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永安旅館
“你覺得你老婆在那家魯菜館?”唐天有些好奇,因為這男人手里的尋人啟事,跟酒店前臺放的一模一樣。
“不是,我懷疑我老婆被旁邊公寓里的人綁架了!”男人壓低了聲音,指著魯菜館旁邊不遠處的一棟四層樓。
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唐天在那棟四層樓上看到了一塊破舊的招牌,上邊寫著永安旅社。
“你老婆的老鄉(xiāng)叫什么,你知道么?”唐天覺得這個男人挺可憐的,準備問問情況,看能不能順手幫一把。
“不知道,我只聽她說,是兩個女人,好像有一個還是她的同村,倆人好像都姓彭!”男人不假思索地開口說道,“我也去派出所報警了,可是民警讓我回廠里等消息,我老婆都丟了,哪還能安心上班等消息�。俊�
唐天聽到這里,臉上頓時變了顏色,兩個女人,都姓彭!莫非她老婆要接的人就是彭璇和彭娟?如果真是這樣,男人的老婆失蹤了,那彭璇二人豈不是也……
想到這里,唐天看向永安旅社的目光當即有了變化:“那你是怎么懷疑上永安旅館的呢?”
“旅館對面的小賣部老板說,他看到我老婆當晚住進了這家旅館!我去找旅館老板問情況,他卻說我老婆根本就沒去過!”男人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他的目光里寫滿了憤怒,“我后來又去找那個小賣鋪的老板,那老板卻又突然改口,說自己記錯了,從來沒見過我老婆!”
唐天還想再多問點什么,可那男人的情緒再次開始不穩(wěn)定起來,不管他開口問什么,都是重復強調(diào)著自己的老婆不是走丟了,是被人綁架了。
無奈之下,唐天只好塞給他五百塊錢讓他去收拾一下邋遢的形象,就回到了飯館,這個消息對自己來說很重要,永安旅館很有可能成為自己找到彭璇的關鍵所在!
“小伙子,千萬別信他的鬼話哦!他就是個神經(jīng)病,警察都懶得管他了!”老板娘見唐天回來,當即走到跟前開口告誡,“說什么他老婆被人綁架了,根本都是瞎話!要我說啊,就是人懶不想工作,找個由頭在這附近各家要錢罷了!”
聽了這話,唐天對老板娘生起一絲厭惡,那男人談及自己老婆的時候,眼中的深情切切做不得假,更何況男人身上穿著的工廠制服,膝蓋和胳膊肘的位置都是補丁壓補丁,怎么看也不像是好吃懶做的人啊。
沒搭理還在喋喋不休的老板娘,二人匆匆吃過飯就來到了永安旅館,為了避免老板起疑,唐天壓根兒沒提那男人以及他老婆的事兒,只是掏出身份證開了一間房。
在曲流弱疑惑的目光中,唐天拽著她來到位于三樓的房間,關上房門后,這才小聲地將自己和男人的對話復述了一遍。
“你就那么肯定?萬一他真是個神經(jīng)病呢?”曲流弱覺得唐天有些聽風便是雨,僅僅憑借一個流浪漢形象的人一面之詞,就斷定這個旅館可能有問題,會不會太草率了些?
“不會錯的!語言可以騙人,動作也可以騙人,可是眼睛騙不了人!他眼睛里對他老婆的真情,絕對做不了假!”唐天對此非常確定。
曲流弱下意識撇嘴翻了個白眼,心里暗自嘀咕,你丫看別人的眼神挺仔細�。吭趺吹搅死夏镞@兒,就成了睜眼瞎呢?看不到老娘眼里對你的真情��?
“那你準備怎么查?這房間可真夠破的,我可先跟你說,要住你自己住,我可不愿意住在這種破地方!”盡管心中不住地吐槽,曲流弱還是選擇相信唐天的判斷,至少在這之前唐天做出的判斷還真沒出過錯。
“怎么查我現(xiàn)在也沒想好,今天晚上我自己住進來,你還住在酒店那邊吧!”
唐天本來就沒準備讓曲流弱跟自己一起搬過來,一來這邊的環(huán)境實在太差了點,二來,酒店那邊也需要曲流弱多留意,他有一個直覺,催眠那三名死者和那個道士的人,就隱藏在酒店的工作人員里!
曲流弱有些后悔自己傲嬌地提了那么一嘴,其實唐天真要住進來的話,她也不介意臟亂差的環(huán)境,可現(xiàn)在好了,自己都把話說出去了,總不能來個真香定律吧?
