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直播！
液晶屏幕上猩紅的倒計時跳動著【03：58：21】，中央空調(diào)出風口吹得窗簾獵獵作響。顧白屈指敲了敲直播補光燈架，金屬震顫聲里混雜著系統(tǒng)提示音：
【海量流量券已激活】
【五十萬真實流量正在注入星狗直播間——】
整面落地玻璃幕墻突然泛起數(shù)據(jù)流的幽藍，他看見無數(shù)半透明ID從虛空涌現(xiàn)。“愛吃的小可愛”頂著粉色氣泡撞上綠蘿葉片，“北方孤狼”的黑色彈幕在百葉窗縫隙游走，二十三個金色VIP標識正在天花板聚成星云。
“顧總...”
蘇允兒踮腳擦拭鏡頭的身影忽然踉蹌，發(fā)絲掃過顧白頸側(cè)時帶起檀木香。她慌忙扶住三腳架，工牌吊繩纏住了設備線——那上面還印著錢心任職時設計的舊logo。
“小心�！�
顧白伸手去接滑落的柔光罩，指尖擦過她手背靜脈處跳動的溫熱。蘇允兒耳尖瞬間燒得通紅，懷里的備用電池嘩啦啦滾進桌底。
“我、我去換發(fā)財樹！”
她逃也似的抱起枯黃盆栽，馬尾辮掃過顧白殘留著咖啡漬的袖口。更衣室方向傳來林小滿試麥的哼唱，奧特曼皮套的金屬光澤在天花板投下鋸齒狀光斑。
“系統(tǒng)，預加載數(shù)據(jù)�！�
顧白在心中默念，視網(wǎng)膜上炸開湛藍光幕。當他凝視直播間編號時，整個空間突然數(shù)據(jù)化——橙色流量管道正從三十七個平臺匯聚而來，某條暗紅色數(shù)據(jù)流突然發(fā)出警報：
【檢測到異常訪問IP！】
【地理位置：星耀傳媒大廈17層】
他冷笑點開防御模塊，新手禮包贈送的防火墻瞬間具象化成金色鎖鏈。那些窺探的數(shù)據(jù)觸須剛碰到直播間邊緣，就被絞殺成破碎的電子殘渣。錢心的虛擬形象在某個監(jiān)控畫面閃了閃，精心描繪的眉毛擰成扭曲的弧線。
“顧總！”
劉詩雨撞開門時，十二臺顯示器同時亮起彩虹色彈幕。她手里攥著的報表正在瘋狂刷新數(shù)據(jù)：#星狗變裝預告#沖上熱搜第十七位，林小滿三年前cos春麗的舊照被挖出，點贊數(shù)以每分鐘八百次的速度暴漲。
“星途直播剛才來電話...”她喘著氣把平板懟到顧白面前，“說只要我們首播同時在線破十萬，就恢復A級推薦位！”
顧白瞥了眼系統(tǒng)光幕上的實時預測：【峰值在線人數(shù)：97.5萬】
“告訴他們，”他扯松領帶走向調(diào)音臺，“準備好違約金�！�
蘇允兒蹲在走廊拐角給新綠植填土時，突然瞥見垃圾桶里的金箔紙。十三個折成紙鶴形狀的潤喉糖包裝，在節(jié)能燈下泛著微弱柔光——正是上周她隨口提過的老字號品牌。
她鬼使神差地撿起一只，糖紙內(nèi)側(cè)還殘留著顧白龍飛鳳舞的字跡：【聲卡參數(shù)3.7】。更衣室突然傳來林小滿的驚呼，她慌忙把紙鶴塞進口袋，指甲縫里卻沾滿了某人慣用的雪松味香水。
