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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車禍策劃得并不高明,只要盛朝林用心查,就能找出真相,更不用說現(xiàn)在還有顧時宴的加入。
要知道顧時宴為了奪取家主之位,有不少見不得光的產(chǎn)業(yè)。
她完了。
果不其然,高特助只是稍費工夫就順藤摸瓜查清了當年車禍的來龍去脈,調(diào)查喬婉月就更容易了。
顧總,喬婉月賄賂了醫(yī)生,讓他在手術(shù)途中無聲無息地要夫人和小姐的命。
醫(yī)生雙膝跪地,涕泗橫流。
我什么都沒來得及做�。�
顧時宴宛若暴怒的野獸,抬腳踹在醫(yī)生的胸膛上,踹得醫(yī)生硬生生飛出幾米遠,疼得縮在地上連呻吟聲都發(fā)不出。
見狀,喬婉月抖若篩糠,鐵證如山讓她無法再辯解。
只能囁嚅著打出感情牌。
時宴,看在皓皓的份上......
顧時宴死死地盯著她,冰冷的殺意在周遭肆意翻涌,悲傷和憤怒宛若無數(shù)利刃,將他的靈魂攪得支離破碎。
他想殺了她,更想殺了自己。
他居然為了這么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讓妻子女兒橫死。
你不配做皓皓的母親。
別想再見到他!
顧時宴又看向盛朝林,震驚和愧疚壓垮了這個老東西的脊背,在精神上虐待女兒多年的他終于表現(xiàn)得像個慈父。
顧時宴冷笑了一聲,臉色很快又變得陰沉。
他有什么立場指責(zé)取笑但凡自己能夠早點調(diào)查呢有那么多機會阻止悲劇的發(fā)生,無一例外都錯過了。
把這對母女送去御景灣。
我要好好問候問候她們!
不!不要!喬婉月驚恐莫名,砰砰砰磕頭,時宴,顧總,不要!
她寧愿被送進監(jiān)獄蹲一輩子牢,也不要去那個地方。
就是在御景灣地下室,顧父被打斷雙腿,餓死在角落里,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老鼠已經(jīng)啃光了他的半邊身子。
顧總,我看著你長大的啊。
夏舒儀不在乎什么體不體面了,就在不久前還端著長輩架子的她同樣回想起了顧父的死狀,雙手合十求饒。
我是你夏姨啊。
顧時宴不為所動。
在失去妻子女兒后,仇恨是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很快,喬婉月被像狗一樣往外拖,她望著他冷冽無情的面容,咽下了聲聲哀求,屈辱和不甘燃燒著理智。
她尖叫嘶吼:顧時宴,你有什么資格審判我是你先給我機會和希望,你才是兇手!你親手殺死了盛云漫!
顧時宴踱步上前,目光凜若寒霜。
喬婉月啐了他一口。
呸,人死了才裝深情,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牲!
你不得好死!
喬婉月的話徹底點燃了顧時宴的怒火,同時狠狠地戳中了他的痛腳。
顧時宴幾乎是落荒而逃。
是他將屠刀遞到喬婉月的手上,放任她殺死了他的妻女。
他罪無可恕。
本打算好好折磨喬婉月母女的顧時宴連續(xù)好幾天不敢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他沉默地守著妻女的尸首,直到將自己熬得形銷骨立,直到尸體腐爛生蛆,才同意火化。
無視盛朝林的反對,顧時宴將骨灰?guī)Щ丶摇?br />
懷抱著一大一小兩個骨灰壇,瘦骨嶙峋的顧時宴緩緩地推開了門。
房子還維持著原樣,甚至樓梯處的那片血腥都還在。
漫漫。
顧時宴發(fā)出壓抑又低沉的嗚咽聲。
他們在這里朝夕相處、耳鬢廝磨,也是在這里,他因為糾結(jié)她愛不愛他這種幼稚的事情,不停地傷害她。
他不想失去她,所做的事卻是在將她推開。
他再也找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