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艱難的審訊

    I>從小王手里接過那張A4紙，唐天僅是看了一眼就覺得滿頭黑線，上邊寫著“回來”“孟婆”之類的詞匯，甚至還有些涂改的痕跡，看樣子也是小王通過模糊音譯半聽半猜寫出來的。

    “這什么玩意兒？”曲流弱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當即咧嘴苦笑，“孟婆？我說小王，你確定你的耳朵不需要去看看大夫？”

    “別跟我鬧了曲姐！”小王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憂傷襲上心頭，他這會兒壓根兒沒心情跟曲流弱開玩笑，“你讓唐哥自己說，耳機里只能聽到很模糊的呢喃聲，加上音調實在太低了，我只能根據(jù)聽到的音調進行模糊猜測，反正就是這么幾個音節(jié)吧，具體是不是這幾個詞匯，我覺得只有老天和他自己知道！”

    曲流弱也懶得去問唐天了，直接上手從唐天頭上摘下耳機，套在自己的耳朵上，伸手示意唐天和小王不要說話，也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仔細的傾聽著羈押室里發(fā)出的聲音。

    果然，正如小王所說的那樣，呢喃聲語速很慢，帶有明顯刻意拖拉尾音的嫌疑，并且吐詞模糊還夾帶著方言發(fā)音，不仔細聽甚至會懷疑是在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就在曲流弱微微閉眼研究著里邊那位到底在說啥的時候，唐天卻是通過面前的顯示屏，發(fā)現(xiàn)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現(xiàn)象。

    這個率先清醒過來的家伙，看似呆坐在哪里嘀嘀咕咕，可實際上被身體部位遮擋到的右手，好像在做某些小幅度的動作？因為攝像頭視野受限的緣故，唐天只能通過他右側肩膀的輕微抖動幅度來分析，并不能確定他的右手到底在干嘛。

    “你們看他右側的肩膀！”唐天開口提醒，從小王手里拿過操控監(jiān)控系統(tǒng)的鼠標，將梁邱寶右側肩膀的位置放大。

    “他的肩膀在抖動？而且是有規(guī)律的！”經(jīng)過唐天的放大操作，小王當即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情況，面色一緊更是湊近了些觀瞧，“從這個抖動幅度來看，他右手正在做的動作因該是小幅度，而且動作單一不斷重復的動作！敲打或者是輕戳床板的可能性比較大！”

    敲打或者輕戳床板？唐天心里一緊，莫不是剛才小王給羈押室裝監(jiān)聽設備的時候，驚動了他們了？所以才會用這種方法來進行交流？

    不過，這幫家伙的智商有這么高？唐天不得不在自己的推測上打了個問號。如果他們有這等智商，又怎么會餓成這幅鬼樣子？

    甚至，唐天都懷疑從某種角度講，這五個可憐蟲應該被歸納在受害者的行列之中，他們完全符合被不法分子蠱惑毒害的S13青年�。�

    “他旁邊那個要醒了！”小王忽然開口提醒，二人順著小王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躺在梁邱寶旁邊的孫雨這會兒迷迷瞪瞪的抬起頭來，用手不斷搓揉著太陽穴，似乎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

    “把聲音開外擴！”唐天一邊說著，親自動手將音頻從耳機播放調節(jié)到了外接擴音器播放選項。

    開了擴音的情況下，羈押室里的動靜清晰的從音箱中傳出，梁邱寶的聲音仍然如同魔咒一樣持續(xù)響起。

    “喂！現(xiàn)在什么情況？”孫雨木然的環(huán)視了一周，似乎仍然沒搞清楚狀況，迷迷瞪瞪的戳了戳梁邱寶的后腰開口問道。

    梁邱寶終于停止了宛若中邪一般的呢喃，機械的轉頭看向孫雨，“我們被關起來了唄！還能什么情況？”

    “��？我們什么都沒干��！”孫雨的聲音顯得很驚訝，似乎完全忘記了之前在民居里發(fā)生的事情。

    “什么都沒干？”梁邱寶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你男朋友差點打死我，你跟我說社么都沒干？”

    “什么？”孫雨顯得更迷糊了，她慌亂的四處張望著，目光停留在羈押室那加裝了粗鋼筋護欄的門窗上，似乎稍微清醒了一些。

    孫雨一翻身站了起來，快步挪到她男朋友彭亮身邊，用手拍打著彭亮的臉頰。

    “亮子你醒醒！”孫雨的聲音很大，臉上的表情也越發(fā)慌亂起來，拍打了足有三五分鐘后，見實在沒辦法叫醒彭亮，她開始挨個兒的在其他人身邊游走。

    “沒用的，他們中毒太深了，可能還要再等半個小時左右才能醒！”梁邱寶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通過監(jiān)聽器材的轉播，聽到唐天三人耳朵里，卻覺得這聲音陰惻惻的。

