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岸先斬意中人2
閻良安頓好了柳依依,這才想起來找林月瑤興師問罪,才踏進(jìn)門,便對著林月瑤劈頭蓋臉的一頓斥責(zé),“林月瑤你變了,往日的你溫柔賢淑,如今卻成了蛇蝎心腸妒婦,你容不下依依也就罷了,竟還想傷害我閻家的子嗣!你可知隨便拿出一條,我也可休了你!”
林月瑤坐在小葉紫檀的交椅里,冷冷的抬眼,看向閻良,“我要說,至始至終我都不曾碰過柳依依分毫,夫君可信我?”
“你還敢狡辯,我親眼所見,難不成還能有假?”閻良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這句話。
“夫君如此武斷,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和離吧�!�
閻良盯著林月瑤平靜如水的臉,一時(shí)間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你說什么?和離?和離了你能去哪兒?”
“回家。”
“岳丈岳母都已不在人世,你回哪門子的家?”
“天下之大,自有我的容身之地,我的去處就不由夫君操心了,哦不對,是閻大人�!绷衷卢幷酒鹕韥�,春日里的和風(fēng)拂過她的臉頰,揚(yáng)起她的裙角,這一年多以來,只有在此刻她才感覺到輕松。
此時(shí),染冬帶著繪春匆匆進(jìn)門,在林月瑤耳邊附耳了幾句,閻良不知道主仆三人又打算作什么妖,他盯著林月瑤的臉,妄圖從她的神色中探究一二。
林月瑤卻始終面沉如水,她只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抬眼看向閻良,說道:“閻大人,還望你通知族里長老,明日祠堂和離還你自由�!�
張氏房內(nèi)。
“她真這樣說?”張氏騰坐起,毫無一絲病態(tài)。
閻良撣了撣衣角的灰,毫不在意的說道:“興許是鬧脾氣吧,她林氏一家早已死絕,如今我高中狀元,她除了依附于我,還有何去處?過兩日想通了便好了�!�
“她林氏一族只剩她一人這事兒不假,可她的嫁妝……”張氏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繼續(xù)說道:“府上這些時(shí)日的開銷都出自她手,若她真動(dòng)了和離的心思,那我們……”
“母親!”閻良正色道:“我如今已高中狀元,難不成還需委屈求全讓她接濟(jì)?”
張氏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閻良說的也不無道理,可自林月瑤進(jìn)門,她就過慣了這種穿金戴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靡日子,讓她放走林月瑤這么一顆搖錢樹去換一個(gè)一貧如洗的柳依依,她還是覺得不值得。
“明明是她林月瑤犯了七出之條,何來和離一說,要也是休書�!绷酪啦恢螘r(shí)進(jìn)來。
閻良趕緊上前扶著柳依依,柔聲道:“你怎么不好好躺著休息?”
柳依依撫摸著肚子,說道:“郎中說了,我們的孩兒好著呢�!�
柳依依早早的來到張氏門外,將他母子二人的對話聽了個(gè)遍。她自小與閻良相識(shí),他家是個(gè)什么家底,她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如今閻家看似風(fēng)光,不過都是仰仗林月瑤的嫁妝罷了,哪怕閻良高中狀元,那點(diǎn)俸祿哪里能支撐整個(gè)府的花銷?不過是比尋常人家稍微強(qiáng)點(diǎn)兒罷了。
想到此處,柳依依收起笑容,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不是我貪圖姐姐那點(diǎn)子嫁妝,只是,原是姐姐的不對,按照大梁律法,犯七出之條的女子被休,嫁妝原是帶不走一分一毫的。我自然知道閻郎心善,我們只留五成,讓她帶走五成,這傳出去,百姓們也只會(huì)說新科狀元寬宏大度。”
“可是……”閻良還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原本考取功名所用的花銷,乃至府上上上下下的吃穿用度,她林月瑤是既出人力又出財(cái)力,若到頭來還覬覦她的嫁妝,怕是要落人話柄,他的仕途才剛剛開始,萬萬不得令人詬病。
“別可是了,”張氏道:“柳姑娘說得不假,按照大梁律法,那嫁妝她分文也帶不走,能留給她五成,已經(jīng)是我閻家對她的恩賜了�!�
翌日,閻家祠堂內(nèi)。
“不是說好和離的么?為何是休書?”林月瑤看著眼前的休書,皺緊了眉頭。
堂上的一老者出言道:“你入府一年不曾為良兒誕下一兒半女,犯了七出之二’無子’,如今又?jǐn)r著良兒娶妾為我閻家開枝散葉,犯了七出之四’善妒’,哪一條都可以休了你。良兒念在你在他讀書的那些日子盡心盡力的照拂閻家,留了五成的嫁妝與你,你還想怎樣?”
“呵呵……”林月瑤冷笑道:“說到底,你們閻家不過是想昧下我的那些嫁妝。閻良,從你求娶我之日那時(shí)起,就是沖著我的嫁妝來的吧!”
“你!”閻良被林月瑤當(dāng)眾戳穿,不禁羞紅了臉,但嘴上卻不承認(rèn),“你胡說什么?我……我對你是有過真心的……”
此時(shí)一個(gè)婆子走了進(jìn)來,快步走到林月瑤跟前,塞了一個(gè)什么東西到林月瑤手中。
“別惺惺作態(tài)了!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沒用的�!绷衷卢幋驍嚅惲迹e起手里的東西,對堂上的老者說道,“叔公,我尚且還喚您一聲叔公,閻良應(yīng)該沒告訴您他寧愿拋棄糟糠也要娶進(jìn)門的是什么人吧?”
“林月瑤!”閻良一聲低喝。
林月瑤并不搭理閻良,不緊不慢的說道:“他不敢說,我敢說,讓我們新科狀元拋棄糟糠迎娶的正是花滿樓的頭牌柳依依,叔公德高望重,別臨了了玷污一世英名�!�
“良兒,她說的可是真的?”老者看向閻良。
閻良急著解釋,“我早已為依依贖身,她早就不是什么樓的頭牌,況且她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一直是清白之身!她……”
“她柳依依清不清白,你我都說了不算,我若拿著柳依依的賤籍一紙?jiān)V狀呈上翰林院,官家自會(huì)定奪。”林月瑤展開柳依依的賤籍,繼續(xù)說道:“到時(shí)候就不是我這些嫁妝的事了,你這新科狀元怕是要易主!”
“糊涂啊你……”老者一臉恨鐵不成鋼,“此番,只當(dāng)我沒來過的�!�
老者拂袖而去,其他長者也跟著散開去。
張氏氣得渾身顫抖,道:“我只當(dāng)你是個(gè)好孩子,沒成想你心思竟如此歹毒,難怪你父母命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