凌晨2：17
最后一道追光燈調(diào)試完畢時，顧白后頸突然貼上冰涼的易拉罐。蘇允兒蜷在電競椅里睡著了，睫毛在顯示屏藍光中投下顫動的影，膝頭還攤著寫滿注釋的《奧特曼分鏡腳本》。
他伸手去關總閘的瞬間，少女突然囈語著翻身。冰美式嘩啦澆在設備柜上，兩人交疊的指尖按住了漏電的插線板。五十萬伏的酥麻感順著尾椎竄上天靈蓋，蘇允兒驚醒時正對上顧白近在咫尺的瞳孔——那里面倒映著十二個正在瘋漲數(shù)據(jù)的屏幕。
“您、您要不要...”她慌亂中摸出口袋里的潤喉糖，金箔紙在掌心皺成曖昧的弧度。
【倒計時00：00：00】
所有設備突然自動開啟，林小滿清亮的嗓音穿透隔音玻璃：“家人們！今天咱們玩點刺激的——”
顧白偏頭躲過飛來的奧特曼頭鏢，看著實時在線人數(shù)瞬間突破六十萬大關。某個戴著“星耀傳媒”工牌的小號剛發(fā)嘲諷彈幕，就被系統(tǒng)自動標記成猩紅色，在百萬條“臥槽”中炸成虛擬煙花。
“開始了�！彼胨檎菩牡臐櫤硖羌垼饾谏嗉饴_的同時，蘇允兒正偷偷把紙鶴塞進他西裝口袋。林小滿的皮套手套擦過鏡頭，五十個機位同時捕捉到淚痣反光的0.01秒特寫。
整棟大樓的電路突然發(fā)出轟鳴，星探卡殘余的能量順著網(wǎng)線奔涌，讓隔壁寫字樓的電子屏集體播放起奧特曼主題曲。
鎂光燈在更衣室門簾上灼出焦痕時，林小滿背后的拉鏈正卡在蝴蝶骨中央。她聽見蕾絲撕裂的輕響，奧特曼皮套的金屬鱗片隨著急促呼吸起伏，汗珠沿著脊柱滾進尾椎處的布料褶皺。
“還剩七分鐘！”
場務的吼聲穿透門板，十二個機位校準提示音此起彼伏。顧白盯著監(jiān)控屏上59.8萬的實時觀眾，視網(wǎng)膜突然炸開血紅色警報：
【妝造事故預警！】
【星狗形象完整度跌破70%】
他踹開更衣室門的瞬間，林小滿正用蕾絲手套死死捂住后背。少女泛紅的眼尾暈開亮片眼影，淚痣在冷汗浸潤下宛如將熄的星。
“轉(zhuǎn)身�！�
顧白扯下領帶纏住右手，鎏金系統(tǒng)面板在瞳孔深處閃爍。當指尖觸到卡死的金屬拉鏈時，「完美妝造卡」具象化成鎏金流光，順著脊椎溝壑滲入織物纖維。
“顧總！布料要撐裂了！”劉詩雨抱著針線盒沖進來，發(fā)簪上的珍珠串掃過林小滿顫抖的肩胛骨。
顧白突然握住她握簪的手：“得罪了�！�
“嘶啦——”
裂帛聲與簪頭挑開暗扣的輕響同時響起。林小滿尚未驚叫出聲，系統(tǒng)道具已催動納米級修復程序，拉鏈齒咬合的瞬間，奧特曼皮套突然迸發(fā)虹彩——那是融合了敦煌藻井紋樣的賽博鎧甲，肩甲處浮動的全息投影正演繹大圣歸來片段。
“系統(tǒng)，啟動形象矯正。”
顧白在腦內(nèi)調(diào)出控制面板，看著林小滿的虛擬形象完整度從67%飆升至300%。更衣鏡突然蒙上鎏金霧靄，當霧氣散去時，少女戰(zhàn)損妝下的淚痣竟化作能量指示燈，隨著呼吸頻率明滅。
門外傳來蘇允兒焦急的叩擊聲：“直播平臺說我們的形象涉及版權...”
