴里喃喃著。
阿酌哥哥,我們的婚禮......宋昕妍不死心的追了出去。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割了你的舌頭。溫酌的低氣壓讓她真正意識到,原來宋雨幽的死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可有可無的小事。
宋昕妍停住腳步,看著男人固執(zhí)地抱著尸體走出醫(yī)院。
此刻新鮮的龍膽花上,還帶著清晨的露水。
你知道嗎,有個男人已經在這里呆了三天三夜了。
聽說好像還是江城首富家的公子,這么癡情。
也不知道宋家姐妹到底哪個是小三......
墓園的看墓人們議論紛紛。
我的靈魂漂浮在墓碑旁邊,靜靜看著這個不知道該用什么狀態(tài)形容的男人。
【阿酌,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不是說從未愛過我嗎,那你現(xiàn)在又是在干嘛�!�
阿酌哥哥!你在這里啊,我已經找了你三天了。
可是當宋昕妍看到眼前的男人面目憔悴、眼睛紅腫、頭發(fā)也一夜變白,差點沒認出來那是溫酌。
他的腳下到處都是散亂的空酒瓶,一束束龍膽花整齊排列著。
溫酌并沒有搭理她,而是不停用手擦拭著墓碑上那張照片,23歲的我正燦爛的笑著。
宋昕妍終于崩潰了,我就是不懂了,那個賤人就有那么重要嗎,能讓你這樣失魂落魄
啪——溫酌的耳光頓時讓她嘴角出血,跌倒在地上。
你沒資格這樣說她。他只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