    “提審這個梁邱寶！他跟其他幾個人不太一樣！”唐天當即作出了決定，這個家伙顯然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一些！

    對于唐天的這個決定，小王沒有持任何反對意見，他親自去安排提審梁邱寶的事情，很快就將梁邱寶帶到了一間審訊室里。

    留下曲流弱繼續(xù)在監(jiān)控室盯著，唐天和小王負責對梁邱寶進行審訊。

    審訊一開始，梁邱寶完全沒有坐在審訊位上的覺悟，雖然臉上的肌肉已經(jīng)瘦得皮包骨頭，神色卻顯得很是亢奮。

    “我知道你們會第一個提審我！我也知道你們在羈押室安裝了監(jiān)聽設備！”

    這是梁邱寶說出的第一句話。

    唐天和小王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感到有些棘手起來。這種狀態(tài)的梁邱寶讓二人覺得，甚至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個人！

    “告訴我你的姓名，年齡，職業(yè)，民族！”唐天深吸了一口氣，提出了這個最簡單的問題，他需要測試一下眼前這個梁邱寶的思維，是否正常。

    “我不知道！”梁邱寶的回答很干脆，干脆的讓人覺得他壓根兒那就沒有思考過。

    “你不知道？”小王一拍桌子，下意識的將這當成了抗拒審訊的行為，“那你抬起頭看看面前墻上寫著什么！別告訴我你不識字！”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梁邱寶還是那副德行，用死豬不怕開水燙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了。

    “你！”小王氣的站起身來，用氣的顫抖的手指向梁邱寶，卻不知道該再說點什么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行了，消消氣吧，他的確不知道！”唐天無疑要比他理智的多，從梁邱寶的目光里可以看出，這幾個問題不像是在撒謊，因為他眼睛里，沒有那種抗拒審訊應有的躲閃或者囂張，反倒是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如果說，面前坐著接受審訊的，是一個心理素質爆表的江洋大盜，或者是被通緝多年的逃犯，唐天或許會覺得這種如同死水的眸光很正常。可問題是梁邱寶的資料里清清楚楚顯示著，他在一個月之前，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流水線操作工！

    也就是說，所有的變化都是從一個月前開始，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們五個人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會有如此之大的轉變？

    唐天只覺得腦袋里全是問號，站在一邊的小王更是滿頭黑線。他是被唐天給搞糊涂了。一個成年人，一個能夠在工廠里打工一年多的成年人，能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年齡和民族？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的名字叫做梁邱寶，今年二十六歲，漢族人！”唐天平靜的開口說完這話，回頭示意小王先坐下冷靜冷靜，這才再次轉頭看向梁邱寶，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你不要著急，慢慢回憶一下，對梁邱寶，漢族，這兩個信息有沒有什么印象？比如說，熟悉感？或者是抗拒感？”

    “梁邱寶么？好吧，那我就是梁邱寶，二十六歲，漢族，至于職業(yè)么，我不知道！”梁邱寶壓根兒就可沒有去思考，反倒是理所當然的，用唐天的提醒來對剛才的提問做出答復。

    這下唐天也有些壓不住自己的邪火了，他郁悶的從口袋里掏出煙盒點了一根，尋思著小王好像也抽煙，就給小王也發(fā)了一根。

    “能給我來一根嗎？”梁邱寶忽然開口，一潭死水一樣的雙目中略帶一絲期盼。

    唐天也沒多想，直接走到梁邱寶跟前，給他嘴里塞了一根點燃，然后直勾勾的看著他。

    梁邱寶絲毫沒有受到唐天目光的影響，淡定的狠抽了幾口，然后抬起頭和唐天對視了幾秒鐘，“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實際上我也想知道！”

    “我們改變了問詢方式，我什么都不問，你能想起來什么，就說什么，好不好？”唐天覺得，或許這個方式才是最適合梁邱寶的審訊方式。

    梁邱寶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然后再次低下頭狠抽了幾口，吐出濃濃的煙霧后，低聲開口道：“事實上，我知道的很少，我覺得現(xiàn)在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我只是自己的一重人格，或者說，我只是自己思維的一部分！”

    “嗯，怎么說呢，就像是同一臺計算機的操作系統(tǒng)里，截然不同的兩個開啟帳號！對！這么說就很形象了！”梁邱寶一改之前淡然，眸子里閃現(xiàn)出精光，“我的身體就是那臺計算機，原先的我是一開始就設定好的開啟帳號，而現(xiàn)在的我是在之前的帳號的基礎上，又重新建立的帳號！我雖然可以和之前的帳號一樣使用這臺電腦，但是無法瀏覽這臺電腦里只屬于之前那個帳號的所有文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唐天點了點頭，這跟第二重人格有點相似，但是又有些不太一樣。

    因為據(jù)唐天所知，雙重人格說白了就是精神分裂。雖然不同的人格，在性格和接人待物方面都大相徑庭，但是最起碼每一個人格都保留著這個人的全部記憶和見聞學識!