“告訴他們，”顧白扯開百葉窗，“這是與西游研究院聯(lián)名的非遺煥新計劃。”
二十八樓外的巨幅LED屏應聲亮起，經(jīng)由系統(tǒng)篡改的授權書正在循環(huán)播放。錢心派來的法務專員僵在電梯口，手機里剛編輯好的舉報帖瞬間變成奧特曼主題樂園的宣傳文案。
劉詩雨突然踉蹌著扶住化妝臺。母親臨終前為她綰發(fā)用的翡翠簪，此刻正別在林小滿改良漢服腰封處。那些她珍藏十年的包漿，正在全息投影下流轉(zhuǎn)出數(shù)據(jù)洪流，彈幕突然爆炸式刷屏：
“腰飾是故宮聯(lián)名款！”
“剛搜到非遺傳承人名單里有這個簪子！”
她不知道顧白何時拍下簪紋上傳系統(tǒng)，更不懂為何母親年輕時的照片會出現(xiàn)在虛擬博物館。當林小滿轉(zhuǎn)身謝幕時，簪頭垂落的流蘇掃過她手背，恍惚間竟像是母親在輕輕拍打。
更衣室突然陷入黑暗。
備用電源啟動前的三秒，顧白清晰聽見門簾滑落的窸窣聲。林小滿的呼吸近在咫尺，奧特曼皮套的夜光涂層勾勒出曼妙曲線，某種混合著橙花與雪松的體香侵入口鼻。
“別動�！�
他閉眼轉(zhuǎn)身的速度比應急燈亮得更快，右手精準抓住下墜的門簾。黑暗中傳來織物摩挲的輕響，林小滿發(fā)間的碎鉆發(fā)卡劃過他喉結(jié)，在皮膚上刻出一道沁涼的血線。
蘇允兒舉著強光手電破門而入時，看見的是顧白浸透后背的襯衫，以及被他死死攥在手中的天鵝絨帷幕。林小滿腰間的翡翠簪正在直播鏡頭下流轉(zhuǎn)華光，彈幕瘋狂刷新著“非遺文化yyds”。
“破百萬了！”
技術部突然爆發(fā)的歡呼震落頂燈灰塵。顧白松開滲血的掌心，染血的領帶正纏在劉詩雨遞來的咖啡杯上。他望著監(jiān)控屏上錢心鐵青的臉，就著血腥味咽下蘇允兒塞來的潤喉糖。
更衣鏡突然迸發(fā)鎏金光暈，系統(tǒng)提示在視網(wǎng)膜上炸開煙花：
【完美妝造卡觸發(fā)隱藏效果！】
【星狗形象已同步至全球37個非遺展會！】
林小滿戰(zhàn)靴踩碎某個偷拍鏡頭時，顧白正用染血的手指劃過虛擬地圖。某個代表著SSS級潛力的光點，正在錢心辦公室位置瘋狂閃爍。
電子鐘跳至20：17的瞬間，林小滿戰(zhàn)靴后跟重重磕在鏡頭前。奧特曼皮套的夜光涂層吸飽了三百盞補光燈的能量，在她揚手召喚貝塔魔棒的剎那，整個直播間的電路板迸發(fā)出藍白色電弧。
“九十七萬！九十八萬！”技術部嘶吼的分貝震碎了咖啡杯。
顧白倚著總控臺凝視虛擬光幕，視網(wǎng)膜上流動著【每分鐘點贊+57433】的猩紅數(shù)字。當林小滿甩動鑲嵌非遺紋樣的披風時，某個隱藏指令被觸發(fā)——所有正在觀看直播的電子設備，攝像頭都自動捕捉觀眾瞳孔，將驚嘆表情轉(zhuǎn)化為數(shù)據(jù)燃料。
“買！把全市熒光棒掃空！”
劉詩雨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狂奔，手機屏幕上七個外賣APP同時閃爍。她撞翻了三腳架，香奈兒鏈條包甩出二十張鈔票，正好蓋住錢心派來的黑客正在植入的病毒代碼。
“系統(tǒng)，開啟數(shù)據(jù)可視化。”
顧白咬碎第三顆潤喉糖，腦內(nèi)指令讓現(xiàn)實空間扭曲。他看見粉色點贊流從太平洋海底光纜噴涌而來，化作實體化的光雨砸在防彈玻璃上。星耀傳媒雇傭的水軍剛化作黑色巨浪撲來，就被蘇允兒搶購的熒光棒海折射成七彩霓虹。
“小心！”
蘇允兒突然撲到顧白后背。黑客植入的電子蠕蟲具象成毒蛇咬向她腳踝，卻在觸碰到少女肌膚時，被她口袋里沒拆封的潤喉糖吸收——糖紙內(nèi)側(cè)顧白的字跡突然浮空，化作金色防火墻將毒蛇絞殺。
玻璃幕墻外傳來此起彼伏的電動車警報聲。十七個外賣小哥扛著熒光棒沖進大堂，其中三人正在直播的手機突然被林小滿的AR特效入侵。他們頭盔上的兔耳朵自發(fā)亮起，在電梯鏡面里投射出“破百萬放福利”的彈幕。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