在曲流弱的糾結中,唐天敲定了下午的行程。二人先是在周圍轉悠了幾圈,旁敲側擊地在附近各種小店打聽到那個尋妻男人的基本情況。
正如那男人自己說的那樣,他是昨天一早就開始在周圍晃悠,死纏爛打地在附近各個店鋪放下尋人啟事,還在周圍的街道上到處粘貼。本來他身上穿著的工裝還算干凈整潔,后來和永安旅館的老板發(fā)生了沖突,兩人撕扯中他被推搡進旁邊的臭水溝里,這才搞得蓬頭垢面。
唐天還根據(jù)拿男人工裝上標注的公司名字,找到了一家紡織廠,但是苦于不知道男人的名字,唐天沒有貿(mào)然進廠問詢。
至此,從男人口中得知的消息可信度倍增,唐天覺得下一步需要考慮的問題,只剩下怎么從永安旅館找到男人妻子的線索,從而順藤摸瓜找到彭璇和彭娟的下落。
下午五點半左右,天色已經(jīng)開始蒼黑,唐天沒有繼續(xù)在周圍晃蕩,而是將曲流弱送回酒店后,獨自返回了永安旅館。
當唐天回到旅館的時候,永安旅館一樓已經(jīng)擺上了牌局,包括老板在內(nèi)一共四個人正玩得起勁兒,吆喝聲甩牌聲鬧騰得三樓都能聽到。
回到房間后,唐天燒了壺開水沖咖啡,今晚他并不準備睡覺,如果那個男人的老婆失蹤,真的跟旅館老板有關系,晚上說不定能聽到什么動靜。
喝過咖啡后,唐天斜躺在床上玩手機,心里卻忽然想到了曲流弱,甚至還鬼使神差地拿她跟彭璇做起了對比,不管怎么比,唐天都覺得彭璇不適合自己,無論是價值觀還是生活方式,兩個人都顯得格格不入。
“不對�。课宜醋聊ミ@些玩意兒干嘛?”唐天忽然驚醒,自己來這里是調(diào)查案情的,不是談情說愛的!再者說了,這么拿別人作比較,也顯得對二女太不尊重了吧?
唐天搖晃著腦袋用冷水洗了個臉,這才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中脫離出來,點了根煙趴在窗口處往外觀望,耳邊傳來樓下陣陣吆喝聲,看來樓下的牌局戰(zhàn)況正酣。
一直挨到夜里十一點多,一樓傳來的動靜終于小了一些,這讓唐天非常納悶,住在這里的房客都不嫌吵么?這樣的老板居然還能開旅館做生意,也真是不可思議。
終于,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牌局可算散了,老板晃晃悠悠地將其他三人挨個兒送走,直接拉下卷閘門回屋睡覺,可問題是,這棟樓除了這道管閘門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出入口了啊!
看這模樣,后半夜永安旅館內(nèi)的房客是無法進出的?
“尼瑪!這要是在安港市,早就被房客投訴倒閉了!”唐天目瞪口呆,他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后半夜關門的旅館。
很快,唐天就遇到了更奇葩的事兒,這位老板踩著重重的腳步一路走上四樓,緊接著就是大力開門關門的聲音傳來,好像還夾雜著一個老頭的咳喘?
唐天從屋里走了出去,躡手躡腳地順著樓梯走上四樓,這一層房間都比較大,屬于那種老式的套房,老板自己住的那一間自然是整個四樓光照最好的,位于四樓走廊的盡頭。
他小心翼翼地湊近了過去,貼著墻站在門口,側耳傾聽屋里的動靜。
這棟老舊的建筑隔音非常差勁,站在門口就能聽到屋里來回走路的聲音,還有一個老頭兒不�?却穆曇簟�
“老不死的別咳了!媽的,一天到晚伺候你,這都快三年了,你怎么還沒死?”老板的聲音里滿是厭煩,他用各種惡毒的詞匯辱罵著老人。
唐天緊皺眉頭,他覺得屋里的老人應該不是老板的父親,或者直系親屬,就算是再不孝的子孫,好歹也要顧及一下顏面吧?在這種隔音效果奇差無比的房間里肆意辱罵,豈不是招人話柄?
又或者是,這老板已經(jīng)厚顏無恥到,絲毫不顧及別人議論的地步?那該是多么純粹的人渣��!
“你,你會遭報應的!”老人又是一陣急喘,這句話幾乎是從靈魂深處嘶吼而出,聽得唐天都有些鼻子發(fā)酸。
唐天不由得暗自嘀咕,等調(diào)查結束,不管最后結果如何,必須讓這個對老人肆意辱罵欺凌的人渣去蹲幾年局子!
就在唐天暗自尋思以什么罪名把這位老板送進局子的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來人很急促,將卷閘門拍打得嘩嘩作響。
“亮哥?亮哥開門��!亮哥你在不在家?!”
聽到樓下來人的喊話,唐天當即頭皮一麻,趕忙折身往回走,他的身形剛閃過樓梯口,就聽到身后傳來開門聲,以及老板粗著嗓子的叫罵。
“誰啊!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叫魂呢?!”
還沒等唐天回到三樓,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唐天知道,自己反身開門肯定來不及了,急中生智轉過身背對房門,用手拉著門把手發(fā)出輕微的聲響,然后抬頭看向剛從四樓走下的老板:“唉?老板你這是準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